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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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言不説話,好一會兒才極細極細地説:“我不知道你會打來。”她居然連電話給不敢接,連門也不敢開。白天的時候,她還敢冷冰冰地説她不怕。她每天晚上,都是這樣到天亮?真秀陡然間一股怒氣衝上來“你…你氣死我了!”他走過來,一把把她從被窩裏拉了出來“害怕的話,為什麼不説?我給了你電話,為什麼不打?為什麼要假裝堅強?我説了你不是堅強的女生,像個兔子一樣躲在被窩裏很有趣嗎?”
“我不敢打電話。”雪言仍然細細地説“我們已經分手了。”真秀呆了一呆,忍不住咒罵一聲“你這傻瓜!”他拉起被子擁住全身冰冷的雪言“那是騙人的!如果不那樣做的話,他們就會考慮利用你來影響我了,讓他們發現了你和我在一起,惟一的辦法,只有讓他們也發現我已經不要你了,懂不懂?我只是做給別人看的,如果告訴你的話,戲就不真了,你這麼聰明,怎麼能不明白呢?”雪言可憐兮兮地強笑了一下“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啁。”
“不明白的話,為什麼不打電話問我?我在電話機旁等了三個小時!你這混蛋,我打了電話過來,你又不接,我以為…我以為你已經死掉了!”真秀生氣的樣子很孩子氣,雪言在他身邊,受着他的温暖,慢慢抬起頭來,呆呆地看着真秀。
“幹什麼?”真秀的情緒很動,臉頰緋紅,呼也很不穩定。
“你在發燒。”雪言呆呆地説,她是無意識的,説完了才有一點點清醒過來“你冒了。”真秀本來是很生氣的,被她這樣一説,卻發作不起來,了幾口氣,他一路從家裏跑了過來,跑了快半個小時路,然後進校園,上三樓一氣呵成,一點也沒有覺累。現在被雪言呆呆地説了一句“你在發燒”卻突然到一陣昏眩。
一陣反胃的覺,是剛才跑得太急了,他不應該一時衝動就這麼大半夜衝了出來的,畢竟對於真秀來説,長跑已經是不被允許的了。
雪言也看見了他的臉突然變得灰白,不知不覺爬起身,拉起被子蓋在真秀身上“你怎麼了,別生氣,我…我不是故意不接電話、不開門的,我以後一定接,什麼電話都接!對不起,你別生氣。”她看着真秀餘怒未消的眼神,情不自地許了一大堆承諾,只要他不要氣得臉發白,那就什麼都可以。
真秀推開被子,他要站起來休息一下,貧血讓他頭昏,劇烈的運動讓他反胃,站起來,他轉過身,彎下來捂住嘴,好難受…
雪言大吃一驚“真秀!”她馬上從被窩裏跳了起來,扶住真秀“你怎麼了?”真秀捂住嘴搖了搖頭,他好想吐,忍耐了一陣,真秀抑制住了那一陣噁心嘔吐的反應,那只是運動過度的正常反應“我沒事,可能有點運動過度,我是跑過來的。”
“你幹什麼三更半夜跑這麼遠路?”雪言埋怨,倒了一杯水給真秀“喝一口。”真秀接過來喝了一口,但是有東西讓他喝下去,反而刺了他未穩定的腸胃,喝了一口之後,他蒼白着臉衝進洗漱室,真的吐了。他把晚上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雪言被他嚇得臉比他還難看“真秀。”她撫着他的背,輕輕拍着他“怎麼樣?舒服一點沒有?你怎麼會跑成這樣?如果我已經死掉了,你跑過來,又有什麼用?”真秀嘴角掠起一抹古怪的苦笑,信誓旦旦説不談情的,結果卻成了這樣。嘔吐之後,他打起神把洗漱室洗乾淨,然後才出來。那是他良好的家教告訴他,就算在非?潛返那榭魷攏膊灰米約焊永潛貳?br>雪言遞了一杯熱水給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怕他一喝下去,和剛才一樣馬上吐了出來。幸好真秀這一次喝了下去臉上馬上泛起了紅暈,看起來好得多了。
“你才嚇死我了,半夜三更,跑過來敲門,還成這樣。”真秀長吁一口氣“對不起。”他把一隻手壓在額頭上“我有點發燒。”他就解釋了這一句,然後閉上眼睛,有點沙啞着聲音“可以等明天我頭腦清醒一點再向你道歉嗎?我好睏了。”疲力竭之後總是讓人特別疲倦的,只不過他怎麼可以在女生宿舍裏睡着?雪言呆了一呆,要叫他回去嗎?他是跑過來的,難道要他再跑回去嗎?跑這麼一次,已經幾乎要了他的命,怎麼能要他再跑一次?真秀只是因為擔心我,所以忘記了深夜跑出來了?為什麼要騙我説不會喜歡人呢?你明明是在乎我的,不管在乎的理由是什麼,你今天晚上來,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雪言看着靠着牀沿睡着的真秀,他的臉頰因為發燒而紅暈,躺在這裏睡,明天早上起來會更不舒服吧?她費力地把他拉上牀,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下他的球鞋,想了想,從櫃子裏再拿了一件厚實的大衣壓在被子上。他發燒了,需要出汗,出汗了,明天早上就會好的。
而她,就這樣坐着,看着,支着額,一直坐到天亮。
%%%%%-%%%%%-%%%%%“雪言!叔説真秀昨天晚上跑出去就不見了…”一大早,藏血推開雪言的宿舍,叫道,突然看清楚了裏面的情況,瞪大了眼睛。
只見真秀臉正常地躺在牀上,呼均勻,睡得很沉,雪言拖了個椅子坐在牀邊,支着下巴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聽到開門聲,雪言才轉過頭來,還疑惑地眨眨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這幅畫面,像已經結婚七八十年的老頭和老太!
藏血鬆了一口氣,他會被真秀這個傢伙氣死嚇死!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突然跑到你這裏睡覺來了?嚇得叔一個晚上沒睡。”
“他擔心我。”雪言簡單地回答。
藏血的臉有點,真秀看來是陷得很深,不能回頭了。居然從家裏跑到學?純囱┭浴!澳鬩歡ㄗ雋聳裁詞氯盟粽偶恕!輩匱閃搜┭砸謊郟胺裨蛘嫘悴換嵴庋摹!?br>“他發燒了,有點神志不清,不過現在燒已經退了。”雪言對藏血沒有敵意,但是自從知道他和真秀在一起,醋意總是有的。
“退燒了?”藏血明顯是鬆了口氣“阿彌陀佛,那就好。”走過來摸摸真秀的額頭,自言自語:“你命大,這一次冒看來是真的沒事了,阿彌陀佛。”雪言對他的動作表示反。她直截了當地説:“你讓開。我要看真秀。”這時真秀微微睜開了眼睛,他仍然顯得有點累,但狀態已經比昨天晚上好多了“藏血?我…”他從牀上坐起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喃喃自語:“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居然忘了?雪言凝視着他,他是因為發了高燒才會跑到這裏來嗎?
“你發高燒。”藏血用最簡單的詞彙告訴他“神志不清,跑到這裏來睡了一覺。”真秀皺着眉頭,一時顯得思維很紊亂,搖搖頭“我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我怎幺知道?”藏血皺眉。
“你跑來這裏睡了一覺,真的什麼事都漢有,不過是發了高燒而已。”雪言坐在椅子上,突然冷冷一笑“你什麼時候才起來?你躺在牀上,我就沒得睡,現在你醒了,可以起來了嗎?”真秀從牀上起來,他真的不太記得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些幻覺和記憶混在一起,一時之間,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過了一陣子,真秀把手進口袋裏,回過頭來,對着雪言笑了笑“對不起。”他還是道歉了。雪言轉過頭去,冷冷地説:“無所謂。”
“你的冒還沒全好,回去休息吧,叔快找你找瘋了。”藏血聳聳肩,髮辮在背後搖晃。
真秀點了點頭,和藏血往外走去,出門的時候回過頭來看了雪言一眼,似乎想説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説。
他忘了昨天為什麼會來?忘了他昨天做過什麼,説過什麼?雪言冷冷地自嘲,真秀的情,難道只有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才會錯誤地花費在我身上嗎?我是完全沒有必要存在的人,我只會給真秀製造更多的混亂,也是因為我,真秀才會遇到危險,才會冒,才會發高燒。
她把危險嫁接到了真秀身上,那樣是不對的,憑什麼真秀要保護她?要為了她而冒生命危險?憑什麼?憑她是那樣的一隻烤雞嗎?
我要到什麼時候才決定走?
可以不可以,再給我一段快樂的時間?短短的,一段就好,我一定會走的,在阿剃德傷害真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