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創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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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薇莉啜泣着，身子緊緊貼住雷加，彷彿生怕稍微離開有點後者就會消失“你為什麼不早點找我？”伸手抱住喜極而泣的女戰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雷加把目光轉向自己其他的夥伴們。

“真高興再見到你們，”他笑着説道:“看得出，你們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只有不思進取的人才會原地踏步，”海姆平靜地説道:“而那意味着自取滅亡。”一絲真誠的笑意出現在他冷靜的臉上，這個靈大步走到雷加跟前，和對方緊緊地握了握手。

“我們走了很多地方，”跟在靈後面的納克説道:“真希望你能和我們在一起。”

“我們現在又在一起了，不是嗎？”雷加温和地説道，隨後看向仍舊在低聲嘟囔的戰斧“我有些好東西送給你們，如果你還在那裏抱怨的話，我只好和其他人分享五十年的烈火酒了。”對矮人來説，這句話比任何安都要有用“我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情就耿耿於懷！”他大聲宣佈道:“所有矮人都是心寬廣的人。”

“你怎麼會找到我們？”夜晚的篝火旁，慢慢品嚐着雷加帶來的美酒，海姆問道:“要知道，這裏距離你的法師塔至少有幾萬公里。”

“只是一些小法術，”雷加信手向火堆里加了一塊柴火“別忘了，在你面前的是一個術法師，至少在這片大陸上，我還沒聽説有幾個人的力量比我更強。”

“你應該不是隻為了看一看老朋友，或者專門為我們送這些酒才來的，”海姆説道:“出了什麼事？”

“一些小事情，”雷加説道:“但在我認識的人裏面，只有你們才能幫得上忙。”

“那是什麼？”雷加的話頓時讓戰斧興致高漲“惡魔？怪獸？或者是天使？”他動地揮舞着手臂“不論你的敵人是誰，我的斧頭現在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對矮人來説，再沒有什麼比和強大的對手戰鬥更能讓他興奮的了，而在他看來，一個能夠迫使雷加尋求幫助的存在無疑能夠極大地滿足他的戰鬥**。

薇莉並沒有説話…在雷加在場的時候，這個女戰士很少表示自己的意見…她只是輕輕抓住了雷加的手，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決定。

“不，沒有那麼嚴重，”夥伴們的關心和支持讓雷加欣，他急忙解釋道:“我沒有遇到任何敵人，那確實只是一些小事情，但對我來説卻是意義重大。”他環視着坐在火堆周圍的夥伴們“恐怕你們不得不中止探險的旅程了，因為接下來，你們可能要有很長時間必須待在同一個地方。”

“這裏就是你説的那個地方？”從長途魔法傳送陣出來的海姆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眼中着掩飾不住的震驚…雖然不懂魔法，靈很清楚，要創造生命需要怎樣的知識與力量。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儘管自己等人也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他們和雷加之間的差距不是越來越小，而是越變越大。

“你們可以到那邊的池水裏泡一下，這會對你們有好處的。”雷加對臉蒼白的戰斧和納克説道:“別擔心，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很多人在第一次通過長途魔法傳送陣時都會到眩暈和不適，很快就會好的。”

“我其中的一塊靈魂碎片建造了這個地方，”雷加回過頭，對靈説道。他簡要地説明了這裏的來歷，然後説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要你們幫我照顧它們。”他揮了揮手，一道光幕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其中一個盛滿生命之水的水池中的景象出現在他們面前。

“亡靈！”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些懸浮在水中的，半透明的身影，但只有戰斧的反應最為烈“別擔心，我的克羅爾之斧正好有一項作用是針對亡靈的，我只掌握了其中的一部分，但我相信這對它們已經足夠了…”一個巨大的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打斷了他的話，納克的提醒讓戰斧迅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即使一向毫無顧忌的矮人在這一刻也到前所未有的難為情，他的臉破天荒地變得漲紅起來。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結結巴巴地對雷加説道:“它們是亡靈，它們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我只是…”

“我想矮人只是太緊張了，”薇莉不着痕跡地挽住雷加的手臂，同時仰起頭，臉上洋溢着比光還明豔的笑容“你剛才説要我們照顧它們，我們需要做什麼？”

“這些遊魂可以無視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障礙，”雷加説道:“它們將成為我尋找靈魂碎片最有力的工具，但它們首先要被開啓智慧。”雷加看着自己的夥伴們“擁有血和身體的生物可以在孕育的過程中自然產生智慧，而遊魂不同，它們只能通過另外一條路來獲得智慧。”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接着説道:“我需要一些有着強大意志力的人，在我的魔法作用下，他們的神力量將連續地衝擊這些遊魂，在衝擊達到一定的程度時，就可以讓遊魂們因為外界的刺下產生意識和智慧。”

“需要説明的是，這種衝擊不會毀滅它們，卻可以在它們體內留下足夠深的痕跡，這些痕跡上帶有衝擊者的某些經驗的烙印，因而，在獲得意識的同時，它們將分享衝擊者的某些記憶和觀點。”雷加繼續説道:“正因為如此，我無法去找其他人從事這項工作…除了你們，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永遠不背叛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不怕任何強大的敵人，為了夥伴，他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和一羣遊魂共享記憶是另外一回事，即使是矮人也有自己的秘密，沒人願意讓這些秘密暴在其他人眼前。

“只是分享某些經驗嗎？”片刻之後，薇莉問道:“而不是從我們記憶裏剝奪這些東西？”雷加點點頭“沒人能剝奪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即使諸神也不行，他們最多隻能掩蓋那些記憶，使人們無法觸及到。除此之外，這對你們來説也是一種極佳的修煉…要知道，對戰士們來説，強大的神力將讓他們能夠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體與力量，而這種衝擊正好可以提高你們的神力量。”

“我同意，”不等雷加説完，薇莉已經毫不猶豫地説道:“我會幫你完成這個實驗的，無論需要多久。”

“我也同意，”納克説道:“我想我最大的秘密已經被你們知道了，我沒有什麼可以顧慮的。”

“我討厭那些遊魂，”矮人嘟囔着:“這可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他看着雷加“作為補償，你得請我好好喝頓酒才行。”

“暴風之神裏存放着至少一百種美酒，”雷加平靜地説道:“其中年頭最少的也已經有五十年。”眾人的目光轉向海姆，這個靈依然保持着沉默。

“我想三個人的神力量已經足夠了，”薇莉説道:“我們得有人警衞才行。”

“事實上，我還需要一個幫手，”雷加説道:“在我的計劃裏，靈有着更大的作用…他的靈巧和對細微行動的控制能力將成為我實驗的重要助力，要知道，這可是個細活兒，在你們所有人裏，除了海姆，沒有人能在這件事情上幫上我的忙。”

“可我更喜歡和其他人一起進行衝擊，”海姆突然對雷加説道:“正如你所説，這是一個極佳的鍛鍊機會，我可不想錯過。”他的臉上出一絲微笑“作為術法師，我相信你會有辦法解決問題的。”雷加也笑了起來，他很清楚海姆心中隱藏着怎樣的秘密，他也很理解對方的猶豫，正因如此，他並沒打算強迫靈參與這項活動，但顯然，他猜錯了…這讓他很高興。

“你們可以休息一下，”雷加説道:“我們明天開始做實驗。”巨大的魔法陣內，小隊的成員們分成四個方位盤膝圍坐着，在他們中間，雷加以同樣的姿態進行着冥想。一個巨大的晶體懸浮在他的頭上，來自小隊成員的神力量在魔法陣的作用下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這個晶體之內，然後在雷加的引導下湧向置身於晶體內的遊魂們…對這些沒有實體的存在來説，體積並不是問題，它們可以長到十幾米高，也可以縮小到只有一點。

通常來講，即使是一個低級的法師，其神力量也要比一個優秀的戰士強大得多，但小隊的成員卻不在此列:在那個神秘空間近十年的鍛鍊，加上從各自神器中獲得的力量，儘管無法像法師們那樣施展魔法，從神力量而言，他們絕不在一個七階的法師之下。更為重要的是，從忠誠來講，雖然沒有任何誓言，他們遠比雷加手下的任何人都要來得可靠，而對那些接受衝擊的遊魂們來説，這種對未來駕馭者的觀點很有可能會受到分享，這也是雷加選擇這些夥伴的原因。

實驗進展得很順利，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雷加和夥伴們先後讓數百隻遊魂得到了初步的智慧，在被烙上奴僕契約後，這些覺醒的遊魂被賦予了一定的攻擊力，如今，這些被稱為探察者的遊魂們正在趕往凡間的各個角落找尋裁決之神的靈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