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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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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定北這次偷雞未成反落得兩手空空,幾家國公府都覺十分解氣,隔夜徐國公就在自家後園子裏設宴,招待顧薛韓三家的親眷。席間不免説到龐定北的作死,董慢薛亭以及顧頌均自相視不語,離了席之後三人才又不住得意暗

龐定北自己也覺倒黴,原本他在左軍營裏呆得好好的,雖説暗地裏偶有微詞,可是也沒到非要跟董家鬧掰的地步,是皇后派了劉括前去遊説他,他這才動了心。

哪知道搞到最後連都沒得着一,如今反而被手握兵權的幾大國公府排擠在外,而其餘勳貴們因為龐家失勢,又紛紛與他們保持了距離,心裏那股恨意自然就轉到了皇后頭上,就連素見着劉家人也再沒有好臉起來!

顧頌自打跟蹤了韓稷回來,似又多了重心事,本來就還沒曾與沈雁見過面,近更是提也不再提她。只是常常拿着她編的字帖若有所思地發呆,又或者默不作聲地練上一兩個小時的字不挪窩。

鄭明策上任後楚王也邀韓稷上王府夜飲過一回。

席間他幽幽道:“我原以為她不過是膽大活潑些而已,沒想到還有這番心計。真讓人無法小看。”他並沒有提到名字,可韓稷竟就是猜到了他指的是誰。筷間夾的一塊鵝肝在半空頓了片刻,才又落到碗裏。

楚王微笑望着他道:“這次你幫了我大忙,我亦不會食言。接下來我會想辦法幫你拿到世子之位。等你手掌了兵權,咱們再一鼓作氣把儲位爭到手。”韓稷揚,將鵝肝嚥下去,舉起杯道:“王爺必然馬到功成。”酒後回到府裏,辛乙給他端來醒酒湯。

他搖晃着懷裏的湯水,眼睛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辛乙過來道:“楚王拖了快一年,都不曾提起替少主爭這世子之位,這次倒是快。”韓稷微哼一聲,喝一口湯,説道:“他也不能不幫我。年後鄭王便要開府。到那時他的情況也沒這麼樂觀了。”説完他抬頭道:“東遼那邊仗也打不久了,狗皇帝如今咬牙硬撐着,但老懞古王一死,他也不可能再撐下去。格爾泰和巴特爾都是狠角。我若猜得不錯。他最終連議和的念頭也會打消。以省得對方提出開放馬市,介時以給他們踏足中原之機。

“這麼樣一來,父親便會很快回來。營裏到時候也會有些職務變動,你想辦法跟左、秦二位老將軍多保持聯繫,我要在他回來之前幾個人上去。這世子之位不那麼好爭,雖説有楚王答應幫忙,我也得做兩手準備,以防萬一。”辛乙頜首,又道:“這次秋狩護駕的事,那麼理應會有少主一份了,少主可讓王儆將軍他們充作副將,有個功名,左、秦二位將軍也好斟酌。”韓稷仰脖將湯水喝盡,吐氣道:“這是自然。”五城營的事終於平息。

沈府裏熱熱鬧鬧地準備着中秋宴的時候,沈雁這也就得到了消息:宋寰在通政使如坐針氈的呆了幾後,終於在早上收到了一紙調令,讓他去鴻臚寺任了少卿,掌管朝會宴會等事,名頭上雖成了二把手,但卻遠離了政務,着實算是明升暗貶了。

“也合該他倒黴,本來沒犯什麼錯,但誰讓他不自量力沾惹了奪儲之事?這事我看十成十是楚王下的手,不借宋寰長長威風,往後那些人還不都上趕着借這事起夭蛾子了?”華氏冷笑着説。

沈雁想了想,卻望着沈宓道:“宋寰此人心狹隘,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死心。

“沈宓看着手上書信,淡淡回應道:“楚王鄭王二者若不勝出其一,很多人都不會死心。”沈雁深以為然。

不過皇后接連受挫,楚王若是能再接再勵,再狠創她幾下下來,離打敗她的子也就不遠了。只要皇后倒了,鄭王也就等於沒了靠山,目前來看,憑他自己想要與楚王爭儲,並沒那麼容易。不過從他以撞牆那樣的方式迫使沈觀裕留下幫他來看,這也不是個糊塗人。

“下個月不是秋狩了麼?鄭王明年也將開府了,興許皇上這次秋狩上有他的用意也未定。”沈宓將書信合起來,一面收進懷裏,一面起身拂了拂衣襟。

“再有兩就是中秋,你三叔應是這兩就要回來了,難得咱們手頭煩惱之事都已解決,已可好好放鬆兩了。”

“三叔終於要回來了麼?”沈雁聞言也不由站起身來。

沈宦這一出門好幾個月,上次因着陳家那事,陳氏意替他説媒,誰知又怒打了沈莘,以致於出後來這麼多的事情來,如今塵埃都落定了,他終於也要回來了,這下又不知道甩出去的那一巴掌要怎麼收場?

陳家雖然沒有説成這門親事,但沈觀裕還是在皇帝面前打了個招呼,原先五千匹馬的定量改成了四千匹,雖然還是有難度,但太僕寺自己想想辦法,最終還是圓了過去。

這不上個月底户部正好要送糧草去西北,順便這匹馬就隨軍同去了。

而這門婚事也且擱了下來,那曾氏仍在陳家住着,陳氏似乎滿心裏對她過意不去,但礙於又曾經提過這檔子事兒,於是曾氏連來串門也不那麼方便。這次沈宦回來,不知道這事又會有個什麼樣的結局?

沈宓回頭讓葛舟傳話去上房,沈觀裕卻正在端敬殿。

鄭明策正式於五城營走馬上任之後,現如今朝中也像是端離了火爐的一鍋水,漸漸平息下來。原本聲勢略高於楚王的鄭王在皇后接連幾次的敗北之後,頹勢已顯,楚王如今風頭很盛,已然直接參與秋狩的行程計劃。

皇帝雖然並不見得十分偏心哪一個兒子,但鄭王尚且年幼,並不能參與政事,所以相對而言勢弱了幾分。而假如連眼下的實力也保存不住,對他而言便是個致命的打擊。

鄭王縱然老成,也有些坐不大住。他走下丹樨直衝到沈觀裕面前,深深地作下一揖:“這次事敗在宋寰身上,我知道不怨先生,母后那邊請先生不必放在心上。但是衝眼下的情形來看,我們已然處於下風,不知道先生可有應對之策?”五城營的委任狀下來後,皇后對沈觀裕自有一番不滿,雖然不曾有針對他的什麼動作,但終歸已非最先時那般禮賢下士的態度。

沈觀裕盤腿坐在席上,捏着手上的玉盞,説道:“過猶不及。當初我給皇后的建議便是讓她韜光養晦,等待王爺開府之後再行動作。淑妃就是再賣力,她也只是個庶妃。只要皇后不出錯,有滿朝文人士子相護,淑妃並佔不了什麼便宜。

“可惜皇后按捺不住,縱容安寧侯罔顧法紀,如今先丟了親兄弟,又丟了五城營,莫説我沈某人並非神仙,就算我真有那通天之術,又怎得起這番自作孽?”鄭王默然。

皇后私下拉攏沈宓之事曝之前,朝中風向的確是大大利於皇后的,可此事曝之後皇后不但不加安撫沈觀裕,反倒是言語相,過後劉儼更是暗地裏打起了沈顧兩家的算盤,這才引起了沈觀裕的牴觸之心。

而接下來的事情究竟真的全都是皇后與劉儼作死所致,還是沈觀裕也在順勢為之,又有誰知道呢?

他看向沈觀裕,袍在他對面坐下來,“先生之意,莫非是對皇后與小王已然灰心絕望?”沈觀裕抬眼,眸平靜:“社稷天下,本由天子作主。

“為人臣者,又豈有奉宮廷內闈惟命是從的道理?內闈不理外朝之事,在帝位傳承上,皇后又焉能與王爺相提並論?我曾經説過,我奉的是王爺,並非皇后,王爺當捨身撞牆挽留下官之時,不也就是打的從皇后身邊將我搶過來的主意嗎?”鄭王微頓。

沈觀裕垂眸抿茶,姿態悠然自若。

“王爺是個明白人,我乃是個讀書人,哪怕如今捲入這宮闈之爭,效忠的也是我大周未來的君主,來坐江山的乃是王爺您,難道您真希望下官對皇后惟命是從?王爺花了那麼大心機留下來的人,若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王爺豈非白費了心思?”鄭王面緩下來,若有所思望着地下。

沈觀裕將玉盞置於案上,揚道:“皇后所做的一切乃都是為了扶助王爺稱帝,而沈家的百年清名能否得以延續,還得由王爺來賜予,下官又豈會本末倒置,有現成的君主不去追隨,反去追隨那牽線搭橋之人?”鄭王的面由暗轉明,眉宇之間也逐漸開闊起來。

他張開雙臂,又衝他深揖了揖,説道:“先生果然是具有大智慧之人,有先生這番話,弟子就安心了。先生才比孔孟智比諸葛,有您從旁輔佐,弟子必當事半功倍。往後弟子但憑先生示下,還請先生指點,接下來我又該如何是好?”沈觀裕下地起身,緩緩負手行到窗前,説道:“接下來自然是按兵不動。五城營的事已定,楚王為鞏固勢力必然有番籌謀。這其間咱們若是再有動作,一則不易成功,二則若是讓對方捉到了把柄,更是有機可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