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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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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昱看她答不上來,只當她是害羞,遂柔聲道:“這屋裏暫且沒有別人,進來説話。”想了想又補充道:“跟我同來的也是你的人,魯家的老三,他下樓與人敍舊了,便是來了也無妨。”來了就事大了!沈弋看了看左右,只見別的門口也站着有下人,考慮到此地終不是説話之處,只得咬咬牙跟他進了門。

沈雁在散座上看半折戲,還不見龐阿虎回來,漸漸有些焦急,而正在顧盼之間,福娘卻又指着摟上某處説道:“姑娘,您瞧,那好像是魯三爺。”沈雁順眼看去,果然見一人在松濤閣側對面的走道窗內盯着松濤閣,正是魯振謙!

這個時候魯振謙本該與房昱在一處,為什麼魯振謙會在雅室外頭?他在雅室外頭,那房昱和沈弋在哪裏?

她心裏的不祥之愈來愈甚,正要直身,一隻手卻不由分説拉着她站起來,然後霸道地拖着她往樓上走。

沈雁原是要掙扎,待看到那副不可一世的背影后就放棄了。

戲社掌櫃以及客嬤嬤以幾乎貼到了地面的姿態恭着他們二人上樓,並且以最快速度打開了位於松濤閣側對面的一間雅室。沈雁緊貼着韓稷的胳膊避開着魯振謙所在的方位,但其實她本不必如此小心,因為後者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屋裏的房昱和沈弋身上。

韓稷將沈雁拉進屋中,陶行他們自動守好了各處要。正準備要拉着她訴訴衷腸。卻被她不由分説推開,走向了窗户邊。

松濤閣這邊,沈弋已經進了房中。

從來沒有與她這麼單獨相處過,房昱坐在她對面,親手沏着茶給她,臉上帶着一絲微微的紅。

答應魯振謙來看戲也不過是順口為之,卻不知道竟然會在這裏巧遇見她,能夠得見這一面,這一趟無論如何也是值了。但一時又不知找什麼話來問,但問多了唐突了佳人。害怕這份意外得來的驚喜會因為他的問話而失去。

可是又還是納悶。為什麼她會知道他在這裏?

“你是與姐妹們來看戲的麼?”他終於問。

“不是…”她咬着,“我,我方才路過樓下,見到你在此地。想起我二叔説過想讓你進到我們家去去。恐怕是有事尋你。所以就冒昧跟了上來。”這樣的理由雖然拙劣,但總比沒有好罷?

何況她既説讓他隨她回府,想必他是會肯的。

房昱果然微笑了。

“沒有冒昧。我很高興。”他忍着臉上的熱,頓了頓,到底又還是沒能藏住這份情意:“這幾個月,你還好麼?我耳邊時常還會迴響起你的笛聲,那是我迄今為止聽過的最美妙的音律。這些子,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你…”

“房公子!”沈弋驀地出聲,一張臉驚得煞白。

他怎麼能在外頭説出這樣的話,萬一讓魯振謙聽見…

“讓他説,怎麼不讓他説下去?”這時候,門口屏風處赫然轉出個人來,一雙眼睛如鷹,一腔聲音如冰,他雙手握拳瞪視着緩緩站起來的沈弋,聲音從齒縫裏冷冷地鑽出來:“怎麼不讓他説下去?多麼動人的句子,這不是以往你最喜歡聽到的話語嗎?”沈弋見到他,面上已毫無血,她翕着,顫着聲:“振,振謙!”聽到這聲稱呼,房昱迅速凝眉往她看過來。

“別叫我!”魯振謙站在屏風下,雙目噴火,面如寒冰,抬步走到沈弋面前,陡然間就是一巴掌往她臉上扇過去:“你這個水楊花的賤人!你哪裏是因為什麼你母親不願意你嫁給我,分明就是見異思遷攀上了高枝!你滿心以為還有機會阻止我,卻沒有想到還是鑽進了我的圈套罷?”沈弋被他一巴掌扇到牆角上。

房昱陡然見他如此,連忙將她扶起,擋在她身前,驚怒地望向魯振謙:“你這是幹什麼?!”魯振謙走上來,咬牙瞪着他道:“幹什麼?你可知道我與她青梅竹馬,互姓生,但她卻因為看上你而把我一腳踢開當了冤大頭?你問我幹什麼,我這是在告訴你你看上的是個什麼樣的貨!她水楊花朝三暮四,這樣的賤人,你還想娶來當子嗎?”

“魯振謙!你閉嘴!”沈弋捂着臉,衝着他大喝,但她臉上的羞怒卻似又説明了些什麼。

房昱被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得已無法分辯事實真偽,他凝眉看看無聲垂淚又呈現着驚慌之的沈弋,又看看盛怒之中難以自抑的魯振謙,不由上前道:“不管怎麼説,她是個姑娘家,你怎麼能動手打人?而且,我所認識的她端莊明理,怎麼會是你口中那樣的女子?”他深了一口氣站直,擋在沈弋面前,又道:“她如今已是我的未婚,你若再信口胡言,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端莊明理,好一個端莊明理!”魯振謙冷笑着,目光落在他身上,咬牙道:“你眼裏端莊的她不知道與我共賞過多少月,又互訴過多少衷腸,然而遇見你,她便一腳把我踹開,這樣的人也配叫做端莊明理?她若是端莊明理,怎麼可能會與你私下勾搭!”房昱似乎看明白點什麼,聞言蹙眉道:“是你讓她來的?”

“要不然你以為呢?”魯振謙憤而指着他身後的沈弋:“我不過略施小計,她就跟昏了頭似的尋到這裏來,這還用得着我説什麼呢?什麼父母之命不敢違,什麼心不甘情不願迫不得已,全都是狗!她就是看中了你房家比我魯家勢大,她嫁過去做大少比嫁給我做三少要強!”

“魯振謙!”沈弋踩着他的話音急而厲地嘶吼着。整個人像是要崩潰了,身軀發着顫,臉也變得煞白,在她十六年的經歷裏,她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尷尬屈辱的時刻,她多麼後悔跑這一趟,多麼後悔沒能多想想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她看着房昱,急步走上去,顫着道:“這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然而房昱望着她。面上縱有不忍。卻還是未曾再伸手相扶。

她在他心裏一直完美得像個夢,她永遠也不知道他是多麼想要將她這個夢一直完好的維護下去,可是魯振謙口裏的她太出乎人意料了,所説的也太真實了。真到讓他都無法説出反駁他的話來。如果這一切不是真的。他為什麼要杜撰這些?如果不是真的,她為什麼要害怕?

她是堂堂都御史府上的千金,有着百年底藴的沈家的小姐。如果不是真的,她怎麼可能會任憑魯振謙這般拿捏?魯振謙的父親還是沈觀裕的手下,如果這一切不是真的,他魯振謙有什麼膽子敢這般糟踐沈家的大小姐?

房昱望着她,並沒有言語。

這邊廂窗內的沈雁聽見那邊傳來的嘶喊聲,心下一緊,扭頭跟韓稷道:“果然出事了!這個魯振謙真是該死,這不是要把我們沈家全都拖下去麼?不管怎麼樣,我不能讓他在這裏丟我沈家人的臉!”韓稷道:“有我在,不會有事。”沈弋雖然作死,但不管怎麼説也是沈家的人,魯振謙不顧後果在這裏胡鬧,若是傳出一點點風聲去,也會傷及到沈家別的姑娘的臉面,他怎麼會容許沈雁受到一點點傷害?

但是讓他去阻止魯振謙卻也是不會的,沈弋既然當着外人的面給沈雁難堪,就憑這一點,他也是不能放過。總而言之在他眼裏,沈弋跟魯振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要事情不至於傷及沈雁,他們就是鬧翻了天他也不會管。

他喚來陶行:“去看好松濤閣四面,動用中軍營的軍令,清除樓上所有雅室裏的人。就説我要在此地執行公務。此外樓上除了咱們的人,不得讓任何人接近!”陶行得了吩咐,立即下去。

沒過片刻各房裏陸續就有人走出來,再過了會兒,樓上人便已散盡。

隔壁傳來的聲音也就越發清晰起來。

“你不要相信他,我與他清清白白,本沒有什麼牽扯!”沈弋看着不言不語的房昱,心裏的惶惑一點一點地積成了巨石,沉沉地壓在她心頭,壓得她不過氣來!

她努力把神放平靜,身姿也儘量地直,説道:“我人品如何房大最是清楚。

“他這是在詆譭我,他糾纏了我快一年,我並沒有理會他,所以他才會行此下策來抹黑我!我之所以會趕到此處,正是因為聽説他要在此混淆視聽!你我即便未曾定親,我也得保住我自己的名譽,我又如何能不來?”

“果然不愧是沈家的大姑娘,一張嘴真是能把死人説活!”魯振謙大步躥過來,怒視着沈弋:“原來我十幾年待你始終如一,換來的卻是一句無賴糾纏!你説這樣的話,就不怕將來遭報應嗎!”説到末尾他的眼眶也紅了,伸手揪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

房昱見狀,抬步上前,“不許打人!”魯振謙一拳揮過去,正中他左頰:“你少在我面前裝什麼正人君子!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還一個是什麼百年世家,一個是什麼閣老相府,合着你們這些人滿嘴裏仁義道德,實則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説罷仍未解恨,撲上去捉住他衣襟又接連揮了兩拳。

房昱心裏也有着説不出的苦悶,他接受不了思夜想的伊人結果卻與別的男子牽扯不清,沈弋口口聲聲説她此趟前來為的是護着自己的名譽,可她為什麼不尋求家人相助,非得自己出來拋頭面,並承受魯振謙這樣的侮辱?

可即便他心裏疑惑再深,他也還是得維護着她,因為她只是個女子,更因為她已經與他訂親,已經是他的未婚。既然是他的未婚,那他就是捨去這身體面也要在外人面前保住身為男人的尊嚴!

兩人翻滾在地上扭打起來。

魯家的小廝倒罷了,因為知道自家主子心裏的委屈,房家的小廝以及落英她們卻是一個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紛紛上來勸阻,但魯家小廝卻幫着主子動手,一時間眾人廝打在一處,哪裏分得開來。

房家小廝見狀不對,立刻起身:“我回去告訴沈弋聽見這話,立刻上前將他扯住:“不要去!”一去就什麼都完了!房大若是知道這些,那還得了?

但小廝分明就聽出來今兒之事是因她而起,雖不敢得罪,但也沒有眼看着自家主子吃虧的理,將胳膊從她手上掙出來,便就一溜煙下了樓。

而這邊魯家小廝聽説對方回府告狀,又哪裏會示弱?立刻也起身出門去了跟魯夫人告狀。

沈弋看着他們一個個離去,一張臉變得雪白,大十月的天裏,腦門上連汗都冒了出來!

陶行他們這裏見着離去的人,立刻回來稟報。

韓稷聽説房昱被打,眉頭立刻皺起來。

沈雁也心下暗緊,房昱本就是無辜被牽進來的,這幾拳挨的實屬不該。

但他好歹也是個宦門之後,總該曉得辯識些陰謀手段,結果卻被沈弋騙得團團轉,從這點説就是挨兩拳也該當。

眼下兩方既然鬧成這樣,事情是怎麼都掩不住的了,而沈弋作死則作死,卻不能連累沈家,此地不能久呆,於是跟韓稷道:“火侯差不多了,我們過去。”説完又停住:“還是我自己過去,你如果方便的話,去幫我把跑掉的那兩個小廝截住,不能讓他們兩家的人找到這裏來。”

“有什麼不方便的?”韓稷輕敲她爆慄,替她開了房門。

福娘以及龐阿虎隨着沈雁到了松濤閣。

屋裏扭打在一處的兩人皆京中有名有號的貴公子,如今卻已不見半點斯文。

沈弋縮在一角,只是驚慌失措地淚,眼下她恨不能立刻逃離,可是逃離又有什麼用,魯家和房家的人這個時候已經在回府報訊的路上,她就是逃到天邊,這件事也得不到善終了。而她這個樣子下樓,是想引起所有人對她的臆猜嗎?

她從來沒有覺到過這樣的無助,也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看到擺在面前的絕路。(未完待續…)ps:我知道大家對這段很有些爭議,也覺得拖了,但是還是頂鍋蓋説一句,這事真的快完了,我也只是想給沈弋一個應有的結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