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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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説有鬼呢？”

“什麼！”

“有…有鬼…”一聽見有鬼，不管是重達一噸，抑或輕得只有十公克的活動物們全有志一同地連退十幾步，大抱小、小抱大的抱成一座山，抖抖抖地有如風中落葉，不像話的顫個不停。

甚至還有驚慄的哭聲傳出。

“你們給我爭氣點，抖成這樣還像樣嗎？”簡直丟她的臉。

“我…我們怕鬼嘛！”好…好可怕。

説也好笑，城堡裏什麼都有，就是沒鬼，當初施法的女巫刻意畫出一個結界，堡外的牛鬼蛇神一律進不來，更遑論是飄來飄去的幽魂。

幾百年來它們的生活習像人，思想邏輯也像人，連説話的調調也跟人一模一樣，更甚者壞病也如出一轍，煙、喝酒、玩橋牌，推起麻將有模有樣，除了不用進食，幾乎與人無異。

所以為什麼不怕鬼，人怕鬼，它們也怕呀！人會有的反應它們也都有。

“怕的話就滾遠點，別再偷偷摸摸地躲在聖誕襪裏偷聽。”她眼睛是雪亮的，想瞞她，難。

一隻陳舊的牛皮鼓笨拙地從破的襪子爬出，一腳長一腳短地拐著走，訕訕然地往垂至地面的布幔後一藏，掩住羞愧的臉。

“嗚…嗚…我怕鬼…”江天愛像聊天般説完，一羣膽小鬼嗚咽地跑開，原本不小的客廳霍然寬敞了許多，玩起滑板車不怕撞傷人。

“真是沒用，可見我的教育太失敗了。”需要補強，訓練它們的膽識。

鬼有什麼好怕，人比鬼可怕百倍，也更殘酷。

一顆原子彈，小至十西西的生化武器，甚至無形的言語也能致命，人殺人不以個位數計算，一場戰爭起碼死傷上百、上千，還有數萬。

鬼的力量有限，人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與其怕鬼還不如防人，至少鬼有法師可收，而人是防不勝防，即使親如骨也可能會因利益而相互出賣。

“為什麼你不怕鬼？”一道透明的人影問出心裏深藏的疑惑，如風似霧地飄至她身邊落坐。

“為什麼要怕？人終究要死，鬼只是比我先死，而我後也會死，今的鬼是昨的人，明的人也有可能是後天的鬼，到底何懼之有？”最後大家都是鬼，還怕什麼呢！死亡不過是一種過程，是人都得經歷。

“有趣的見解，如雷貫耳。”不愧他看上的寶貝，膽量大過常人。

呵呵低笑的蒼狼森是無孔不入的水，叫人本無從防備，他頭一低便吻住殷紅小口，笑她的無法抵抗，任他予取予求。

他是城堡中唯一的例外，附著在血水晶跟著入堡。血水晶具有抵禦魔法的能量，又配戴在城堡主人口，因此他才能順利的進出，成為堡內第一隻“鬼。”只是，他自始至終都不曾認為自己是鬼，一再強調他是活人，不過體陷於重度昏中。

“一點也不有趣，我以為我擺你了。”看到“失蹤”整整三的麻煩鬼，她的心情從莫名的高興又轉為矛盾。

“想我嗎？”低聲呵氣，一雙幽闇的眸黑得發亮。

“想再死一次不難解決。”水眸輕抬，飽含對他的不滿。

“我很想你。”超乎他想像中的思念，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身邊。

耳微紅的江天愛冷哼一聲“少在耳邊甜言語灌米湯，我不吃這一套。”她不承認是牽絆，而是對蒼狼森的去向到惑，每天一睜開眼便能看到的放大臉孔突然不見了，説來還有些不習慣，覺好像洗了臉卻忘了刷牙，少了什麼。

制約，真是可怕的妖術，原本朝夕相處，他纏她纏得讓她只覺得煩，想快點甩掉，回到平規律又平靜的生活。

可是，一旦他真的消失了，她反而到靜得沒了生氣，想想其實他也沒那麼吵，她太吹求疵了，至少在孤獨時，有個逗你開心的同伴，多少能沖淡夜的深沉。

此刻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面前，莫名的她火大起來，很想生氣，這傢伙一聲不響地不知跑去哪裏逍遙了，未曾告知，讓隨時提防他會乍然出現的她變得有些神經質，像個傻瓜似的只為等待他而等待。

她不喜歡這種被牽制住的覺，似乎心裏多住了一個人，時時牽掛，時時惦念，把他做為生活的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