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kissthe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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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天空,裂開無形的縫隙,撒下數不盡的水滴。
整個世界都是雨的味道,説是雷陣雨,下下停停,又開始下了起來。
下了車,門合在身後,忍足撐開傘,舉過雲夕頭頂。兩人踩着滿街的雨水向前走,拐進略窄的小道,積水開始深了,雲夕穿着板鞋,很快腳像踩在了水的海綿上,吱吱吱發出着怪聲。
雨順着傘的弧度垂落下直線,她的左胳膊迅速濕開,這是來本後碰上的鬼天氣。
“你靠過來點。”忍足示意她靠近,雲夕側側身,抬手挽住她的胳膊,兩人擠得緊了,像依偎在了一處,淋到的雨小了,但走得十分吃力。
“真是糟糕!”明明該是苦惱的話,語調聽起來卻微微上揚。扯起褲腳,水在鞋低濺開了花,老天大概是憋了好久,今天是非要痛快的下個夠。
受到雨越來雨大,作勢要將他們隱沒,這段路上的水積的很深,逐漸得也就沒過了腳踝,腳又成了泡在缸裏的醃菜,不用看也知道是鄒巴巴的。
“怎麼了?”雲夕忽然停了下來,忍足疑惑的回望着她。
而她只是抬腳,鞋子像澆花的噴頭,水從鞋子側邊的小孔,灑了出來。
忍足比她好些,因為是皮質靴子,積水打濕了褲腳也未有不適。見她這樣,只能無可奈何的道:“拐過三個巷子位置高些就不會有積水。”
“這估計是我來本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雨。”
“而且——每次下雨都跟你一起。”輕輕的,淹沒在了雨中,雨拉近了他們。忍足見她張了張嘴,卻聽不清,於是,明明就在身旁,説起話來也要扯開嗓門,“你説什麼?”雲夕笑了,此刻,看見的只是白芒,聽到的只有雨聲。聲音比雨蓄勢更大,化作無形的壓迫,蓋過腳,淹沒,最後覆過頭頂。她覺有什麼想要發出來,是這段時間的鬱悶與驚險。
“沒什麼——”她喜歡這樣的覺,扯開嗓門説話的覺好舒暢,要在平裏,肯定看上去很傻。
繼續向前,沒過多久,“怎麼辦?”忍足指指前方,是一個大水坑,就周圍的路況,只有趟水過去的可能。
有點意思,雲夕乾脆了鞋子,提在手裏,光着腳踩在水中,反倒沒那麼難受。接着朝驚訝的忍足抬了抬眉,“走吧!”
“等等——”忍足在她抬腳的那刻,拉着她,“上來吧,傘是遮不住了,這樣子可以走的快點。”而後俯低身,就這麼看着雲夕盯着自己的樣子一愣神,停頓了半秒,接着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忍足拉大了嘴角,不知何時取了眼鏡的眸子劃過愉悦。
“沒想到雲夕會答應。”
“沒辦法,雖然我也想揹你,不過看上去背不動的樣子。”
“本來還有情調的氣氛,現在被你這句話給毀了。”
“抱歉抱歉啊——那我是不是應該紅着臉説‘忍足君,讓我揹你吧!’”
“別,我受不起!”忍足打了個寒顫。
“哈哈——”雲夕趴在他的背上,一手提着鞋子,一手將傘高高舉起。受他的步伐很穩,踩在水中的聲音很有力,平穩的呼,很安靜,於是乎,很難覺時間的存在。似乎只剩下那麼點,無聲地躲在兩人相連的間隙。
淪陷在大雨裏,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世界只有連接天地的一片白芒。在這裏,相貼在一起,只有他和她,而她在這獨屬於他們的世界裏,聽着獨屬於他的聲音。
>>>>>>>>“又麻煩你了!”雲夕揚着腦袋,看忍足站在梯子上安裝燈管。
“你們怎麼有燈管卻沒人來裝?”忍足抬了抬袖子,低頭問道。
“這幾天忙,來回就忘記了。”看着他一臉研究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玄關處裝的是聲控燈,這幾天有些不怎麼靈,外頭一打雷,此刻更顯麻煩。兩人進來的時候,也是直接摸索着走進大廳。
“理論需要實踐。”聽他一本正經的回答,雲夕笑了,“天才的哲學?!”
“可以了。”
“啪——”燈亮了!忍足看着笑得一臉怪異的人,不解,“怎麼了?”
“沒,就是你這形象絕對會讓人大開眼界。”高捲起的袖子,褲腳被雨水泡得鄒巴巴的,額前耳際的碎髮濕了,貼着臉,平的形象被這場雨洗了個樣,沒有優雅,沒有高貴,有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
“你是在誇我。”忍足瞄了一眼自己這身,也笑了。
“不,我是在嘲笑你。”一本正經!
忍足習慣了她説話的方式,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打量了起來。家裏沒人,雲琳一週有兩次夜班,這時候顯得空蕩蕩的。
換了一身清的家居服,雲夕拿着烘乾後的衣物走進客房,沒有男的衣物,只能將就着,總好過濕漉漉的樣子。
剛放下,浴室的門便打開了。她來不及反應,就這樣直直的看着出來的人。美誘人的鎖骨、寬厚細緻的膛、筆直修長的腿雙…
如果以生物體的角度來看,真是完美的構架。她如是想到。可此刻的情況似乎不適合她這樣的打量,看多了就是失禮。
她極力保持鎮定,然對上滿是戲謔的眼神,便有些不自然的撇開頭,“那——家裏沒有其他衣服,只能這樣了。”
“謝謝——”低沉的聲線,帶着它特有的調,在這安靜的房間裏,清晰的飄入雲夕的雙耳,不由升起一絲酥軟。
忍足就這樣看着她的樣子,她的每一個反應,都會牽動着自己,明明很靠近,卻知道她不願再上前一步。
就像兩人的關係,即便知道有些不一樣,但也能做到如朋友一般,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比朋友更深的一層。
“那你趕緊換上吧,我先出去了。”將手中的衣物放到浴室邊的櫃子上,雲夕後退了幾步,正要出去。
一雙手忽然環住了間,輕輕帶過,温熱落在了額際,鼻尖繞着他的氣息帶着淡淡的沐浴的清香。隔着衣服,也能受到對方膛傳來的熱意。
突然的親密接觸讓她有些微無措,聽着對方的心跳。反而,開始放鬆僵硬的身體,似乎時間都停在了這一刻,沒有説話聲,靜的只有彼此的呼。
“我們——”覺過了很久,忍足開口了。
如果沒有門被風重重合上的聲音,她想,或許,都忘了那些不自然,此刻成了一種遺憾。
“你剛剛説了什麼?”她抬眸望着他,忍足不語,只是搖搖頭,但她清晰的受到那絲嘆息,幾分無奈,最終轉化成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