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痴撒杜鵑血醉迷藕香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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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入雲見那兩個婦人來看好快,眨眼間已躍至自己身前,雖説他此時還有心想看一看隱娘是否被劉老夫人打傷。但此時在眾敵環繞之下,自己生死已是不保,卻也顧不上了,危急之下他不退反進,竟離身子,直向朝自己襲來的二女。
只一上來他就與其中的那個叫冬梅的婦人對了一掌,二人雙掌只一接觸,張入雲便覺臂上一陣痠麻。這時他才知這兩個看似是奴僕的婦人竟是功力奇高,不但輕功絕好,便是一身內力也在自己之上,若與劉天保相比只高不低,相較之下也只比劉天奪差上一線而已,當下他面上雖未神,但心裏卻是駭然,一時實有些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抵擋。
他不知這兩個中年婦人,雖看年紀只在四十左右,但卻都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因二人一生常伴在劉老夫人身邊,不曾有一離開,累下來早得劉母的傳授,是以若只論功力深,竟比劉母的三個兒子還要強一些,而且又因這二女心志堅凝,雖是劉母的當年的陪房,但至今也未婚配,尚是處子之身,所以看上去才得這般年輕。
好在此時眾人得了劉老夫人的命令,只先斬了張入雲一人,倒是對萎頓在一旁的隱娘無從顧及了,一時間張入雲少了這一層隱憂,倒是方便其滿場飛奔起來。只是他不敢行至劉老夫人身旁,又不將眾人帶至隱娘身邊,是以這劉家大堂雖大,但能給予他躲閃的空間卻實是有限。
當下只見五條人影閃動,紛紛襲向張入雲,直好比五龍搶珠一般,縱是張入雲輕功奇高,手裏還多了一條血煉巾,但也只片刻功夫,他就已是落了個險死環生,雖還未曾受傷,但看情形,他身家命也不過就是一線間的事了。
而此時的隱娘已然蒼白着臉站起身來,雖然她神萎頓不堪,但兩隻眼睛依然是神采奪目。劉母此時仍是不敢大意,寧神盯着她,不令其有一絲越軌的舉動,但再見到隱娘眼內藏有的無限怨恨,也是不有些心驚。
當下只聽隱娘一聲清叱,竟已是合身欺了上來,看樣子她是在嘯聲比鬥裏輸了,卻想在拳腳下找回勝負。劉母知道隱娘技擊功夫詭異莫名,雖看着好似已受了點內傷。但她素知隱娘狡猾異常,越是如此心裏卻是越不能大意,一時間忙將手中龍頭枴杖提了起來,只等與隱娘放對。
哪知隱娘身雖縱出,但手裏卻已多了一樣東西,以劉母的眼力,竟也不知她是何時取在手中的。
一時劉母見了暗道一身不好,當即手底就是一股真氣生出,那掌中本只暗紅的龍頭枴杖,竟陡然間放出了赤紅的光芒,那原本看着只是木質的杖身,此刻竟好似有暗金動,卻像是一整塊赤金煉成的,尤其那杖身上的龍頭,晃眼間已變地鋒鋭異常好似利刃一般。
隱娘見到劉母手中枴杖變化,卻是一點不放在心上,身下勢子就是一絲也未有停留,仍是飄了過來。只見她握有木柄的手臂一揚,卻是從中陡地甩出一條綠線出來。
劉母此時才發覺隱娘手裏握的原是一怪異的鞭子,她對敵經驗極為豐富,一時卻不大意,手中枴杖一橫,竟取了守勢,心裏想着先見識隱娘這條鞭子到底有什麼怪異處,再與隱娘分個勝負。
哪知隱娘手裏綠線一經飛出,就好比風箏的線被扯開一般,無窮無盡似的,一時竟甩出有十餘丈,把個劉母身前圍了個通透,卻又不上前進擊。
劉母見對方手裏拿着的竟不是人間兵器,心下一凜,手裏真氣大增,把個掌中的赤金枴杖催鼓地紅光大盛,一時場中央,十數道綠光裹着一團紅光倒也是爭奇鬥豔,甚為奇觀。
此時劉母才知自己把隱娘看的小了,至此方才思忖是不是刻先行放出飛劍。只是劉母他劍術雖成,其威力也不在小,但于飛劍控制上卻是不如他人,如若此時與隱娘比鬥。憑着隱孃的刁鑽和一身驚人的輕功,他劉家這數十年的昆明祖宅,怕不要被自己飛劍毀去個一多半。投鼠忌器這下,劉老太太一時竟還不能拿定主意。
就在她準備全力敵時,只見隱娘手中長鞭,竟還是長個不休,瞬時間只聽得那鞭梢一記炸雷般的響聲,那麼長的鞭身竟又長了十倍,幾將大半個內廳都佔下了。眾人一時不察覺之下,竟容那綠線般的鞭身挨近了自己身體五尺之內。
劉母見此情景,忽然體察到了隱孃的用意,大駭之下,忙喝道:“大家小心這賤人的長鞭。”可話聲還未落地,隱娘已然發動攻勢,那本已是一條老長的鞭子,竟陡然間幻化成五道綠影,分襲場上與張入雲相鬥的五人,雖説五人此時都得了劉母的警示,但也為時稍晚,起身躲避時均甚為狼狽。
劉天賜仗着自己手握金龍鞭,不曉隱娘手裏長鞭的厲害,竟與之相抗,但見他手裏金鞭一抖,已是將自己和眾人護住。可自己那金龍鞭只與隱孃的地雷鞭稍作接觸,竟如被刀削豆腐一般,將手上金鞭削成幾截跌在地上。而那地雷鞭餘勢未歇,仍然向前划來,當下只聽劉天賜一聲慘叫,再看他時,已然是右手齊腕落地,即刻斷腕處已是血如注,鮮血噴湧而出直潑灑了一地,尚幸他人還算硬朗,此時竟未倒地,只面慘白的立在當地。
而另四人卻因得了他這金鞭護持,稍得空閒,已是勉強避過。隱娘見只傷了劉天賜一個,知接下來若是再鬥,張入雲還是無力抵擋,當下手裏一運勁,長鞭又是一抖。又是一個炸雷響起,那鞭梢竟如一條活龍一般,再次向剩下的四人襲去,當下四人忙又閃避,但隱娘早又所算,鞭梢過處,只向四人中輕功最高的冬梅襲去。
那冬梅輕功雖高,但終究人力有艱,更可怕的是那鞭梢上的一顆鐵膽,竟好似能尋聲覓人一般,竟追着自己不放,幾下裏避之不及,終是被那長鞭擊中自己的大腿,當即只聽得一記炸雷聲,竟將冬梅左腿齊炸斷,撲的一聲那冬梅人已跌落在地上,就見她身上在地上連滾了幾滾,再展眼看她人時,其已是一身的灰塵,而人也早已是昏死了過去了。
但凡人的四肢如被切割下來,如不及時加以救治,轉眼間就要鮮血盡而死,尤其冬梅大腿是被齊炸斷,創口極巨,雖有劉府靈藥救治,但一時也是昏死一旁,生死兩知。
張入雲與人相鬥,從未如此血腥過,此時見隱娘只幾下裏,就將二人打成*人鬼不分的模樣,自己看了,也是心膽皆寒,尤其鼻間聞到那極為濃烈的血腥氣,就是自己幾番與強敵相鬥,也是從所未見,此時見隱娘抖手就是如此兇殘殺傷了這許多人,他自己心裏都不知道,自己一力幫她,是不是做錯了。
就在他心裏猶豫時,只覺眼見一片藍光閃耀,抬頭望去,就見劉雨濃已是寒着臉將自己那把蘭花劍自間了出來,正一步步的向着張入雲身前走來。
而那邊廂,劉老夫人見又傷了自己一個愛子和多年來忠心侍主的忠僕,心裏也是一陣絞痛。氣急之下再不顧忌,但見她將口一張,就是一道白光被吐了出來,那白光一經離開她的身體,便如同一道浮在空中的閃電一般,疾向隱孃的頸項上繞去。
此時的張入雲只覺今的劉雨濃與前番在玲瓏山相逢時已是完全換了兩人,一張白淨面孔此刻已化做了暗青,兩道深眉緊鎖,一雙秀目也因舉力怒睜而起了幾許血絲,劉雨濃人本生的俊俏,此時玉面含煞,卻又是另一番鋭氣。
張入雲見此,心裏也是嘆了一口氣,這廳內諸人,唯有劉雨濃是他最不願相鬥的,此時見他這副怒髮衝冠的樣子,確是有些心生愧疚,當下他只把頭暗搖,自忖道:“什麼時候,我竟已是變成惡人了?”但此刻劉雨濃一身源源不絕極奇凌利的殺氣,卻不容他再有深思下去的心境。在對方鋭利如刀鋒一般的殺氣之下。張入雲一身的勁氣也隨之盪,渾身上下的十萬八千孔也跟着收縮,一身雞疙瘩過後,他已是換做了另一個人。一雙神目如能放出光芒一般,使人不敢對視,當下張入雲手中一抖,就已將先時手裏拿着的血煉巾盡數纏在了自己的左臂上,接着屈身只將雙拳一引,陡然間就見他一身氣勢大變,端地是氣能海,形如山嶽。
劉天保等人不想眼前的這個少年高手,一身功力竟能到如此境地,雖是和妖女隱娘並作一路,但偏是一身自外而內的正宗外家功夫,不帶一絲氣,儘管是自己敵人,但見他此時如此的功行氣概,一時也要為之心折。
一時間劉天保等人竟未上前助拳,只因為劉雨濃和張入雲二人此時殺氣太重,而劉雨濃的蘭花劍威力又太過巨大。如冒然上前,反倒令劉雨濃心有顧忌,不能盡出全力,是以眾人只將受傷的冬梅和劉天賜由下手抬出去後,卻是不約而同的散了開去,做犄角狀將張入雲圍在中間,只等一有可趁之機,便要趁勢將張入雲置於死地。
張入雲見他劉府裏各位長輩聯手對付自己,竟是如此心意相同,不顧身份,想來各人都已是存了除魔衞道,鋤惡務盡的心思。他人本執拗,心又生地狂放,見眾人如此舉動,卻只一笑而已。劉府人如此相,反倒讓他心中再無雜念,已可全力以赴,一時間只將一雙清如碧水般的眸子運光直向劉雨濃掃去,兩名當世少年高手,卻是半裏無語相對,久未動手。
到底劉雨濃身在富家,從未身臨險境,不比張入雲久經大敵,心智堅凝,一番劍拔弩張地靜對之下。劉雨濃一個忍不住,卻是手中長劍不由自主的向前突刺過去,當下即可見有三四丈長的劍芒向張入雲掃去。那蘭花劍劍身本極細長,如此一劍下去,帶着那劍身奇麗的藍光芒,卻是如孔雀長尾一般,驚豔非常。
張入雲早有所算,見他一劍飄來,即是將腳一跺,身子已然擰作一團,瞬間已如同旋風般的撥身而起,犯險直貼着向自己當刺來的劍芒滑身而過。一道驚人的疾風過後,張入雲竟已近至劉雨濃身前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