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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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白蘭跟在三娘身後，二話不説也進了院子。白英看了看王立即埋頭跟上。

王看着空蕩蕩的巷子，無奈地將門關了，轉過身。

三娘打量着這座低矮的院子，雖然破舊，看着到還整潔，只是院子裏比較空曠，沒有什麼生活氣息，主人應當是搬進來不久的。

剛剛那個開門的男子此時正站在院子當中，看着眼前突然闖進來的三人，咧嘴笑着，絲毫沒有説謊被當場揭穿的窘迫。

王想了想，還是對三娘道:“這位是張三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三娘看着張三，略微沉，隨即恍然道:“原來是張三哥。”三娘對張三這個名字還是記得的。當年在青城縣的時候，三娘與王去清明寺給趙氏做道場，回來的路上遇上了一羣碰瓷兒的村民。當時那一羣村名就是這位張三領着的。

再之後張三還救了王一次，王不止一次在三娘面前提起張三這個人，説起他來總是讚不絕口。因此，即便三娘始終沒有見到張三的樣子，對這個人卻是不陌生的。

張三抱了抱券:“剛剛不知是三小姐，還以為是來找王兄弟麻煩的，所以多有冒犯，還請小姐不要怪罪。”三娘朝着張三行了一禮，真誠道:“多謝張三哥再次出手幫哥哥，三娘再次謝過了。”張三哈哈一笑:“三小姐嚴重了，其實前我也佔了光了′我的酒水錢也乘機賴掉了。”説着張三又朝王道:“外面冷，你們兄妹進屋説話。我出門去買些菜。”王點了點頭，張三朝着三娘笑了笑，便出了院子。

“進來説話吧，別受寒了。”王輕嘆一聲。領着三娘往屋裏屋子不是很寬，裏面傢俱很少，一張臨窗的大炕到是很大，只是沒有燒起來，屋子裏還是冷冰冰的。三娘還聞到了一股酒味。

“説讓你回去的，這裏冷。”王見白英用手去試了試炕的温度，皺眉道。

想了想，他轉身出去了。

三娘~~。shushuw-更新首發~~只隨便打量了幾眼。炕上的被褥看着像是新的。到還算乾淨。不過她還是坐到了屋子裏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不多會兒。王就回來了，手中還端着一口小鐵鍋。

三娘一愣，朝鍋裏看去，卻見裏面都是燒得有些透了，變成了炭的柴。

王將鐵鍋放到了三孃的腳邊:“只有這口鍋能裝碳了，你將就一些，坐着歇會兒就回去。”三娘看着王小心注意着自己的腳與那鐵鍋的距離，讓她能覺到温度，又不會髒鞋子與裙子。不由得心中暖暖的。

王一直是一個好哥哥，這一點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家？”三娘看着王道。

王聞言，低頭站在一邊沒有言語。

三娘雖然沒有再問，卻是將一雙眼睛看着王，等着。

半響，王突然開了口，聲音有些乾澀:“我不想回去了。”屋子裏一靜，白蘭與白英對視一眼。兩人都很有眼地退了出去。在屋檐下站了。

三娘將手從披風裏面仲了出來，放到了炭盆上方，暖意從指尖與手心傳來，不多會兒，全身都暖了一些，只有腳還有些涼。

“那你想去哪裏？做什麼？”三娘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依舊是輕輕緩緩的，彷彿與王談得只是一件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小事情。

王聽着三孃的聲音，原本有些盪的心情便緩了下來。他走到炕上坐了下來，卻是沉默了許久。

三娘也不擾他，只認真地烤着手心與手背，王看着三娘腳邊鐵鍋中明明滅滅的炭火，似是在認真思考。

等到三娘覺得自己的腳也暖了起來的時候，終於抬頭看向王，柔聲道:“哥哥，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自然不能僅憑着一時衝動。這幾年，你在外院也學了不少東西，比我這個閨閣女子自然是強了不少。你跟我説説，你不想回家，在外面你能做什麼？”不想王卻是突然認真道:“我想去軍中。”

“什麼？”三娘一愣。

王似是已經想明白了什麼，看着三娘道:“我想去軍中，我不想念那些枯燥的‘之乎者也，，因為家裏的關係，我進的是京中最好的官學。可是每次看到那些方塊字兒，我就心中煩躁，看着同窗們搖頭晃腦地讀書，我就想打瞌睡。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王家會出我這樣的不孝子孫，直到前，我才明白，原來…”説道這裏王聲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暗淡。過了會兒，他才又接着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這次並不是一時衝動才做的決定。因為當我下定決心要與三哥一起去北疆的時候，我覺心中似乎是放下了一個大包袱，突然就輕鬆了許多。”王的聲音雖然是低沉的，但是語氣堅定，眼睛也是亮亮的。

三娘看着眼前的王，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王的身材很高大，最近一年更是猛躥個兒，在這中並不寬敞的房間裏待着，顯得這房子更加又矮又窄。這幾年他一直勤練騎與武藝，身子很結實。

三娘其實早就明白王確實是不適合讀書的，即便是這麼讀下去要想金榜題名也很難。這些年王老老實實地用功唸書，即便是他很不喜歡，也常常挑燈夜讀。三娘知道，王這麼努力，有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他一直以為，只有他考取了功名，自己在王家才不會被人欺負。

所以看着面前，帶着憧憬的王，三娘覺得自己若是拒絕他會很自私。

可是，在王家，想要棄文從軍又怎麼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原來王家給予王的身份竟是對他的束縛麼。讓他這些年一直拘着自己的子，着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良久，三娘終於嘆了一口氣:“哥哥，你已經決定了嗎？”王點頭認真道:“我想了兩。”王面前，看着他突然出了笑:“既然哥哥已經決定了，我自然尊重哥哥的意思。”

“妹妹。”王一愣，他沒想到三娘會同意他的決定，他以為三娘與以前一樣並不贊同。即便他已經下定了決定，就算王家的人不贊同，拼着被趕出王家，他也走定了。

或許他一開始做這樣的決定，就是因為心裏抱着想被王家趕出來的打算。讓他再安安心心地回去做他的王家五少爺，他心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三娘與王一起並排在炕上坐了，偏頭看着他笑:“哥哥無論是騎還是武藝都很好，鄧師傅曾在宣韶面前誇過你的。我知道你若是換一條路走的話，一定能闖出一番作為。以前是我太自私了，而哥哥你為了我，才…”三孃的話還沒有説完就被王打斷了:“不，我不是為了你，那只是作為一個王家子孫的責任。只是…我若是離了王家，妹妹你怎麼辦？”王堅持不然三娘自責，卻是又想到了三孃的處境。雖然三娘現在已經出嫁了，可是自己這個“哥哥”卻是她在孃家的有利支撐。若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原因，他原本是打算無論如何都要留在王家護着三孃的。

三娘笑道:“哥哥不用為我擔心，我已經出嫁了，叔祖與父親又都身居高位，孃家還算是有些臉面，至於哥哥你，你若是以後闖出了功名，那也是我的依仗，不是嗎？”王眼睛一亮，點頭道:“那是自然。”三娘想了想，又道:“哥哥，我不反對你棄文從武。但是我反對你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王家。”王聞言似是想要説什麼。卻被三娘打斷:“哥哥，你能再等一等麼？我保證不會讓你等許久的，我想辦法讓你光明正大地去軍中。”王若是就這麼離開王家去軍中，定是要從小兵小卒做起。戰場上，最為危險的也是這些衝在前頭的士兵。三娘想要王不這麼辛苦。或許王不這麼想，但是三娘不得不為他打算。而且就這麼離開王家的話，也沒有辦法對王家那些長輩們代、王看着三娘，有些猶豫。

三娘嘆氣:“怎麼哥哥不信任我？我還騙過你不成？”王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已經嫁了人，不好再手王家的事情。我下定決心要去軍中，定然會讓家中不滿，我不想你參合進來，到時候惹得父親他們遷怒。”即便自己的身份已經曝光，即便知道自己與三娘並不是親兄妹，但是三娘卻是王從小疼到大，小心呵護着的。投入的情又怎麼能説斷絕就斷絕？

三娘聞言一笑:“你放心，我沒有那麼笨的。只是這事兒不是一兩就能成的，至少也要等到宣韶回來，我與他商量了。你這段時間再好好練一練騎，你不喜歡‘之乎者也，，兵書總是要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