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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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轉瞬之間,覆蓋在“蠍王”身上的那片翠綠草葉,競已化為烏有!
“蠍王”並未見有絲毫齧食動作,彷彿那片翠綠草葉,是被它加以融化成汁,入體內。
不僅草葉化去,連那隻“蠍王”的軀體之上,也起了奇異變化。
“蠍王”軀體彩,本呈暗赤,如今竟逐漸轉為硃紅,一條軟綿綿的蠍尾,也逐漸堅翹起,並自深黃澤之中,微見金芒閃爍。
又是片刻過後,整隻長約五寸的“蠍王”軀體,也已變成半透明的硃紅顏,那“蠍尾”更變成宛若黃金所鑄。
如今,這隻“蠍王”方顯出了“蠍王”威風,尾鈎高翹,雙目中芒電,在那條血紅壁虎背上,來回爬動地,團團亂轉,彷彿是在待命噬人!神態果比另外九隻比它大了若干倍數的奇巨毒蠍。更復兇獰可怖。
血紅壁虎則似嚇得心膽皆碎般,爬伏在地,一動不動。
一陣極勁山風拂處,拂起了金袍紅髮老道的金袍下襬。
範龍生目光注處,赫然一驚,看見這位身為“拜蠍教主”的紅髮老道,居然腿雙均齊膝斷去。
斷腿殘人入目,三十年前舊事,也就隨之突起心頭。
範龍生神功暗聚,先把捆綁自己的蚊筋,震得斷不斷,然後氣發丹田,發出一陣宛若百萬天鼓齊鳴,震山搖嶽,懾人心魂的哈哈大笑。
那位腿雙皆殘的金袍紅髮老道,正指使那隻“金鈎蠍王”飛去享用祭物之際,忽然聽得範龍生這陣縱聲狂笑,不臉大變地,目注石樁,發話問道:“樁上何人?”範龍生在那覆臉紅巾之下,揚眉大笑説道:“薛老五,難道你連我的聲音,都會聽不出來?我真想不到是你這斷了腿的老怪物,跑到‘五毒谷百花潭’中,作了什麼‘拜蠍教主’?
尤其是你那一頭紅髮;卻是如何變的?”這位被範龍生稱做“薛老五”的“拜蠍教主”聞言之下,又驚又喜地,失聲問道:“難道樁上竟是與薛兆奎闊別了三十來年的‘雲霧仙客’範龍生兄?天雨徒兒,趕快替你師伯鬆綁!”天雨道人雙眉深皺,向“拜蠍教主”薛兆奎低聲説道:“啓稟教主,‘蠍王’也已發威,若無祭物?恐怕…”話方至此,石樁上的範龍生也已狂笑説道:“薛老五,何必要你那寶貝徒弟,替我鬆綁。
範龍生並未辜負了闊別以來的三十餘載光陰,一區區蚊筋,哪裏能綁得住我?”語音剛了,真氣再提,身外所綁的那刀劍難毀的特製蚊筋,便即寸寸斷折。
誰知就在此時,血紅壁虎背上的“金鈎蠍王”忽然“砰”的一聲,凌空飛起。
“蠍王”才一騰空“拜蠍教主”薛兆奎便即神倉皇地,向範龍生厲聲叫道:“範兄,你趕快把罩臉紅巾取掉,甩向…”他這句“甩向潭內”的“潭內”兩字,尚未説出,慘劇便已發生。
原採,範龍生哪裏懂得這“拜蠍教”中的各種忌花樣,竟在一蚊筋束縛之下,便自行取下罩臉紅布,哈哈怪笑説道:“天雨賢侄,你範師伯也已作了半天新嫁娘,如今醜媳婦既已見人,這塊罩臉紅巾,仍然還你。”一面發話,一面便把那塊紅巾,向天雨道人擲去。
範龍生幾乎是與“拜蠍教主”薛兆奎同時發話,並比薛兆奎説得更快一些。
故而“拜蠍教主”薛兆奎話音未了,那方紅巾,也已到了天雨道人頭上。
範龍生有意詼諧,用了手法,紅巾本是成團飛擲,但到了天雨道人頭上,卻突然散開、也像天雨道人先前對付自己一般,把他連頭帶臉,完全罩住。
這時那隻凌空飛起的“金鈎蠍王”恰好飛過天雨道人頭頂,忽見他面罩紅巾,遂不再撲向範龍生,輕輕落在天雨道人的罩面紅巾之上。
“拜蠍教主”薛兆奎悽然一笑,與天風道人、天雲道人,及天雷道人,同時引袖障面。
範龍生如今方豁熱悟出那隻“金鈎蠍王”是把面罩紅巾之人,當作祭物,不慚愧得滿面通紅,要想縱身搶救那位被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玩笑,而將身遭慘禍的天雨道人命。
身形將起未起之際,忽自血紅壁虎背上,飛來一條金袍人影,半空中便即連搖雙手,急急叫道:“範兄,你不懂我這‘拜蠍教’中規矩,千萬莫再輕舉妄動。”範龍生知道這位昔年老友薛兆奎的腿雙皆殘,行動不便,遂趕緊一伸雙臂,把他接抱手內。
就這展眼之間,天雨道人的全身骨,已失蹤跡,只剩下一件紅道袍,及那塊紅紗巾,浸泡在一灘黃水之內。
“金鈎蠍王”自然也在黃水之中,但如今卻已兇威盡失,漸漸恢復了適才剛被“拜蠍教主”薛兆奎,自金扁盒中取出之時的那種萎頓死形狀。
薛兆奎眉頭深蹙,把手一揮,遂由“天雷道人”用一柄長鉗,將“金鈎蠍王”小心翼翼地,挾入金扁盒,蓋好盒蓋,捧薛兆奎,並打掃那灘天雨道人所化黃水。
天風道人及天雲道人,則驅使那血紅壁虎,及九隻巨蠍,轉回。
薛兆奎見範龍生臉上神尷尬已極,知他覺得誤殺天雨道人,愧對自己,遂微嘆一聲,搖頭説道:“範兄,你一來是我薛老五的多年舊友,二來此事又是無心之失,我怎會對你有所計較,請莫再難過,放下我來,讓我們老兄弟間,敍敍別來情事。”範龍生一面輕輕放下這位“拜蠍教主”薛兆奎,陪他同坐石坪,一面雙眉深蹙地,向他低聲説道:“薛老五,因為我們昔情夠了,我才在害死你徒弟以後,還要罵你,你是從哪裏學來這些門外道,豢養上那多奇毒之物則甚?”薛兆奎苦笑答道:“武林人物中,除了極少數的入聖超凡之,誰能受恩不報,忍仇不復?我薛老五遁跡苗疆幽谷,就是想倚仗偶然獲得的一本‘五毒經’,調教出幾隻罕世毒蟲,可以報仇雪恨!”範龍生一想當年舊事,不軒眉説道:“薛老五,你的兩條腿兒,是不是斷在‘三烈陽魔’楊叔度、‘七柔陰魔’楚綠珠夫婦手下?”薛兆奎牙關一咬,點頭答道:“正是這兩個武功比我高得太多的‘陰陽雙魔’,範兄想,我若不調教出一隻奇毒無倫的‘金鈎蠍王’,怎能敵得過楊叔度、楚綠珠夫婦的‘血影神針無影劍,消魂寶扇奪魂鈎’呢?”範龍生嘆道:“薛老五,你為什麼不找我呢?別人懼怯‘陰陽雙魔’,我範龍生倒還敢和楊叔度、楚綠珠夫婦,鬥上一鬥。”薛兆奎愧然説道:“我被‘陰陽雙魔’百般折辱,並剁去雙足,哪裏還有顏面,再見故人?遂由一位生平至友,救入苗疆,獲得一冊‘五毒經’,並發現這頗稱幽秘的‘五毒谷百花潭’,收了四個徒兒,糊里糊塗地,自號‘赤發真人’,作起‘拜蠍教主’,三十多年以來,除了搜尋奇毒蛇蟲,苦心調教之外,便是鎮向天禱祝,祈求冥冥上蒼,保佑楊叔度、楚綠珠夫婦,長命百歲,並有與我薛兆奎再見之!”範龍生聽得點頭笑道:“薛老五,常言道‘誠所至,金石為開’,冥冥上蒼,或許果能使你得趁心願,那楊叔度、楚綠珠夫婦雙魔,不但未死,並還再出江湖了呢!”薛兆奎目光一亮,含笑説道:“既然楊叔度、楚綠珠夫婦,再出江湖,則薛兆奎在‘野人山離魂谷’的‘天南大會’之上,定可得償大願。”範龍生大吃一驚,揚眉問道:“薛老五,你也要參與‘天南大會’?”薛兆奎點頭笑道:“前些時,‘寰宇九煞’中的‘鐵掌笑仙翁’尉遲景,及‘九毒徐妃’了玉霜,偶入此間,邀請我與下面‘百花洲’上的‘百花公主’夾谷妙,參與他們的兄妹盟約,補足‘九煞’之數,我已經一口應允,還成了‘天南大會’的主持人呢!”範龍生皺眉説道:“薛老五,你怎麼這樣糊塗!‘寰宇九煞’盡是些窮兇極惡之輩…”薛兆奎不等範龍生話完,便自搖頭笑道:“範兄,我不糊塗,我之答允加盟,完全是為了料想楊叔度、楚綠珠夫婦,倘若未死,必將參與‘天南大會’,可以藉機報仇而已,範兄若與‘寰宇九煞’有仇,我薛老五還可作為內應,幫你鬥他們呢!”範龍生聞言“心中然地,指着薛兆奎那一頭紅髮,含笑問道:”薛老五,你這一頭紅髮,又是什麼花樣?
“薛兆奎目光微注自己的兩條殘腿,黯然神傷地,苦笑幾聲,緩緩説道:“範兄,薛兆奎不僅已是腿雙成殘之人,我所報仇的對象,又是號稱無敵的‘陰陽雙魔’,故而總得別出心裁地,練上一兩樁冷僻殺手!”範龍生“哦”了一聲笑道;“我倒真想不到你這一頭紅髮,竟是苦心鍛鍊的復仇利器?”這位既號“赤發真人”又稱“拜蠍教主”的薛兆奎,低聲微嘆,略一搖頭,便自頭上飛起三紅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