第四十六章光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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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亞峯呆立在被自己掀翻的檀木桌旁，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圍。

玉帝、王母、華佗和華三都微笑着看着李亞峯，一直保持沉默的姜冉輕輕“啊”了一聲，目光中透出擔心的神，王信、王憐憐和清水好子一臉的不可置信…而曹暮，正慢慢地把手中的彈弓掛回間…

李亞峯的手腕紅腫起一塊，誅仙劍掉在地上，旁邊還有一粒彈珠滴溜溜轉個不停。

“華九不必驚慌。”玉帝輕輕抬手，比個手勢，寶光殿內殿又回覆了原樣，檀木桌也翻了回來“非是你的逆天功無法施展，寶光殿內安置佛寶，天宮之內不受波及。”

“還是坐下來好好説説議和的事吧。”王母一招手，早有侍立的女仙奉上新茶果品“年輕人就是有火氣，等事情説明白了再動怒也不遲啊？”李亞峯心裏一涼，自己不聽無定鄉中眾人勸告親自到天庭議和的莽撞行為到現在算是徹底失敗了，身處天宮，賴以殺敵保命的通慧功又失了靈，就算自己和王信多少還有些反抗的餘地，王憐憐和清水好子兩個修為太淺，不可能敵過天庭諸神…

“玉帝老兒，”李亞峯拾起地上的誅仙劍，把劍歸鞘，坐回了原處“我輸了。你有什麼話，往下説吧。”

“果真是能屈能伸，大丈夫也！”玉帝對李亞峯讚賞起來。

“靠！你是玉皇大帝好不好？”李亞峯徹底變回了五百年前無賴的樣子“什麼大丈夫不大丈夫的？這種話從你嘴裏説出來簡直不倫不類。算了，你也不用説什麼了，要打要殺隨你。”

“老大？”王信從驚疑中緩過神來，開口詢問。

“王信，這回慘了，輸到家了，老本兒都沒了。”李亞峯衝王信一笑“通慧功不靈，他説什麼佛寶相護之類的胡話，看樣子不光天庭，連西方極樂世界的如來佛都和咱們作對了。靠！我又不是孫悟空，這是怎麼搞的！”王信一聽李亞峯的話，一下子跳了起來“老大！我説什麼來着！我説這幫傢伙肯定沒安好心！你就是不信！老大，這回你可不能怪我，我非好好罵你一頓不可！”

“好風度。不愧是我華佗門的傳人！”華三見李亞峯和王信“臨危不懼”反倒一副坦然的樣子，不誇獎起來。

“省省吧。就算是贏不了，要拉上幾個墊背的也還不難。”李亞峯衝華三一齜牙，回頭向三人分付“看樣子咱們逃是逃不了了，等會兒要是打起來，我攔着這幾個老傢伙，你們往外衝，見一個殺一個，撿着好宰的宰，多殺上幾個賺回本兒來。我嘛，就衝着那個什麼華三下手，爭取把他給宰了。知道沒有？”

“好嘞！”王信、王憐憐、清水好子大聲答應着。

玉帝和王母看看四人旁若無人的狂態，相視一笑。

“入輕為重，見殺加怒；是道則進，非道則退；於靜中生動，人死自活；內不覺一身，外不覺宇宙，與道為一，兩腎中間靈明處…”玉帝口中唸唸有詞。

“你…”李亞峯耳中聽見玉帝説話，好像頭上突然被澆了一桶涼水，頓時狂態全消，吃驚地問“這口訣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

“老大？”王信正豪興發，看見李亞峯垂頭喪氣的樣子，覺得奇怪，開口問了起來。

“你聽！他…他背的是通慧功第四層的口訣！”李亞峯心裏清楚，追本溯源，通慧功是傳自華佗，但華佗門中只有通慧功前兩層的心法口訣，其餘都早就失傳了…從師父華八和師祖華四的口中也曾聽過，天庭中也沒人知道。還是自己當年在始皇陵中遭逢奇遇，這才知道了通慧功的全部心法，但口訣晦澀難解，自己和無定鄉中幾位元老還有王信幾個都參詳過，不過從來沒有人能夠練成，只有自己在師父華八臨死時悟到了“物外忘情”四個字的真意，練成了第三層，可第四層往上還是空有口訣不知道從何入手…不管怎麼説，這口訣不應該也不可能落在天庭手上！要是天庭早就知道通慧功第三層以上的口訣的話，自己又怎麼可能憑着通慧功第三層殺了無數天兵天將？別人也就罷了，二郎神楊戩可是玉帝的外甥！怎麼回事？

電光火石間，李亞峯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但還是不知究竟，不由得困惑地向玉帝望去。

“你可是心中奇怪？”玉帝笑問“你只知道和天庭征戰，有多少東西卻從不去想問個究竟。元化説你是受了李淳風的蠱惑，可依朕看，該説你是個榆木腦袋。”

“要你管！”雖然是優勢盡失，李亞峯還是不能忍受別人把自己説成個傻瓜。

“好，朕來問你。”玉帝開口問道“你可知道逆天功…啊，也就是你口中的甚麼通慧功是何人所創？”

“不知道。”李亞峯心中一凜。

“那你可知道逆天功是為何所創？”

“不知道。”

“五百年前，天庭與無定鄉中人在神農谷大戰，天庭本已大勝，又為何突然收兵，不肯趕盡殺絕？”玉帝嘴上不停，繼續問了下去“你又知不知道所謂華佗門又是所為何來？華佗門以‘逆天’為名，為何華佗門祖師卻是天庭醫官？無定鄉羣妖本應早歷天劫，為何天庭卻遲遲不肯出手？那華四與華八拼死送到你手上的無名金丹又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又知不知道其實你…”

“夠了！不要説了！”王信見李亞峯的臉越來越不對勁，一聲斷喝“玉帝老兒，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玉帝望着李亞峯微笑不語。

“…好，我承認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彷彿被王信的大喝驚醒了似的，李亞峯長出一口氣，説“但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我知道的事情已經不少了。”

“哦，那你都知道些什麼？”王母笑眯眯地向李亞峯發問。

“我知道什麼？”李亞峯冷冷一笑“我知道天庭和我無定鄉仇深似海！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