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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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策則是先被“百花公主”夾谷妙的“有病”魔音。誘亂心神,又被她向鼻內彈了一絲“
魂香霧”才昏倒在地,失去知覺。
如今既已服食了“三奇羽士”南門衞的特煉靈丹,自然毒漸祛地,悠悠醒轉。
但等他神智剛清,尚未睜開雙目之際,卻錯愕得幾乎失聲驚叫。
因為獨孤策發覺自己雖仍被人抱在懷中,但卻絕非是“百花公主”夾谷妙那等軟綿綿、香馥馥的懷抱之內。
何況身上奇寒陣陣,耳內更時常聽得天風晦濤之聲,彷彿竟有些正在凌空飛行之狀。
獨孤策這一驚豈同小可,趕緊愕然睜目,察看自從自己失去知覺以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變故?
他一睜雙目,目光所接觸到的,自然便是獨孤興那張平素極為嘻笑頑皮,如今卻頗莊嚴沉重的英俊臉龐。
獨孤興見獨孤策業已醒來,遂頗為關切地,含笑問道:“大哥,你除了心中受惑,身中香以外,還有沒有受甚傷害?”獨孤策見自己竟是被獨孤興抱在懷內,一同乘雕飛行,不
驚奇
絕地,蹙眉問道:“興弟,你不是在南誨從師,怎麼又會這樣恰巧地,來到‘野人山’中,救了我呢?”獨孤興笑道:“大哥,我這是奉了師伯,及我師傅之命,特來接你同去‘南海普陀’,有要緊事呢。”獨孤策好奇頗甚地,揚眉問道:“興弟,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廣,你怎會這樣容易地,便能把我找到?”獨孤興失笑答道:“大哥是否被那位光着兩隻膀子,並光着兩條大腿的厲害苗女,給欺負昏了?你難道忘了我師傅‘三奇’妙技之中的‘一卜能使鬼神驚’麼?”獨孤策恍然笑道:“賢弟這樣説法,莫非是南門師叔以神卜之技,算出我在‘野人山’內?”獨孤興笑道:“我師傅只指示了‘舊地重經’四字,我遂靈機一動,乘雕直飛‘野人山’,略為盤空巡視,果然發現大哥正被那苗女
倒,抱在懷內。”獨孤策聽得方白臉上一紅,獨孤興又復笑道:“大哥,你背後是柄什麼劍兒?適才青雕受傷,身軀震動之際,業已墜失了呢!”獨孤策聞言,大驚失
地“啊呀”一聲,皺眉説道:“那是前古神物‘青萍劍’,並還非我所有,今既不幸失落,將來卻教我如何向原主
代?”獨孤興聽是“青萍古劍”自也深為惋惜,但神物已失,一時無法追尋,也只有與獨孤策愁眉相對而已!
獨孤策一面搖頭苦笑,一面又向獨孤興問道:“興弟,你知不知道,我師傅與南門師叔,命你遠來接我,同往‘南海普陀’,是有什麼要事?”獨孤興臉上笑容忽收,應聲答道:“是要面授機宜,指點我們在‘天南大會’之上,誅戮‘寰宇九煞’,掃蕩‘離魂谷’的有關各事。”獨孤策含笑問道:“我師傅與南門師叔,何必如此未雨綢繆?‘天南大會’之上,還不是由他們兩位老人家主持一切?”獨孤興神黯然地,搖了搖頭説道:“兩位老人家大概不會參與‘天南大會’的了!”獨孤策被獨孤興的神
語氣所驚,劍眉雙挑,失聲問道:“興弟,你這句話兒是什麼意思?難道…”語音至此忽頓,因為以下的猜測之詞,獨孤策業已不便説出。
獨孤興聽出獨孤策的未完話意,目中含淚地,點頭説道:“大哥,你猜對了,兩位老人家的塵緣將滿,近期之中,即將得證真覺。”獨孤策聽的心頭一酸,兩行英雄珠淚立時垂墜前,不知道應該怎樣説話才好?
獨孤興嘆息一聲忍住自己目中淚光,向獨孤策勸説道:“大哥不要難過,釋道二家修為到能證真覺,屬於無上功果,我們應該為兩位老人家高興才是。”獨孤策滿面淚痕地,點頭嘆道:“興弟,我知道你説的對,但自幼追隨,師恩罔極…”獨孤策説到“師恩罔極”四字,業已語不成聲,
前青衫之上,一片模糊淚漬!
獨孤興也控制不住情緒地,滴落了強忍已久的淚珠,與獨孤策悽然相顧,聲無語。
這時,那隻青雕,好似拼命一般,不停振翼,飛得快捷無倫,宛似追雲掣電!
獨孤策向獨孤興訝然問道:“興弟,關於長途飛行,應該疾徐中肯,才能節力持久,怎麼這隻青雕今竟飛得這等猛捷?”獨孤興也微覺詫異,伸手-摸青雕的頸間羽
,發現它身上不時會起一種輕微顫慄!
有了這種發現,獨孤興不驚心,知道“百花公主”夾谷妙所發那
不知是何物所制的紫
小箭,委實太厲害,竟使青雕受傷頗重,連服食了那樣珍貴丹藥,都仍未完全痊癒。
他一面驚心,一面向獨孤策皺眉説道:“大哥,青雕曾被那奇裝苗女,用一紫
小箭打傷,我給它吃了師傅特煉靈藥,竟仍未完全見效,如今身上還在有些微微發抖,它這樣疾飛之意,可能是自知力難持久,想把我們儘快送到‘南海’。”獨孤策眉微蹙,也自伸手按在青雕頸上,探察它體內傷毒的輕重程度。
這隻青雕,本是通靈異種。竟似猜出獨孤策、獨孤興兄弟心意,延頸高鳴地,叫了幾聲。
獨孤策目注獨孤興問道:“興弟,你隨師‘南海’,鎮都與這隻青雕相處,是否聽得懂它的鳴聲含意?”獨孤興點頭答道:“我可以連聽帶猜地,
懂十之七八,它方才叫了幾聲,就是表示它還可以拼力再飛半夜。”獨孤策眉頭深蹙地,想了片刻,向獨孤興苦笑説道:“興弟,你最好叫青雕不要再飛,立即降落地面,讓我們儘量施展本身功力,晝夜疾趕,‘南海’朝師。”獨孤興訝然問道:“大哥這是何意?我們足下功力,縱或不弱,但比起青雕的兩翼風雲,總還差得遠呢!”獨孤策嘆道:“興弟,我自然知道我們的四條腿兒,決比不過青雕的兩隻翅膀,跨鳥飛行,更遠比旦夕趕路,來得舒服,但卻有兩點理由,必須如此。”獨孤興睜着一雙大眼,凝望獨孤策,獨孤策又復皺眉苦笑説道:“第一點理由是‘南海’路遙,縱令青雕拼力再飛半夜,也必無法到達。”獨孤興點頭説道:“大哥説得不錯,由‘南海普陀’飛到‘野人山’,最快也要四五
光景。”獨孤策道:“既需四五
飛行,我們何必定要青雕再復無濟於事地,苦拼半夜?我第二點理由便是顧慮青雕已受嚴重傷毒,倘再飛行竭力,可能會把這隻罕世靈禽,生生斷送!”獨孤興聽得瞿然説道:“大哥深謀遠慮,説得極對,我們立即陸行趕路便了,好在師傅只限令在一月以內趕回,憑你我弟兄腳程,想也不會誤事。”説完,便即手拍雕頸催令降落。
青雕起初仍自倔強不肯,但不住獨孤興一再催促,方無可奈何地,緩緩飛降。
獨孤策下得雕背,向獨孤興説道:“興弟,通靈鳥獸,多半識得藥,自能療疾,你命青雕不必與我們同行,可以隨意他往覓藥,或是先回‘南海’,請我恩師或南門師叔療治。”獨孤興聞言點頭,遂揮手命那青雕,自行離去。
青雕飛起空中,但仍相隨同行,經獨孤興一再揮手呼斥,才叫了幾聲,展翼東飛,展眼間衝入密雲,不見蹤跡。
一來“釋道雙絕”塵緣將滿,即將坐化,二來南海路遙,自使獨孤策與獨孤興二人,孺慕師恩,不顧餐風宿,戴月披星,晝夜不停地,展盡輕功,拼命急趕。
約莫二十二三以後,南海波濤,終於在望。
獨孤策透了一口長氣,向獨孤興苦笑説道:“興弟,我們總算是不曾耽誤了我師傅與南門師叔的一月限期。”獨孤興搖頭嘆道:“倘若自我離開‘普陀’,乘坐青雕,飛往‘野人山’時,開始計算,則距離一月限期,僅剩兩,真也險得緊呢!”獨孤策一面趕緊僱船渡海,一面搖頭説道:“南門師叔的‘神卜’妙術,確已深通造化契機,可能連青雕受傷之事,都早在他老人家算中?否則跨鳥御風,何需一月?
約有半月限期,也就足夠。
“獨孤興眼圈微紅,悲聲説道:“我師傅及大悲師伯,對我真好,他們兩位老人家撒手塵緣,同歸極樂以後,我就只有靠大哥教訓指導的了。”獨孤策向他安説道:“興弟,不要這樣説法,我們這一路急趕,顯見你的功力,業已與我彷彿…”獨孤興不等獨孤策話完,便自接口説道:“這都是大悲師伯與我師傅為我費盡苦心,施展‘小轉輪大法’的
胎換骨之功,我總懷疑兩位老人家若非為了此事,大耗心血,是否還不會這早便證真覺?故而心中耿耿,難過已極,慚愧對於深厚師恩,無法答報!”獨孤策先前聞訊愴懷,是由獨孤興向他勸
,如今卻又不得不勸
起獨孤興來,向他含笑説道:“興弟何必難過,你只要能夠光大南門師叔所傳,遊俠八荒,濟救民物,就是對於他老人家的最好答報。
説到此處,故意岔開話頭,又復微笑問道:“興弟聰明透頂。你自從追隨南門師叔以來,學會了他老人家的多少神功絕藝?”獨孤興苦笑答道:“我師傅除了內外功行,是以‘卜酒睡’三事,稱奇江湖,我已經在兩事之上,略窺門徑!”獨孤策驚喜説道:“南門師叔的‘神卜’妙技,曠世無儔!興弟竟能在短短時以內,得窺門徑,真是可羨!可佩!”獨孤興臉上微紅,連連搖手笑道:“大哥你錯了,我所説的略窺門徑之事,是‘酒’‘睡’二者。換句話説,就是既能喝酒,又能睡覺,至於‘神卜’方面,卻
本連邊都未曾沾呢!”獨孤策聽得不
莞爾大笑。
這兩位由主僕身份,而變成師兄弟關係的少年英俠,談笑之間,悲懷略減,所乘船隻,也到達“普陀”攏岸。
獨孤興飄身登岸,向獨孤策含笑叫道:“大哥快走,我們還要爬山,兩位老人家,住在‘白華頂’呢!”獨孤策開發船資以後,遂由獨孤興引路,向大悲尊者、“三奇羽士”南門衞等“釋道雙絕”所隱居的“白華頂”馳去。
“白華頂”是“普陀山”的最高峯,大悲尊者與“三奇羽士”南門衞,則住在近頂端處,一座無名古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