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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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雷州市立醫院的病房中，姜冉被突然闖入的李亞峯嚇了一跳，剛要説話，卻只見李亞峯一陣風似的衝到自己的身邊，自己還沒來得及對此做出反應，就覺得身上一麻，不能動了。

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動不了了？李亞峯，你搞什麼鬼！我告訴你我可…咦？我怎麼聽不見我説話的聲音？

姜冉馬上發現，自己現在除了不能動之外，連話也説不出來了！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亞峯，姜冉心裏開始發…

“姜冉，你放心，我沒有惡意。”李亞峯看着姜冉的眼神，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把你嚇了一跳…我…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我不會瞞着你什麼的…我不多説了，先讓我看看你爺爺的病…早晨，我説過請你相信奇蹟…”李亞峯把目光投向病牀上的老人，心裏還在為自己“唐突佳人”而到愧疚，但也不長出了一口氣…計劃中最不好辦的一步已經完成了。

整個“無名祖師計劃”其實只不過來自《三國志》中曹的一句話“小人養吾病，以自重”

…

《三國志》中記載，曹認為華佗想借着給自己治病而抬高自己的身價，所以才遲遲不把自己的頭風病醫好，於是下令要殺華佗。但華佗如果當時不是那麼有名，曹如果不是確信華佗可以治好自己的病的話，華佗就可以逃過一劫，不用欠下李亞峯先祖的一個人情了…沒準兒這倒是李亞峯求之不得的。

曹暮的意思是李亞峯完全可以照着當年元化祖師的樣子去做…不必完全治好姜冉的爺爺的腦瘤，只要讓病情稍有起，就足以讓姜冉全家涕零了。然後再以治病為名，慢慢接近姜冉和她的家人，逐漸讓姜冉承認李亞峯。反正李亞峯不是華佗，誰也不會認為他一定能馬上治癒腦瘤這種不治之症，姜冉家裏更沒有象曹那樣的人物，李亞峯自然也就沒有重蹈元化祖師覆轍的危險。

整個計劃中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才能讓讓姜冉和她的家人相信李亞峯有“逐漸治好”姜冉的爺爺的病的實力這件事，這本來不難，只要李亞峯出手，華佗門第九代傳人這個稱號倒不是白給。但姜冉絕對不可能讓一個自己討厭的人侵犯重病中的爺爺，也就是説，李亞峯本沒有開始治病的機會。

正在李亞峯和曹暮都為此傷腦筋的時候，王信一句話解決了這個難題…“老大，你又不是去幹壞事，先把陪牀的親屬都打暈了不就完了？你要是不忍心，那就讓我去打”

…

李亞峯在打了王信一拳以後突然想到:打暈了是用不着，但自己會定身法啊，只要身邊沒有人打擾，還能讓姜冉親眼看到自己給她的爺爺治病不就行了？

李亞峯定定神，不顧身邊的姜冉眼神中出的驚駭與憤恨…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請你相信我，相信奇蹟好嗎？李亞峯在心中暗暗地説…開始給姜冉的爺爺把脈。

李亞峯把食中二指搭上了老人的脈門，準備用華佗門秘傳的內視法察看老人體內的狀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李亞峯突然間頭一暈，神情恍惚起來，“這個…老人家的病很重啊。”李亞峯開口説“腦瘤，這個…先用x刀殺死大部分的腫瘤，然後用藥物打開血管和腦組織之間的分隔層，這樣的話，再進行化療，效果就明顯了…藥物可以直接作用於病灶…可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怕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唉…哎？我在説什麼？”李亞峯突然發現自己嘴裏説出來的話和自己想説的完全不同，不，自己本就沒想説話！怎麼？不對！

“曹暮、王信，出來！”李亞峯輕聲喊。

“老大，你怎麼知道我們在？”王信被曹暮拎着，兩個人從病房的窗户外面跳了進來。

“老大，什麼事？”曹暮沒有象王信一樣奇怪…事實上，老大要是不知道自己和王信在外面看好戲才不正常。

“來不及解釋了。總之，有問題。”李亞峯急急忙忙地説“曹，你堵住窗户，王信，你守住房門，給我護法。要是有什麼動靜，不用客氣！”

“知道了，老大！”看李亞峯一臉鄭重，曹暮和王信也認真起來。

曹暮從間繫着的“芥子兜”裏迅速拿出一把通體赤紅的小劍，這是神農谷地中一百零八件寶物中幾件可以不用法力就能催動的通靈法寶之一:“火雲劍”威力倒還在其次，主要是認主之後可以隨着主人的心思飛起傷敵，靈異無比。曹暮把火雲劍在手裏掂了掂，兩眼緊緊盯住窗户，隨時準備出手。

王信看了曹暮一眼，嘴上嘟囔:“就知道用寶貝，看我，有兩隻手就夠了。擎天掌可以把老大打到吐血，換成別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吧？”一個箭步竄到病房門口，雙手運足了力道，也進入了臨戰狀態。

李亞峯衝曹暮和王信把話説完後深深了一口氣，讓真氣在體內遊走一遍，如臨大敵般的開始第二次給姜冉的爺爺把脈。他心裏有些明白了，姜冉的爺爺得的病應該不只是腦瘤這麼簡單，只不過所有給他看病的人都會一口咬定是腦瘤而已…自己這個“神仙”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畢竟也是“神仙”連自己都差點兒着了道兒，更不要説那些凡夫俗子了…姜冉的爺爺的病，有問題！

果然，李亞峯一搭上老人的脈門，馬上又是一陣暈眩的覺傳來，李亞峯把手縮回來，晃晃頭，鎮定心神，讓真氣佈滿全身，開始重新把脈。

這一次還算順利，李亞峯可以清楚地察看老人體內的情形了，但他同時發現，正像他預料的那樣，與其説老人是得了什麼病，倒不如説是受了制或是魘祟…老人體內的五行之氣亂成了一團，在腦部糾集鬱結…

所謂五氣不調則五事不明，而所謂五事者，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聽，五曰思，這五事不明，那姜冉的爺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以説是理所當然了。只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李亞峯開始為自己一急之下把曹暮和王信叫出來護法而到慶幸了…老人的病絕對是出於人為，誰知道在自己為他救治的同時會不會有人出來搗亂。

李亞峯不再多想，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銀針，正要下針，卻又躊躇起來，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姜冉的爺爺是受了人為的制這一點可以確定了，但是自己有沒有把握治好呢？這已經完全不在“醫藥”這一行中了，自己的法術説白了還是個半吊子的水平，在不知道老人是受了哪一種制的前提之下，只能從醫藥的角度出發開始救治…這不是重點，華佗門的醫術最善於調理五行之氣，自己又身兼丙丁火氣和壬癸水氣兩門絕學，治好姜冉的爺爺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可重點在於到底是誰向姜冉的爺爺下的手？是出於什麼用意？自己把姜冉的爺爺治好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更重要的是，如果説這一切只不過是自己湊巧趕上了那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最多在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逆天”之外再多個敵人，連老天都不在乎了，哪還在乎得罪人呢？可是…如果、萬一，這是老天的安排的話…自己豈不是給姜冉也帶來了麻煩？如果真的治好了，會不會有更兇險的事情發生呢？

…

對了，還有那個什麼“無名祖師計劃”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這個計劃是一定要產了…事情的複雜遠出預料，哪裏還顧的上趁機向姜冉賣好！

李亞峯左思右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姜冉。

姜冉在一邊把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她也困惑了。

李亞峯到底要幹什麼？怎麼曹暮也來了？還是從窗户跳進來的，這裏可是五樓啊，他是怎麼爬上來的？還有一個…啊，好像是叫王信，最近在學校裏也很有名。他們到底是怎麼了，如臨大敵似的？別人自己是不知道，可曹暮從小和自己就是鄰居，得不能再了，自己可是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李亞峯拿着的東西是針灸用的針吧？他要…給爺爺治病？開玩笑！爺爺是腦瘤啊，連醫院都沒辦法，那個梁醫生還是個有名的教授呢，不也是一樣？李亞峯一個高一的學生，能有什麼辦法？他剛才説什麼早晨他説過要我相信奇蹟…可是…這到底是怎麼了？我為什麼不能動？連話也説不出來？李亞峯到底做了什麼？難道…他真的有辦法治好爺爺？

姜冉心裏全是疑問，但不是那麼害怕了，畢竟曹暮也在病房裏，有個人在場，姜冉的心裏多少有了點兒依靠。她看看李亞峯猶豫不決的神情，不知不覺間眼光裏出求助的神氣…你真的能治好我爺爺的病？

李亞峯的目光在這時剛好和姜冉撞上。

“靠！老子不管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治好姜冉她爺爺，別的到時候再説吧。”李亞峯躲開姜冉的目光，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把手中的一把銀針捏緊了。

“手少陽三焦經是主氣所病者，於關衝、門起，沿中渚、陽池，出於外關、支溝、會宗、三陽絡、四瀆，向上過天井、沿清冷淵、消濼，再向上，過臑會、肩髎…”彷彿在為姜冉寬心似的，李亞峯嘴裏報着位的名稱，把銀針一入病牀上老人的身子，直到把整個手少陽三焦經的二十三個位完，李亞峯又一次深一口氣，封閉六識，不管外界的一切動靜，開始按照華佗門秘傳的方法沿着銀針以氣疏通老人的經脈，理順老人身體裏亂成一團的五行之氣。

時間過得很快，當李亞峯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

“累死我了！”李亞峯滿頭大汗，有些欣地笑了，自言自語地説“要不是我，天底下還有幾個人能解開這種制？哈哈，更不要説是從一個‘醫’字入手了。啊，曹，王信，沒什麼事…情吧…”李亞峯看看周圍，愣住了。

病裏除了不能動的姜冉，依然守住房門和窗户曹暮和王信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箇中年男子，個子很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長相和病牀上的老人有幾分神似，手裏還拿着一個飯盒…是姜冉的父親姜天。

“老大，我不知道這算有事還是沒事。”曹暮一臉苦笑“姜伯伯來了。”

“老大，你叫我和二哥出來就是為了不讓姜伯伯打擾你啊？”王信聽見李亞峯終於説話了，忙問了起來“都是你説話不清楚，我差點兒一掌打出去耶，要是真打上了，那就只能讓你試試那什麼‘返魂香’了…我點了姜伯伯的麻和啞，也讓他不能動了，可是…這樣似乎不是太好耶。”

“…這是怎麼了？我…我這是在哪兒啊？”就在李亞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病牀上的老人…姜冉的祖父突然醒了過來，一邊打量着四周，一邊開口問了起來。老人臉紅潤，顯然“病”是完全好了。

“…老爺子。”李亞峯猶豫了半天才想出怎麼稱呼姜冉的祖父“您得病了，現在在醫院。您…剛剛有些好轉，不過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先睡一覺，好好休息，等一會兒再跟您解釋。”

“你是誰？”姜冉的爺爺看看李亞峯，奇怪地問。

“…”李亞峯撓撓頭，突然間靈機一動“老爺子，您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説着，李亞峯一伸手，點了老人的睡。姜冉的爺爺剛稀裏糊塗地醒過來，又馬上稀裏糊塗地睡着了。

“老大，你…治好…老爺子的病了？好傢伙，不愧是老大！”王信在一邊誇獎起來。

“姜伯伯、姜冉，”李亞峯不理王信，自顧自向姜天和姜冉説了起來“老爺子的病已經好了，但是身子骨還太虛，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這個…讓你們受驚了，真是對不起。”李亞峯向姜天和姜冉鞠了個躬，又接着説了下去“我叫李亞峯，是曹暮的好朋友，懂一點兒中醫，聽曹暮説老爺子有病，就想來看看…可是…我年紀還太小，如果説自己能治好老爺子的病的話，你們肯定不信，可老爺子的病不能耽誤，曹暮就給我出了這個餿主意。”

“老大，你…”曹暮剛要抗議就被李亞峯惡狠狠的目光把話瞪了回去。

“老爺子再睡上幾個小時就會醒了，到時候天差不多也亮了，也就可以給老爺子辦出院手續了…要是您不相信老爺子的病已經好了的話，也不妨讓醫院再檢查一下。我回去給老爺子開張滋補的方子，再拿點兒藥，今天下午，我會到您家裏去解釋的。可能把您嚇了一跳，實在是很對不起。”李亞峯衝姜天説。

“對了，”李亞峯向曹暮和王信一招手，三個人一起向病房外面走去，到了門口，李亞峯象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回頭説“姜伯伯、姜冉，老爺子的病很重，我又沒怎麼給別人治過病，為了能專心一點兒，我和王信點了兩位的道，不過馬上就會自然解開的，請不要擔心。噢，還有，我能不能拜託您一件事？”李亞峯又走到姜天的面前，誠懇地説“我還不能算是完全出師，我的…老師説在我出師以前最好不要濫用醫術，這一次是曹暮拜託我，我才…請您千萬別對別人説是我治好老爺子的病的，拜託您了。”李亞峯又衝姜天鞠了個躬，回頭走出了病房。

“老大，你那定身法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我點了姜伯伯的道，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你知道，我剛學這東西，出手不知道輕重啊，你怎麼説話這麼不負責任？”一出病房，王信就衝李亞峯抱怨起來。

“老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曹暮在守着病房窗户的時候就開始琢磨，越想越不明白，也忍不住問了起來。

“是出事了。”李亞峯點點頭，在病房門外停住，手上捏決，往病房的門上虛按一下，解開了姜天的道和姜冉的定身法，衝王信一笑“這不就好了？咱們趕緊走，我有話説。”三個人急匆匆地離開了雷州市立醫院，回到了曹暮的家裏。

“靠！真累死我了。”李亞峯往沙發上一躺，抱怨起來。

“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暮急着問了起來。

“二哥，急什麼，反正老大會説的。來，先解解渴。”王信輕車路地打開曹暮家的冰箱，拿出三聽可樂，扔給李亞峯和曹暮，自己也打開可樂，喝了起來。

“好，我説説。”李亞峯一邊大口大口地喝着可樂，一邊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