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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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嚴謹抬頭看看天，窗外陰雲壓境，一場秋雨眼看就要下來了。

他笑笑“好，我説你記着。”種子已經播下，至於長出什麼樣的果子，那該是當事人的煩惱，他已經盡力。

門鈴響起時，程睿正在書房處理郵件。

以為嚴謹忘了東西去而復返，甚至沒有從門裏看一眼，他就按下開門鍵。

門一開，門裏門外的兩個人都愣住。

程睿從浴室出來不久，頭髮還濕漉漉地垂在額角，身上只鬆鬆繫着一件浴衣，口肌膚若隱若現。

“小譚？”他在慌亂中退後一步，差點被門口的地毯絆倒“你…你怎麼來了？”譚斌同樣覺侷促。，目光閃躲，不知道落到什麼地方才合適。

不過她最先恢復常態，視線挪到他的臉上，裝出沒事人的模樣。

“對不起，我在門外等一會兒。”程睿回過神，趕緊勒上衣帶，讓出通道“請進請進，你先坐着，我換件衣服。”如果沒有看錯，他居然紅了臉，逃一樣離開客廳。

譚斌在沙發處坐下，低頭笑一笑。

一照面，她就知道自己被人涮了。

雖然下午見過面，直覺沒有嚴謹説的那麼嚴重，但她心中忐忑不安，不顧黃槿的勸阻，執意打車過來。

無論如何不會想到，竟遭遇光乍的場面。

她怔怔看着程睿走下樓梯。

他已換過t恤和運動褲，步履從容，但留意觀察，依然能發覺異樣。

手臂動作頗為僵硬，坐下時小心翼翼，背部似無法直。

譚斌的心彷彿被人揪住。

來的路上無數次回想當時的情景，一遍遍在心裏模擬着，如果換做自己，會不會不假思索地撲過去？

但她最終發現，即使是沈培，她也不能完全保證，電光火石的一刻，自己能夠以身相代。

有什麼事正在發生，再遲鈍也該明白了。

那一天的雲層壓得很低，黑壓壓似夏暴雨前的一刻。

她在出租車的後座，將額頭抵在車窗上，雙眼漸漸泛紅。

世間無數人相遇相離，緣起緣滅，時和運缺一不可，早一秒晚一秒，都只能擦身而過，註定是過眼煙雲。

她靜靜地坐着，什麼也不想説。

“喝點什麼？”程睿問她。

“不用，謝謝。”譚斌搖頭。

的確是什麼也喝不下，從看到沈培那隻鞋開始，覺就象過一塊焦炭，從口腔到食道，一直燒灼似的疼痛。

程睿微笑:“身體好點了？你怎麼過來的？”便裝的他看上去年輕而放鬆，與平西裝革履修飾整齊的程睿不太一樣。

“打車來的。”譚斌如實回答“我打你手機，你朋友接的，説你傷得很厲害，傷得…不能活動。”

“這小子…”程睿笑，總算明白，嚴謹臨走時説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