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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拔刀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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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到掌燈時分,早秋大院中一片燈火通明,趙一絕大擺派頭,集合了北京城十三家大飯莊的名廚,在早秋大院歡宴賓客。每一個名廚兩個拿手菜,單是大菜,就有廿六道,北京王孫公子們請客,也沒有這個大派頭。

席設花廳,花廳上是張燈結綵,從早秋大院門口處,每隔十步,挑起一對垂蘇宮燈,直通花廳,每盞燈下,站着一個黃褂褲的漢子,四五十個打雜的夥計,來回奔走花廳外面,更是燈山燈海,樹梢、花叢到處是燈,少説點,也有個兩百來盞。燈火輝煌,耀如白晝,花廳外兩丈內更是燈光集照之處,落一枚繡花針,大概也可以看清楚。

趙一絕這番佈置,固然是在防敵施襲,但用處也在考驗一下那高半仙的武功高明到什麼程度,整個花廳內外,排燈如山,照的是毫髮可鑑,他要看高半仙如何能夠在燈光明耀如晝,藏在廳中,而不讓人發覺。

片刻之後,張嵐和藍侗聯袂而來,緊接着,李聞天和刁佩也雙雙趕到。

趙一絕抱拳肅客,把幾人入廳中,笑道:“諸位快請入座。”藍侗帶來了四個身着勁裝,身佩長劍的第子,卻為趙府管家接侍廳外。

寬敞的大花廳中,只擺了一桌酒席。

刁佩身上仍然包着白布,趙一絕微微一笑,道:“刁兄,傷勢怎麼樣了?”刁佩道:“託天之幸,好轉了不少。”藍侗四顧了一眼,道:“趙兄,好大的氣派。”趙一絕笑一笑,道:“諸位都是難得請到的客人,肯賞給兄弟面子,兄弟敢不盡心。”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今晚上,兄弟請來了北京城十三家大飯莊的名廚,諸位品嚐一下,兄弟不敢説太好,但吃完這一席酒,等於吃遍了京裏大飯莊。”一面説話,一面讓座。

單以武林中的身份而論,藍侗掌理北派太極門,自屬最高,被推舉坐了首位,依序是張嵐,刁佩、李聞天,趙一絕坐了主人的位置。

藍侗四下瞧了一下,道:“怎麼,還有客人?”原來,趙一絕的安排,還空了兩個位置。

趙一絕道:“有兩個朋友,不知道會不會來?”藍侗道:“什麼人?”趙一絕道:“不論什麼人,藍兄也該當首席。”一面説話,一面招呼上菜。

酒菜齊上,片刻間,擺了一桌子。

趙一絕舉起酒杯,笑道:“來,兄弟先敬諸位一杯。”酒過三巡,藍侗才輕輕咳了一聲,道:“趙兄,今晚上這席酒,是兄弟一生中吃過的酒席中最好一席,想來,趙兄定然有什麼喜事了?”趙一絕笑道:“喜事,只要不辦喪事,咱們的運氣就不錯了。”藍侗微微一笑,道:“自古以來,宴無好宴,會無好會,這個麼,兄弟也早已想到了。”趙一絕怪道:“怎麼,張大人沒先告訴藍兄嗎?”藍侗微微一笑,道:“張大人只告訴兄弟,趙兄今宵要宴請兄弟,要兄弟帶幾位敝門中武功最好的弟子同行,詳細內情,張兄也未説清楚。”趙一絕微微一笑,道:“今晚上,有幾位江湖高人,要來這裏找兄弟的晦氣,希望能夠憑藉你藍兄北派太極門的掌門身份,替兄弟鎮壓、鎮壓。”藍侗道:“趙兄言重了,藍某人能夠辦到的,一定盡力。”目光一掠張嵐,接道:“再説,咱們都是張大人轄下之民,開罪了張大入,兄弟這北派太極門,只怕也無法再開山立府,對於張大人什麼吩咐,咱們這安善良民,只有句句聽從的份了。”顯然,他心中對張嵐仍有不滿和忌恨。

張嵐笑一笑,道:“你是一派掌門,武學大家,如論江湖上的聲望,武林中的身份,我張某人這點德行,如何能和你比,但兄弟我目下吃的是公事飯,官身不自由,如是有些地方開罪了你藍兄,那也是情非得已,還望你老多多擔待一下了。”藍侗拈鬚一笑,道:“不敢當,張大人言重了。”張嵐道:“説不定兄弟退休之後,還要投到藍兄主持的北派太極門下,再練幾年劍法。”藍侗似是被張嵐這幾句話恭維得有些暈淘淘的,頷首微笑,道:“張兄幹了不少年提督府的總捕頭,雖然十分的威風,只怕也開罪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人在台上好過關,一旦退休,只怕難免一些小麻煩,入我們太極門下,兄弟是不敢當,但張兄真的退休了,歡你到兄弟藍家堡住下,縱有江湖人想找點麻煩,也會給兄弟一點面子。”趙一絕道:“藍兄,趙某人能不能去住?”藍侗道:“諸位都是藍某人的朋友,自然是歡的。”這時,天已初更過後,菜還不斷地在上。

藍侗輕輕咳了一聲,道:“趙兄,酒足飯飽了。”趙一絕道:“難有這番聚會,今晚上咱們喝個痛快,最快也要三更以後再散。”趙一絕吩咐佳餚慢上,幾個人邊吃邊談起來。

二更時分,早秋大院仍然是一片輝煌燈火,但卻仍未見一點動靜。

趙一絕暗中留神四周,既未見高半仙出現,亦未見黃小鳳前來,心中大奇怪。忖道:“這花廳內外,佈置的燈火輝煌,如是高半仙,黃小鳳混到此地,我早應該得到一點消息才對。這兩位怎會突然失約不來呢?”對高半仙和黃小鳳的失約,趙一絕心頭十分震驚,雖然他儘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靜,但神間,仍然出極為不安之情。

藍侗是何等老練的人物,一眼之間,已瞧出了趙一絕的不安,輕輕咳了一聲,道:“趙兄,有什麼不對嗎?”趙一絕乾咳了兩聲,道:“幾個約好的朋友,應該來了,怎麼還沒有一點消息?”李聞天道:“趙兄,他們會不會改變了主意?”趙一絕道:“陰陽劍那班人可能改變主意,但高…”突聞幾聲悶哼、呼喝,傳了過來,打斷了趙一絕未完之言。

刁佩道:“他們硬闖進來了。”但見花廳外面,人影閃動,十數條人影,直向外面奔去。原來,趙一絕早在花廳外面,埋伏了十幾個人,一聞動靜,立時上去。

北派太極門中,四個弟子和趙一絕的手下,有着顯然不同的修養,四人一齊起身,一排而立,擋在花廳門口。

強烈的燈光下,忽然間寒光打閃,四個守在花廳門口處的太極門中弟子,一齊拔出了長劍。

趙一絕凝目望示,敢情來人已經到了花廳門外。當先一人,身着黑長衫,面垂黑紗,一雙白玉似的雙手,各握着一架帶鞘寶劍,左手中的寬劍,長短和一般兵刃相同,右手之劍卻短了一半,只有一尺四五寸長。黑衫人的右面,站着一個身着青衣,背長劍,白淨面皮的人。

趙一絕低聲説道:“那一身黑衣面垂黑紗的人,是陰陽劍,右面穿青衫的人,是萬花劍。”藍侗低聲道:“只有兩個人嗎?”趙一絕道:“他們一起不上兩個,但今晚上來幾個,那就不知道了。”這時,趙一絕埋伏的人手,全部圍攏上來,不下數十個之多。

藍侗低聲説道:“趙兄,招呼你的屬下退開,就憑人家這股來勢的迅快,上去百二八十個壯漢子,也是白白送命。”趙一絕臉一紅,高聲説道:“你們圍上來這多人,是瞧熱鬧啊,還是來送命,快給我退下去。”圍在花廳外面的數十個人,聞聲而退,片刻間散的一個不剩。

藍侗重重咳了一聲,道:“你們四個也閃開。”四個太極門中弟子,聞聲而退,讓避兩側。

藍侗站起身子,一抱拳,道:“兄弟北派太極門藍侗,斗膽作主,兩位請入廳中吃杯水酒如何?”黑衣人緩步行入廳中,道:“原來是太極門的藍掌門,在下打擾了。”行到席前丈餘左右處,停下腳步。

藍侗笑一笑,道:“朋友既然趕上了,何不入席吃一杯?”黑衫人道:“不用了,雅意心領就是。”藍侗道:“朋友雙手執劍而來,不知有何見教?”黑衫人道:“趙一絕的神通很大,竟然把藍掌門推到此地。”目光一掠張嵐,接道:“北派太極門,在武林中很受同道敬重,想來,定然不會和公門中人往來了。”藍侗回目望望張嵐,笑道:“北派太極門,都是安善良民,對官府中人,自然要尊重一些。”黑衫人道:“藍掌門弦外之音,可是説在下等不是安善良民了?”藍侗道:“閣下不用誤會,藍某並無此意。”這時,萬花劍仍然站在花廳外面,臉上是一片冷然肅煞之氣。

黑衫人冷然一笑,道:“在下不願和藍掌門衝突,希望貴派中人,能夠置身事外。就算在下等不是安善良民,現有提督府的總捕頭在坐,似乎也用不着北派太極門中的高人手此事。再説,這地方並不是貴派的地盤,在下等河水未犯井水,就江湖戒規而言,在下等並未有開罪貴門之處,藍掌門如肯賞臉,還望能退出這場是非。”藍侗淡淡一笑,道:“朋友的話,驟聽起來,似乎是很有道理,但如是仔細的想一想,就大大的不通了。”黑衫人冷冷説道:“藍掌門有何高見?”藍侗道:“閣下今宵向趙一絕尋仇,事先可曾通知過我們北派太極門。”黑衫人道:“在下覺着無此必要。”藍侗道:“這就是了,閣下如是要説到江湖規矩,似乎是有一個先來後到,在下先來了一步。”黑衫人冷哼一聲,打斷了藍侗之言,道:“藍掌門用不着多逞口舌之能,加之罪,何患無詞,如是貴門一定要多管閒事,那也算不得什麼!”藍侗臉一變,道:“朋友!你好大口氣。”黑衫人道:“在下已經把話説明,貴門中不肯退出這場是非,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藍侗道:“朋友黑紗蒙面,手中卻又提了標幟江湖的陰陽雙劍,這豈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嗎?”黑衫人道:“大丈夫敢作敢當,用不着掩飾身份,但兄弟覺着對付幾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即使蒙着眼睛,已然綽有餘裕了。”這幾句話,狂傲至極,只聽得藍侗怒火上衝,霍然站起身子,道:“朋友太狂了。”趙一絕、張嵐、李聞天,都存心要出藍侗的怒火,是以,雖然受那黑衫人甚多的羞辱,但一個個均隱忍不發。

陰陽劍緩緩向右移了兩步,道:“趙一絕,閣下可以出來受死了。”這等指名叫陣,趙一絕如是不敢身而出,自是一樁大羞辱的事,明知非敵,趙一絕也只好站起身子,道:“朋友把我趙某人當作了正點子,趙某是何幸有之。”舉步離席,向前行去。

藍侗左手一掌拍在桌面之上,身子就借那一掌之力,飛了起來,攔在趙一絕的身前,道:“趙兄請歸席位,這檔事,我們太極門攬下來了。”趙一絕道:“藍兄是客人,怎好麻煩。”藍侗哈哈一笑,道:“趙兄和人家結的什麼樑子,藍某人可以不管,但北派太極門如此受人藐視,還是未曾有過的事,兄弟為拳門人,不能壞了太極門的名聲,藍某先和這位朋友理論一番,趙兄再了斷你們之間的恩怨不遲。”黑衫人冷笑一聲,道:“藍掌門用不着找什麼籍口,兄弟這裏候教。”藍侗點點頭,道:“朋友倒是豪氣干雲。”緩步向黑衫人了過去。

守候在廳門兩側的太極門中弟子,突然齊聲説道:“掌門人千金之軀,豈可輕易出手,弟子等願代效勞。”藍侗帶來的四個弟子,都是門下高手,劍上造詣甚深,當下微一頷首,道:“好!你們小心些。”四個太極門中弟子,齊齊轉過身子,散佈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