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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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佛過柳“沙沙”作響,平如鏡的湖面,漾起了層層漣漪。
司馬追檬靠在圍欄上,着清風,微微閉目,隨着半散在身後的長髮,飛揚又落,她輕輕轉身,對着沐扶夕勾起了一抹笑意。
“皇后娘娘您可知道,其實我特別的羨慕你。”沐扶夕這次倒是顯得有些詫異:“哦,是麼我一直以為你是討厭我的。”司馬追檬並不否認:“就是因為羨慕,所以才會討厭不是麼”她笑了笑,伸手撫摸上那垂在身側的柳條,“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比我好,無論是家事,還是學識,都佔居着上風,無論我亦或是其他的官家小姐,怎麼追趕都無法追趕上你的腳步,我曾經想過,你真的是天子卓越,可是到了後來,我才發現,其實你不過是仗着有那個“太子妃”的頭銜撐罷了。”沐扶夕看着眼前這個十分平靜對着自己説“恨”的女子,心中不是不警鐘大作的,雖然她表面上仍舊漫不經心的微笑着,但是心裏卻是清冷一片,隨時保持着警惕。
不是她太過小題大做,而是如今的司馬追檬確實不太正常。
就好比一個成天對你喊打喊殺,恨不得剝了你皮啃你骨頭的人,忽然有一天對你温柔微笑,那麼不是那個人瘋了,就是她正在預謀着一個比瘋還有可怕的計劃。
司馬追檬見沐扶夕並不説話,似乎也不在意,頓了頓又道:“皇上是那麼的優秀,可在皇上的眼中,卻只能容得下你,你生病時,皇上親自出宮看望,你沒有食慾,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每三餐的往沐侯府裏送,就連那一夜,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近皇上,可皇上卻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拉着我的手,喊着你的名字。”她説着,忽然目光陰狠了幾分,“沐扶夕,你究竟何德何能”是什麼,在心裏轟然崩塌,又是什麼,在心頭慢慢融化着慢慢抬起雙眸,沐扶夕眼若冰凌,冷漠而堅硬:“愛如何能強求如果寶琪郡主將我找來,只是為了一味的傾吐苦水的話,那麼恐怕要讓寶琪郡主失望了,因為我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耐心。”她説着,直接站起了身子。
司馬追檬見沐扶夕要走,也不慌張,而是冷笑一聲又道:“皇上愛着皇后娘娘,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如果連墨王也同樣愛着皇后娘娘的話,是不是就應該説是大逆不道了呢”腳下的步伐忽然一個停頓,沐扶夕不敢置信的回頭:“你説什麼”司馬追檬輕輕一笑,滿眼的厭惡和噁心:“皇后娘娘可知道,為何紫嫺郡主那般畏懼墨王”畏懼墨王沐扶夕輕輕擰眉,經由司馬追檬這麼一説,她倒是真的想了起來,似乎不知道從什麼開始,紫嫺便一直躲着墨王,就連家宴的時候,紫嫺都恨不得離着墨王遠遠的。
還有那紫嫺前來找她耍潑,明明當時的紫嫺早已沒了理智,可墨王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是讓紫嫺止步不前。
司馬追檬見了沐扶夕的表情,知道沐扶夕是相信了自己的話:“難道皇后娘娘當真就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麼”沐扶夕眉頭擰的更緊,可是在抬眼看見司馬追檬那得意的笑容時,忽然眉頭舒展,笑了起來:“別人的事情,我為何要那般好奇寶琪郡主若是覺得,單憑別人的一件事情,便可以牽住我的鼻子,那寶琪郡主為免太高看我的好奇心了。”她説着,作勢再次轉身行。
她好奇麼她好奇,因為那紫嫺面對墨王的恐懼,是他親眼所見的,再加上司馬追檬又説,墨王深愛着自己,這種種的疑問,她怎麼能不好奇不過,就算她好奇,也不會表現出來,因為她從來不是一個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人。
果然,司馬追檬見沐扶夕又要離開,不免有些心急了,省下了所有買官司的廢話,直接口而出:“因為當年,紫嫺郡主眼睜睜的看着墨王殺死了劉文策。”怎麼可能沐扶夕震驚的僵硬在了原地,據她所知,當年劉文策與紹凡,還有墨王都是出自於國子監的一個老師,三個人的
情相當好,就連當時朝廷裏的大臣都稱他們三個人為“三劍客。”後來劉文策無故失蹤,雖然景德帝派人前前後後的尋找了很久,可仍舊為曾找到關於劉文策失蹤的蛛絲馬跡,也正是從那個時候,紹凡與墨王之間,慢慢疏遠了起來。
她以為,紹凡與墨王是疏遠,是因為不願去回想劉文策的失蹤,可現在聽司馬追檬的意思,似乎事情並不單單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對於沐扶夕的僵硬,司馬追檬似乎很是滿意,她噙着一絲微笑,輕輕的又道:“其實當年,不單單是紫嫺撞見了墨王殺人,還有我也同樣看見了”其實司馬追檬並沒有欺騙沐扶夕,因為當年她真的就在假山附近,其實最開始墨王發現傳來聲響的地方,是她所躲藏的地方,是她為了自保,拿起一粒石子仍在了紫嫺躲藏的位置上,這才導致了墨王發現了紫嫺。
她親眼看着墨王分屍了劉文策,又親眼看見了墨王是如何威脅紫嫺的,更有甚者,她看見了紫嫺與墨王離開之後,那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當年,墨王先行離開了之後,紫嫺也在慌亂之中匆匆跑遠了,躲在另一處的司馬追檬本也想離開,可就在這時,忽然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響動。
她心中一驚,以為是墨王去而復返,屏住呼的再次躲在了假山後面,仔細的觀察着,卻不想等來的不是墨王,而是紹凡。
司馬追檬在震驚之中,眼睜睜的看着紹凡走到劉文策被碎屍的地方,擰眉打量了很久,才淡淡的鬆了口氣。
然後,紹凡親自將蕭王藏起來的那些碎屍,一一的找了出來,他是那樣仔細而又謹慎的找尋着那些碎裂的關節,最後將那些關節都攤在石頭上的時候,甚至還清點了一下數目。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司馬追檬驚訝的伸手捂住了嘴,她怎麼都沒想到,她一直心心念唸的紹凡,會有如此殘忍的一面。
就在她緊張的快要喊出聲音來時,只見紹凡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藥瓶,然後將那藥瓶裏粉狀的東西灑在那些碎屍之上,不出片刻,那些碎屍便冒起了陣陣白煙,差不多一刻鐘之後,白煙散去的同時,那些剛剛攤在石頭上的碎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始至終,沒有説過一句話的紹凡,看着那被屍油印黑的石頭,輕輕的嘆了口氣,似解,似鬆懈:“劉文策,你最錯誤的決定,就是不該用扶夕去威脅墨王。”那一
,司馬追檬
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假山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府,接連做了一個月噩夢的她,用了差不多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將這恐怖的事情,慢慢的淡化了下去。
沐扶夕震驚的聽着司馬追檬的話語,覺到那道出口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為了能夠聽得清楚,不免朝着司馬追檬越走越近,待司馬追檬將事情敍述完了之後,她已經站定在了司馬追檬的身邊。
此時司馬追檬的話音已經落了下去,可沐扶夕仍舊呆楞在震驚之中無法回神。
她知道司馬追檬並沒有説謊,因為當初紫嫺對墨王的恐懼和牴觸,是那樣的明顯,況且司馬追檬也沒有必要説這種一拆便會穿幫的謊話。
可是,如果司馬追檬所説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墨王為何要殺了劉文策而紹凡為何又會在事後揹着所有的主意,幫墨王收拾爛攤子紹凡説,劉文策用自己要挾墨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就算劉文策當年確實有什麼難言之隱,要挾的對象應該是紹凡,怎麼會是墨王再者説,她自問自己從來沒做過虧心事,本沒有把柄可談,那麼劉文策又是打着自己的什麼旗號,去要挾墨王再説墨王,就算劉文策當真去要挾了,他不搭理就好了,為何非要殺了劉文策難道是為了滅口可劉文策究竟是知道了什麼,能讓墨王殺人滅口,讓紹凡毀屍滅跡司馬追檬滿意的瞧着沐扶夕沉浸在往事之中無法自拔,再次伸手撫摸上自己的小腹時,眼中的眸光忽然發狠的亮了一下。
忽然,她拉着沐扶夕的手,踩在了石凳上,在沐扶夕回神的瞬間,一頭朝着平靜的湖面掉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沐扶夕這樣淡定的子,都不
心驚
跳。
她快速的拉住了司馬追檬的手臂,另一隻手握在了圍欄上,隨着司馬追檬下墜的牽扯,將她的整個身子也拉扯的朝着湖面傾斜了下去。
本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司馬追檬,等了半天,並沒覺到湖水的冰涼,不
詫異的睜開眼睛,抬眼朝着頭上方的沐扶夕看了去,只見沐扶夕滿頭大汗,單手死死的拉着她肩膀上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