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洞庭湖辭友琅琊谷扶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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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之間,就見一位美婦人,已自那幽深漆黑好似深潭般的竹室內浮出,當下佳人顯身,雖是張入雲先時心上已有所準備,但待此刻得見真人仍是由不得一驚。
原來那女子雖是姿容絕美,皮膚白晰,但卻是美的至為氣,一雙秀目就如貓眼一般,當中瞳仁竟成一條直線正泛着綠螢螢的幽光。櫻殷紅,卻似血一般的透着略帶些殘忍的嬌豔,雖是惹人觸目驚心,卻又叫人難以捨棄。且亦真亦幻之際,又覺那女子角勾動,口底竟似有似無發生膩人的低聲,直勾動的張入雲心上不由自主的隨之起伏。
尤其她一身股膚最是詭異,張入雲目光鋭利,細察之下但見那女子通身肌膚竟沒有一絲孔,白是白了,但卻恍若周身泛着幽光,通體好似玉一方。若説豔娘平裏還有三份人氣,那眼前這女子卻只徒具一副人形而已。
正在張入雲驚疑間,就見那少*婦已是取手輕撫,倚門斜立道:“二位是哪裏人士?怎不請自闖寒舍,這家中只我一個柔弱女子而已,公子倚勢強闖,可是有意圖謀不詭嗎?”那女子斜倚竹門,一副身軀嬌若無骨,看其神好似久病初愈一般。雖只説的這一句話的功夫,就好似已將全身力氣用盡,雙手撫掩門扉,好似要把全身的力量盡都附着在其上才能勉強站直身。
張入雲見她説話都説的如此辛苦,不由眉頭即是一皺,再見她披髮及肩,猶如被水澆濕一般,一身上下只襲了一件薄綾。張入雲目光深湛,只一當眼,便可透過薄紗將她一副身驅看個通透,不由間其面上已是紅了。又再聞她口底嬌,語音柔軟,更是有些魂不守舍。只是他素以在女子身前守禮為容,一時聽得對方有疑自己圖謀不軌,卻是連忙一個令將自己打醒,當下忙恭身致謙道:“在下無知子張入雲,入得貴谷,只為尋訪高人。今晨起,因谷中煙霧漫,失了方向,特請主人家指點路徑,順便討一碗水喝!適才不合心急,擅闖夫人地,萬望夫人恕罪!”那女子聞言,先未做回答,只打量了張入雲一番後方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即如此還請公子入室內歇息,只是我並不是什麼夫人,還請公子不用如此稱呼!”張入雲見那女子一副婦人打扮,方才口稱其為夫人,不想卻是度錯了,他為女子先時指摘自己不詭本就有些惶恐,此刻又因自己失口叫錯了人,忙急聲道:“該死!該死!是在下無禮。只不知姑娘貴姓,上下如何稱呼?”女子答道:“我姓寒,至於名字卻不便告訴公子,還請公子不要見怪。”説完已將身一讓,又道:“屋外雨甚重,公子即已登門,還是先請室內居坐吧!”女子一番話説完,豔娘即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張入雲,果見對方眼神中也有些難測之意。只是兩人已是擅闖他人門户,此刻也推辭不得,當下張入雲也不做猶豫,邁步就往竹室內行去。
可當張入雲挨進了女子近身時,卻忽得有些警醒。原來他度忖眼前女子,九成九是妖類所化。張入雲一副嗅覺自兩年前眼睛失明時,便已是鍛鍊的極為鋭,後他功力恢復,更是可憑此查覺妖氣。但奇怪的是自他一入的院落後,不但未聞得一絲妖氣,且鼻底還隱隱動着一脈奇香。此時他身度竹門,與那女子不過距離咫尺,卻仍未聞得一些異樣,由不得他不生出些疑慮。
待張入雲入得室內,卻見其內倒不似先時自屋外看的那般幽深,其中一側牆壁上懸了一粒小指細的明珠,生得尺許毫光,將個屋內映得一處昏黃。只是不大的房舍中竟未有一樣傢俱,張入雲與豔娘入室後卻不得地方落坐,張入雲與人為善慣了,當下倒是不以為意,只豔娘見此旋即冷了眉,以為那女子故意與自己為難,刻薄二人面子。
待女子也進得室內後,見二人在旁立,卻是先於室中席地坐倒,方開口道:“賤妾室中空無一物,還望二位毋怪。”説着取手指着竹室中另一側的門扉道:“從此門後度過,可依竹廊登榻這院落內各處屋舍,除正南正室二位不要走近外,其餘各屋各舍二位儘管自由出入。院中西首有廚房,內裏米柴盡有,二位可自行取用。只是賤妾身微恙,極於此室中靜養,為此上不能盡地主之誼,還請公子見諒。”説話間,就見那女子已是雙手撫地,身上癱軟,竟似已無力起身。
張入雲見那室內地板極為潔淨,身為主人的女子即已就地而座,自己不免也是席地而落,當下問道:“寒姑娘,在下身登貴谷,為的是尋訪一位姓顧的老前輩,姑娘是此間主人,地理悉,可曾知道那位顧前輩居處?”寒女聞言略有些驚疑道:“哦!你二人是他的什麼人,卻知道到此地來尋他?”張入雲見女子竟知顧神斧下落,心中一喜,忙答道:“我二人與顧前輩素昧平生,只是欽慕其前輩高人,得友人訊息,才知他老人家隱居此間!”寒女得張入雲答覆,倒是微有些失望,只又道:“原來如此,你説的那位顧前輩只在此地向南十餘里處。只是現在已是過午,太陽漸弱,稍待這谷中雨霧還要來的更大些,二位若是上路的話,只怕更加難以行走。若不存猜忌的話,且在寒舍暫宿一晚,等明午時初刻再行前往,恐還到的早些。”張入雲見眼前異人異景早已是心生好奇,他年紀還小,雖經歷得幾度風雨,但少年人尋險覓奇的心思卻是未有減退,又見那女子説的自然,不像是在欺騙自己,便附聲道:“即如此,那就打擾寒姑娘了!寒姑娘身體有恙,還請保重,我二人不敢打擾,先行告退了!”正在張入雲退走時,卻忽覺空中氣氛不對。轉側回首,卻見那女子,忽得面泛痛苦,一手支地,一手輕撫小腹,一身明玉般的肌膚竟在頃刻之間蒙上了一層細汗,看她嬌軀微振,好似腹中痛疼已極。張入雲見此有些驚慌,忙輕聲問道:“寒姑娘!你怎麼了?若是痛的厲害,在下倒有些丹藥,雖恐不對症,但也算難得之物,想來至少不會有甚妨礙的!”説話間張入雲便要取間冷香丸相贈,卻見那女子已是搖動手臂道:“不必了!只是賤妾久疾,不敢妄取公子靈丹,我只休息一會兒就好,二位還是請自便吧!”當下將手一擺,其中意思不言自明,只令二人速速離開房間。
張入雲見對方身為女子已説出這樣的話來,自是不能再留,當下忙道:“即如此,在下不敢再做打擾,只望寒姑娘體玉早康健!”可正待他要退行出竹室時,卻忽覺室內多了一股純陽剛氣,一時上如此異動,卻將張入雲驚異的頓住身形。
原來他二人自進得這竹室後,初尚還覺安好,但只時間稍久,便覺這竹室內寒氣浸人。雖是張入雲純陽之身修持與此間稍座,也漸有些不耐,而那寒女卻如豔娘一般在室中不但無有一些妨礙,還好似頗為受有的意思。
可如今張入雲再看寒女,就見她面竟得轉赤,本是一副寒玉一般的面孔,此時臉泛紅,卻是如染胭脂,更顯其一身妖媚。可就是如此之下,女子臉上的痛苦神情卻是愈來愈加厲害。張入雲五靈異,略有度查,便知那女子體温已是在片刻之內上升了好些,只是她竟好似抵受不住身體變化,反倒愈加的痛苦。張入雲再得一番仔細查驗,原來那女子體温劇升,正與她手底按住的小腹相關。
而其身旁佇立良久的豔娘先時正在為主人怠慢不樂,此刻忽覺室中温暖,她身為鬼類與張入雲不同,一時只覺那陽氣只令她心脾俱酥,知此純陽氣與眾不同,竟能得惠自己。當下再將那女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立時就見豔娘本已是寒了半的面孔,竟化作了一腔驚喜,興奮之下,只連眼珠都已紅了。
竹室中三人都是修行同道,這面豔娘心上狂喜,立時便為另外二人獲息,當下張入雲不免回首觀望豔娘,心上只有些不解。但那寒女卻是在瞬時便將眼暗了下來,當下略與豔娘對視,就見二女目光中都生的好些妖異的光芒。
張入雲雖不知二人起了何等仇隙,但眼看如此,卻不能由豔娘放肆,當下一皺眉,便將豔娘一臂捉在手裏,又與寒女和聲道:“姑娘還請安心休息,我二人先行告退,絕不敢再叨擾姑娘了!”豔娘聞得張入雲一言,自是知道他所為何意,旋即便是翻了臉,只是張入雲手底剛氣得她好些不耐。她知道張入雲近功行又有進步,自己與其功行相差也越來越大,一時上只得隱忍暫不發作。
寒女見張入雲有剋制豔孃的意思,心氣稍有鬆懈,便不再鼓動妖氣,她此時身上已是極為疲倦,當下也不再持禮,便倒身仰卧在青竹製造的地板上。稍作休息後,卻是蒙閉着眼睛輕啓朱道:“張公子!賤妾方才與公子説過正南正室還請不要打擾,以免我賓主兩難,至於稍過時辰敝舍內小有動靜,也請公子只當未見,不要手才好!”張入雲見她竟在自己面前不做一絲避忌的卧下身子,眼前當真是體玉橫陣,淑高聳,寒女纖細緻,此時身上就只得一件薄綾,如此毫不避忌仰卧,再加上背後珠光透,直好似未着寸縷一般。當下惹得張入雲大窘,連忙答道:“還請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敢逾禮相犯。”説完話,卻好似逃命一般的拉了豔娘出了竹室。
豔娘負氣,只一挨至室外便將張入雲手臂甩落,怒聲道:“你拉我手臂做什麼!我又不是小雅,可容不得你這般親近!”不料張入雲卻並不為其言語所動,只皺眉與豔娘道:“瞧這位寒姑娘言語有度,雖在病中卻有這些好言語,當是個心有良善的,我不知你又生了些什麼念頭,但只你與我在一處,我便不容你前去侵擾!”豔娘聞言冷笑,喝聲道:“你可知她是個什麼妖物,卻在這裏亂作好人!她不過是一介蛇妖而已,就其天便是殘忍好殺,能修行到這等境地,更不知已害了多少生靈。你不是相來做那懲惡揚善的俠客嗎?如今你眼前就有一個,卻怎不動手?難不成你懲惡也是以相貌而論的嗎?一旦見了美貌的妖便是另相看待!”不料張入雲聞得那寒女竟是蛇類出身,不但獲息未怒,反而因隱娘身犯蛇類靈而對寒女更生了些好!此時見豔娘口出惡語,心上不免厭惡,反拉着她道:“殘忍好殺就算是她天,但那也只是其謀求生路的本而已,為人在世只不求貪功昧己,不作名利遊戲,便是順天理明人,她只要一念為善,便已不是什麼惡物。反倒是太多的人類反棄人道而取惡行,這又與禽獸何異,相形之下,這樣的人還不如那隻為求安生而行殺戳的禽獸呢!”張入雲這番話説的頗重,當時便將豔娘得怒火燎天,她此時連現小雅所贈在內,已共有十四柄修羅刀,再加上她前番曾取了花娘子毒火,一時嗔惱急怒之下,鼻腔內便已溜出一串碧綠的火鏈,肩頭寒光聳動,已是出十四柄刀尖。
張入雲見她竟有意與自己惡鬥,也覺自己方才話説的過重,當下略有些後悔。只是他知豔娘不比小雅,一旦怒發起來,自己若不安心戒備幾有命之憂。當下忙也止了,一時輕袖拂動,面上卻好似處之泰然,身體也隨之放鬆,再見他展轉眼神眉際之間,竟隱有些離世出塵之態。
豔娘久與張入雲相處,從來都是知道張入雲盡擅技擊,臨敵時力發千鈞勢如破竹,不想今與自己相臨,卻改了往氣度,神泰自如之間好似一絲也未將自己放在眼中。可是自己周身妖氣放出,只一撞在對方身上,卻好似溶入一團膠之中一般,竟不能自如收轉。這才知道張入雲近裏功行又得大進,一時心上大恨,知自己縱有神刀毒火相助也是奈何不了他。豔娘自來心思深毒,此時見自己毫無勝算,不由便已是生了退意。
正在這時卻又聽見張入雲和聲道:“豔娘,方才是我言語過,衝撞了你,還請你勿怪。只是連來我覺你氣稍有改變,不免心上歡喜,那寒姑娘重症之下,已甚為可憐,如再被你窺伺,我怕於你近來氣質改異有損。
張入雲因豔娘前番未出聲,卻替自己收了花刺,這一下來,雖是豔娘口中多有與自己爭執,但卻不似先時那般爭鋒相對,總覺她氣質好似有所改變,不再如先前一般惡。
豔娘聞張入雲軟了口氣,卻仍是氣道:“哼!你説的什麼大話!我這幾裏何時有過什麼改變,只是小雅不在了,少她煩我,我正可安心謀害你,你這一身純陽真氣修至此等境界大是難得,若為我所取,可惠我良多,你且自小心就是,只不知你卻什麼時候以為我轉了情了!”張入雲笑道:“即如此,就算我料錯了吧!不過我先前言語過,確是有冒犯你的地方,還請你見諒,我不知還要與你相處至何時。即是以後還要相對,我此後又多是一路孤行,終只你我二人,為後作想,總還是大家相處和睦些好。你説是不是?”豔娘本就有意收風,此時又見對方主動陪禮,自是順坡就勢道:“且由你亂説,只是我不比小雅好,你若再這般衝撞我,我總有讓你知道我厲害的時候!”豔娘聽得張入雲話中意思有指二人終有分離的時候,心頭不由一沉,一時間眼角卻在張入雲不曾查覺之下,犯了一絲晦。
張入雲不知其心上變化,當下只笑道:“豈敢!豈敢!只要你不生事,我哪有膽子衝撞你!”豔娘聞言便得一個皺眉,但到底張入雲這句話裏意思甚軟,當下也就不再與其計較。
張入雲一番左右環顧,方與豔娘道:“怎樣!我二人才出得寒姑娘卧室十來步,還是不要在人家門前久立,且去四處走走可好!
豔娘也有些不耐,只冷聲道:“哼!且由你!”一時下二人穿廊入室,便在這院中四處走了開去,待一個來回走下來,張入雲見這院落雖不大,但處處卻顯着主人獨俱匠心,一草一木都透着主人家的心意,不由讚道:“不想這寒姑娘倒是這般心思靈巧,只不過方圓數十步的庭院,卻被她收整的這般玲瓏趣致。”兩人此時已是移步至臨水的水榭當中,一旁豔娘聞一方言語,卻是一陣譏笑。
那亭台建得實巧,不似尋常水榭只依水而舍,而是其中半壁竟得陷落在水中,廊外一圈湖水,只與水榭廊壁持平,當下豔娘又見那水中十餘尾金鯉暢遊,心上歡喜,不由斜倚石欄上,取手輕掬了一掌湖水方道:“聽你這番説話,就知道你這人沒見識,這院中各花草便是中原四處尋覓來的!”説話間又輕敲了敲座下的石欄道:“就是這漢白玉石,也是遠從數千裏之外雲南最南端搬移來的,這其上雕花卻不是江南巧手絕做不出。而這湖裏的金鯉,也定得崑崙山玉秀峯才有。再看這制湖水的法術又很端正,並不是什麼旁門。一番計較下來,顯是那蛇妖佔了別位仙人的故居,你卻在這裏亂誇獎她。要知她才多少道行,縱是她法術深…”説話間豔娘又手撫着石欄上的雋紋,及水榭中各式樑棟雕刻道:“一介妖異能有這般的品位嗎?”張入雲不想豔娘竟有這多見識,且思忖觀察的這般細,聞言連連驚訝,當下直笑道:“不想你竟有這多識,如此看來當真是真人不相,只是平裏卻不見你有曾言動過啊!”豔娘為其誇獎,不免也有些自得,只道:“誰與你這般沒見識的小兒計較,再説當你只知在小雅面前羨媚,卻哪裏會在意這點淺薄的見識!”張入雲聞言大窘,只訕笑道:“若論見識經歷,我確不如你,不過你也不用把我説的如此不堪吧!”豔娘見張入雲窘態,心上得意,卻又笑道:“你為人為事,心知肚明,是不是我在胡言亂語,你自己心裏知道。”豔娘這一番話説的甚是嬌柔温順,張入雲聞聲不由一怔,當下不再作解釋,只在一旁尷尬的笑了笑。如此一來,豔娘心情大快,雖是二人才剛起閒隙,到底被這一番言談沖淡了不少。
一時上二人無語,張入雲不知怎生應對,他連來一路奔行,今自晨時起又在山谷中寒之中久駐,雖不在意,但真力卻用了不少,略一停當,不免覺得有些腹飢。當下卻又轉至庭院中廚房內燒火造飯。
張入雲本帶有乾糧,不想廚房裏卻是各功炊具米糧皆備,獨無有食,因此上倒又覺那寒女難得。張入雲久不曾正經做飯,此刻應手的器具盡有,不由安心烹製。他自與隱娘南行一路調教,廚藝已是大佳,雖不能與隱娘相較,但比個人間大廚卻也不逞多讓。豔娘聞得飯菜香氣,也是吃了一驚,不由讚道:“看不出你倒還有些雕蟲小技,只是男兒家出入廚房,不免折了英雄鋭氣!”張入雲笑道:“我什麼時候又成英雄了!出入廚房也沒什麼不好,等有朝一我能安頓下來,隻調換着口味做各式菜餚自娛,也是人間一樂事!”説話間,又與豔娘道:“怎樣,你可有什麼想吃的?這裏諸物盡有,我隨手製一些,也不費事的!”未想豔娘聞聲卻是旋即將臉上笑容收起,冷聲道:“我與小雅不同,不比她可採集草木氣,只能取用血食,你這一番好意我卻領受不起了!”張入雲先得一怔,後又展顏道:“原來你只能吃葷,即如此,我便外出一會兒獵取些野味來就是!”只是待要起身,卻又想着獨留豔娘有些不妥,但話已出口倒又不好不去。
而豔娘卻已在一旁道:“罷了!你當我和你一般可胡亂將就的嗎?此地雖是陰寒,又聚靈氣,但真有靈的異類也不是你説遇上便能遇上的,何況依你子,縱是見了也不會下手的!”張入雲笑道:“你倒是深知我心,只是這多子裏,卻只容你採取我這一點生血,但難為你屈就了!”不料豔娘竟有些臉紅道:“你也不用取笑我,以你現在修行,但凡旁門異士都得而甘心,何況你一身外門功夫甚好,便是筋骨也為你打熬的極佳,就你這副皮囊也有不少異類窺伺。”説話間豔娘眼光已變的有些異樣,辱齒攪動處,竟出一抹森森白牙,大有垂涎於啖的意味。
張入雲見她神變化,倒真有些將自己當菜的意思,不由心裏打了個突,只假笑道:“我這身長年在外風吹雨打,只怕糙了些,而且也太過瘦了。到底還是不如那五花,有肥有瘦,即不膩人又不磣牙來的好吃些!”豔娘本因心上貪婪,所以才有些忘形,正在有些後悔為張入雲知道自己竟這麼着意他。不料對方卻是一陣調侃,反使她有些安心,只隨口道:“由得你亂説。”一時上張入雲只在廚下草草飽餐了一頓,豔娘久不能人間煙火,但卻愛看張入雲吃飯,因見他吃的香甜,倒也覺有趣。飯畢張入雲隨手將餐俱收拾洗滌整潔,各歸原處,直比原先二人進屋還要乾淨些。此時張入雲隨隱娘久養成的習慣,可在豔娘眼裏卻是大驚異,直到此刻她才有些知曉張入雲手底利落,心思縝密倒並不是純以平鍛鍊功夫而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