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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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尚未容他思想,鐵窗前的“穿雲劍”猛地一低頭,毅然展開輕功,繼續向西馳去。
“穿雲劍”一走,鐵窗內立即傳出一陣痛心瀝血的悲慼啜泣!
黃劍雲無暇多想,飛身撲至鐵窗前,定睛向內一看,口一聲輕“啊”頓時驚呆了!
黃劍雲確沒想到,鐵柵窗口內,竟是一個身穿白綾長襦外罩銀縷衣,一頭烏亮秀髮,散披在肩後的少女,正伏在窗口悲痛的啜泣,在這等初冬的寒夜裏,她仍然穿着如此單薄的縷衣,難怪她凍得有些簌簌微抖。
由於黃劍雲的口輕啊,立時將伏在窗口啜泣的銀縷少女驚得倏然抬起頭來。
秀髮披散的銀縷少女,一見窗外立着一個驚異的英俊少年,嚇得嬌軀一戰,一連退後兩步,同時驚惶萬狀的顫聲問:“你你…你是誰?”黃劍雲就在銀縷少女抬頭的同時,他的心緒一緊,完全呆了。
只見她帶雨梨花般的嬌靨上,兩道輕顰的娥媚有如遠山伏影,一雙點漆鳳目有若澄澈秋波,端正而垂直的瓊鼻下,有兩片紅潤櫻,由於驚駭的張開了櫻口,出兩排砟玉般的潔白貝齒。鵝蛋形的面龐,宛如無瑕的温玉,雖然未施脂粉,依然是膚如凝脂,勝鮮花,美豔絕倫。
黃劍雲知道“穿雲劍”僅有一男一女,這個呼“穿雲劍”爹爹的銀縷少女,顯然就是他的未婚子任玉蓉。
由於任玉蓉的天生麗質,令他驟然驚喜之下,到有無比的甜,無限的幸福和未來的美好遠景,因而,令他無法去想任玉蓉為何被在此地?方才在“遠矚閣”見到的胖女又是誰?以及“穿雲劍”這樣故玄虛是何居心?
在他意外驚喜的思維中,只想到“百步神彈”昨晚對任玉蓉的讚美,嫺靜,端莊,天仙般美麗,本沒聽到銀縷少女的顫聲發問,反而,痴呆的望着銀縷少女,不自覺的吶吶自語説:“嫺靜…端莊…天仙般美麗…”銀縷少女見黃劍雲亮如曉星的目光,毫無忌憚的一直盯在她的嬌靨上,只嚇得芳心狂跳,兩腿亂顫,因為她自有記憶以來尚沒有人敢如此大膽的死盯着她看。這時又聽了黃劍雲的自語,認定黃劍雲定是個輕薄少年,也許是個採花賊。銀縷少女一想到採花賊,格外驚駭,不自覺的口一聲尖叫!
夜靜更深,萬籟俱寂,這聲驚恐尖叫,令人聽來,格外驚心。
黃劍雲悚然一驚,頓時驚覺把任玉蓉嚇壞了,不由慌愧的急聲解釋説:“小弟是黃劍雲,你可是蓉姊姊?”屋內的銀縷少女一聽,雖然心裏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由於過度的驚駭,口裏已無法發聲,只惶恐的點了點頭。
黃劍雲一見,不知怎的突然到悲忿之中,心如刀割。飛身奔至鐵門處,這才發現門上加有一柄大鐵鎖。
這時的黃劍雲,哪還有心情找警衞弟兄拿鑰匙,右手五指一扭“錚”然一聲脆響,鐵鎖應聲斷裂。
黃劍雲再不遲疑,雙掌一分“碰”的一聲將門推開了,飛身縱進石室內,迅急解開肋下長衫扣帶,順手將公子衫下,立即披在任玉蓉的身上。
任玉蓉神情戚楚,淚如泉湧,仰面望着黃劍雲,顫聲呼了聲“少爺”低頭緩緩的跪了下去!
黃劍雲立即伸手去扶,同時急聲説:“蓉姊姊請起來。”來字出口,尚未將任玉蓉扶起,門外已響起一聲大喝:“好大膽的狗賊”大喝聲中,一個手舉單刀的勁衣大漢,已飛身向黃劍雲砍來。
黃劍雲知道是聞聲趕來的警衞,閃開怕傷了任玉蓉,喝止時間已不容許,只得側身飛起一腿,逕向莊漢的右腕踢去。
“蓬”的一聲寒光電,莊漢一聲嗥叫,單刀已手而飛,噹的一聲,應聲墜在牆角下。
也就在這時,門外數道人影一閃,風聲颯然,同時響起一聲大喝道:“黃勇快退出來!”被踢飛單刀的莊漢一聽,連滾帶爬的逃出門外。
隨着那聲大喝,急步奔進門內的,正是值夜的劉掌院。劉掌院一見黃劍雲,急上兩步,拱揖恭聲説:“少爺,屬下特來聽候指使…”説話之間,覷目看了一眼秀髮遮住嬌靨,垂首跪在黃劍雲身前的任玉蓉,據劉掌院的惑神,顯然還不知跪在地上的任玉蓉是誰。
聞聲趕來的莊漢,一看室內情形,紛紛離去,各回崗位。
黃劍雲俊面鐵青,這時他已下定決心要嚴辦“穿雲劍”是以,忿怒的沉聲説:“通知全莊所有的警衞,一俟總管回來,立即報我知道!”劉掌院恭聲應是,尚未回答,跪在地上的任玉蓉,已悲痛的哭聲哀求説:“不,少爺,請您饒了我爹吧…”劉掌院一聽,面立變,這才望着跪在地上的任玉蓉,驚得口急聲問:“啊?你是蓉侄女…”話一出口,頓時驚覺任玉蓉在黃府的地位,尤其當着黃劍雲,再改口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繼續問:“你怎會在此地?”黃劍雲的右手仍扶着任玉蓉的玉臂,這時也關切的望着任玉蓉,親切的説:“蓉姊姊,你起來,先到牀上坐!”説着,又伸左手,將任玉蓉攙起來,送至一張小牀前坐下。
任玉蓉坐在小牀前,雙手掩面,深垂螓首,烏亮的長髮垂在前面,香肩不停的顫動,顯然仍在啜泣。
黃劍雲又望着劉掌院,謙和的吩咐説:“劉掌院,請你去找兩名侍女來!”劉掌院躬身應了聲是,急步走了出去。
黃劍雲一俟劉掌院走後,立即望着任玉蓉,關切的問:“蓉姊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任玉蓉雙手掩面,仍不停的啜泣,這時見問,立即噎着説:“少爺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我才敢告訴您。”黃劍雲見這位將要與自己自首偕老,共處一生的未來嬌,仍一口一個“少爺”立即親切的説:“蓉姊姊,我是你的雲弟弟,我希望你不要再呼我少爺,須知我稱呼你父親,也是呼老伯。4不·+6+9+9·豈知,任玉蓉卻堅定的搖着頭説:“不,少爺如不答應我的請求,這一生休想改變稱呼!”黃劍雲聽得秀眉一蹙,知道任玉蓉指的是,不答應她的請求,便永遠不和他黃劍雲結婚,是以,只得回答説:“請蓉姊姊先把事情説出來,只要小弟能力所及,一定答應你!”任玉蓉舉袖輕拭淚珠,低垂着頭,憂鬱的説:“請你饒恕我爹年邁,一時糊塗!”黃劍雲一聽,俊面上立現怒容,同時,也恍然似有所悟,斷定任玉蓉被在此地,必是為了“小錦囊”的事,是以,沉聲説:“只要任老伯將‘小錦囊’出來…”任玉蓉聽得芳心一驚,口一聲輕“啊”不由倏然抬起頭來,驚異的望着黃劍雲,急聲問:“你知道?”黃劍雲毫不遲疑的點着頭,沉聲説:“只要將‘小錦囊’出來,小弟看在姊姊的份上,不再追究他。”任玉蓉一聽,不由焦急的説:“可是我爹也不知道,又被誰得了漁翁之利了呀!”黃劍雲聽得俊面一變,不由驚得急聲問:“你是説任老伯已經到了手的‘小錦囊’又丟了?”任玉蓉為了代父親彌過,不敢隱瞞,而且,面前站着的就是自己將來要服侍一生的丈夫,為了夫未來的美滿幸福,也不能不實話實説,是以黯然一嘆説:“老爺子留下這個小錦囊的事,我直到前幾年才知道,其他的五六位叔叔和我爹為此終勾心鬥角,卻希望知道小錦囊內究竟是什麼,當然,他們一致的看法是老爺子手著的‘武功錄’…”黃劍雲原對“百步神彈”謝富安,偽稱裏面是不相干的東西,但對自己的未婚,自然不能這麼説,不過他也不便實話實説,因而保持緘默。
任玉蓉纖指掠了掠秀髮,出一張嬌豔美好的嬌靨,繼續説:“他們雖然渴望知道里面是什麼,但卻沒有任何一人敢私下解開偷看,因為在小錦囊上有一個鮮紅如血的珊瑚扣,上面的絲鸞帶,巧的穿在扣裏面,只要解動絲帶後,休想再恢復原狀…”黃劍雲一聽,立即言問:“姊姊怎的知道?”任玉蓉見黃劍雲的稱呼愈來愈親密,芳心一甜,嬌靨頓時緋紅,她急忙用纖指掠了掠秀髮來掩飾,同時解釋説:“在前四年的一天旁晚,我去爹房裏請晚安,發現他正對着小錦囊發呆,爹見我去了,尚指着小錦囊上的珊瑚扣問我能否解開,所以我知道!”黃劍雲惑的問:“姊姊確定那個珊瑚扣無法解開?”任玉蓉立即正説:“解是能解開,但是珊瑚扣一定會破裂,那時三十天後,便無法向下一位叔叔待,因為在代的時候,每一位叔叔都十分注意那個珊瑚扣。”黃劍雲關心小錦囊的下落,因而急切的問:“姊姊方才説漁翁得利是怎麼回事?”一談到這個問題,任玉蓉的情緒又動起來,她有些惴惴的説:“今年秋分的前一天,我發現爹的房門整個下午都關着,直到傍晚,才看到西莊後掌院蔣衝能,和沈家哥哥由房內出來…”黃劍雲一聽“沈家哥哥”知道必是“穿雲劍”的心腹或親戚,因而關切的問:“沈家哥哥是誰?”任玉蓉不知黃劍雲問話的目的,特別注意的看了一眼黃劍雲,才回答説:“是我爹同門師兄的徒弟,叫爹師叔!”黃劍雲深怕任玉蓉誤會他有妒意,因而繼續問:“之後呢?”任玉蓉説:“當天晚上定更時分,爹便將房中的燈熄掉了,因為爹曾對我談過,你在秋分那天會到仙狐谷接收小錦囊,所以我對爹的行動十分注意,我去敲爹的房門,裏面沒人回應,我又派丫環和孃去暗察蔣衝能和沈佐駟,發現兩人同樣的不在莊內,當時我斷定爹必是去了仙狐谷…”黃劍雲深怕任玉蓉參與此事,因而關切的問:“姊姊怎知任伯父他們三人去了仙狐谷?”任玉蓉黯然搖頭説:“早在爹問我能否解開小錦囊的珊瑚扣時起,我便看出爹的心意,我也曾趁機勸爹幾句,但是,他已被武林第一高人的美夢住了心智!”黃劍雲親切又焦急的問:“姊姊怎知小錦囊又被別人順手劫走了?”任玉蓉憂鬱的説:“第二天早晨辰牌時分,爹爹才由莊外回來,神十分深沉,我又派孃暗察沈蔣兩人的形蹤,一連幾天,都沒見沈蔣兩人的影子。之後,我才以詢問你是否由衡山回來為藉口去問我爹,才知蔣衝能已將“小錦囊”劫到手,但卻被暗起貪心的沈佐駟,殺死蔣衝能後而將‘小錦囊’劫走了…”黃劍雲一聽,不由焦急的問:“這個沈佐駟呢?”任玉蓉黯然説:“被我爹殺了!”黃劍雲聽得一愣,不由沉聲説:“這麼説小錦囊還是在任老伯手裏呀!”任玉蓉黯然一嘆説:“據我爹説,沈佐駟將劫來的小錦囊放在一方岩石下,但等他去拿,小錦囊已經不在石下了。”黃劍雲驚異的“噢”了一聲,正待説什麼,門外已傳來一陣匆急的腳步聲!
任玉蓉一聽,知道有人來了,急忙起身將披在身上的黃緞公子衫下來,同時,羞澀而又關切的説:“你決穿上吧,侍女們來了看見,私下裏定會説閒話!”説話之間,已為黃劍雲穿在身上。
黃劍雲剛剛繫好扣帶,劉掌院已帶領着一個青衣褲褂,年約五十歲的灰髮老婦人和兩名侍女,匆匆的走進門來。
青衣老婦人雙目濕潤,臉上尤有淚痕,兩個侍女,一人拿着一襲女用披風,一人提着一盞蟬紗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