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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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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猶未了,祝少寬又復獰笑説道:“你把我‘金扇書生’江子奇六弟活埋,我卻把你活烤!雖然不曾身臨其境之人,不會曉得其中滋味,但想象起來,活烤決不會比較活埋好受!”語音一頓,雙掌微,向堆積石棺以下的乾柴,隔空略按,便有幾枝乾柴,青煙嫋嫋地,即將起火!

除了“千面郎君”蘇豹文,深知祝少寬所練“天魔血訣”已將爐火純青以外,連“玉美人”温冰見了,也不萬分驚佩祝少寬竟能把內家三昧火,練到“指物生煙”地步!

獨孤策更是驚訝絕,暗想:“這‘毒手天尊’祝少寬的功力,竟已不弱於思師大悲尊者,及師叔‘三奇羽士’南門衞,甚或尚有過之,自己慘死無妨,將來‘天南大會’之上,羣俠卻恐難逃浩劫!”祝少寬見乾柴業已生煙。遂收掌向獨孤策笑道:“獨孤老弟,祝少寬素來心毒手狠,但也一向憐才,如今雖決定把你活烤,為我江六弟報仇,但只要你能想通利害,高叫三聲‘大悲賊禿’,我便隨時滅火,彼此結為兄弟?”説完話後,雙掌連,再復隔空微按,只聽得“轟”的一聲,乾柴堆上,立即騰起了熊熊烈火!

危機一髮之間,奇事忽生、乾柴之上那片刻剛騰起的火苗,宛若曇花一現般地,立告自行熄滅!

祝少寬情知有變,一聲冷哼方出,耳中忽然聽得三聲大叫!

這三聲大叫,不是祝少寬要獨孤策所叫的“大悲賊禿”而是三聲極為清亮,猶帶童音的無量壽佛。

佛號發自身後,使得祝少寬、温冰。蘇豹文三人,全都大吃一驚,回頭看去。

誰知高宣“無量壽佛”佛號之人,竟是“毒手天尊”祝少寬最為心愛的侍童羅小鶴!

祝少寬訝然叱道:“羅小鶴,你好端端地,宣什‘無量佛’號?”羅小鶴微笑朗聲道:“一睡能教天地寬,一醉能令乾坤窄,一卜能使鬼神驚,三奇羽士聲名赫!”這四句震懾武林的歌謠,出自羅小鶴的口內,簡直把祝少寬、温冰、蘇豹文,以及身在石棺之中的獨孤策,一齊驚得呆了!

祝少寬微攝心神,冷然問道:“羅小鶴,你到底是什麼來歷?”羅小鶴自懷中取出一方濕面巾,在臉上一陣揩抹,擦去了易容‮物藥‬,神安詳地,微笑説道:“祝少寬,你兩條腿兒,業已風癱得不能走動,難道連兩隻眼睛,也將失明瞭麼?

你再看看,我是不是你所説的羅小鶴?”如今最驚奇的,倒不是祝少寬與蘇豹文,而是温冰與獨孤策!

原來那易容曾充羅小鶴的,竟是獨孤策的書憧興兒!

祝少寬雙眉微蹙,目中兇芒如電地,冷冷問道:“你是誰?”興兒應聲答道:“我是獨孤興!”祝少寬繼續問道:“獨孤興與獨孤策,有何關係?”獨孤興答道:“獨孤興是‘三奇羽士’弟子,獨孤策是大悲尊者傳人,我們可以説是師兄弟了。”祝少寬冷笑一聲説道:“你來我‘離魂谷’中則甚?”獨孤興目光微注石棺,含笑答道:“我師傅派我前來,參加我獨孤策師兄的活烤大典。”祝少寬沉聲説道:“南門衞賊道,怎知我們要活烤獨孤策?”獨孤興大笑説道:“祝少寬,你一向以聰明白許,如今怎的如此笨法?我師傅‘一卜能使鬼神驚’,難道還算不透你們這些魑魅魑魎的所作所為麼?”祝少寬被獨孤興諷刺得臉上微覺發燒,鋼牙暗咬,揚眉問道:“你難道不怕我把你也一齊活烤?”獨孤興搖手笑道:“不怕,不怕,我是有所恃而來!我師傅不僅叫我全身而退,並要我把我獨孤策師兄,也一齊救走,莫讓他真被你們烤成鴨子一般。”祝少寬“哦”了一聲,哂然問道:“我倒要看你是怎樣救法?”獨孤興大笑説道;“我便把這八字秘訣,告你知曉,也無妨礙,就是‘有力使力,無力使智’!”祝少寬的眉梢嘴角之間,浮現一種哂薄笑容問道:“你究竟打算使力?還是使智?”獨孤興目光微掃祝少寬,蘇豹文、温冰等人,搖頭含笑説道:“不能使力,因為我從師未久,功力不高,慢説以一對三,就是以二對一,也不是你們這種蓋世兇中的任何一人對手。”祝少寬冷笑説道:“你頗有自知之明,我倒要看你是怎樣使智?”獨孤興眉飛舞地,大笑説道:“談到使智,我就不怕你們藝高人多的了,因為我是‘三絕-道童!”蘇豹文聽得訝然接口問道:“什麼叫‘三絕道童’?”獨孤興瞪眼説道:“我師傅是‘三奇羽士’,我難道不可以叫做‘三絕道童’?”蘇豹文笑道:“你師傅是以‘卜、酒、睡’,得號‘三奇’,我倒要問問你是為何自稱‘三絕’?”獨孤興大笑説道:“第一是‘膽量大絕’…”温冰“哼”了一聲,接口説道:“你敢獨自混入‘離魂谷’,膽量確實不小!”獨孤興繼續説道:“第二是運氣好絕…”祝少寬陰森地,冷笑説道:“我看你簡直是自尋死路,噩運當頭!”獨孤興不理祝少寬的譏諷之語,又復説道:“第三是‘主意多絕’!”祝少寬搖頭冷笑説道:“慢説是你,便是陳平復生,子房再世,用盡神妙謀略,也難生出‘離魂谷’,無非多送一個人來,讓我們‘雙烤獨孤’而已!”獨孤興自懷中取出兩面鐵牌,遞向祝少寬説道:“在你未曾烤我以前,不妨先看看這兩樣東西。”祝少寬接過一看,見是兩面“九煞敕令”但比尋常作為傳訊表記的“九煞敕令”多了一點東西,在左角之上,一面鐫着一個小小“三”字,一面鐫着一個小小“五”字。

看清以後,祝少寬不大變!

因為這兩面“九煞敕令”是代表“鐵掌笑仙翁”尉遲景,及“九毒徐妃”丁玉霜之物,寸步不會離身,除非死去,或是被擒,才會落到別人手內。

獨孤興靜等祝少寬看清這兩面“九煞敕令”以後,方雙眉微揚,得意笑道:“祝少寬,我師傅只有我這麼一個寶唄徒弟,要是沒有幾分安全把握,怎敢任憑我獨闖魔巢;,身入虎?”祝少寬冷然笑道:“小娃兒,你以為你僅憑這兩面‘九煞敕令’,就可以安然生出‘離魂谷’麼?”獨孤興搖頭晃腦地,軒眉大笑説道:“當然,當然,這兩面‘九煞敕令’,就是我獨孤策師兄和我的護身神符!”祝少寬蹙眉問道:“照你這樣説法,我尉遲三弟與丁五妹,業已落在你師傅的掌握之內了麼?”獨孤興道;“你稍微猜錯一點,‘鐵掌笑仙翁’尉遲景,及‘九毒徐妃’丁玉霜,是被我獨孤策師兄的師尊大悲師伯擒住。”獨孤策聽到此處,心頭方自一寬,知道已有生機,不至在這被稱為“極樂世界”的石棺之中,慘遭活烤活埋,歸諸極樂。

温冰向獨孤興口問道:“獨孤興,聽你言中之意,是否我們若殺了你和獨孤策?你師傅及大悲頭陀,便將殺死我尉遲三哥和丁五姊?”獨孤興點頭答道:“你猜對了,我師傅秘我大悲師伯,已經議定,最多等到今黃昏,倘若不見獨孤策師兄與我,安然出谷,他們便將尉遲景、丁玉霜二人,從谷上摔下,面另外找徒弟了。”祝少寬忽然軒眉獰笑説道:“他們掉兩個,我們烤兩個,似乎秋平分,並不虧本!”獨孤興笑道:“倘若你認為並不虧本,便不妨先把我和我獨孤策師兄烤,然後等到黃昏時分,再欣賞那場‘空中飛煞,大摔活人”便了!

“祝少寬一陣厲笑狂聲説道:“你以為我不敢這樣做麼?”隨着笑聲,一揚右掌,便似不作任何顧忌地,要向獨孤興劈空擊去!

蘇豹文與温冰見狀,同時伸手相攔,温冰並向祝少寬賠笑説道:“祝二哥,‘寰宇九煞’兄弟姊妹,威震江湖三十年,埋恨‘離魂谷’三十年,能夠再出江湖,另開‘天南大會’,委實不易!

如今用尉遲三哥及丁五姊等兩條命,和獨孤策、獨孤興換,到底是否值得?還請祝二哥多加考慮!

“祝少寬暫時收掌,長嘆一聲説道:“盧七妹與蘇八弟,我也知道你們尉遲三哥與丁五姊的身份,高於獨弧策,獨孤興兩個小賊!我也極為珍視‘寰宇九煞’間的兄弟姊妹情分!”話音至此微頓‘伸手一指石棺中的獨孤策,及身前不遠之處,傲然卓立的獨弧興,一咬牙,又復厲聲説道:“但你們再看看這兩個獨孤小賊,骨有多靈秀,姿質有多聰明,又得了南門衞及大悲賊禿真傳,真如在柙猛虎,失翼飛龍!倘不乘此良機除卻,十年甘年之後,武林中哪裏還有旁人逞雄餘地?”獨孤策在石棺中聽得一身冷汗,暗想:“這‘毒手天尊’祝少寬,不僅武功奇詭無倫”心計之毒,眼光之高,更是‘寰宇九煞’之內的傑出人物!

“蘇豹文及温冰聽完祝少寬話後,方想再度解勸,祝少寬已似下定決心,臉上一片殺氣,厲聲説道:“故而我已決定先殺死這兩個獨孤小賊,然後再想援救尉遲三弟,及丁五妹之策!”話音方落,右掌又揚。

獨孤策知道無可挽回,瞑目待死。

但獨孤興卻一陣縱聲狂笑,搖手叫道:“且慢!且慢!”祝少寬停掌不發,訝然問道:“你師兄弟業已決無幸理,你還有什麼話説?”獨孤興指着祝少寬,哈哈大笑説道:“祝少寬,怪不得我師傅對我説是‘寰宇九煞’之中,只有‘毒手天尊’一人難鬥,他老人家真把你看透了呢!”祝少寬問道:“南門衞對你説些什麼?”獨孤興笑道:“大悲師伯認為這種兩個走馬換將之舉,你們必然同意,我師傅卻認為可能只有‘毒手天尊’祝少寬會獨持異議?”祝少寬揚眉得意地“哦”了一聲説道:“這樣説來,‘三奇羽士’南門衞居然還是我祝少寬的知音人呢!”獨孤興點頭説道:“我師傅的確是你知音,他老人家對我大悲師伯説道:”祝少寬陰損毒辣,厲害無比,倘不給他一些便宜,可能還救不回獨孤策師侄?‘“祝少寬陰笑幾聲問道:“你説説看,你師傅打算給我佔些什麼便宜?便宜倘若不大,你們還是一條死路!”獨孤興大笑説道;“便宜不小,你簡直比開當鋪還強,我師傅打算給你一個對本對利!”祝少寬何等深沉?機智?聽了這句“對本對利”之後,面突變,目光四周一掃,向蘇豹文問道:“蘇八弟,你‘惡華陀’姚讓姚四哥,為我病勢,出外求藥,還不曾迴轉‘離魂谷’麼?”

“千面郎君”蘇豹文尚未及答,獨孤興卻已拇指雙翹地,揚眉大笑叫道:“祝少寬,無怪你身為‘寰宇九煞’之中的領導人物,果然高明得有點怕人!你是怎樣知道‘惡華陀’姚讓,也落在我師傅的掌握之中了呢?”蘇豹文聞言,驚得雙眉齊剔“噫”了一聲!

温冰則因臉上帶有面罩,看不出神變化。

祝少寬則仍矜持着未動聲,只是淡淡説道:“小娃兒不要得意,你師傅既要給我對本對利,應該是二與四之對比,如今僅有尉遲景、姚讓、丁玉霜等人,還缺一個,又是誰呢?”獨孤興又自懷中取出一面上鐫“四”字的“九煞敕令”拋與祝少寬觀看,並哂然一笑説道:“祝少寬,我剛在贊你明厲害,你怎麼又笨拙糊塗起來了呢?”祝少寬被獨孤興奚落得雙眉一蹙,愕然問道:“你説説看,我為何又會笨拙糊塗?”獨孤興搖頭一哂,冷笑説道:“你明起來,明得令人可怕!但笨拙起來,卻又笨拙得可笑!:我若不先擒住你心愛侍童羅小鶴,怎能假扮他的形貌衣着,混入‘離魂谷’內?

故而那另外一人,還用問麼?”祝少寬耳一熱,藉以解嘲地,繼續問道:“你師傅是打算用尉遲景、姚讓、丁玉霜、羅小鶴等四人,換回你與獨孤策的兩條命?”獨孤興點頭道:“這種對本對利的買賣,你認為作得過麼?”祝少寬點了點頭,緩緩説道:“作得過了。”獨孤興笑道:“你既認為作得過,就應該趕快放我師兄弟安然出谷…”話猶未了,祝少寬便冷笑接口説道:“獨孤興,你不要痴心妄想,我祝少寬生平作事,向來是不見棺材不淚,不見兔子不放鷹…”説到此處“離魂谷”上空,突然傳下幾聲奇異鳥嘯!

獨孤策聽在耳中,覺得嘯聲頗,似乎是在“廬山”把興兒抓走的那隻碩大怪鳥所發。

獨孤興也面微變,目光一轉,向祝少寬大笑説道:“巧極,巧極,你剛剛説到不見兔子不放鷹,便聽見老鷹叫了!”祝少寬搖頭説道:“這是不知名的怪鳥,哪裏是什麼老鷹嘯叫?總之我在未曾看見尉遲景等四人,安然歸來之前,決不會放你們師兄弟生出‘離魂谷’外!”獨孤興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擊碎石棺,讓我獨孤策師兄透口氣兒,然後立即開始不見棺材不淚,不見兔子不放鷹的走馬換將便了!”祝少寬冷笑問道:“你能擊碎石棺?”獨孤興笑道:“我師傅的‘太乙乾天重掌’,敢説無堅不摧,你在三十年前,應該便嘗過滋味了呢!”話完,立即面向石棺,凝神肅立,佯作運氣行功,其實卻在施展“蟻語傳聲”功力,向石棺中的獨孤策説道:“主人,興兒的騙人把戲,快拆穿了!我們若不再把握時機,趕快逃走,則非被這幾個老魔頭,烤成鴨子一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