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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寶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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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琴卻誤會,緊緊抓着李惟的衣衫,認真道:“我不是任,也不是不聽話,我真的好好想過了。如果曲南鎮鬧了災荒,大家都得逃命,你會扔下我嗎?我信你不會。這次的事,往大了説,不過是誰想當皇帝。

而鬧災荒,卻是老天在作祟。皇帝也就是個天子,難道還能大過老天爺去?老爹的事尚且如此,怎麼兒子的事你反而害怕了?”他説得有板有眼,李惟卻笑了起來。什麼胡亂打比方的歪理,天災與人禍,難道還能拿來比較了?

這一笑,卻笑得停不下來。李惟在心中不斷搖頭,寒窗十年,讀書萬卷,卻不願反駁寶琴的一字一句。他笑自己,徹底認輸。其實很早之前就認輸了不是麼?明明知道不該這樣,卻敵不過內心思念寶琴。那些自以為是的道理,都讓他們見鬼去罷!

寶琴卻摸不準他在想什麼,可憐兮兮道:“你別笑話我異想天開。我從小就被賣給人牙子,本不記得爹孃,長大了才聽説是因為家鄉鬧了饑荒,後來又被那個壞蛋賣到青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受夠這種被扔來扔去的滋味了!”李惟吻他的額頭,他帶着氣的眼睛,最後是他顫抖的嘴,繞了一大圈,終於回答寶琴最初的問題:“對,我來接你回家了。才不過一個晚上,我卻想你想得受不了。寶琴,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兩人回到家裏,旁人都還未起來。寶琴坐在屋內,忽然想起玉佩的事,便從衣內取出給李惟瞧“昨天許先生把這個給了我。”李惟定睛一看,意外道:“先生竟然給你了?”寶琴挑起眉“你什麼意思?先生不該給我麼?”李惟坐到他身邊,笑道:“我一時説錯話,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是我爹留給先生的東西,我以為他更願意自己收着。”寶琴心道李秀才把玉佩給許先生不是為了轉給未來兒媳麼,先生留在身邊做什麼?

念頭一閃而過,他也沒有細想,只得意洋洋道:“這下我可算長輩承認的了,往後你得聽我的話!”李惟笑罵一句造反,湊近腦袋去親寶琴。寶琴笑着向後閃,一個追一個躲,結果兩人都跌到牀上。

李惟順勢將寶琴壓在身下,寶琴眼睛亮晶晶,問道:“你説你想了我一個晚上?”李惟卡在寶琴腿間,故意向上頂了頂“這裏想。”又拉起他一隻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裏更想。”寶琴微微紅了臉,卻不知是為他哪句話。李惟最愛他這副怒還羞的模樣,低頭含住他兩片嘴,簡直心花怒放。兩人陷在牀上胡鬧了一陣,直到小鼓在門外喚道:“李公子,用早膳了。”李惟依依不捨地爬起來去開門,小鼓朝裏面一瞧,卻見寶琴紅着臉理衣裳,不由叫道:“你怎麼回來了?”寶琴微微一哼,心道我現在名副其實便是李家的主人了,如何不能回來!太子連喝數補湯,身子已大為好轉,但右肩上的傷尚未癒合,還須小鼓伺候着用膳。

飯堂裏便只有李惟、寶琴和趙駙馬吃飯,趙駙馬坐在他們對面,很是尷尬。寶琴心情正大好,一時倒也不介意和討厭的人同桌。三人吃得差不多,剛放下飯碗,卻又聽見敲門聲。趙駙馬手一抖,筷子都落在桌上。李惟起身,沉穩道:“我去開門。”寶琴跟在他的身後,李惟忽然回身牽住他的手,頓時叫他什麼都不怕了。門外站着三人,均是頭戴白花身着素衣。玉竹依然穿着女裝,身後跟着上次的侍女,一旁還有一個青年,卻是李惟和寶琴都見過的。李惟吃驚道:“江大人!”江少爺朝二人拱手道:“李公子,寶琴公子。”江少爺突然來訪,實在出乎李惟意料。將客人請入庭院,兩廂都是卧房,堂屋又隔出一半給趙駙馬用,連個像樣的待客之地也尋不出。江少爺倒不介意,見李惟停下腳步,便開口道:“李公子,事情緊急,請容在下略去寒暄。

此番造訪是為亡父亡母,在下聽舍中下人説,前些子李公子曾來過寒舍,可否請公子告知在下所為何事?”李惟先道一聲節哀,心中卻吃不準是否該説實話。江少爺瞧出他的遲疑,肅然道:“明人不説暗話,在下既有求於李公子,確實該首先道明己意。

不瞞公子,在下懷疑家父之死並非意外,而與三王爺有關。在下在朝中略有耳聞,太子殿下微服前往曲城,查處貪案。

江家在曲城經營百年,不是自誇,曲城上下倒也沒有瞞得過江家的事。欽差一來,家父便出了這等事,在下不得不將此二事聯繫起來。”李惟並未説話,只是細細打量面前之人。江少爺態度並不烈,眸底卻存着一分痛意。

他自然有可能是三王爺派來刺探太子的,但李惟相信無人願意拿父母的生死來當作藉口。他沉片刻,卻道:“若是此事真與三王爺有關,江大人待如何?”江少爺一字一句説得緩而狠厲“自當報此殺父弒母之仇!”話音剛落,卻聽東廂傳來一聲喝彩。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太子由小鼓攙扶着站在門後,微笑道:“好一個血男兒!”江少爺面,連忙匍匐跪下“殿下!”他一跪,身後玉竹和侍女也手忙腳亂下跪。太子搖頭一笑“都起來罷。”江少爺站起身來,皺了下眉頭“殿下這是…”太子臉微沉“全拜本王那三伯父所賜!”方才李惟停在院中,一則沒地方請客人坐下,二來是故意方便太子聽他們説話。

看來太子已然信任江少爺,李惟也鬆口氣,笑道:“江大人見到殿下,似乎並無意外?”江少爺笑了笑“事實上,在下聽到還有一位相貌才學均是極好的公子同李公子一齊見過家父時,便已暗自猜測那人身份。”李惟拱手道:“江大人,抱歉。殿負重傷,李惟實在不敢貿然透。”江少爺連忙還禮“李公子千萬莫要多禮,該説抱歉的乃是在下,方才的確存了試探之心。”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與李惟道:“家父早年便曾對在下説過,若是有朝一他死於非命,恐怕便是因為此物。”李惟驚喜萬分,連忙回頭去看太子。便是喜怒不輕易形於的東宮之主,一時亦難掩動神。李惟和江少爺入了東廂,與太子他們一同翻看那賬本,寶琴則拉着玉竹到了西廂。

不見,玉竹瘦了一大圈,眼角即使擦了粉也難遮憔悴。寶琴不道:“玉竹,這些天你肯定累壞了。”玉竹淡淡笑了下“我沒事,何況夫君也回來了。”寶琴點點頭,心中油然生出一種過來人的慨“你別怕,再苦再難的事,有江少爺陪着你,總會過去的。”玉竹聽罷,卻不知被觸動了哪神經,一滴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了下來。寶琴慌了神“哎呀,怎麼又哭了?”他又不像玉竹隨身帶着手絹,只好拿衣袖胡亂給他擦臉“好啦好啦,別哭啦。出殯那天我也在街上看到你,哭成那個樣子,再哭便要形了。”玉竹緊緊抓着他的手,似有滿腹苦水,卻一滴也倒不出。

他哭得累了,神志便有些昏沉。寶琴雖不願叫別人躺在他和李惟的牀上,但終究可憐玉竹也許好幾沒睡,便扶着他躺下,替他蓋了薄被,等他入睡再悄悄退了出去。

屋子外,江家侍女正坐在廊下。寶琴也無處可去,只好坐在她身邊,卻見她轉過臉來笑道:“寶琴,你不認識我啦?”寶琴定睛細看,果然覺得面“你是…”少女笑道:“我是阿榴,從前在風苑便服侍玉竹公子。”寶琴啊了一聲,阿榴卻猛然捂住嘴,四下張望“不小心説溜嘴了,該叫公子少才是。”寶琴笑起來“原來如此,怪不得玉竹到哪兒都帶着你。他在江家孤立無援,多虧有你在身邊幫襯。”阿榴道:“當初少爺把少娶回家,一同替我也贖了身。”寶琴嘆道:“江少爺果然對玉竹一往情深,竟能細心至此。”阿榴卻忽然斂了笑,悶悶低下頭去。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回事?寶琴想起玉竹方才也是這般,不由生出一個念頭,小心翼翼問道:“難道江少爺待玉竹不好?”阿榴望他一眼“少爺待少自是極好,只是硬叫一個男人扮作女人,怎麼會快活?”***寶琴和阿榴説了一陣子閒話,東廂的門便開了。寶琴笑着起身,到李惟面前,一旁江少爺問道:“玉竹呢?”寶琴道:“他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便叫他在牀上睡一會兒。”江少爺歉然道:“給寶琴公子添麻煩了。”寶琴説着無妨,江少爺卻已走到阿榴面前“把玉竹叫起來,我們回去了。”阿榴面遲疑,李惟上前道:“江大人,不必馬上叫玉竹公子起來。另外,依李惟所見,江大人在這件事過去之前,還是不要回府為好。”江少爺轉過身體“李公子的意思是…”李惟道:“若江老爺的不幸確與三王爺有關,多半府上藏着三王爺的探子,江大人將賬本給了殿下,回去後豈不危險?對方既做出行刺太子的大逆不道之事,又波及江老爺江夫人無辜百姓,絕非良善之輩,江大人不得不防!”江少爺頓在原地,沉思起來。寶琴一時嘴快:“不如就留在我們家,反正殿下也在這裏!”話説出口卻又覺得自己多作主張,不由偷看李惟一眼。

李惟向他微微一笑,對江少爺道:“寶琴説得不錯,只是家中地方狹小,實在委屈了江大人和玉竹公子。”江少爺揮手道:“在下豈會介意?只怕人多嘈雜,影響了殿下休養。”李惟喚來小鼓,叫他去問太子。小鼓帶來的回話道:“本王也是這是意思,先前主人沒開口,倒不便提起。”塵埃落定。寶琴心道江少爺説話的時候,心思都在臉上,想來也不是壞人。

就是説話太過迂迴,叫他聽得都吃力。玉竹能留在李家,他心中十分高興。寶琴從前與玉竹情只算一般,也並非善良無私,但他和李惟差點分開,如今重聚在一起,滿心歡喜之餘,對別人暗自眼淚,便充滿了同情。

如今,賬本已然入手,只消送回京城,將曲城貪官勾結富商的罪證大白於天下,便可挖去這顆毒瘤,無疑削斷三王爺一條臂膀。李惟將這些説給寶琴聽,寶琴似懂非懂“那麼,什麼時候把賬本送走?”李惟道:“本來,由太子親自帶回京城最好不過。但他肩傷未愈,為防夜長夢多,不如叫趙行先回去。何況這樣一來,太子和賬本不在一處,三王爺便是要下手也難許多。”寶琴點點頭“萬一姓趙的半路叫人捉了,豈不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李惟笑道:“這點我們也考慮過,太子手上會留着副本。”他從懷中取出賬本,寶琴奇道:“怎麼放在你這裏?”李惟道:“我今夜便負責謄抄,時間緊急,愈快愈好。”他便在桌上鋪開紙墨,寶琴坐在一旁,幫不了正事,只能幫些旁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