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夜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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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並不打算理會張高。對着身後的侍衞長臂一揮:“給哀家搜。”那些侍衞早就有所覺悟。聽了太后的話。連遲疑都沒有。直接朝着鳳鳴宮的宮門走了去。
張高見此。當即站起了身子。伸開雙臂擋在了那些侍衞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緊盯着這些人。開口的話確實和太后説的。
“太后這是怎麼了。如此深更半夜。皇后娘娘已經睡下。太后如此興師動眾。驚擾了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太后冷冷的掃了一眼張高。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來的聲音:“真是反了你了。一個奴才竟然敢阻攔哀家。真以為自己是個大公就無法無天了麼。”張高登時腿雙一軟。只要是個人。又有幾個不怕死的。況且太后的很厲手段。他又不是沒有耳聞。
不過饒是他再過害怕。此刻卻仍舊站得筆直。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的他不能跪下。萬一太后來硬的。真的讓這些侍衞硬闖。那麼可能他想要起身阻攔都難了。
太后見張高並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再次對着那些侍衞開了口:“都是死人麼。還杵在這裏做什麼。一個個的都想抗旨不成。”那些侍衞聽了這話。哪裏還敢站在原地。紛紛再次朝着台階上湧了上去。張高見此。咬牙下了狠心。從台階上躍了下來。幾個反摔下來。便是將打頭的那幾個侍衞扔躺在了地上。
太后見此。無不是氣得自拍御輦上的扶手:“反了。反了。給哀家拿下。”張高雖然動了手。但是在面對太后的時候。還是彎下了身子:“奴才身為鳳鳴宮的唯一侍衞。自然是有這個責任保護皇后娘娘的安全。如今太后半夜帶人前來。不由分説的便要搜查鳳鳴宮。奴才只好對太后不敬。”如果讓太后派人進去。發現沐扶夕並不在。他也是死。動手阻攔也是死。既然橫豎都是一死的話。那麼他寧願賭一把。
如果沐扶夕能夠提前回來的。也許他還有救。
太后哼哼一笑。對着張高冷下了臉:“哀家剛剛聽別人説。鳳鳴宮裏有奴才手腳不乾淨。偷了其他寢宮貴重的東西。哀家雖然不是後宮的一宮之主。但也不能眼睜睜的任由某些下賤的東西為非作歹。”如今她料定沐扶夕肯定是不在鳳鳴宮。所以才隨意編出了這麼一個理由。因為她很清楚。無論是什麼理由。都足夠讓張高死無葬身之地。
頓了頓。太后又道:“你這般攔截着侍衞。莫不是心裏有鬼。既然你不許侍衞進去。那麼哀家第一個就拿你開刀。”她説着。對着劉蘭福使了個眼。
“你親自帶人將他按住。給哀家好好的搜。”劉蘭福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張高走了去。在吩咐那些侍衞動手的同時。不免對張高出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當然。他的這個面子並不是給張高的。而是給沐扶夕的。
沐扶夕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知道的。要是惹急了沐扶夕。後果是個什麼樣的。他也清楚的很。
張高見太后來蠻的。心下一橫。也是死不認栽。推開那些面前的侍衞。對着太后再次福身:“既然太后懷疑奴才。斷然可以搜奴才的身。但若是什麼都沒搜出來的話。還望太后能給皇后娘娘一個代。畢竟奴才是皇后娘娘的人。”太后臉沉了沉。儼然是被張高的話噎得不輕。她堂堂一個太后辦事。竟然要給皇后一個代。這是在諷刺她手中無權麼。
“呵…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和太后説話。”逆着月光。秦穎兒帶着宮女走進了鳳鳴宮。斜斜地瞥了一眼張高。眼中不是幸災樂禍的陰狠。
太后見了秦穎兒。愣了愣。趕緊招呼身邊的宮人給她搬來椅子:“你怎麼出來了。”她説話的時候。無不是擔憂的看着秦穎兒的肚子。
秦穎兒對着太后笑了笑。示意太后放心自己的肚子。隨後輕輕地開了口。一雙眼睛若有似無的暱向張高:“這段時間孩子鬧騰的嚴重。臣妾睡不着覺便想着出來走走。可誰知就在剛剛。臣妾竟然見張大公鬼鬼祟祟的站在樹梢上。瞄着太后的方向。臣妾不放心太后。這才過來瞧瞧。”這話。無疑不是讓張高渾身僵硬如石。難怪他剛剛總是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但因為太過在意太后這邊的舉動。以至於沒來得及留心。
原來。那個一直盯着他舉動的人竟然是秦穎兒。
太后聽了秦穎兒的話。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轉眼朝着張高看了去。居高臨下的冷哼:“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説。”張高確實是無話可説。太后才剛找了個理由。説是鳳鳴宮的人手腳不乾淨。現在秦穎兒就冒出來説自己剛剛舉止鬼祟。如此的人證擺在這裏。他就是説什麼也洗不了嫌疑。
秦穎兒在一邊瞧得舒心。雖然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只要是鳳鳴宮的人吃癟。讓沐扶夕那個賤人不順心。她就特別開心。
太后見張高不曾回答。嗖地收斂起了面頰上的笑意。對着那些侍衞道:“來人。將那個嫌疑最大的捆起來。剩下的人繼續進去搜罪證。”
“是。”張高被一堆侍衞圍住。眼看着其他的侍衞破門而入。沒有一點辦法。一顆心如同墜進了萬丈深淵。
“砰。”的一聲巨響。鳳鳴宮的大門被侍衞用力撞開。無數侍衞湧了進去。大肆在正廳裏翻箱倒櫃了起來。
後跟進來的侍衞。紛紛朝着裏屋的方向走了去。因為事先他們聽到風聲。沐扶夕本就不在鳳鳴宮裏。所以眼下他們本沒有任何的顧忌。
“嘩啦…嘩啦啦…”隨着裏屋的們被大力撞開。輕幽幽的水聲緩緩徐徐的傳了出來。那些侍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半晌之後。忽然集體朝着裏屋走了去。
此時的裏屋燈火通明。那些湧進來的侍衞。入眼便瞧見了一張橫擋在屋子中心的屏風。在那屏風之後。正冒着白皙透明的水蒸氣。一個婀娜的人影。正在這整齊之中慢舉着手臂。晃動着肢。
侍衞們哪裏想到鳳鳴宮裏還有人。無不是僵硬的愣在了原地。倒是那個領頭的侍衞。最先反應了過來。提着長刀朝着屏風的方向走了去。
“是。是何人在此。”
“嘩啦…嘩啦啦…”除了水聲。沒有任何的回答。
領頭的侍衞嚥了咽口水。捏緊手中的長刀。再次朝着屏風邁出了腳步:“放。放肆。還不趕緊回我的話。”隨着他的腳步更加的靠近屏風。那些站在他身後的侍衞也慢慢地朝着他的方向跟進着。然。就在那打頭的侍衞剛要伸手拉開屏風之時。一道女子的聲音終於漫不經心地緩緩響在了裏屋。
“你們不過是個奴才而已。憑什麼要讓本宮回你們的話。剛剛是誰説本宮放肆。站出來給本宮瞧瞧。看看究竟是誰放肆。”
“啊…”
“額…”那些剛剛撞起膽子的侍衞。聽聞見了沐扶夕的聲音。無不是像被人點了道一般的。再次僵硬在了原地。
領頭的侍衞更是膛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屏風裏面的人影。一張乾裂的張張和和了好幾次。楞是一個字都沒能説出來。
太后不是説皇后娘娘此時不可能在鳳鳴宮麼。那麼現在説話的這個又是誰。
院子裏。張高在侍衞的壓制下。跪在了地上。一雙眼睛不停地掃視着院子周圍。皇后娘娘。如果您看見了現在的狀況。千萬不要回來啊。去雲水齋找賢貴妃才是上上策啊。
秦穎兒瞄着鳳鳴宮的正廳。側耳聽着裏面的動靜。轉眼瞧了瞧身邊的太后。輕輕地開了口:“太后如此興師動眾。究竟是…”太后拍了拍秦穎兒有些冰涼的手背。輕輕地笑了:“你不是就見不得她好麼。今哀家便滿足了你這個願望。”秦穎兒被太后的話説的渾身一僵。連臉上的笑容都跟着硬在了一起:“太。太后這話…”她確實是討厭沐扶夕沒錯。也確實是恨不得那個賤人死。但是如今被太后這麼直截了當的説出自己的心事。她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主要是她不想讓太后知道她有多恨沐扶夕。因為她想給太后留一個好印象。畢竟她才剛剛跟了太后。
太后瞥了一眼秦穎兒臉上僵硬的笑。説的不以為然:“既然想了。又何必怕説出來。不然你又何必冒着與她為敵的風險。出來指正張高。幫哀家這一把。”秦穎兒心裏想的是什麼。她如何能不清楚。
秦穎兒笑着點了點頭。想要説些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能説出來。
“太。太后。不好了。不好了。。”那些剛剛湧進到屋子裏的侍衞。猛地全部衝了出來。慌慌張張的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擰了擰眉。看着那羣驚慌似錯的侍衞冷下了臉:“難不成那屋子裏有妖魔鬼怪麼。一個個成什麼樣子。”打頭的侍衞渾身一顫。哆嗦了好半晌才慌里慌張的開了口:“太。太后。皇。皇后娘娘正在裏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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