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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東海授佛語蘭州戲嬌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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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丘見一股香,雖見那杯裏的鮮清潔異常,但仍不免有些擔心。

未想已被那東海師父看破,當下笑着安她道:“放心,卻不是酥油!”説着又不知從哪裏推出一碟胡桃遞於二人。其上即有去了殼的胡仁,也有仍帶着殼的。

張入雲本推辭,但忽覺了胡桃香的異常,再見東海正微笑着目注自己,知道不是常物,因嫌麻煩,卻挑了兩個去殼的胡仁丟在嘴裏,一時滿中沉香,口味濃郁卻又不澀,知是大補元氣的東西,卻為想着香丘比自己更加需要,忙又在了她手中。

香丘本就愛吃零食,見此類有核帶殼,能咀嚼半的食物更是心愛,當下卻不嫌麻煩,取了兩個又大又硬的大胡桃的在手裏,一時放在口裏不住咬動,也虧得一個纖纖女兒家,卻生就一張利口,直將那胡桃咬得砸砸作響,只一會兒功夫,卻將兩個胡桃吃了個乾乾淨淨。當下興頭上來,卻是挑了一把在手裏。

只是因自己聲響過大,引得張入雲回頭來看,這時才覺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丟了一個最大的在嘴裏,卻又不敢用勁去咬,只放在口裏不住。眼望着張入雲一臉疑惑,臉上也不由顯出一絲尷尬的桃紅。

張入雲見她能得如此,反倒極是高興,一時心裏暢快,卻忘了方才與東海師父的話頭。當下正在着急思索的時候。卻又見香丘手臂一陣揮動,緊抓着自己的肩頭,其力甚大,竟是差點將自己手臂摳破。

待他再回首看時,卻見香丘已是紫漲了一張臉,正一手握住自己喉嚨,一手正在那裏拚命揮舞,鼻孔中卻是出氣的多,進氣的少,想是已被方才嘴裏的胡桃噎了半天,直到此時再也不奈,才喚張入雲相助。

一時張入雲見她竟是為吃這胡桃的如此,當下真大嘆女孩子家,嘴饞的天能到得如此地步,搖頭之際,卻又趕緊湊過身去查看。

其實他這一回卻是錯怪香丘了,方才她只丟了一個最大的暗青的胡桃在嘴裏,還未來得嚼動,那堅果卻似自己長了腿一般,自行滑入她喉嚨裏,才將她的如此狼狽。

張入雲一時在一旁檢視,卻是抓撓不到,極是心急,後見香丘兩眼已經翻白,才真着了慌,一時取右手貼在其頸項上,不料幾次真力催動,竟不能將胡桃出來。

正在着急處,卻聽身後東海傳聲道:“這位香娃娃,此刻陰氣極盛,陽氣極衰,施主若不拘小節,只渡她一口真氣,卻是馬上即好。”張入雲聞言起了疑心,卻以為是東海在暗中做法為難香丘,一時急忙回頭看了一眼這東海,未想到他也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只見對方目光柔和,宛如世尊羅漢,當即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卻是有些面紅。

而此時的香丘氣息已是越來越弱,情急之下,自己也顧不得了,只好俯身,輕輕將香丘的鼻子捏住,一時照準其櫻口,一鼓作氣,即是一口純陽真氣落肚。

當下只聽得香丘喉頭彷彿是有什麼物事被敲裂一般,卻是即刻滑入了她的腔內,一時張入雲純陽之氣,竟直落入香丘腹之內,卻是將她衝得面紅耳赤,雖是中有些頭痛,但又緊接着煩惱盡消,再無阻滯,極是暢快。

張入雲雖是趕緊將嘴移開,但終不免口中還是留得一團香氣,沁香至淳,縱是修為深,仍是大張煩惱。只覺香丘口內異香竟如有質之物一般遇縫即鑽,一時自己五官七竅已被她絲絲香氣浸入,恍惚之間竟如喝了沉酒一般,一時竟無力運氣。

而香丘未想張入雲當真會吻她,一時也是差得滿臉飛紅,幸是張入雲渡得自己一口真氣後,粉面已被漲紅,不然只怕被對方看出自己心理,卻只怕更有嬌嗔無地了。

只是忽然之間,香丘只覺自己間一實,已是多了一團東西,當下真氣運動,直透體而出,經了幾轉,方自自己雙目之中出,當下眼前一團模糊,卻又覺眼前的老和尚如披了一層金光,只合掌朝自己微笑。

再按下右肋,只見內裏充盈,當時心有體會,已知對方不但知道自己出身,還大助自己,當下,急忙翻身下拜。

只聽得那和尚微笑道:“些許小事,女娃娃不需放在心上,只是終究以形代形不是原質,不夠完滿。”正在張入雲見二人如此舉止,一團莫名之際,卻聞得外間一時鐘鼓大作,雖是其聲至大,卻又不嫌噪耳,如清音佛唱,反倒聽得張入雲與香丘一片心寧沉靜,再無心關礙身旁的瑣事了。

卻又聽得東海禪師道:“時辰已到,多謝義士相送,還望施主能在此看顧癩師弟身六,已完人事,切莫離得此間,以防兩害。此間壁上所繪,施主可盡行參照,如此靜坐六,於施主倒是不無好處。”只剛將這句話説完,卻是兩眼一閉,雙手呈拈花狀攤開,光腦袋一垂,竟是身死了過去。

張入雲二人一時竟見得這般大的變故,不由盡皆失,香丘膽子更是小一些,當下卻花容失,驚叫了起來。

張入雲見了忙將她止住,又安她東海師父死時,儀容甚是安詳,想是佛家所謂的坐化,並不是暴病而亡。

就在張入雲細聲撫香丘的當兒,卻聽見門外傳來響動,二人此時都是有些心驚,即刻將頭扭轉過去。

就見先前那個癩和尚又領着他那隻癩皮狗,已是來到門外。

癩和尚對着狗兒弩了弩嘴,那狗兒便舌頭,安安份份的趴在門外守候。而和尚卻已邁步入室,隨又將門關上。

當下他入得室內,行至張入雲身旁,卻是合掌笑道:“有勞了!”便行至東海師父身旁,似是早知他已是身死,當下全不在乎,只矮身在東海身前席地一坐,跟着將身往地上一靠,以手支頦,轉瞬間身體已是僵硬過去。

張入雲耳目何等靈,只一聞就知道那癩和尚也已是氣絕身亡。當下心裏驚懼之餘,又有些覺悟,只是怕香丘得知害怕,一時倒不知該如何與她説起。

誰知香丘怕雖怕,但還是止不住的好奇,當下卻硬拖着張入雲向前探那癩和尚的鼻息,一時發現又死了一個,卻是更加驚恐,忙將門打開,身向外逃去。

不想門外那癩門狗聽見門動聲響,卻是忙起過身,將門堵住。見房門被香丘打開,即不住的狂吠。

未知香丘這一身本領的崆峒奇女子,竟是有些懼怕那隻狗,一時只得住了身子。

此時的張入雲已是躍至她身旁,想了想還是將門合上,當下那狗兒見門關上,方才止了聲音,又重新回到原位伏下。

香丘此時見這斗室內,待不得又出不去,卻是又氣又急,當下心裏急怒,忍不住責怪張入雲道:“都怪你,偏要到這兒破廟裏,這房內有個又髒又臭的人,門外又有個又髒又臭的狗。我又出不去,方才聽那老和尚説過,還要在這房裏待上六天,別説隻眼前這氣味兒,便是要我二人在六裏不將身體梳洗整理,自己就要把自己給薰死過去了,這可怎麼處?”她一時急怒,卻已經忘了自己方才還受得東海的大恩,氣急之下,説到後來,連張入雲都已厭上了。

未想到張入雲見她竟是有些恢復常態的樣子,不但不惱反而很是高興,但下拉了她勉強在一旁坐下,只慢慢與她解説。

香丘見張入雲又拉扯自己,想到剛才他才親吻過自己,一時回憶起來,心下憤怒卻改作了害羞,也就暫時不再計較眼前的急難。只是她本已急的煞白的小臉忽然變地漲紅,倒是讓張入雲有些不知所謂。

當下張入雲便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與香丘説道:“我雖不知這佛家密宗的底,但看眼前這發生的事情,卻猜到這位東海師父,只怕是功行完滿,已然坐化。而那位癩大師卻多半未有身死,看情形多是相送這位東海禪師去得靈山一趟。只是此類成佛圓寂時節最遭鬼神窺伺,你莫看那門口的狗兒醜陋,卻多半是個護法神獸,若我猜得不錯這六裏想是有諸般神魔會來作祟也説不定呢?”香丘聽得張入雲如此作解,心裏雖然還有些不信,但到底細細想來,卻能解釋這眼前的一切。只是再一想,卻又問道:“那為什麼這兩個大和尚要將我二人請入這禪房裏來呢?”張入雲聞言,卻是眉間一皺,幾番思量之下,卻不無得意道:“聞當今文士,若得真文章者,睡中百竅內自有神光顯現,神鬼無犯。這位東海老禪師説我是義士,可能也有些別樣的原因,且他密宗功法不同,也許正缺我這一路數,得之相合,卻正是完滿呢?”香丘聽他一時説的這麼文縐縐的,卻都是誇自己的話,當下忍不住笑了起來,只口裏道:“難得見你這麼會遮掩的人,竟然也大言不慚一回,只是什麼時候又變得會丟書包起來,就這一句話竟也被你説的這麼難聽難懂。

張入雲見她次時竟已會譏笑自己,知她心裏已是不但不太惦記眼前這樁事,便是心境也比前幾好得許多,當下高興,忍不住又道:“本來是會遮掩的,只是也得看和什麼人在一起才這般遮掩,近來吃了太多次虧,也許該張揚些,換換聲氣,反倒來得好!”香丘聽他話裏有些狂放,但內裏意思卻是與自己親近,聞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時又有些害羞,卻是不敢再往下説,只口換過話題道:“你真的最近吃了很多虧嗎?但怎見你只一年多的時間裏,一身本領竟是進步神速,到得如此境界。”一句話説中張入雲的心事,卻讓他一時為之語,臉上神也有些僵住,香丘本就是個伶俐的人,見此已知道自己説錯話,趕忙那話遮掩,一時二人都有心病,言語自是頗多忌諱,當下卻又將剛才的親密化了個烏有。

再過的一會兒,卻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喧譁,二人尋聲至門後,透過門縫向外張望,卻見有許多寺內的僧人正在外面,想進得室內,卻被門外癩皮狗攔住。

有那不服氣的僧人,已是取來喝嚇它,哪知那狗兒見此混如不覺,一絲一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到後來,眾僧惹得它惱了,它卻將身一抖,當下身形即是暴漲了數倍,直至如爐般大小方才止住。到得此時,這狗兒雖仍是周身的癩瘡,但看來形像卻是恐怖極惡,眾僧見其勢不能敵,只得先行退去。

到了晚間人數卻又多了一倍,只是那狗兒自從變大之後,便不再縮小,只是伏在地上歇息。見有妄動者,這才起身阻嚇。

到後羣僧用車輪法,將它拖得疲累,再趁勢進房搶奪東海的屍體,但那狗間是不知疲倦似的一整下來,仍是神十足,未見有一絲困頓。

原來東海禪師妙法微,是這宣德寺百年難得的人材遠近聞名的高僧。月前他已曾當着眾僧面説過自己不久將會圓寂,近裏只用癩和尚在身旁侍候,不令眾僧近前。

雖是説起起來佛法莊嚴,講的是自在修行,但卻又真的有幾人出家為的是修道悟法,宣德寺住持知道東海身前苦心修行,是個得了真法的,圓寂後必得舍利,自己這宣德寺,雖是也是青海一隅的大佛寺,但自來卻無有什麼鎮守寺院的佛寶,若能得東海舍利,到時卻可名揚天下,一時內自己這宣德寺內必得好處。

只是不想東海臨到終時,卻只喚一個癩和尚奉持,這卻不得不引起一幫僧眾的疑心。且那癩和尚雖是髒臭不堪,但每常裏東海待他卻與眾不同。

癩和尚雖見人嬉笑無禮,獨對東海恭敬。而東海見了癩和尚,也不為他平輕慢佛法而喝罵過他,且只與平輩論,也是禮敬有加。

如此一來,眾僧自知道二人與眾不同,生怕東海臨眾前傳了癩和尚什麼真經秘典,甚或連真身也要被癩和尚奪走。

又見癩和尚來一對漢家男女,更起疑心,至到午時,寺內鐘鼓,不敲自響,不打自鳴,又見東海禪房屋頂上一道杏黃氣直上雲宵,此時才知東海已然圓寂。

後又得知其室內還有先時見的中原男女和癩和尚在內,連那隻癩和尚的癩皮狗都守在門外,這才着了慌,忙稟報住持。

當下眾僧聞訊急忙趕來,卻被癩和尚的狗兒攔住,驅趕,不想那狗竟是護法神獸,一時眼見佛寶只在身前數尺之外,卻到不得手,如此之下,縱是眾僧多年清修,此刻也不免着急上火,只見得眾人俱是滿腹的嗔痴,一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