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迅雷不及掩耳盜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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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亞峯見過玉帝，見過道德天尊。”還是天庭的寶光殿，但人卻換了，時間也不對。李亞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曾經”發生在華文昌身上的慘劇絕不會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面對玉帝和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他只是抱拳一禮，聲音中也透着無比的自信。

李亞峯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手中還掌握着驅山鐸和逆天功的秘密，自己就有這個資格。

但觀音卻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李亞峯的姿態氣度，怕是和華文昌的“當年”相差彷彿。

這不僅讓觀音深深擔憂，更讓觀音奇怪…再怎麼説李亞峯也不過是十七歲的一個少年，怎麼居然就與遭遇無數坎坷的華文昌能相提並論了呢？

看着李亞峯目中的光芒，觀音忽然覺得李亞峯似乎與華文昌同樣難纏，而這，絕不單是為了李亞峯又拜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矮胖老人為師的緣故。

這麼看來，天庭雖然或許只是因為驅山鐸的緣故才只由玉帝和太上老君出面到了寶光殿中，但反而正是機緣…不管這機緣究竟是天庭還是李亞峯的，有些話倒是好説了。觀音慶幸。

“不必多禮，文昌帝君深明大義，迴歸天庭，朕心甚，坐下説話便是。”玉帝一捻鬍鬚，微笑發話“來人，看茶。”一邊早有仙童上茶，又端來梨火棗之類的仙果，雖然李亞峯聽着玉帝開口就説什麼自己“深明大義”一把火就衝上了腦門，但既然來了，就有的是時間和玉帝磨牙，也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王信有樣學樣，也不説話，坐下來就開始衝仙果使勁…跟着李亞峯這麼久，又幾次出入神農谷，王信早變得識貨了，現成的便宜那是一定要佔的。觀音也趁機和玉帝、太上老君寒暄幾句，落座入席。

“想必帝君也已聽太白長庚星説了，下界有華文昌糾集無定鄉羣妖作亂，更在秦王地宮之中殺死灌口二郎小聖，天庭正要出兵討伐之。”落座已畢，玉帝直奔正題“朕聽菩薩之言，那個叫什麼‘華文昌’的，這個…和帝君之間淵源極深，如此，朕想讓帝君隨軍出征，這一來嘛，華文昌投鼠忌器，天庭大軍可不費吹灰之力平定無定鄉，二來…帝君畢竟是身涉嫌疑，也可以趁此機會向天庭羣仙表明心跡。不知帝君意下如何？啊，還有，聽説帝君在秦王地宮之中得了驅山鐸？此物不祥，還要帝君把它了出來。”玉帝顧忌着驅山鐸，這幾句話説的已經算是客氣了，可李亞峯就好像本沒有聽見，一邊品茶，一邊打量寶光殿，把目光定在畫棟雕樑上，看得出了神。

“帝君？帝君？”玉帝叫了好幾聲，李亞峯就是不理，觀音心裏雖然有事，但早就知道這一次天庭之行只能是李亞峯自己做主，也在一邊看起了好戲，嘴角邊甚至出了幾分笑意。

“李亞峯！”這麼一來，玉帝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朕在對你説話！”

“啊？你是和我説話嗎？”李亞峯這才大夢初醒似的，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了“什麼事兒？噢，對了，太白金星沒説？我沒喝那杯加了料的‘氣死孟婆湯’…咳，你蒙誰也蒙不了華佗門掌門的鼻子啊，所以，我可不是什麼文昌帝君，我就是李亞峯。”王信大笑，連觀音也抿起了嘴。

玉帝這才明白，想找太白長庚星，卻發現他本就沒在寶光殿裏，大概是因為差使辦砸了，正在殿外一邊嘆氣一邊探着頭偷聽呢…對於太白長庚星好事的脾氣，玉帝也是清楚的。

“太白長庚星何在？”

“陛下不必叫了。”一直沒有説話的太上老君接口，順勢擺擺手，把身後的龍天打發了出去攔住太白長庚星，寶光殿中隨侍的仙童、仙女也都退下了。

寶光殿中只剩了玉帝、太上老君、觀音、李亞峯和王信五個人，殿角的銅鶴中燃着檀香，煙霧縹緲。

“陛下，文昌帝君既然未明前因，也怪不得他，不過…他像是成竹在，不如先聽聽他的説辭？”太上老君把懷裏抱着的拂塵一擺，面上掛起的卻似乎是冷笑。

好個道德天尊！看上去不過是個乾瘦的小老頭兒，倒是真有兩把刷子！李亞峯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太上老君擺出的這副陣勢可讓自己沒法子再“演”下去了。

“玉帝，只要是出事，總有個原因。但二郎神楊戩之死可不是原因，到底什麼是…你知道，我也知道。不過，你知道的沒有我知道的多，所以我才會到天庭來。”

“李亞峯，你想説什麼？”玉帝的臉變了幾變，卻沉靜下來了。

“我沒想説什麼。我能説什麼呢？”李亞峯哈哈笑了幾聲“要不是華文昌，我就是來了天庭也是找你算帳，説真的，咱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説。玉帝，你搞出來的這個‘華佗門’，可是讓我沒法跟你説話了。”玉帝的臉愈見陰沉。

“華佗門是個混帳門派，可我偏偏是這個混帳門派的掌門…話先説在頭裏，我和我師父不一樣，華佗我是不認的，好在你沒把他叫來，就是叫來了也沒用。”李亞峯飛快地説了下去“其實你我都得謝華文昌，不是華文昌，我會更倒黴，雖説現在我也沒好到哪裏去，但總比像他一樣倒黴加三級強多了；而且，不是華文昌，至少我今天是不會來天庭的，可就算我會因此再倒黴一點兒，這對天庭卻沒什麼壞處。不過我必須得説一句:你了個華佗門出來的主意，實在是太差了！”

“好啦，繞口令説完了，那就説正事兒吧。”李亞峯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扶在長案上，身子向前一探，眼睛望定了玉帝，語速放慢了“我知道你是‘昊天金闕至尊玉皇大帝陛下’，我想問你，你和儵、忽二帝到底是什麼關係？”李亞峯問得輕描淡寫，但玉帝和太上老君卻在李亞峯話音剛落的同時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玉帝和太上老君面前的長案被二人撞翻了，茶水、仙果翻了一地，剛才還齊整的寶光殿頓時一片狼藉。

“你…你…”太上老君剛才的輕蔑笑容沒了蹤影，指着李亞峯，手指哆嗦着“你”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再看玉帝，也是面青白，心中的震驚不言而喻。

“不至於吧？”王信也給嚇了一跳，但他是讓玉帝和太上老君給嚇的。

王信抬起頭來困惑地對李亞峯問“老大，你説的是那個…那個什麼東西？怎麼把玉皇大帝給嚇成這樣？”觀音臉上也浮現了疑問的神，對於李亞峯提到的“儵、忽二帝”她似乎是聽説過，又似乎沒聽説過，心中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卻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什麼。

“王信，看來咱們得給玉皇大帝一點兒時間。”李亞峯有意把“玉皇大帝”四個字説得重了幾分，向王信解釋起來。

“王信，你看書還是少了點兒，嗯…不過就是讀過了《莊子》，也不會有人把寓言當真吧？再説那寓言寫的應該也不能算對…”李亞峯喃喃自語。

“《莊子》？”王信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