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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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叮噹、叮噹——對講機催促似地響起。

“一定是找你的，去接。”羅家偉直覺命令道。

“這是我家，不用你提醒。”黎小柔握緊拳頭，免得自己朝他大吼出聲。

“你説話幹麼夾槍帶的？我欠你錢了嗎？”

“那我欠你錢了嗎？你説話有必要像吃了炸彈一樣嗎？”她板着臉，走到門邊拿起對講機。

“喂，請問你找誰？”黎小柔問道。

“我找羅家偉。”一個女聲怯怯地問道。

“找你的。”黎小柔瞄了羅家偉一眼，邊忍不住貝出一道得意的笑——哈，什麼叫一定是找她的？

不過，這是她家，怎麼會有人來找羅家偉？

“請問你是哪位？”黎小柔皺眉問道，心裏開始有不好的預。

“你是小柔姊嗎？”女聲開始顫抖了。

“是。”黎小柔心裏閃過一股不好的預。

“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文慧，我懷孕了。你跟家偉哥分手，好不好？嗚嗚嗚…”我是文慧，我懷孕了。你跟家偉哥分手，好不好？

黎小柔聽着對講機另一邊的啜泣聲，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文慧是誰？她在説什麼？我怎麼全都聽不懂？黎小柔轉頭看向羅家偉，卻只是瞪着他，半天都説不出話來。

“誰？你説誰找我？”羅家偉警戒地坐直身子，緊盯着她。

“對不起…對不起…”對方一逕哭泣着。

“你先上來，上來我們再談。”黎小柔木然地走到門邊，推開大門。

“誰？我問你是誰找我？”羅家偉跳起身，緊張地猛推着鼻樑上的眼鏡。

“一個叫文慧的女人，找你的。”黎小柔看到他臉一沉，她身子驀地搐了下。

“她説她懷孕了，叫我成全你們。”黎小柔臉慘白地扶着牆壁，覺世界翻攪了起來。

“小柔，你聽我解釋，那只是一場意外…”羅家偉上前拉住她的手。

黎小柔驀抬頭，看着羅家偉心虛的眼神及不停動的。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爸爸是個賭徒？”她説。

“有啊…”羅家偉勉強擠出一抹笑。

“那跟這有什麼關係？”

“我爸為了要借錢，什麼謊都説過了，我知道什麼是説謊的臉。”黎小柔看着額冒冷汗的羅家偉，她懷疑自己為什麼沒有放聲尖叫。

也許是因為她已經又累又痛到沒有力氣再去做那麼耗體力的事情了…

“你本沒借錢給你的朋友，你是拿錢叫文慧去墮胎。”黎小柔聽見自己虛弱的聲音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