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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滌劍明真心衞魔為不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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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本是熾熱純白的爐火,竟在轉瞬間跳動翻轉好似生了靈化作活物一般,包裹爐案的神獸見張入雲發動真氣也是先得一驚,但展轉即是一片歡嘯,羣擁而至,將那火中鐵丸團團圍繞,爐中已是燒煉至赤紅的鐵子此刻隨即便得由紅轉白,由白又化作了淡金

顧老人見張入雲有此純陽真火,心裏大動,忙一個箭步衝向爐前,正將煉製備好的刑天砂相就時,卻又聽見身旁少年一聲狂嘯,手裏本只能扯出三尺的風柄竟為其出七尺有餘,瞬時間那危巖上百竅竟都似做了拔火的煙囱一般,盡皆青煙燎繞,而本在雀躍歡騰的羣獸受此應,也是紛紛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五煙火於爐中燒煉那鐵丸。

顧老人大驚,他生怕那鐵丸質地不堪反受不得這爐鼎上羣獸神火催,當下左手一個翻震便是一團金光飛出,將爐上百獸煙光掃蕩了一些,右手趕忙將刑天砂與鐵丸融合作了一處。再手劈驚雷,卻見爐火太盛,反為不美,而張入雲此刻則已是發了狂只在一旁催爐火,當下忙大聲開口喝止,可張入雲卻哪裏又聽他的。

老人無法,只得運空中劍光向張入雲掃落,意圖將其驚走,未知張入雲此刻正犯了兇,見老人劍光飛臨,卻不避讓,竟如無僧當年一般,引拳駕遁光拼命就是一擊,當下一聲狂雷乍起,立被顧老人劍光震退出十餘丈開外,落入島外河水當中。

張入雲被老人一劍出,只一落水,便是雙拳一振排開河水飛身再擊,可眼望前方卻見顧老人早已收了劍光,趁火勢未熄,雙掌映,一連價的焦雷擊出,正在錘鍊爐火中的法寶。而自己也因受清冷的河水一浸,心頭意志逐漸恢復,才得罷手。只待他是剛一凝神收勢,卻又覺體內煩燥無比,丹田之內真氣湧動,只要炸了開來一般,周身難之下,已是不作主的口中厲嘯,掄拳就是砸在了水中。

老人此時正在開爐取寶,但聞耳畔一聲山崩地裂,就見張入雲取掌掄拳,竟將小河斷分開,河牀之下硬是被他砸開三四丈方圓的深坑,再見雪濤翻滾,白擊空,張入雲已是被河水陷落在深之中。老人與夏超光在旁等候良久,才見張入雲於河水中緩緩行出。

顧老人見張入雲一臉悽然,雙眼之中滿是疲倦困頓的神情,因知眼見前少年心境,只得柔聲道:“年青人,若是累了的話,只管在這草地上歇一歇,總是將神心志繃的緊緊的話,可是要傷心傷肺的!”張入雲聞言止了腳步,卻又緩緩搖頭道:“老前輩説的是!只是晚輩現下還不是歇息的時候。縱是想休息也沒有平心寧氣的心思啊!”顧老人見此也是隻得搖頭,又嘆道:“如此就依你自己的心意吧!少年人多敲打敲打也是好的,只是不要剛而易折,盡力之後反而倒餒了力,再無進修之心了!”張入雲點首應聲道:“前輩教訓的是,只入雲自幼修持,自負還有一些忍耐心,不敢輕易言棄,目下,還是且讓晚輩任胡為吧!”顧老人聞得張入雲一席話,心裏不由也是一,當下只笑道:“就依你,我也是老人家一個,少年氣不剩得多少了,能見年輕一輩之中有一二還有些真氣的弟子,倒也彌足欣了!”説罷,即喚過夏超光爐,再取刑天砂為他煉製其一雙匕首。而張入雲此刻因方才一番劇力勞頓,為求儘速恢復體力,已是盤膝坐倒在一旁,靜心運氣調息,直待祖孫二人將匕首制煉好,方才睜開雙眼立起,當下雖還未神盡復,當已可從容舉止,不見疲倦了。

只是張入雲一時振身而起,卻有覺周身氣血孔有些異狀,雖説不出些意思,但總覺體力真氣奔往息,總在不自覺之中透過周身肌體出,雖是心下幾番凝神控制,但那些涓涓氣息總是亂若奔馬極難控制。

老人此時已將匕首扔於徒孫,見張入雲面驚訝,又見他一身氣勁環繞,毫皮肌膚之間竟是隱隱籠了一層光,雖稍有阻滯,但卻已可在周身往還淌,眼見少年功力至此,心下也是又嘆又驚。一時開口指教道:“張入雲,你不必心生驚慌,方才一番錘鍊,已將你周身勁力拔出,雖是有些強橫過,但你底基打得甚牢,倒也不會致你有些傷損。只是如此一來雖將你一身功力長了一分,但你透體勁氣縈繞,卻是過於顯跡,山鬼怪雖是見之忌避,但道高人卻見你這般靈又要與你為難,你還是速速養心靜神,將你持渾身氣孔毫髮的本事收斂至如意運轉才好!”張入雲得老人指教,心中頓悟,當下振肘擊出,只以臂腕當先,但一身勁力亦是如利刃一般自腕間匯成氣刃迸出。又是一個肩頭晃動亦復如是,當下輾轉側後背莫不如是,且他一身外門功夫高絕,當下只見其周身毫光迸動,自由如意不見一些滯累,好似成了一個光人,只將夏超光看得驚大了一張嘴,手中匕首也險些掉落砸在他腳背上。

顧老人見張入雲一得指點,便可如意揮灑使出,雖只得三分勁力,卻可讓他施動的可在周身毫寸之地盡顯,不由讚道:“當真孺子可教!”旋又大聲與其説道:“即是你已可以動自如,老夫便也不用再耽心了!張入雲,你連番使力已是真力漸竭,還是再喝杯茶,稍作一番休息吧!”張入雲聞言自是收了拳腳,忙尾隨老人又回到木屋前空地上。而再見豔娘時,卻見她已是臉上有些憂的在旁守待,她方才見巨巖後連番異動,心上不寧,待前往,卻又見巖上羣獸歡騰,俱是與自己相剋的烈火神獸,不容自己上前。今見張入雲安然迴轉,才得心上一放。又見張入雲已是行近身前,將十四柄修制好的修羅刀還於自己,一時連番展動,見威力刀勁竟比先時大了一倍有多,心上喜悦卻是溢於言表。

而顧老人只待張入雲坐定,便將鐵丸於其手裏,張入雲接過手裏,但見那本是烏黑無光的鐵丸,經老人一番祭煉,卻是一絲變化也沒有。心中疑惑之下,再取目細觀,但見其上似有似無籠了一層赤光,等恍眼再後,那赤光卻又不見蹤跡。一時不解只得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老人。

顧老人見狀解釋道:“這是因你一身純陽煞氣竟超於我的想像,這刑天砂連同鐵丸都是威力剛猛的資質,經你這剛猛絕倫的純陽真火燒煉,那刑天砂卻已被盡數透入之鐵丸之中了!今後只有於你運用時才會顯出。”説話間又沉聲道:“只是這鐵丸經此一番祭煉,威力絕大,你後取用時可要妥善預備,不是大大惡之輩,卻不要用這鐵丸傷人命!切記!切記!”張入雲聞言自是頓首,當下他因連番意氣,心內便不再作猶豫,只直聲道:“得老前輩相助,晚輩與豔娘都得了一件異寶,心中甚。只是晚輩此來只為求教煉劍的路徑,不知此一事可能得老前輩恩准!”老人聞言便是一笑,旋即卻又皺眉垂首搖頭,半晌方道:“你可知這煉劍的艱難,你方才煉這粒鐵丸即已用了全力,更不用説後煉劍,還要時時以心火相濟,一寸一毫也差錯不得,若是時久也,縱是祭煉個十年八載也是難有成功之。就別説其中還有要外魔侵擾了!你以一之力,實煉不得這仙劍呢!”張入雲聞聲也是將眉頭皺動,只口中仍是執聲道:“晚輩即有此心思,自是不畏內裏艱難,只望前輩開金口指點一條明徑才是!”顧老人見張入雲口氣堅絕,又連用目光在其臉龐上掃視了數番,才轉身斜倚在竹椅上與張入雲道:“即然你不怕折磨自己,就等你後能得了天地金再説吧!如今你手無寸鐵,再有甚豪言狀語也是無濟於事。”張入雲聞老人開口,旋即起身抱拳施禮道:“如此,異晚輩定再來向前輩求教!今入雲一番勞動已甚愧乏,晚輩無禮,今且先行告退了!”顧老人好似早料到張入雲要告辭,聞聲卻連背也不轉,只揮了揮長大的手臂以示送行。張入雲見狀,只又與夏超光一抱拳,便是邁了大步就走,夏超光見張入雲只來此地半卻要告辭,心中自是捨不得,見狀忙上前拉扯,卻聞師公已是開口大聲道:“超光!你張師叔今疲乏離去歇息,你就不要再給他添亂了!”夏超光聞言不解,卻口中嘟囔道:“這是為什麼?張…,張師叔才來得半,怎説也該住上十天半月再説。”再又提其未用完的刑天砂道:“再説他走的匆忙,連這神砂也未帶走,我可得追他去!”説完卻是自顧自的邁步要行。

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行至張入雲身前,即是大聲與其説道:“張大哥怎這般快就要走了,才剛來怎麼也該多玩一些時。”説完又小聲與張入雲道:“大哥別忙走,我師公人最心軟,你只多待幾,小弟必設法為你求他老人家答允,實不濟怎也偷兩篇秘芨給大哥得窺其中門徑!”不料此次張入雲行卻是堅絕,因聞夏超光心直情重,面上倒是紅了一紅,當下略一思忖卻從懷中取出莫憐星與自己的荷包遞給他道:“我急要走,因聞令師公有言段兄弟異還要與尊師迴轉山谷,此是段兄弟一位姓莫的好友之物,今時有愧負人所託,不能親手在他手裏,夏兄弟可一定要幫我將此物妥善給段兄弟才好!”夏超光略將那荷包打量了一眼,便自揣在懷裏,又急聲道:“這隻小事一樁,大哥還是多留一些時才好!其實我師公眼界高,你能得這樣,已甚得他老人家青眼,只要多留數便定有準主意的…”張入雲此時心上正是煩悶,見夏超光為友心熱,卻不放自己走,當下只得一抱拳與其道:“夏兄弟勿怪,少則三年,多則五載,後為兄定要再來探望兄弟,求見顧老前輩,到時你我再相敍舊吧!”説完,已是一個振身,已是遁空而起,只一個起落便已是行出老遠。

夏超光見了,卻很捨不得,正在他又要拔動腳步,跟上張入雲,卻有聽得耳畔風聲一緊,旋即耳大痛,已是被師公拽起。當下就聽顧老人喝道:“你這笨東西懂個什麼!你這張師叔從未在人前顯心跡,今為煉這鐵丸,卻是動了氣,這孩子心高氣傲,如今怎還有臉再留在這裏,你卻還要上前與他拉扯做什麼!”還不快滾回去給我煉炭,長這麼大個腦袋卻又生的這般笨!真是看着就讓我生氣!説完就抬腳,夏超光卻已是滴溜溜躥進了木屋內。

老人見徒孫走了,這才收了臉,眼望張入雲去時方向,半晌過後,方得長嘆一聲。正在他作嘆時分,身後卻是一陣香風拂動,顧老人還未回首,卻聽見一女子清音道:“怎樣?我説的這少年如何?”老人目眺遠方,一時沉聲道:“這孩子,目光深湛清可見底,來的時候又能不驕不躁,年輕一輩中少有他這麼沉穩踏實的,我看可比東海那些個少年仔強多了,由不得人不歡喜!”女子聞聲笑道:“他説要自煉劍,你卻並沒拒絕,難不成你當真有心成全他!”顧老人亦笑道:“這可難説,這孩子心思太高,只怕這劍卻難成,不過近百年來已罕有後進願意自煉仙劍了。能有這份心志,便也算是難得了!”説完回首與那女子又笑道:“就連你我這樣的老傢伙都懶得動彈,更別説這般連個劍術門徑都不知曉的少年人了!”女子略覺驚訝,又道:“聽你這麼一説,倒是欣賞這孩子心的!”顧老人冷哼一聲道:“如今年輕一輩順風順水,樣樣佔先,事事人強,直讓我看的膩味了,得此少年氣卻又不知他今後造化如何!倒是頗教人有幾份期許!”女子聽老人虧贊張入雲,卻是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只道:“話雖是這麼説,可你還不是把你寶貝徒孫收回身邊安心教詣,也不見你讓他自個在江湖闖蕩,歷練歷練啊!”顧老人被女俠譏諷,卻未與其相辯,過後方摸摸腦門嘆聲道:“唉!關心則亂,溺之害之啊!”當下回着觀望夏超光木屋,卻見其內一陣刀光閃鑠,顯是他不止在焚炭,還趁空將一柄新煉製的雙刀取出把玩,只得搖首嘆息無奈道:“也不知這傻小子高興個什麼勁!整價盡做這些沒正經的東西!”女俠客見顧老人口硬心軟,不由戲笑道:“我看你也是老了,枉稱少陽,到的如今卻是一些火也沒有了!只知安居這方樂土,調教徒孫,陶冶情志,倒真是個貽養天年的樣兒!”老人被女子譏笑慣了,倒是並不在意,一聲長笑作罷,卻將懷中滌煉好的金鈎還於了女子。

再説張入雲晃身離去後,因是左近無有棲身之處,便只好又折返至蛇姬寒女的竹室。寒女此時與仗法力將損壞的竹屋修繕扶正,見張入雲二人折轉,卻是又驚又喜,當下忙佈置飲食,卻早被張入雲拒絕,只擇了靜室一件,便已室內安心調息。

豔娘自張入雲與老人岩石好行出,便已察覺其舉止有異,只是往裏素來和藹的張入雲此刻顏卻是頗顯張厲。如此反倒惹得豔娘有些心驚,出其不意之下,卻是第一次不敢過於與張入雲親近,當下只任他在靜室裏調息冥想。

豔娘先時曾有意奪寒女愛子純陽,自與他母子二人不和,當下自己雖又得修羅刀威力大增,但自負也仍無把握收奪得了寒女,一時下反因此各自相安,豔娘只在水榭內散心。寒女卻因怕張入雲比預期的時間早走,因此上只得率愛子於竹室內趕緊錄譯經文。

如此直至第二晌午,張入雲才得從室內復出,豔娘第一個查覺,不由趨步移身,先行觀望其變化。未想張入雲經得一夜調理,氣神竟都已恢復往,見了豔娘也是與平常一樣的舉止,倒讓豔娘心上有些擔憂。

只是豔娘心細,見他表裏雖是與往常一樣,但內裏卻是有些不同,自己雖也説不出什麼,但總覺張入雲身形好似比往常拔了一些,聲音言動也似比往有了些威嚴。

再説張入雲行經外間,見寒女正急急攜了幼子在抄錄經文,知其意,卻忙笑稱不用。只道自己此行雖比預期歸來的早,但還是會等母子二人錄完經卷之後再走。為此上還坐倨一旁順手為其指點其中要,寒女見此大喜,忙手捧經卷求教。張入雲卻是知無不言一一應對。雖是他與法術一途上少有天份,但在調息煉氣法門上卻是一枝獨秀,且又傾心教授,寒女自是從中得益不少。

因是寒女愛子甚喜張入雲體氣,見其坐在身旁,即是下了地,張開胖嘟嘟的小手要抱,張入雲見了也不避諱,攬手將其放在肩上,任其在自己身上游走攀爬。寒女因張入雲一身道法已近仙,又是純陽之軀,愛子與其相處一處,不但可掃蕩其一身殘存的妖氣,還可經此沾染張入雲祥瑞和平的品行,為此上又是大為。時過不久,張入雲卻又想起什麼,忙懷抱那孩子,行出室外,高聲相喚豔娘。

豔娘正為他三人獨處一室心懷叵測,見張入雲相喚,雖是面有不悦,但終是飄身而至。不想張入雲只待其落坐,卻不再理她,只又為寒女做講解。豔娘見張入雲先不理自己還待生氣,但至後卻聽得二人滿口往答的俱是吐納導引的法門,一時卻是大驚失,心頭晃動終是忍不住喝問張入雲道:“你這算是做什麼?當背了我與小雅,只和那老雜夜講談這經文。今卻怎改了氣,難道想指望你傳了我這經文,我就會你嗎?”張入雲聞聲笑道:“當我也不藏私,只為我兄長有所待,怕你二人得了這經卷,如虎添翼,後愈發難以管束。只是這經卷到底是前輩仙人留贈,並不屬於任何人獨有,三娘子為一靈異都已通此文,今我又將其曉以寒姑娘,自問沒有不傳你的道理,所以才召你前來,你知道我子甚懶,即是今得宜,兩廂一併教授總好過後我再慢慢與你教習來的省力。而且你與寒姑娘都是天資聰穎之輩,比我強得太多,俗語説三人行必有我師,大家在一起談授,許連我都有進益呢!即是一舉多得,我又怎能不做呢!”豔娘聞言臉上先是一紅,旋又作道:“我看你是生怕將這經卷只傳了這妖惹惱了我,卻在這裏做個順水人情吧!”張入雲聞言哈哈一笑:“你説的也未嘗不是,我卻是有幾份害怕你時時嗔惱我呢!”説完又是一笑。而坐擁在他懷裏的嬰兒,卻因天賦奇佳,雖只兩功夫,但已漸通人語,一時聽得豔娘又惡語相向自己母親,卻是鼓動小嘴伸了舌頭向豔娘扮着鬼臉。寒女見此一笑作罷,卻又趕忙將其喝止。不想本是心狹窄的豔娘見小兒與自己作對,卻未怎樣與他爭鬧,只冷眼相看他一眼,竟沒見有甚嗔惱…

過後,張入雲與豔娘又相起程,行時有言如其愛兒後因遇三災有甚艱難處,還請其至二雲觀內相告,到時或可助得一臂之力。寒女生恬淡,聞言也只一笑,只是因張入雲一片好意,仍是攜子拜謝。張入雲見自己如此一番反倒些着相,倒有點不好意思,因此上也更為佩服寒女心志,一時深深還禮,便與豔娘向谷外行去。

張入雲自出得琅琊谷後,知顧老前輩有心與自己煉劍,但為考教自己,卻要他設法尋覓天下奇石金。張入雲經得這幾年江湖跡,也已曉得中原故土難有上佳奇鐵,因當就曾見夏超光用西崑崙奇鐵煉劍,雖是茫茫西方無着無落,但此刻自己正要往西行,不如索往西去一點,終要經歷一番才是道理。

他先時本要到無名谷去尋鬼女月奴囑咐的難女怨魂,此時諸事已了,自是不再作耽擱,一路疾行,只是眼前路徑,當他與香丘曾往返兩次,今故地重遊,張入雲不由的內心盪,心緒不平。豔娘見張入雲自顧老人劍爐迴轉,連心情神都是鬱鬱不樂,為此,倒是少有難得的安靜起來。張入雲不想豔娘竟也會體恤起自己的心情,心中不由慨,只是想着當比肩同行的香丘,卻換作了多行惡端的豔娘,劍眉愁動,竟又多了幾分哀傷。

他二人一個陸地神行,一個飛行自在,當到了黃昏時分,張入雲就已依稀分辨出離那香丘遭難的無名谷不過百里路程,因見頭還在,仗自己氣力長足,便又將腳程緊了緊,意圖當夜便能在谷中宿,已便自己吊念香丘,相寄哀思。

不料張入雲只行出不足二十里,卻忽見得北方天空青紅二輝相映,竟將半邊天都給遮掩了!只是那綠是慘綠,紅卻又是血紅,竟是一片妖光沖天,大傷晚霞美景。張入雲本急於趕路,雖見妖光,卻不想誤了自己行程。可是當眼過處,那紅光自是自己悉,便是那綠也是有些映像,一時略顯遲疑,腳步便放得緩了。

正在張入雲舉棋不定,卻見得遠處忽然傳來連綿不絕悽傷絕倫的哀鳴聲,但下再駐足細看,就見一兩點驚紅劃破天際正臨空遁走,卻忽然被身後一金一銀兩道光尾隨而上,只一遇合便是兩聲厲嘯,隨之萬千血點拋散,紛紛栽落雲頭。

豔娘見狀卻冷笑道:“這是正教門下異禽在誅殺那些血鴉,我看你路趕的這麼急,又是合該那些牲畜該死,這一回當不會再多管閒事了吧!”張入雲聞言不置可否,但豔娘説的的確不錯,這羣惡禽兩次都是乘人劫難時偷襲圖謀,算來也確是死有餘辜,不用憐惜,只是此刻耳畔傳來聲聲厲嘯,則又惹得張入雲心頭有些晃動。正在他搖頭不顧,振身起行之際,卻又聽得豔娘開口道:“只是上一回你在那蛇姬故居救得那幾只血鴉,卻又是白救了!”張入雲聞聲旋即將拔出的腳又收了回來,當下反倒面泛疑惑,凝着眉盯着豔娘半。豔娘見此,心上不解,只冷聲道:“你這般看我做什麼?莫名其妙!”未想張入雲隨又開口道:“即如此,我們且去看看,到底出了些什麼狀況!”話完也不待豔娘答允,便是晃身往北方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