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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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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方面來説皇后似乎沒錯,可是對於趙雋來説,這種傷害卻又是非一般可比了。且皇后與他素不怎麼親厚,便是想他復立也不過圖他是自己的兒子,來地位有保障,又哪曾是基於什麼母子之情。

“知道。”果然,趙雋點頭。

他沒有再往下説,韓稷也沒有再問。

各自默默喝了口水,韓稷忽然笑道:“我記得哥哥愛喝六安瓜片,趕明兒我讓人送兩罐進來。”趙雋本要拒絕,略想,卻也笑道:“那你最好再給我捎把壺進來,我這裏唯一的一把茶壺,去年也被爬牆的耗子給打爛了。”雖説被人發現冷宮裏藏有這些不該有的東西很容易招來禍事,但,他連這奏疏內容都已然背給了他,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韓稷見他談笑自若,舉手投足瀟灑從容,不由微笑起來。

“哥哥的豁達,跟我岳父真是不分伯仲。”趙雋想了想,“我聽説你訂了沈家的二姑娘為,你的岳父,就是當初被派去金陵外任的沈宓?”

“正是。”韓稷點頭,提到沈宓時神態也不覺恭謹起來,“家嶽頗有名風采,琴棋書畫造詣皆為深,尤其為人正直,有俠義之風,於大事上卻又不守舊頑固。”趙雋揚:“我知道。他如今是皇上身邊的寵臣。”既然廢他這個親生兒子是皇帝自己的意思,那麼不管他未來出不出宮。是留在京師還是之國去外地,他們父子的立場也必然是對立的。他能夠接受韓稷,而沈宓卻是皇帝的寵臣,這層關係又不得不多加慎重。

韓稷也沒有多説什麼,這才是初次接觸,能夠得到他的配合已經達到目的,接下來的事,只好慢慢來了。

“我呆得夠久,得走了,有什麼事情。你讓石青他們傳話出來便是。”他將那奏疏仔細地進貼身衣物裏。而後站起來。

“死掉的太監我是讓人推進了重華宮井裏的,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到你們頭上來。回頭尚宮局會再派人過來,如果來的太監左耳之下有顆黃豆大小朱紅的胎記,那麼這個人是可以替哥哥出宮辦事的。哥哥若相信我。那麼可以大膽用他。”趙雋也站起來。説道:“我已然沒什麼好被人算計的。我能不能活着出去不重要,如果事到危急,你能想辦法把你嫂嫂安全帶出去。那麼我來世也會記得你的恩情。”陸妃走過來,漠然的神下眼神卻堅定,“嫁乞隨乞,嫁叟隨叟。我們陸家的女兒,沒有丟夫棄子的傳統。”趙雋啓將言,又止住回頭,與韓稷道:“你先走吧。剩下的事後再説。”韓稷點頭,道了聲保重,便就要翻窗出外。

趙雋傾聽了一下窗外動靜,卻又喚住他道:“走玄武門出去。你們進宮不可能沒留下任何痕跡,此時應是玄武門當值換班之時,他們進出動靜大,你們趁機出去可保無事。”

“多謝哥哥。”韓稷拱了拱手,招呼了陶行他們二人出來,才又躍牆離去。

趙雋等到窗外歸於寧靜,才又收回目光。

韓稷三人到達玄武門,果然如趙雋所説,一路上十分順利。等回到魏國公府時,魏國公才剛剛從董家與董家父子薛家父子議完事回來。聽韓稷説他此去乃是進宮見趙雋,魏國公驚詫之餘又不免急切,頓時與他同進了書房詢問經過。

韓稷事無鉅細全部説過之後,魏國公沉:“趙雋想送陸妃出去,必然是你説的那般,他們還有子嗣藏在他處。此事咱們暫且不管,也省得動作多了引起他們防備。至少如今看來他的心意未變,心裏也還是有着是非的。

“既如此,我這邊先把董薛顧三家聯合起來,你明將這奏疏去與你岳父,這事他比咱們內行,你主要聽他的意見。此外替陳王平反的摺子上去之後,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你還得同時保證趙雋的安全。他若出了事,咱們就被動了。”韓稷點頭,“那兒子忙着平反這事的時候,就要勞煩父親幫着照顧沈家華家周全了。”魏國公聽到華家,面上有片刻遲疑,但很快他就點頭了:“放心吧。”如今早朝已然改為五一輪,翌早飯後韓稷便揣着這份奏疏去了沈家,沈宓見到後自與他有番深談,而後作着各種籌謀。

這麼大件事不是説開始就能開始的,沈宓一面與韓稷整理着陳王蒙冤的證據,一面則開始暗查柳亞澤。雖然説陳王是皇帝定的案,説平反乃有些徒勞,但皇帝不需要看證據,天下百姓卻不能不要。當初為了這場殺戳,趙家父子準備做的十分充足,以至於民間仍然對陳王謀逆之事深信不疑。

想要把這冤案昭雪,也得做好兩手準備,如果皇帝迫於威肋答應平反自是最好,但誰也沒有這樣樂觀,畢竟他忌憚陳王已是事實,若到那時候口上答應平反,暗地裏卻將韓稷及所有人也來個斬草除,那就虧大了。

這麼樣一來,一旦起事皇帝就一定不能再當政,他只要在權位上,大家的安危便無法保證。

可是若沒有能讓天下人信服的證據,挾迫皇帝退位的他們便成了師出無名的禍國賊,那時不但大家立場不正,就連陳王府的名聲也依然清白不起來。

所以平反翻案的程序一點不能錯,不但不能少,還要有有據。

這樣一來自然需要時間,但是好在趙雋給的那份奏疏上已經提供了不少例證與求證的線索,再加上韓稷本來就蒐集了一些,現在只要能將柳亞澤參倒,從他這裏拔出蘿蔔帶出泥,審出他當初誣陷陳王的罪證,便可一鼓作氣圍攻朝堂。

於是目前的要務,就是變成蒼蠅盯住柳家這顆蛋。

子穿梭似的往後拉,許是近來多事之秋,為了告神靈,五月底皇帝下旨給相國寺做了場水陸大會。大會持續了三,相國寺忽有傳言説僧人在法會上問籤時問到大周龍脈虛幻無力,有疲弱之狀。寺裏僧人暗中稟報了皇帝,皇帝急得肝火上升,連夜召了太醫。

然而雖説是暗中稟告的,卻又還是走漏了風聲出去,外頭漸漸就有風聲説大周皇帝殺戳太重,終於禍及子孫,不但死了幾個皇孫,一個皇子,如今龍脈越發微弱,也在情喇中。

傳言進了宮中,不管程謂怎麼遮瞞,也還是傳到了皇帝耳裏,於是這麼一來,又歇了兩三次早朝。

鄭王這大半年在王府,雖然在王府之內有一定自由,卻也無法如從前那般鎮定。

皇帝雖然未曾將他如何,大理寺也未曾有結果出來,可是等待本身也是種煎熬。這種煎熬又不似從前在端敬殿,不過是熬出頭的子,如今卻是在熬他的前途命運。

傍晚在後殿合歡樹下撫琴,於英匆匆走過來了,説道:“王爺,大理寺的人又來通報,説明一早他們少卿聯同刑部以及都察院的人會來錄供。”琴聲錚地一響停下來,他盯着前方草地道:“前幾不是才來過麼?”於英垂首:“大理寺近來的動作委實是快起來了。聽説上個月皇上下了旨,着三司加快速度審理。如此看來,這傳言應是真的了。”

“為何要加快速度,而不是先議立儲之事?”鄭王拂袖起身,“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草草將我定罪麼?!”於英上前:“王爺先不必動,也許事情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壞。眼下除了王爺之外還有誰堪當大周太子呢?皇上若是將王爺治了罪,豈不是把江山社稷都不顧了麼?尤其是眼下外頭又傳言説大周龍脈疲弱什麼的,皇上更不敢掉以輕心。”鄭王緊了緊牙關,眼底的焦灼淡去了些。走到樹下頓了片刻,他又説道:“但我心裏總有些不安。我記得你説皇后這些子動作也小了,劉括也未再在朝上替我陳情,她在想什麼呢?”於英默然半刻,説道:“奴才也看不出來。”他在皇后面前本就是個十足十的奴才,就連見了她跟前的王德全都要將頭勾到腳背上去,皇后想什麼,他着實無從揣測起。

鄭王才鬆了的眉頭又皺緊了。他緊捏了一顆荔枝在手,咬牙道:“她若敢出什麼花樣,我定不會讓她好過!”於英勸道:“明都察院也會來人,沈大人這麼久未曾與咱們聯繫上,明必然會作安排。到時候咱們可行試探,如若真是沈大人派過來的,咱們便設法請大人過來一趟,請他拿個主意。”鄭王聽到沈觀裕,眉頭又緊了一緊。

沈觀裕乃是被迫才留在他與皇后身邊,雖説這些年也沒少給他出謀劃策,而且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是用了心的,可這個人也並不很靠得住。只不過倘若他因楚王之死而治罪,也定然不會放過他去,所以目前還算安全就是了。

他沉思半晌,回頭衝他點了點頭。(未完待續…)ps: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