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那麼一瞬間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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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瞬間,我茫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是個很好的結局,我本來就置身事外,其實不必因為這事情焦躁忙碌,七叔公雖然把我算計進去,但是他本就是無意想讓我攙合進去,隨後又是不斷地幫我進行責,我幹嘛要管他的事情,老頭子願意折騰,我幹嘛要攔着他?
私改天命。
聽起來唬人的,但是這事情,和我有關係嗎?
答案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也是我一直都提起的,這事情和我半分錢關係沒有。
我上躥下跳跟着忙活到底是為了什麼?拯救世界?世界怎麼改變,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談論這事情,這無異於一羣不懂政治的人大談政治,一羣不懂經濟的人大談經濟,到頭來真有事情,怕是早就躲在一邊跟着別人一起躲藏去了,而且我這覺,更多的,就是像在多管閒事一般。
為了崇高理想拯救世界,保護世界和平。
那真是抱歉,我沒那麼崇高的理想,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只因為會點yin陽玄術,就會改變心態,有着像電影裏那些主角一般,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保衞世界和平,拋棄一切,拋頭顱灑熱血,不死不休,打敗黑暗勢力,引來光明新生,那不可能。
至少當前是不可能,因為這裏面沒有觸碰到我的利益,我倒是寧願安穩下去,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我非得用子敲人家一下。出點動靜來,賤不賤啊。
我是個yin陽先生。
但是我一開始就是為了混口飯吃,為了討生計,一個庸俗到再也不能庸俗的理由,卻是一個穩穩妥妥,站得住腳的理由。
我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我失業了,我需要生活,所以我才會接觸到這個行當。
從一開始,接觸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只是有些憤慨。純粹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對這個周和的做法看不下去,所以幫了一把,但是慢慢地。這裏面的水越來越混。最開始的周和是假冒的。真正的周和是無辜的,但是這水依舊渾濁,比以前更是要渾濁的多。慢慢地,以至於我被衝昏了頭腦,逐漸背離了我一開始最初的意願。
這一刻,我突然又變得清晰起來。
從頭到尾我一直都是身處事外,這裏面的事情其實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至於這些和我糾纏不清的事情,只是老頭子故意出來,想要我知難而退,避開而已,我卻是沒頭沒腦的繼續往前走,這反倒是讓七叔公想不到的?
我在這想了半天,思緒瞬間慨萬分。
牛頭馬面看着我這副陷入深思的樣子,一時間都沒有打擾我,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倆這才愕然的看向我:“陳兄弟,你在想什麼呢?”説着話,馬面一樂:“你是不是想出什麼線索來了?”我嘆口氣,搖搖頭:“不,我一點沒想出來。”牛頭疑惑道:“那你為什麼這麼深沉?”我説:“留下一個和黑夜相互映襯的影子,這時候不正是多愁善的時候嗎?”馬面聽得咳嗽一下:“咳咳,陳兄弟,這裏沒外人,你不用留下一個這樣的頹廢傷,帶着深思慮的唯美背影,我們都不懂欣賞,你留下這個背影我們也看不出哪好看,就覺得你剛才和個傻-似的在那站着。”我説:“這事情我知道,不過這是老頭子算出來的線索,我作為這個事情的負責人,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和他多打聽一下。”牛頭道:“有道理,陳兄弟你説得對。”我點點頭,背過身去:“行,那我們先回去,回到家我再去趟地府,和老頭子好好探討一下。”這事情我還是得去找七叔公好好問問,如果他的意思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事情,我沒必要再去摻合了,他一直不想讓我攪入其中的話,那我幹什麼要去拆他的台,把他送上這個萬劫不復的地步,畢竟我們這才是親人,我如果真不識趣的話,那未免就有些太過火了,這事情跟我沒什麼關係,我沒必要死咬着不放。
至於私改天命的事情,礙不着我,我沒什麼好擔心的,老頭子跟我留有餘地,那最後這事情,按照他的想法,那一定是會把他掩蓋過去,為了更好地掩蓋住他自己,他勢必也不會把我攙合進去,至於老頭子想幹什麼,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沒理由去攔着。
這倒不是我的想法消極,而是我一開始的想法太偏了,去找老頭子問明白,確實如此的話,那我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好,我沒必要把自己送上絕路。
這就是人的私心。
誰都不例外,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就連我一開始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以及想法,那也都是圍繞在自己身上而產生的,害怕這私改天命的事情殃及到我。
七叔公這樣做,那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沒有私心的人那是聖人,但是我,不是這個虛無縹緲的聖人,我也是個普通人。
到了市區,又和牛頭馬面胡扯了幾句,分道揚鑣,各幹各的事情去了,他們還忙着,除了這事情,地府還有諸多事務,大到拘魂索命,小到給地府主幹道旁邊的花草澆澆水,都需要他們去打理,我怕再出什麼別的變故,同時急着去找我七叔公再把這事情好好的問明白,我們誰都沒耽擱,各自懷着一份心事回去。
連夜買了票,坐上一班夜車,我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味這件事情的始末。
大道士危襟正坐在我身前位子上,和我對臉,這時候正閉着眼睛也是開始歇息。
我想了一會,喊一聲大道士問道:“道長,你睡了沒?”大道士緩緩睜開眼,沉聲道:“貧道未閤眼。”我説:“我問你個事。”大道士理了理衣襟,好奇道:“什麼事情?”我説:“這私改天命的事情,究竟會有些什麼影響?”大道士聽我這麼問,沉思一下,説道:“天命本就是環環相扣的,每個人各有自己的命數,但是卻又因為別人的命數不斷進行着改變,哪怕是一點細微的變化,也將會引起周圍的人一連串的變化,至於私改天命,這也算是變化中的一種,至於私改天命之人會帶來什麼樣的改變,那貧道也説不好,就像有些事情,改變了不好,對另一些人來説,那又是另一種情況,會是一番有利的局面,命運無常,這個是誰也説不好會有什麼改變的。”我聽得點點頭,繼續問:“那私改天命這事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大道士也是茫然道:“貧道也不知道,也許有人因禍得福,也許會有人因此走向另一番狀況,是好是壞,命運的改變,不是我們能夠預測的了的啊。”説着話,大道士疑惑的看我一眼:“陳先生,你和貧道討論這些事情,那是有些什麼樣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我説,“我現在對這件事情也是模稜兩可的態度,經過逐漸的摸索,我已經知道這私改天命之人就是我七叔公,但是他似乎並沒有把這些罪責全番推到我身上的打算,其實這事情,原本就和我沒什麼關係,我現在這麼做,這又是為了什麼,如果是道長你,這時候你會怎麼做?”大道士眉一挑,説道:“不過這樣算是強行篡改了自己的命數,不過同時也會讓周圍的人受到改變,從而帶起一連串的反應,原本的命運是一潭湖水一樣,不斷波動,但又一直寧靜,不過這私改天命,無異於一塊石頭扔進湖裏,起一片大花,湖面起了較大的波動,至於波動過後,這塊石頭是石沉水底,還是打碎了水底的格局,濺起的水花打落下湖邊草葉,這就不得而知了。”説着話,大道士也是難抉擇道:“是好是壞,説不清楚,其實在石頭落水之前,我們可以離開這趟水域,不受影響,也可以阻攔住這塊石頭,保持原先的寧靜。”我問道:“那道長你會選擇哪一種?”大道士説:“其實保持寧靜,風平靜就好的。”我説:“那道長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你,你會阻止這事情?”大道士説:“貧道倒是希望平靜,但是與其這樣,説來慚愧,貧道倒是想躲開這地方,不被水花殃及,攔住還好,攔不住,那豈不是濺了一身水,依舊抵擋不過水麪翻湧?”我説:“沒什麼好慚愧的,我現在也是這種想法。”大道士看我一眼,沒再多説什麼,不過沉默了一會,他又説道:“但是如果這番波動會引起水面動盪,我們明知道這事情的影響,卻還是置身事外,那就未免有些不作為了。”我説:“那倒是,我現在疑惑的就是,這究竟會是好事還是壞事,換句話説,我還是不明白老頭子的目的,究竟是想幹些什麼,所以這才茫了。”大道士點點頭:“還不知此事動機,我覺得還是先靜觀其變的好,就是怕到時候真有什麼事情,趕不上這變化啊,至於地府的本意,那當然是希望這種未知的動盪,還是不要發生的好,風平靜,總是穩妥一些的,地府要做的,那便是如此。”我嘆口氣道:“我再去找老頭子談談,這事情,應該很快就能明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