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兵發水火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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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谷”一戰,富陵鎮“蠍子”組合兄弟們死傷四五百,拼殺之慘烈絕不下於當年皇鼎堡的那場搏殺!就在“大風谷”口,澹台又離緩聲對衞雲道:“孩子,現在我們談談公事…”衞雲笑笑,道:“岳父儘管教訓,何言公事二字!”澹台又離道:“不,公私總是要分清楚的!”舒滄一邊笑道:“勿回島,六順樓,本就是一家人,你又是雲的長輩,還分的什麼公與私,有什麼話澹台兄何不直説?”
“嗯”了一聲,田壽長也笑道:“請説!請説!”澹台又離點點頭,道:“兩件事,就在我們將分手時候我得説清楚,其一,是六順樓奉派往南西打探‘南海門’的事,前天才返回來,探聽的消息是那‘太湖黑龍’伍修善仍在太湖,那位大鬍子伍仁兄已兩年未離開太湖了,而閩廣山區的九連七虎卻與南海門有了勾結,而且是與谷宣聯手返來中原,我就是得到報告才急急追過來的…”田壽長點點頭,笑笑,道:“我還在想,澹台大樓主怎會那麼巧的這時候會趕上湊這場熱鬧,原來是這樣!”淡淡一笑,澹台又離道:“還有另一件事,探子回來報告,南海門是在雷州的南端,那地方有個水火島,南海門總壇就設在水火島上,至於究竟是個什麼古景,沒去過誰也不知道!”田壽長道:“澹台兄的消息來源十分正碓,那南海門果是在個半島南端——”澹台又離一怔,道:“如此説來,你們已知道了?”田壽長道:“南海門的確實地尚不清楚,如今由澹台兄説出是在‘水火島’上,事情更好辦了!”望望衞雲,澹台又離道:“孩子,你準備如何下手?”衞雲道:“有二叔與舒大伯在,如何下手得商議後才能決定!”點着頭,澹台又離道:“你説得對,他二人會替你出主意,但有件事我也得在此説清楚,聽説南海門眾近三幹人,即使他們這次折損幾百人,至少還有兩千人,如果你遠征南海門,我以為應兵分兩路——”舒滄道:“何為兵分兩路?”澹台又離道:“一從陸上,一自海上,約定期,一舉殺上水火島,應該可以獲勝!”田壽長哈哈大笑,道:“可好,不謀而合,我也正是這個想法!”呵呵一笑,澹台又離道:“如果採取水陸並進戰略,那麼陸上就少不了我的六順樓了!”舒滄哈哈大笑,道:“繞了半天彎,原來澹台大樓主是要在這關鍵的一戰中一腳了!”坦然笑笑,澹台又離道:“就算是吧!”衞雲道:“岳父也算用心良苦了!”澹台又離道:“孩子,別忘了,六順樓可也是你的家,近處看你是六順樓駙馬,遠處瞧六順樓等於就是你的,別以為你那兩位大叔愛護你,我可不比他們差喲!”衞雲忙施禮道:“岳父對小婿的無微不至,那是沒話可説的——”澹台又離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田壽長笑笑,道:“澹台兄,如果採用水陸並進,陸上的大指揮便非你大樓主莫屬了!”澹台又離道:“除了六順與蠍子方面,難道尚有花子幫?”田壽長道:“花子幫有他三位在水面配合就夠了,而陸上方面,除了六順樓蠍子組合,我準備要雲以武林盟主名義發出武林檄,小門小派的不用徵召,但西方的‘大龍堂’,南方的‘藍衣社’,北方的‘長槍門’,這三處比較勢力大的門派,要他們象徵的各派一百人門下好手,隨同征戰,一方面也是提升盟主威望,使得往後的子裏再也不會有那些不長眼睛之徒造我們的反!”
“嗯”了一聲,澹台又離道:“我同意田兄的做法!”舒滄道:“老猴子,我花子幫至少可以派出五百名兄弟上陣…”田壽長道:“原本是要你花子幫派出人馬上陣的,但經澹台兄這麼一説,加上你老花子已在這裏,總得大家都有份吧!再説他六順樓又是近路,時間上也就快多了!”舒滄道:“老猴子,聽你的口氣是準備近就要動手了?”田壽長點點頭,道:“至遲在一個月內!”一旁受傷的赫連雄,道:“不出半月,‘蠍子’便會復原,正可趕往‘六順樓’會師!”田壽長道:“就是因為這次‘蠍子’兄弟死傷慘重,才會找六順樓幫忙,這次回去,你們儘快挑出六百人趕到六順樓,至於赫連老大,就坐鎮蠍子養傷吧!”赫連雄聽得怒火高張的道:“二爺,我的出處自會由我安排,你放心,要是我那幾個大夫在十天之內不好我的傷,看我饒得了他們!”衞雲道:“大哥,你在‘蠍子’養傷,誰會怪你——”赫連雄道:“兄弟你就別説了,大哥等的就是這一天,就算他孃的連滾帶爬,大哥也要蹭到水火島,你們誰也別再説了!”田壽長道:“是不是不放心澹台樓主指揮你的兄弟?”赫連雄吼道:“這是什麼話,便我去,照樣也得聽澹台樓主指揮!”哈哈一笑,澹台又離道:“雲好福氣,有你這麼位好大哥——”分手了——澹台又離坐在馬上點點頭,道:“我等你們的消息!”於是,六順樓的人馬馱着谷宣的屍體走了——這裏,衞雲對赫連雄道:“大哥,我們這就回去吧!”赫連雄點點頭——田壽長已對舒滄道:“老花子,你我先去‘勿回島’如何?”舒滄道:“你這老猴子,真的不要我花子幫出兵?”淡淡笑了一聲,田壽長道:“用得着嗎?”舒滄道:“怎麼説?”田壽長道:“別把南海門看得似天神,沒什麼了不起,我們海陸並進,看吧,南海門絕難招架,花子幫就省省吧!”衞雲道:“二叔,我們不去‘蠍子’?”田壽長道:“蠍子方面急需整頓人馬,我們也及早回島上策劃,同時還得儘快發出武林帖,邀集幾方面同道趕往南海,事情一大堆待辦,當然,你大叔那裏也得看看他的意思,不定他還真會吃味的發我一頓老脾氣!”點點頭,衞雲笑笑,道:“有二叔與大伯二位在,雲覺得輕鬆多了!”大風谷內,皮四寶已奔來向赫連雄報告:“當家的,谷中兄弟們傷的全上了馬背,死的也在谷底坡道邊掩埋了,就只有——”皮四寶望望附近田壽長等這面看,齙牙一咧又道:“就只有敵人的死者,還有不少傷的在石堆草窩哎呀呢!”赫連雄“嗯”了一聲,道:“有多少?”皮四寶道:“死的足有五百多,傷的全是動彈不得的,大約總有一百多吧!”他一頓又道:“大夥的意思是乾乾脆脆,把那些傷的一併做掉,挖個大坑一齊掩埋——”衞雲沉聲喝道:“誰這麼説?”皮四寶惶恐的道:“四寶就是拿不定主意才跑來請示——”怒視着皮四寶,衞雲道:“別聽他們胡説,敵人不仁,我們豈可不義?一個失去抵抗的人我們怎忍心加害?四寶,別把我們塑造成一個殘殺的劊子手,那麼有損我們英勇犯難的神,讓人不齒我們的行徑——”點點頭,舒滄道:“雲説得不錯,武士神絕非止於殺戮,真正的武士便須具備側隱寬恕的美德,勇者之氣,仁者之風,才真正是大英雄!”畏縮着雙肩,皮四寶道:“是…盟主教訓得對…”冷喝一聲,赫連雄道:“皮四寶,平我是怎麼待你們的,這時候你替我臉上抹灰,你——”皮四寶寒慄的道:“屬下就是不同意王八蛋們起鬨,才…”衞雲道:“待兄弟們,凡死傷的,敵我一律對待,受傷的一律救治,戰死的分開敵我,但全功以掩埋!”躬身答應,皮四寶帶着一身冷汗的轉身便往谷內衝去田壽長呵呵一笑,道:“四寶這瘦小子,平時既又鬼,怎的這回事他竟然還找來吃派頭,難道聰明過火?”赫連雄道:“皮四寶是小聰明不斷,大聰明他沒有,明而不睿智,世故尚欠達練,他孃的,皮四寶就是這麼號人物!”這裏“勿回島”與“蠍子”組合兄弟們直忙到正午“大盾王”曹步前才與馮宇二人來到谷外林邊,曹步前向衞雲等幾人報告:“盟主,‘大風谷’內一切恢復平靜,我方傷的全包紮完畢,就請盟主裁示了!”衞雲迴向田壽長道:“二叔,大伯,我們可以起程了!”赫連雄拉着衞雲,道:“兄弟,你們回‘勿回島’我這就領着兄弟們轉回‘蠍子莊’,只等兄弟的令諭一到,時間地點大哥必將及時趕到,放心吧,兄弟!”衞雲點着頭,道:“大哥可得養好身子,千萬別太勉強!”赫連雄一聲雷笑,道:“便這時候南征大哥照樣能拼!”衞雲一笑,誠摯的道:“我期待與大哥會師南海門!”谷內正走出一彪人馬,那是由嶽江率領的“勿回島”長風門兄弟們——“生死無忌”季淦斜靠在馬背上支的木架,不少傷的也馱在馬上——於是,衞雲與田壽長舒滄楊宗段凡及島使卜興等也立刻紛紛跨馬走了——戰雲密佈的“勿回島”上,斗然間人員多了起來“勿回島”各處堂口的兄弟們,已大部分被調回來,連北灣的石岸邊靠的快船,也是帆檣林立,望之足有上百艘-----這時候,田壽長與舒滄,二人在衞雲的陪同下來到了“勿回島”附近的龍頭礁上-----“月魔”展履塵便住在這裏-----就在那幢一明一暗的紅小磚瓦屋子裏,田壽長大大的吐了口氣,道:“我,雲説的果然不假,你是真的在這石頭堆的頭上修行起來了!”挽髯一笑,展履塵道:“悠閒自在,心靜如止水,遠離塵世,再不聞戰鼓殺聲,過的是老僧生活,所不同的是老僧一缽一飲,我卻是每一大壺女兒紅,哈…”’舒滄道:“展兄,外面天都快塌了,你…”展履塵笑道:“天塌你們去頂着呀!”田壽長冷哼-聲,道:“好傢伙,你懶散得連雲的事也不過問了!”展履塵道:“不是我不過問,而是我有信心,雲侄兒必會把事情擺平,別忘了他可是當今武林盟主!”舒滄低沉的道:“當然,展兄,我也對雲侄兒頗具信心!”田壽長冷冷吼道:“可好,照你這麼説,我這是吃撐了沒事幹的跑來湊熱鬧了,媽的,我走!”衞雲忙央告道:“二叔,你老別誤解,大伯可沒二叔想的那種意思…”舒滄一邊笑道:“別逗了,老猴子,今湊在一起,便誰也逃不掉的得替孩子出個主意!”一聲淺笑,展履塵道:“果真如你等説的那般嚴重?”田壽長瞪起眼睛,道:“若不嚴重,哪個龜孫子王八蛋才願意離開仙牛跑上這海島上聞鹹味喝海風!”展履塵道:“勿回島一統江湖既然已成定局,有些事情並不必看得過份嚴重,常言道:天子腳下也有盜,這些時雖聽説敵人夠狠毒,可是也狠不上天去,當然,防着點是對的,可也不必——”田壽長怒道:“你們聽,你們聽他這是什麼話,幾百人的命全死了,他還在這兒雞挖耳朵,輕不輕癢不癢的那麼幾句輕描淡寫的臭,當真是悠閒子使你喪志了?嗯?”展履塵修養到家的,道:“我沒神同你抬死槓!”衞雲忙施禮笑道:“二位叔叔,就因侄兒無能累及二位叔父爭論,雲真是不孝!”説着往地上跪去——“孩子,你這是幹什麼,你們兩個老的一向就是這麼個誰也不服誰的見了面找槓子抬,可是大伯心裏全明白,我們二人只要有一個完蛋翹,那另一個不哭得死去活來,大伯我便白活這把年紀!”展履塵也伸手攔住,道:“説吧,咱們説正經的,這些天來你們的戰果如何?”衞雲遂把大風谷一戰從詳報告一遍…
展履塵問道:“南海門究在那裏?”衞雲道:“岳父説雷州外海有個水火島,南海門便在水火島上!”展履塵雙眉一揚,道:“水火島?”田壽長道:“光景好像你去過?”
“見過,但未上去過!”他此言一出,連田壽長也神一振的道:“快説説看,南海水火島究在什麼地方,島上又是個什麼樣光景,還有…”展履塵瞪着眼珠子,道:“你瞧,一問便是一大串,你那個躁脾氣究竟什麼時候改得了!”田壽長道:“不錯,我是躁,可全都是為雲,再説我到了南方,可未去到水火島,原因是我只是打聽雷州外海有個南海門,正要走去看個明白,不巧竟遇上中土去的人,才知道南海門火壇大舉北上,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趕回來了,今聽你見過水火島,那就快詳加描述出來,我們也好琢磨着發兵攻去!”展履塵望望衞雲與舒滄,道:“南海門在水火島上倒是令人想不到的事情!----”田壽長急又問道:“展老鬼,唔…二哥,你倒是拿的什麼翹嘛!”展履塵道:“我又拿什麼翹,委實我沒上去水火島上,不過我可曾聽人説過,是那水火島上有個大山口,在水火島的最高山頭上,那兒原是往天上噴火的大火山口,也不知哪個年代,火忽然沒有了,這往後火山又幹涸了許多年,然後便是那個大山口盡是水,至於水有多深。便誰也説不上來,奇怪的是那個山口自從由火變水以後,附近山上遍長着奇花異卉,人也就慢慢遷往島上去了——”田壽長道:“水火島距離南西陸地尚有多少距離?”展履塵道:“只是隔一條水道,天晴還可以望得見!”舒滄點點頭,道:“水火,嗯,南海門不就是以水火二字把屬下弟子們的麪皮烙上‘水’‘火’二字嗎!”衞雲點點頭,道:“火壇人似火,水壇似海妖,他們倒是叫得絕!”這時田壽長問道:“二哥,如今雲準備海陸並進,直取水火島,以你看這人馬如何分派?”展履塵對田壽長道:“談到用兵,我倒是想起你來了!”田壽長道:“我怎麼了?”展履塵道:“那南海水火島,遠在南海兩千裏,即算順利只怕也要半月二十天才能到,海上子可辛苦,老二呀,你吃得消海顛簸?”田壽長道:“別管我吃不吃得消,大不了我從陸上去!”舒滄笑道:“老猴子從陸上指揮最是恰當不過了!”展履塵道:“老二,有關船上人事,你有什麼安排?”田壽長道:“那得由雲着手調派,不過我要提醒雲,南海門的怪船有鬼,我們每條船何妨多帶白磷火箭,千里起焰球,硫磺彈,雙方一旦接近,先叫那批龜孫子們吃一頓苦頭,再搏殺便容易多了!”點點頭,衞雲道:“島上存放不少,全都是按二叔設計做的,這次南征,正可以用得上!”説着又對展履塵道:“大叔就別再辛苦了,有大伯隨同前往足夠了!”望望田壽長,展履塵道:“我若不去,老二不罵人那才叫怪!”田壽長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了!”衞雲笑對田壽長道:“二叔,大叔清靜子過慣了,就別再煩他老…”田壽長道:“住嘴,如果勿回島被南海門圍攻,他清靜得了嗎?”尷尬的手,衞雲道:“不會那麼嚴重的,二叔!”展履塵突然伸手一攔,道:“別再難為孩子,選個子我們分別出兵,孃的老皮,我也該去海面上溜溜了!”於是一一第二天一大早,一艘“勿回島”快船便離岸了——船上有八位島上派出的特使,分別去把征剿南海門的檄文發往各門派出兵共襄盛舉外,更把出兵期與會合地點也分別送上“六順樓”與“蠍子”組合的富陵鎮——田壽長與舒滄段凡楊宗一直住在龍頭礁陪着展履塵悠閒的住了五----直到第六一早,田壽長才由島使“怒蛟”樊翼升親自送上內陸!
就在“百竅心君”田壽長離開“勿回島”後,衞雲立刻調派人馬-----首先,調遣三桅快船五十艘,共分成五個組合,分由“長風門”與“千濤門”各率二十艘,各門並率領兄弟四百人,船上並多備白磷火箭、硫磺彈,一路邊演練着如何使用,邊往南方駛去!
另外,衞雲親自陪着展履塵舒滄二老率領中軍二百人隨後跟進,船上尚有島使樊翼升、段凡、楊宗隨同----“勿回島”上仍由“黑鯨門”留守“九旭門”負責各地漁場珠場珊瑚場的安全——只有“青沙門”把快船十艘駛向大洋礁面駐守,以防南海門再有怪船出沒騷擾——吉良辰已到“勿回島”上一連響起沖天炮十二響“月魔”展履塵與舒滄二人就在衞雲的服侍下來到了正廳前的廣場上——展履塵望着準備出發的兄弟們,內心動,神情莊嚴,他已三年未同這些共生死的兄弟們並肩作戰——揚揚手,展履塵大聲道:“兄弟們,你們好!”好雄壯的一聲吼叫,所有兄弟們齊聲:“老島主好!”點着頭;展履塵道:“殺向南海門!”於是,千人之眾的大廣場上一聲雷動:“殺!”不用長篇大論的講演,不用什麼法厲,就是這麼兩句話“勿回島”兄弟們已是羣情昂,士氣大振,一個個磨拳擦掌,就等一拼了!
這次島使卜興留守島內處理一切鎖事並負責各地聯絡於是“勿回島”的五十艘快船徐徐的駛出島北西的大海灣,他們兩艘一排,井然有序的向南駛——風和麗,萬里無雲,遠遠望去,一艘艘破前駛的快船上,勿回島的兄弟們還真的在演練着如何使用那些硫磺彈之類的火器!
坐在中軍大船上,展履塵與舒滄衞雲三人在船面上前後觀看着-----層履塵指着遠方道:“你們看到前面那座孤島了吧,那水火島便像那個模樣,好像個尖山被刀削去個尖頭,人若站在‘雷州’外的岸邊看去,就是那熊樣!”一邊,衞雲道:“我們是在長風鎮與二叔人馬會師,希望他們能及時趕得到才是,因為我們如果盡在長風鎮外海面上等,必會引起南海門的注意-一”舒滄道:“你這顧慮是對的-----”展履塵道:“別替你二叔心,他會按時趕到的!”衞雲點點頭,道:“早到不好,晚到不巧,必得當天大家一齊趕到,這才能立時接他們上船,那時候便南海門發覺也為時已晚了!”展履塵道:“你二叔會早一天趕到,但他必然不會把人馬屯於長風鎮上等,你放心吧,孩子!”舒滄接過一杯酒,邊飲着,笑道:“如果不是去打仗而是海上逍遙遊,那光景又另是一番心情了,哈…”展履塵笑道:“舒兄,這種子至少還有半個月,你我就慢慢的在這船上樂哈吧,哈…”一旁“怒蛟”樊翼升笑道:“回稟老島主,前我送二爺回內陸,船上他就曾對屬下説過,船上子他可是過不慣,還真怕老島主拖他坐船南征呢!”展履塵笑道:“我不喜歡同他攪和在一起,閒來沒事盡抬槓,哼!”衞雲忙笑道:“若辦起正事來,二叔可全聽大叔的!”展履塵道:“你在替他説好話了!”衞雲笑笑,道:“我不是替二叔説話,這原是事實嘛!”不錯,衞雲説的一些不差“百竅心君”田壽長還真的是這麼個人物,他自上得內陸,立刻有“勿回島”堂口的人送來馬匹,不用人陪,他已急急的趕到了富陵鎮的“蠍子”組合。
赫連雄的傷果然已將痊癒----“大風樓”的大廳上“百竅心君”田壽長望着“蠍子”這位大當家,笑笑,道:“赫連老大,‘勿回島’的人馬已經出動了,海面上雖説走的直線,我們的馬還是比他們船快,你説,你準備哪天出兵?”赫連雄道:“二爺,有你在就由你決定,問我幹麼?”田壽長道:“你這是什麼話.有道是.釘是釘卯是卯,不能亂來,再怎麼一家人我也不能僭越代庖吧!”赫連雄道:“二爺既如此説,那就越快出兵越好!”田壽長道:“大風谷一仗,‘蠍子’死傷不少兄弟,你還能派出多少人馬?”赫連雄笑道:“二爺別忘了,如今蠍子旗下已擴充成八旗,人員如果集中,也總不下三幾千人吧!”田壽長點點頭,道:“這麼辦,你這裏派出六百人,半個月後人馬在長風鎮附近集合,我還得順道六順樓去呢!”赫連雄道:“二爺一句話,‘蠍子’兄弟必按時到達!”這時“蠍子”總掌旗古獨航拄杖走來,見了田壽長,不由肅容的道:“二爺——”倏然雙目奇異的明亮起來----田壽長歉然的道:“總掌旗,你的腿我一直沒把你治好,心頭着實着個大疙瘩,解不掉化不開的可真難過!”一笑,古獨航道:“二爺,你説哪裏話,不論怎麼説,獨航都得謝你老人家的——”赫連雄道:“獨航,你來了最好,替我想想,這次南征你看我們該跟哪些人前往?”古獨航一笑,道:“大當家,你是知道的;獨航受傷後養息了三年,可也是苦練了三年,行動上雖比往差了些,但功力卻自信比往大為增強,這一次好不容易南海門作亂,正是獨航一試身手的大好機會,所以…嗯,這應該派往的人,首先有我一份!”連坐在椅子上喝着棗蓮子粥的田壽長也大搖其頭赫連雄更是大不以為然的道:“獨航,這半年來你心中是在冒泡不舒坦,兄弟們出去拼命沒你的份,可是誰也不會怪你,當然更沒有人叫你一聲孬種,這次可是遠征,單就路程也有兩千裏,你還是在莊上坐鎮指揮…”古獨航突然沉聲道:“不,這次屬下是走定了,當家的儘管放百二十個心,我不會要人專門侍候的!”回頭望望田壽長,赫連雄一攤雙手,道:“二爺你看看——”田壽長一笑,道:“反正是騎在馬上,就讓獨航南方溜達一番也並無不可的,就由他去吧!”古獨航目中見淚的連連道:“謝謝,謝謝二爺,謝謝當家的——”他似是有意要讓田壽長與當家的二人看,就在他稱謝聲甫落,左腿一卷,半旋身,手杖點地,人已跨到大廳廊下,哈哈笑着,這位“青衫追魂”已往後面走去!
赫連雄道:“二爺,你看獨航行嗎?”田壽長道:“獨航是一位標準武士,他的生命應該活躍在殺場上,他的志節絕對是忠貞的,對於這種血漢子,我們有什麼理由令他失望的?”點點頭,赫連雄道:“是的,我已沒理由攔住他了!”於是“蠍子”組合下達調遣命令:“水蠍旗”為前鋒,大把頭“雙槍小霸王”為超風率領旗下兩百人先行出發——兩個時辰後“人蠍旗”大把頭皮四寶率領旗下兩百人跟着出發——然後“天蠍旗”由大把頭易少龍率領旗下兩百人。
赫連雄與總掌旗古獨航二人率領五十名近衞押後,全部調動六百五十名兄弟,當便向南方馳去-----田壽長望着雄壯威武的“蠍子”兄弟們上道,心中着實的踏實-----笑笑,他也拍馬直往六順樓馳去-----其實他儘可以跟着“蠍子”兄弟們一齊南下,但他心中牽掛着一件大事情,而令他非走趟六順樓,因為,水冰心的生產期應該是快到了吧!
田壽長就是想念着侄孫子的降臨,他才快馬趕往石弓山下的六順樓,明着是看六順樓方面出兵情況,實則正是要探望水冰心-----就在第二天傍晚時分,田壽長已快馬加鞭的到了皖境,石弓山也只有幾十里路了——突然,面一隊人馬奔馳而來,田壽長從來人的穿着上已分辨出是石弓山六順樓弟兄——來之且近,田壽長已見為首的竟然是五道金首領“無情罩”管庸。
躍身下馬,管庸忙着對馬上的田壽長施禮道:“管庸見過二爺!二爺金安!”田壽長見管庸帶領十二名手下弟兄,笑點着頭,道:“是來接我的?”管庸忙再施禮,道:“二爺,大事不好了!”田壽長一怔,道:“你説什麼?”管庸道:“盟主夫人她…她!”騰身下馬,田壽長急急抓住管庸問道:“快説,怎麼回事!”管庸惶恐的道:“二爺,盟主夫人突鬧肚子痛了,樓主大急,命我們趕往桐城請大夫呢!”田壽長道:“六順樓的幾名大夫呢?”管庸道:“夫人有身子,他們不敢下藥,怕傷到孩子,可是夫人已痛了一夜,這——”田壽長聞聽驚道:“怎不找收生婆子?”管庸道:“已經找了三位,她們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樓主急的見人便罵…”田壽長道:“別急,快帶我去!”管庸似是一陣輕鬆的笑道:“忘了二爺醫道高明,盟主夫人必逢凶化吉!”於是,管庸等立即回馬,與田壽長一行快馬加鞭,只一個多時辰便趕到了六順樓。
已經進了六順樓前院,對正大門的那條長廊上,澹台又離正在大罵兩個老者——“你們全是他媽的飯桶!”就在此刻,進門的田壽長已笑道:“澹台兄,我來了!”澹台又離見來了田壽長,忙急步上前,道:“田兄,你——”話未説完,他見一旁的管庸也在,面一沉,道:“請的大夫呢?”田壽長忙道:“是我要他回來的!”管庸也施禮不迭,道:“樓主,田二爺的醫術江湖上少有比得過的,二爺-到,盟主夫人必然安全無恙了!”哈哈勉強一笑,澹台又離道:“倒是忘了田兄岐黃之術高明,那就請快去後面‘小桂樓’吧,孩子已喊叫了一整夜,真叫人心痛!”田壽長邊走,伸手指算着子——澹台又離還真的疑信參半,如果田壽長救不了冰心,後果可要全套在這猴兒的頭上!
匆匆上得“上桂樓”澹台又離陪着田壽長到了水冰心的閨房中,只見——錦帳已破,錦被零亂,水冰心一頭亂髮面目淒厲,滿面淚痕的往空抓掄,三個婆子面上已青,光景全是被水冰心打的-----田壽長走近牀邊,水冰心才算稍稍安靜下來——哭聲慘然,水冰心道:“二叔!我——”田壽長安然的道:“產期——”
“不到呀!”田壽長心情一緊,但還是笑道:“讓二叔看看!”把了一陣脈,田壽長安的道:“二叔配付藥,你一吃就好了!”於是,水冰心擠出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