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有問題的命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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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在這裏將信將疑的模樣,七叔公又説道:“這事情,我沒必要騙你,但是其中有些事情,也沒必要告訴你。”我了腦袋,想要繼續詢問,七叔公擺着手説道:“行了,你也別跟着瞎攙和了,那個老頭子的話你也信?我是你七叔公,我自然沒有理由去騙你,這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説着話,老頭一揮手,轉身又要離去。
既然周和的話我還不能確定,但是“命”就在我家,他跟我説的那一番話,肯定是不會騙我的吧?
他説啥來着,七叔公改成了命數,他現在不是個人了?!
我打量着七叔公的背影,稍作遲疑,又趕緊喊一聲道:“你是個什麼玩意?”七叔公扭過頭詫異的看着我。
我這句話説的不明白,老頭子可能沒聽明白,別把這話又當成我為老不尊,罵他的話,我趕緊説的仔細點道:“七叔公,你現在算個什麼東西啊?”七叔公更詫異的看着我:“小兔崽子,你這還敢罵我了?”我趕緊擺着手説道:“不是,我沒罵你,我就是想知道老爺子你現在是不是個東西了。”七叔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眼前,舉起手就要打我,我趕緊抓着他的胳膊解釋道:“七叔公,我就是想問你,你現在還是不是個人了!”七叔公一吹鬍子,彈開我的手。照着我腦袋就給我一巴掌,罵一聲道:“小兔崽子,你還説你沒罵我!跟誰學的?怎麼沒大沒小了?”我捂着頭道:“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現在還是不是個人了,命跟我説,你現在已經改成天命了,説你不是個人了,他這話不會是坑我的吧?七叔公,這事情我還得明白啊…”七叔公這才聽明白我的意思。放下手。捻一下鬍子道:“我現在都死了,成鬼了,本來就是不屬於陽間了,這事情你還用問?”我謹慎的看着七叔公。他這話説的又是含糊其辭。
我小聲問道:“這命説你已經改成天命了。他的話不會有假吧?”七叔公不以為然道:“他的腦袋被豬踩過。還被人敲了一玉米子,他的話那更不能信了。”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
我搖頭道:“七叔公,你肯定還有事情瞞着我。你和我説清楚,我這心裏也好有個底,要不然的話,再出點什麼事情,我還得來找你,你把話説明白了,我這也能少來兩趟,要不然的話,一有事我就往這跑,你當我樂意啊?”説着話,我又埋怨道:“你口口聲聲説不讓我管這事情,但是我覺得你自從讓我當了這個侃門的yin陽先生,你就一直引着我往私改天命的地方走,你心裏有事!”七叔公看着我,哼一聲道:“我瞞着你什麼了?這都是個意外。”我説:“事情沒那麼簡單,哪來那麼多意外?就説墓城一事,你既然知道這個周和另有其人,是假的,你也知道那個墓城本就不是存在的,你也知道墓城中藏着的是yin召鬼鏡,裏面沒有周和,這些事情你都清楚吧?那你還讓我去幹什麼?”七叔公聽我這麼問,他也不説話,只是揹着手看我。
我又問道:“這還能是意外嘛?”七叔公抬頭看看頂上昏暗的天空,沉片刻,開口道:“這個嘛,確實不是個意外,但是,我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我問道:“什麼原因?”七叔公背過身去,講道:“我這不也是在為了補救自己前面的過失嗎?但是這事情我又不能有意透給地府,只能透給你,假借你的手,把這yin召鬼鏡歸還於地府,這樣的話,那地府不就不會察覺到別的事情了,你和私改天命之事無關,他們找回鏡子,自然也會詳細調查你的資料,這樣的話,那也什麼發現不了,而你,那不也是很好嘛,地府給發獎了,天庭還表揚了你,多好的事情。”我就知道這事情是這樣的!
“好個啊?”我不樂意道,“你知道我去了以後費了多大勁,我這又差點死在裏面,眼睛都快瞎了,你這是想害死我啊!”看着我滿臉不樂意的神情,七叔公回頭一皺眉,然後又拍着我肩膀道:“這事情不也是我意料之外的嗎,都是一家人,我又不能害你,我若真是害了你,你爺爺那不得從棺材裏跳出來掐死我?”我不吭聲。
七叔公又説道:“再説了,你繼承我yin陽侃門的祖業,我害你幹什麼?你以為我想把我侃門的留下來的東西都斷送在我這裏?我這打小最親的就是你,要不是你爺爺不同意,我這還打算從小就教你這些yin陽秘術,你現在的底子,肯定要比現在強上十倍。”我哼一聲道:“我爺爺是個教書的先生,文化知識的傳導者,他怎麼會信這些東西。”七叔公又拍拍我肩膀道:“行了,這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不要再去考慮這些事情了,我yin陽家侃門還指望你發揚光大呢。”我一擺手道:“算了吧。到時候把這些事情完,我還是寧願去當個普通人,做什麼yin陽先生啊,如果只是單純的看個風水那也就算了,這裏面這麼一攤子破事,得我焦頭爛額,好幾次都差點把命搭進去,我吃飽撐的?”七叔公聽了我的話,只是對着我搖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我侃門這終究也是要走了其他三門的老路子,從最先失傳的地門,到最近終於沉寂的玄門,周太爺一去,天門也終將沒落。以後這yin陽一門,怕是隻剩下些江湖騙子了,yin陽學説,氣數已盡啊。”七叔公這時候傷,又嘆口氣繼續嘀咕道:“因為知曉天命,悉禍福,這本身就是已經違逆了天定命數的法則,開始的時候,地府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與yin陽門人達成默契。方便yin陽兩路的事端處理。但是因黃鶴之事,又因此番私改天命之事件,就算你繼續發揚我yin陽一門,地府也心生忌憚。終究會逐漸限制廢棄掉我yin陽一門。不做了好啊。省的到時候又有新的麻煩。”我站在原地不説話,愣愣的看着七叔公。
七叔公揹着手,緩緩地踱着步子往一旁走去。背影看起來有種極其滄桑、傷的意味。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個鬼差,隔着老遠看到七叔公,在那喊一聲道:“陳七爺,閻王找你打麻將呢!”七叔公緩緩地抬起頭,然後我一眨眼的功夫,老頭子腿腳利索的就沒了影子,打麻將去了!
我在這站了半天,仔細回味着七叔公剛才説的那番話,我對老頭子的意圖更加猜不透了,難不成七叔公這是擔心我yin陽一門就此沒落?
我也踱着步子往回走。
在地府寬敞的大馬路上沒走一會,就看到馬面從一邊走出來,看到我,在路的另一旁花壇邊上,朝着我揮了揮手。
這應該是我委託他查的事情有了結果。
我趕緊過去,趕緊問道:“馬大哥,咋樣啊?”馬面手裏拎了個小本,然後遞給我道:“哎呦,陳兄弟,查出來了,不過這裏面我又發現了一些別的問題,我查了北河市東村的命簿,那裏沒有人到了壽限,你説的這個叫周和的人,他不是東村的。”我點點頭道:“他好像是個外來户,後來才住到東村的。”馬面又説道:“我也查了最近地府的人員出入記錄,也沒有發現你説的那個老頭,他是個yin陽先生,這應該是很好查的資料,但是現在這個年代,確實沒有個叫周和的yin陽先生,但是在拘魂名單上,又的的確確有個叫周和的先生,到了壽限。我也納悶啊,這究竟是有沒有個叫周和的啊?”我聽得也是找不着北,馬面説,這年代沒有個叫周和的,但是命簿的記錄上,前天死了個叫周和的?
馬面繼續説:“我往前面翻了翻,這才發現問題了啊。”我聽得詫異道:“發現什麼問題了啊?”馬面一臉嚴肅道:“現代沒有這個人,但是在明朝的時候,有一個叫周和的yin陽先生,但是他的生死簿上卻沒有標明壽限,關於後面對他的命簿記載,直接就沒了,查詢不到,按照失蹤鬼口處理了,但是今天,我看的時候,又突然映出了他的命簿,到了壽限,這事情有蹊蹺啊!”我愕然道:“有什麼蹊蹺啊?”馬面道:“你自己看看吧。”説着話,他把生死簿遞到我的眼前。
我順着折了的那一頁看過去,是周和的資料,沒什麼可看的,但是下面有一行批註:“周和,天門yin陽先生,陽壽九十三。”最底下是ri期,他的生於明朝,死於現代,其中跨了近四百年,但是命簿上寫着的卻是:時至今ri,陽壽九十三年整。
我看得詫異道:“這中間跨越的幅度得是四百年吧,怎麼算出來了個九十三?”馬面點着頭道:“沒錯,這個人的命簿倒是資料齊全,但是就是這上面跨了這麼大的時間幅度,而這命簿卻顯示出來九十三年整,命簿上的生辰換算,都是命簿據這個人的陽氣在陽間停留時間自行算出來的,中間缺省了三百年,很不對勁啊。”我又翻看兩下,説道:“會不會是這命簿壞掉了?”馬面説:“不可能,除非是人為修改了命簿,這上面的生辰時ri,是按照陽壽倒着往下減的,一直算到陽壽將盡的一刻,然後才停止,除非是有人偷偷給他把這上面的陽壽加了幾百年,所以才會到昨天才減完,不過這命簿沒人碰過,有人加了的話,那就不會是九十三年了,這個是改不了的。”我猜測道:“那是不是延遲了?”馬面道:“這更不可能了。就算延遲。陳兄弟你覺得能延遲幾百年那麼久嗎?”難道是周和真的改成命數了?
不過這事情我還不能聲張,我又説:“難道是你們工作上的疏忽?”馬面説:“命簿出差錯,這個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未到陽壽橫死之人,可能是魂魄已經到了地府,但是這自然生死計數的命簿沒有及時改正,這可能是地府當時負責這個的鬼差工作上的失誤,但是這樣的話,命簿上的陽壽時間只會提前終止計數。卻不會出現這種結果啊!”我點點頭道:“這點確實不一般啊。有古怪。”馬面漬漬稱奇道:“我在地府工作了數百上千年了,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説着話,馬面又提道:“改了天命的人,他的命簿上的資料將會被完全抹消掉。這個人他沒改過天命。這裏面的事情。不簡單啊。”我默不作聲的聽着馬面的話。
馬面是地府鬼差,他這麼説的話,那就是周和本就沒有改過天命。既然周和沒改過天命,那麼七叔公剛才跟我説的話…
這老頭子又是跟我説瞎話呢!
馬面繼續道:“這事情太奇怪了,我又翻查了其餘的命簿,陳兄弟,你別説,我這一翻,還找到了其他的兩個人的命簿,也和這個yin陽先生的命簿是一樣的情況。”我眨巴着眼睛,聽着馬面繼續往下説。
“還有一個是那個已經被查處了的,叫趙凌安的那個人,他命簿上的記載也不是私改天命留下的,他也出身於明朝,但是他的命簿上的計數,這也是中間缺省了百年,所以他也沒改過天命。”我聽得點着頭問道:“這是冤假錯案?”馬面搖頭道:“也不算冤假錯案了,他雖然沒有私改成天命,但是yin召鬼鏡的失竊案,他有很大的嫌疑。這個罪過,雖然不及私改天命,但是xing質同樣很惡劣,也夠他判個幾千年的了,地府的文物都敢偷,太囂張了!”我又問:“還有一個人是誰啊?”馬面説:“另一個人叫李興銘,是個普通人,明末的老百姓,沒什麼出奇的地方,現在成了個道士了。”我聽得一樂道:“道士?這還跑到這個年代出家來了?”馬面沒接我的話,只是自己一個勁的嘀咕道:“反正這幾個命簿上的問題很罕見,地府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件事情啊,我要報給閻王,閻王大人再報給天庭,天庭再成立磚家研究小組,開會討論個百八十年,然後才能得出結論啊。”我更樂了:“天庭的磚家那一定很厲害吧?”馬面説:“厲害個,磚家都只會説話,天庭的磚家也是,到時候還指不定討論出什麼來呢。”我説:“馬面大哥説的對!不説話的磚家,不是好磚家。”雖然對生死簿我不瞭解,但是這周和還真是壽終正寢了,他確實沒理由用裝死來騙我,東村的村民們也確實沒那麼無聊,跟着他瞎鬧。
我又問馬面道:“馬大哥,這yin召鬼鏡是什麼時候丟的啊?”馬面説:“記載上是在五百年前孫悟空大鬧地府的時候,在混亂中丟失的,但是經過我們地府刑事科的仔細調查,這個情況不屬實,yin召鬼鏡是在十三年前丟失的,涉案的那兩個鬼差因為監守自盜,貪污受賄,已經被免職等候審判了。”我聽得再一點頭,又打聽道:“那yin召鬼鏡以前什麼丟失過啊?”馬面搖頭道:“沒有,他們這造假太明顯了,閻王大人在七十年前還用過一次這個yin召鬼鏡,他們編了個五百年前丟失,糊誰啊!”我聽得詫異,看來這周和拿了yin召鬼鏡,還真是就是在十三年以前,而且他的命簿出了問題,這可真是不一般啊。
馬面問我道:“陳兄弟,你打聽這個幹什麼?”我趕緊回道:“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不是對這個鏡子一直很好奇嗎,沒事幹瞎打聽。”馬面點點頭,從我手裏接過了生死簿,然後又衝我打招呼道:“好了,陳兄弟你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跟你説清楚了,我還得趕緊把這事情告訴閻王,我先走了,你在這裏逛吧。”我點點頭,看着馬面離去,然後轉過身,這時候不由的嘀咕道:“這地府裏的事情還真是複雜啊,這麼多事情呢,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錯怪七叔公了?”我看看時間,這已經快天亮了,地府通往陽間的最後一班公車也快發車了,我沒在地府多停留,徑直回到了車站,上了車,然後坐車回到了北河市。
天sè還黑着,昏昏暗暗,什麼看不清。
我推門走進客廳,回了魂,這時候也睡不着了,所幸坐在客廳,泡了一杯茶水,然後慢慢回想着這些事情。
這麼説的話,周和沒活四百年,他説的活了二百多年,那也只是他隨口講給東村村民聽的,他其實就活了九十三歲,不過他的命簿上卻是有一些問題,缺省了數百年的時差。
我拍拍腦門,把杯子放下,眼睛瞅着地上鋪着的紅sè大毯子。
我管這個幹什麼,這些都是地府的事情,我不用去cāo這個心,我現在要做的那就是怎麼才能把這個命盤石給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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