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不知何處安放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就這樣,鳳凰成了愷撒的老師。。
但這件事並不影響她來青木城的原本目的和既定計劃。
鳳凰是藍將軍的學生,同時也算是半個養‘女’。藍將軍給她灌輸的理念,一向是“國家為重,‘私’人為輕”這點藍將軍本人未必真能做到,鳳凰卻是深深受其影響,並將之貫徹。
鳳凰很少對什麼人或事表現出強烈的興趣,實際上是因為她心裏想的都是帝國的未來;而在北國的潛伏歲月裏,她又比所有帝國人更加了解戰鬥法師的可怕,因此對於未來,她其實並沒有任何勝利的把握,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盡力而為”四個字罷了。
所以,之後的事情,只不過是人隨着世界的車輪往前滾動,被捲入漩渦的中心,本身不由己。
先是愷撒進了實驗部之後遭遇刺殺。而後到了美食島狩獵季,戰鬥法師效法之前的龍道試煉,封島屠戮參與狩獵季的帝國年輕一代的優秀人才。
帝國內部也不安定。狩獵季不久後的全國統考中,森林族、地球街、還有十二圓桌這三大勢力,更是藉着統考,聯手向軍部施加壓力,試圖爭取到來年那最重要的一次龍道試煉的參與名額。十二圓桌家族還因為和愷撒的‘私’怨,繼續在統考中給他壓迫,暗中使壞。
直到統考行將結束時,羅伊家族叛變,矛頭直指向當時已經鋒芒初‘’的愷撒;同時青木城外海域上,戰鬥法師掀起滔天海嘯,意圖水淹整個青木城。
一件件事情接連而來,本不給人息的機會。
帝國這邊緊鑼密鼓地為了下一次龍道而籌劃準備,向來主動進攻的北國,又怎麼會閒着?
正因如此,統考結束之後,成績優異的愷撒並沒有去帝都的三大院,反而在鳳凰的堅持下,參與了帝都的身份保護計劃,隱藏於鳳凰城的‘女’子學院,韜光養晦。
即便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愷撒的表現依然反覆刷新着鳳凰對他的預期。
他去了橫斷山脈參軍磨礪。
迴歸帝都後,又因為拒絕繼續參加“身份保護計劃”而受到了整個軍部的審判,並在審判之中力克李維,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和潛力不再需要計劃保護,已經完全具備了第二次前往龍道的資格。
然後在龍道之行前夕,帝都的一家鐵匠鋪裏,剛剛和藍將軍訂婚的鳳凰,收到了愷撒親手打造的那對耳墜,然後親耳聽到對方説出那句:“我就是易,擊敗希洛的神匠,易。”愷撒是個潛力極大的少年,這是鳳凰對愷撒的判斷,也是她收他做學生的理由。
在鳳凰心目中,愷撒被世人嚴重低估了,但某一刻她驟然驚覺:原來低估了愷撒的人,不只有世人,其實也包括她自己。
“我收了個了不起的學生呢,也不知道他未來究竟會達到什麼樣的境界…”這是收到耳墜的那個夜晚,鳳凰心裏所想的。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是的,鳳凰一直把愷撒當學生,當作一個潛力無窮的少年。
那個在她被藍將軍詢問是否答應訂婚的時候,在她腦海中跳躍出來,讓她有過那麼一瞬間的猶疑的身影,並不是她的學生愷撒。
而是在青木城外、滔天海嘯巨‘’之中、那個氣山河力挽狂瀾的灰‘’鎧甲啊!
鳳凰不太懂得什麼是愛情,從小到大也沒有過陷入戀愛的受滋味,她心裏是把自己奉獻給帝國的。
所以在藍將軍求婚的時候,她沒有特別喜歡,也沒有討厭,只是吃驚。
但她還是答應了,藍將軍的求婚。
或許那時候的她,內心深處的理智很明白:那來歷不明神秘莫測的灰‘’鎧甲,終究只是個不切實際的夢罷。
強大的理‘’力量,一直是鳳凰最重視的武器。另一方面,世界大輪的碾壓滾動,也讓她沒有時間思考那麼多個人的事情了,因為龍道再度開啓,百年來南北之間最重要的一次較量再次拉開序幕。
鳳凰入龍道,再出龍道。
而後被俘北國。
以鳳凰那般理‘’堅毅的‘’子,都已經到絕望了,她曾在北國潛伏多年,對四大‘門’徒都瞭解了不少,卻始終不瞭解戰鬥大統領。
正因為不瞭解,才明白那位的可怕,可怕到旁人無法去了解。
面對戰鬥大統領,鳳凰本已抱了必死的決心,想要盡力在死前為帝國再做點什麼。
説來也奇怪,本來沉重的決死之意,在某一刻忽然如冰雪遇陽般消融,只剩下渾身上下的暖烘烘的覺,一向穩定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那是在黑‘’詠戰的一處民居里,久違的灰‘’鎧甲,再次神兵天降般出現在鳳凰身後的時候。
鳳凰至今都記得那人那時對自己説得三句話:“回南方。”
“速療傷。”
“別逞強。”她也清楚地記得,當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飛離黑‘’詠戰的時候,當自己眼睜睜看着將自己推開的那個灰‘’身影轉身撲向戰鬥大統領和羅素的戰團的時候的受。
那時候,她的心很痛。
由於夢中的畫面是破碎而片面的,往事急速閃略而過,但那種心痛的覺,卻盤踞在此刻昏睡中的鳳凰的心頭,沉澱得更加深刻濃厚。
鳳凰一直在追查灰‘’鎧甲的真實身份,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學生愷撒或許和灰‘’鎧甲存在聯繫。
但想想又覺不太可能,畢竟一個是平裏看到自己就有些呆頭呆腦的少年,另一個卻是好像暗中守護着自己的給人以從未有過的安定的…男人。
一個少年,一個男人,兩個截然不同的樣子,漸漸在鳳凰的夢裏合二為一。
鳳凰看到那灰‘’鎧甲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拆下了頭盔上的面罩,‘’出了愷撒的臉,他笑着對自己説:“喲,好久不見。”心頭劇烈跳動!
鳳凰啊的一聲低呼,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大汗淋漓,一顆心臟在‘’腔中撲通撲通地狂跳,久久不願意減輕放緩。
這裏是藍將軍府邸中的一間佈置低調而奢華的卧室。
房間裏靜謐安寧,窗外殘月高懸,距離中午的聖蹟廣場大戰,已是過去了一天半夜,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萬籟俱寂。
鳳凰躺在‘牀’上,息未定,雙眼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某個毫無意義的點,喃喃重複着一句話:“他和他…原來竟是同一個人…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着,直到東方的天邊‘’出了一絲白‘’天光。
鳳凰慢慢撐着胳膊,坐起身來。
一夜的時間,讓她完全從之前的聖蹟廣場之戰的震驚無措中恢復過來,讓她有時間去梳理自己的想法的受,鳳凰確認了一件事情:她終於明白自己對灰‘’鎧甲的情緒,真的是喜歡;也明白了為什麼第二次南北戰爭打完了將近一週,自己卻沒去探望愷撒。
不探望是因為她的心是‘亂’的。
“我知道我對‘灰‘’鎧甲’的心意了,也知道我對我的學生‘愷撒’的受。”鳳凰起身下‘牀’,走到窗邊,凝望那遠方朦朧飄渺的天光,心裏想着,“但我不知道我對‘身為灰‘’鎧甲的愷撒’的覺究竟是什麼啊。”本來在心中有着明確定位的兩個人,忽然間變成了一個人,反而不知該如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