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惡之花下加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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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來臨,高考生們來的是悠閒假期,可等待梨木的卻是腦室和右腔穿孔,大動脈破損和部分肝臟切除的子。
梨木離開家,來到區醫院,在醫院陪護已經超過了24小時——啊,這種事就像初中通宵玩電腦一樣稀鬆平常,出來做程序員時還有三天兩夜沒睡的經歷。
偶爾熬夜一兩天幾乎對梨木來説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但是,他現在卻比拉了一天磨的騾子還要累,又比工廠裏不停運作的機械還要神。其形態就猶如垂垂暮已卻又迴光返照的老人。
從坐在病室時那一刻起,梨木就進入了這種窮思竭慮的狀態。
——為什麼這種上千人都遇不到的事會發生在我身邊…
——為什麼偏偏是你們發生了意外!
——為什麼不衝着我來!
2001年7月9。
這天是高考結束的一天,本該是梨木結束一段學習生涯,與母親、子和朋友們一起慶祝的重要子。現在也確實是重要子,只不過質遭到了反轉,原因是子和小姨子重傷住院。
“看開點,你已經在這坐了一天一夜了,又幫不到什麼忙,還是先回去吧。”不知道是誰説出的話,他眼睛濛,耳朵蜂鳴…至始至終沒抬頭看過一眼。
坐在兩姐妹身邊的確幫不上忙,但他樂意陪伴她們身邊,等待她們甦醒的那一刻。幫她們捂熱冰涼的手,替她們分擔一點痛苦。
盧薇傷情較輕,像是睡着了一樣祥和。而子則躺在病牀上大口息,獨自忍受着口所帶來的疼痛,呼器裏的鮮活氧氣難以進入她痛的右肺。
“對啊,你累到了我們還要來陪你呢。”
“梨木老師…請跟我們回去吧。”
“像這種事,誰也不希望發生。難道她們一輩子醒不過來你就不回家?”最後一句話有點犯忌諱。對此梨木終於有了動作,順着肩膀上的手扭過頭,發現説話的人是王冰語。
“她們很快就會醒過來,你們別管我——”梨木甩開肩膀。
就在三天前,救護車開到平南村的時候,醫生給盧家姐妹照了張照片。梨木在報紙上看到了那張事故照片——子幫小姨子擋了六鋼筋,其中有一貫穿了兩人的腦袋,弗如泡沫紙上釘着的蝴蝶標本,不過這裏被釘着的是兩隻蝴蝶。…疊在一起的,兩個活得標本。她們在當時可能還有意識,或許嘗試扭動被釘死的身體,疼痛和呼困難剝奪她們的意識。生命正在以能夠覺到的速度離開她們身體。但説實話,看着的人都寧願她們立刻昏,因為光是看着都覺得自己腦門一涼。
即使不願回想,梨木腦子總是不斷浮現出子的慘狀——她在六鐵釘的束縛下痛苦扭曲的身姿。
#我們先走吧,等他累了困了睡着了我們再把他搬回去。
#伯母,各位姐姐,我打算留在這裏陪他…
#啊,這樣…你也要注意身體啊,木子。
——耳邊總是響着寫嘈雜的聲音,真是煩透了。
——子總是喜歡看着我微笑,笑容着讓她的魚尾紋平增數倍。她比我大10歲,我30歲那年她已經40歲了。由於她懂事得早,又從岳母那聽過許多傳聞,所以對我母親也倍加關愛。婆媳不愉快的體驗,至我死去時從來都沒有過。
——她瞭解我,理解我;瞭解我母親,理解我母親…
——諸天神佛,請把我一半的生命輸送給她吧,然後我將用另一半生命來陪伴她……#我先去下廁所。
#好的,這裏我看着。
重症監護室裏陪護的一共三人。
呆呆坐在病室中間,用手握着盧薈妄想將生命速送過去的是梨木。
剛剛開門走去上廁所的是梨茽淑。
還有一位並非陪護病人,而是陪護梨木的是木子。
“少年…該回家了吧,50個小時了,就算你不睡伊莎也要睡啊。”
“…”不喜歡狹窄的空間,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外的伊莎自然也不能忽略。正因為有她的幫助,大勝男才無法將梨木強行帶回去。
“少年,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難過,但誤將自己承受的罪罰當成是幫她們分擔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回去睡一個8小時的覺,第二天還能再陪她們16小時。如果你繼續坐在這裏,一旦倒下就得有兩三天都不能陪了!”房間裏只剩下兩個能活動的人。木子蹲在梨木後面握着抱着他,此時她已進入發育期的高,身高和她母親一樣不見長,但ru量卻在這段時間內急劇增大。
可惜梨木沒心情享受那種令別人羨慕不已的觸。他抓住木子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滿臉煞氣地質問道:“是你,是你乾的是不是?你説是不是你做的?這件事肯定你是做的——”是的,他沒心情享受温潤的手腕。他已經呆坐了幾十小時,歇斯底里的思考了幾十個小時,正處於神崩潰或意志爆發的邊緣!
“痛、痛,那個,梨木君痛…”木子慌張而又輕聲地叫着,右手被梨木抓在手中。他經常握筆的手其實沒有多少力度,但是那鷹勾般嵌進了皮裏的指甲卻令木子遭到了巨大傷害。
以被伊莎調教出來的身手,木子有好幾種方法能打破這種的僵持局面,最簡單的抬起腳給他腹部或下踹一下就夠他暈了。可在這世界上,每個人總有那麼一兩個絕對下不了手的對象。比如老媽,比如子,比如心愛的女兒。
木子的情況或許更極端些,她不是下不了手,而是本就忘記了反抗。
即使全身都被疼痛所侵蝕,對於眼前的男人她也依舊甘之若飴的承受,毋寧説要將疼痛返還給他。保持着被扯扭的姿勢,木子只是微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身體的重心,站着身子面對自己命中註定的男人。
“梨木君,痛…好痛…”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你説、你説啊!”上個月的雙休,盧家兩姐妹也遭遇了類似的遭遇。上街時差點被一輛急速駛來的汽車撞飛,當時兩姐妹僥倖只受了擦傷,被撞彎的是綠化帶裏的一棵樹。
大概是上個星期,距離這次高空落物事件不久前,盧薈和盧薇從樓梯摔落而下。所幸兩人包成了球,滾動過程沒有造成多大損害,只是額頭稍微有點碰傷。
莫名其妙的事故接踵而至,可盧薈都未曾在電話提及,默默地將不安和疼痛放在心裏。從梨茽淑的叨唸中得知此事的梨木立刻想到了木子,這些意外十有仈jiu都是她的傑作。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但我認識的人中只有你能做得到——不留痕跡的將殺人偽裝成意外…”
“你有動機,你的記,你的殺人名單…你敢説不是你做的!?不要狡辯,不要跟我狡辯,你給我滾…滾出這個病房!”在一個神衰弱的人面前,任何辯解都變得蒼白無力。
(梨木君需要好好的睡一覺,吃個飽飯,冷靜一下——很快就會振作起來,危害最大的兩個女人已經沒了——所以…)木子其實心裏很明白,此時留下或規勸絕非上上之選,這時候陪着梨木只會產生與預期相反的效果。
留在這隻會刺他,讓他變得更加神,令他越來越難以平復,更逞論説要帶回去休息。
不要去試圖爭辯,這樣做只會讓他更亢奮。木子所能做的僅僅是離開醫院,暫時離開意中人身邊等待他恢復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