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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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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清澈見底的溪水清洗傷口,那雙黑如夜幕的眸子閃著慧黠冷光。

最後,一行人還是依江天愛的意思在臨溪一百公尺處紮營,力求表現的男孩們自告奮勇地去尋找食物,而西蘭在內的三名富家千金則不甘不願的撿柴,圍成一堆試圖生火。

“早知道她會這麼難搞,當初我就不該同意,瞧她把我們整得多慘。”拖累行程不説,還害大夥兒路,簡直是哈雷彗星(掃把星)。

“如果她揚言要將你踢出學校宿舍,你敢不點頭?”窮學生的悲哀。

“…”兩眼睜大的奈莉氣呼呼地瞪著江天愛。

“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呀!明知道我在氣頭上還故意砍我一刀。”

“實話實説。”她要不自作聰明找來羅納德,此趟旅程應該會風平靜,少生許多事端。

“什麼實話嘛!我看你是在嘲笑我自作自受,沒事找罪受。”朋友就該互,而不是扯後腿。

“沒錯。”她的確是活該。

“臭姬兒,你還真的取笑我,你…咦、咦…你要幹什麼?千萬別想不開,水很深…”沒好氣的江天愛回頭白了她一眼“我是要撿東西,請不要想太多。”一道耀眼的紅在水底忽隱忽現,在沙石中半出一角,經由水波的折,隱約可瞧見泛著紅光的稜角,隨著水緩緩推進。

奈莉微訝地大聲嚷嚷“溪牀上除了石頭外,還有什麼東西…哇!那是什麼?閃了我眼睛一下。”亮得刺目。

“不曉得,好像是玫瑰石或水晶吧!”紅得如此晶透,若非上品也極其罕見。

水深及,江天愛如香魚一般泅入,準確無誤的撈起鳥蛋大小的菱形晶石。

她仔細打量,有種似曾相識的覺,好像在哪裏見過某個人佩帶在前…

這是一個墜飾,有鑲嵌的銀鈎,用以勾住繞頸的鏈子,只是如今銀鈎已落,剩下圓形的環圈,鮮紅的寶石握在手中竟隱隱發冷,好似有一股很的寒氣鑽進掌心,令她差點手甩出。

“咦!不會是鑽石吧?我聽説鬼帽山隱藏豐富的礦脈,説不定是鑽石…”異想天開的奈莉兩眼發亮,幻想着能撿到鵝蛋大小的鑽石。

聞言,江天愛殘忍地潑下一桶冷水。

“真有鑽石,人家早開採完了,哪輪得到你作白夢。”一説完,她順手將這顆水晶放入上衣口袋,貼近她心臟的位置。

也不知是駭人的傳説應驗了,還是她著了涼,有點冒的跡象,她和奈莉回到營地的途中,老覺得後面有什麼跟著,可是頻頻回頭卻什麼也看不到,心頭籠罩著股不太踏實的覺。

夜裏,昏昏沉沉地,和女孩們共用一個帳篷的她忽然冷醒,星眸惺忪的微微睜開,她不懂明明睡在睡袋裏,為何兩腳特別凍人,讓她瞬間冷透一身,直達休息中的大腦神經。

“呃”那是什麼?

輕訝了一聲,不覺得害怕,一抹像人的影子投在外帳篷的帆布上,身形很高,看得出是男人的肩寬,隨著營火漸歇的光亮搖晃不已。

原先她以為是保羅、約翰他們的惡作劇,想趁黑夜襲,但隨著黑影慢慢地變大,如同水一般的滲入篷內,她了無睡意的美眸跟著睜大,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冷瞳。

説不上來的冷意蔓延開來,她真的很不喜歡泡在冰裏,到生氣,目光如炬地瞪著看不清長相的臉孔,陰寒的氣息讓她更加頭昏腦脹,怒由中生。

“你睡覺不睡覺幹麼發出聲音?你要是害我睡眠不足,明我鐵定讓你不好過。”口中嘟囔了兩句的西蘭發出不滿聲,她眼未張的翻過身,似乎睡得很的鼾聲輕揚,絲毫不受影響地大作夢,抱著心形小枕直喊羅納德。

“我要你幫我。”幽暗的人影開了口,但口氣是充滿霸氣的狂妄。

挑起眉,坐直身的江天愛雙手互地斜睨“你在跟我説話?”

“就是你,除了你還有人瞧見我嗎?”黑影的口氣不太客氣,充滿命令意味。

“吵醒其他人不就得了,相信他們會對你極興趣,探索生與死的奧秘,這便是眾人千里迢迢來到鬼帽山的目的。”找鬼。

而“他”一道能穿防水布而入的影子,並屈膝坐在某人腳上不驚動其主人,毫無重量似的與她談,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不驚慌也不恐懼的江天愛平靜的垂下眸,冷靜地思考“他”為什麼會找上她,在他們一行人當中,她絕對不是古道熱腸的那個人,甚至稍嫌冷情,病急亂投醫的笨蛋才會找上她。

望着身旁睡沒睡相,兩腳大張又打呼的奈莉,她處之泰然地搖搖頭,不認為有人…呃,有鬼能讓自己幫上什麼忙,原則上她寧可獨善其身,諸事莫理。

管閒事的人通常活不長,好人壞人的界線早已模糊不清,誰曉得今的善舉不會是明害人的幫兇,因果循環給上蒼處理,她離成佛化仙的路途還十分遙遠。

“別在心裏數落我,小丫頭,我認得你。”五官不明的黑影似在低笑,少了一絲狂佞。

“你知道我是誰?”不無驚訝地抬起眸,她想看清黑暗的影子。

“姬兒,某大學醫學系的高材生,上有一名發明狂的大哥,以及自戀狂的大姊,至於你本身則致力於與死人為伍的法醫路途邁進。”他對她瞭若指掌。

“你…你究竟是誰?”江天愛頓了一下,神極為震驚。

沒錯,惰堅強的她之所以就讀醫學系為的並非高薪,受人尊敬的忙碌職業—醫師,而是因為懶得出社會必須與人際應酬,破壞她享受寧靜的樂趣,因此定下目標,以法醫為未來工作。

一來,不會有人常來打攪她,二來,不用擔心“同事”找她麻煩,死人是最安靜的同伴,任人開膛破肚也不會跳起來喊痛。

“你見過我。”在一年前。

“我見過你?”她思索著媲美電腦的記憶,試圖找出有關“他”的影像。

“而且我一直看着你。”看着她,竟成他打發無聊時光的唯一樂趣。

一開始,只覺得這個太過老成的小女孩很有意思,小小年紀卻有超齡的表現,像個小老太婆般勞家中不肖的兄姊,悉力驚人得不符合她該有的年齡。

不爭不吵,不愛撒嬌,沒有活潑的少女氣息,除了冷笑,少見她開懷地展開笑顏,沉穩到近乎毫無趣味的生活叫人咋舌。

是一種自的樂趣吧!越是遠距離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他的心沉淪得越快,彷彿兩人的世界連在一起,並無黑夜與白晝之分。

他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偏僻的山區再度相遇,她甚至將他從冰冷的溪水底解救起來,兩人的命運將從此“面化”的纏在一起。

“你…看着我…”她困擾地想着,他從何處看她?

靈城堡”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進出,未經邀請,堡內的“寄生物”便會先一步驅離,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不速之客嚇得落荒而逃,不敢再踏入堡中一步。

更何況城堡外圍還有“霧森林”光是應付撲朔離的濃霧就足以令人心生畏怯,他怎麼可能穿過重重障,一窺她的常作息?

除非對方有千里眼兼能透視,不然家裏的桌子椅子、花瓶碗盤早知會她外人入侵,讓她預做防備。

“江天愛,江家的小女兒,聰明如你,還猜不出我是誰嗎?”他伸出手,撫向她的水粉頰。

微微一側的江天愛避開他異常冰冷的指尖,美目微凝。

“走開,我不想認識你。”

“你沒得選擇,寶貝,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天起,你我的命運便無法分開。”他愉悦的發笑。

“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自己。”她堅定的説道。

“是嗎?”他低低的笑聲,像是一條無法掙的冰索緊緊束縛著她。

黑暗中的影子慢慢的浮現出一張刀鑿的冷硬臉孔,似笑非笑地勾起角,子著她。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