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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疼寵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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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也沒料到沈瓔會跟着來,當着她在有話也不好説,只好含糊地道:“回來的時候走的太急,摔了一跤。沒事兒,養個一兩就好了。”魯思嵐埋怨道:“怎麼不小心點兒?”沈雁無言以對。

因將近了飯點,魯思嵐坐了坐就走了,沈瓔一道告了辭。

回到枕香院,沈瓔立刻喚來七巧:“方才我看沈雁趴在榻上,像是傷在處,你去打聽看看,她是怎麼着了?”服侍過伍姨娘的人都有副玲瓏心肝,自從搬回四房,七巧也被沈瓔央求着沈宣從浣衣房調了回來,沈瓔需要她的幫助,她也她還惦着這份舊情,因而如今儼然成了沈瓔的心腹,但凡出謀劃策之事,沒有她不參與的。

七巧出去轉了轉,不到半盞茶時分便迴轉來。

“二房裏的人口風緊的,奴婢找了外院的婆子打聽,才問出些眉目來。説是今兒下晌魏國公府的大公子來拜訪過二爺,二姑娘不知道怎麼也去到前廳了,二爺後來撞見,便沉着臉將她帶回了後院,我估摸着,她既然趴在牀上,莫不是被二爺打的?”沈雁還小,韓稷也未成年,説到男女大防未免有些牽強,但是韓稷身份不低,他初次上門拜訪,沈雁身為府裏的小姐就在其面前做出失禮的舉動,無論如何都不該被原諒。沈宓若是因此教訓教訓她,也是説得過去的。

“魏國公府的大公子?”沈瓔站起來,“就是那位據説長的很不錯,脾氣也極好的大公子韓稷?”七巧想了想,“正是他。”沈瓔扶着花架,喃喃道:“怪不得先前在梅園裏她匆匆走了,原來是為着去見他…”她從鼻孔裏哼了聲,又道:“我還道她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原來見着好看的男子也恨不得往上撲!老天爺可見還是長了眼的,並沒有讓她這種人得了好處去!”七巧有些微愕。沈瓔才八歲,沈雁也才將近十歲,現在説這些未免太早了吧?不過沈瓔如今是她的主子,無論如何她也得站在她這邊為她着想。她説道:“倒也不是為着套近乎挨的打,似乎是跟韓公子起了什麼衝突。”

“衝突?”沈瓔皺起眉來,“這韓稷跟咱們家素無往來,他們會起什麼衝突?”

“這就無從得知了。”七巧也凝眉,“二房裏的人口風都緊,更多的也問不出來。”沈瓔也知道如今想打二房的主意是難上加難。既然問不出來也就算了,左右知道沈雁吃了虧就好。

想起先前看到她趴在榻上那副樣子,便覺得心下十分舒暢,不由心下暗笑。又想起多虧隨着魯思嵐去往二房裏走了這麼一遭,才讓她得見她這番狼狽,不免又與七巧道:“昨兒父親帶回來兩盒酥餅,你讓人拿一盒送與魯姑娘去。”七巧開了櫃子拿東西,一面吩咐下去,一面走回來説道:“看來姑娘如今跟魯姑娘已經成朋友了?”沈瓔將手攏上薰籠。淡淡道:“算是吧。”七巧吐了口氣,走過來拿絹子替她墊手,接着道:“如今姨娘過世了,太太又病着。四爺到底是個爺們兒,也顧不上內宅這麼多事,那邊自不用説,是不會替姑娘打點的。將來多半也就是隨便替姑娘説門親事溥衍算數。

“魯家常有許多官眷往來。藉由他們家去接觸外頭那些官家小姐們是最好不過了。這魯姑娘又是個憨的,最好擺佈,等大家都見識過姑娘的好處。到時自然會有好些人家上門提親,如此咱們便就可以以逸待勞了。”八歲就開始籌謀婚事雖然有些誇張,但對沈瓔這樣的處境來説,又不得不早些做準備。原先沈夫人還答應着她有份豐厚嫁妝,如今她自身難保,這份嫁妝又該找誰去討要?她可不像沈雁沈弋她們,都有母親作主牽線。

沈瓔聽她説起這個,不免又抑鬱起來。

胭脂找來的藥膏效果甚好,沈雁趴了大半背上就消腫了,只見兩道淡淡的紅痕,當然這也是華氏並沒有真下狠手的緣故。沈雁趴了半痠腿疼,到傍晚上天井裏活動了下筋骨,回來又神氣活現,沒事人兒一樣的了。

丫鬟們為了安撫她受傷的身心,特地跟大廚房回了話不必備飯,自行上小廚房裏了幾樣她愛吃的端進房裏,把她侍侯得如太后娘娘般,活似她本不是因為闖禍而捱打,而是給家國江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壯舉回來。

晚飯後捧了書,門口忽然響起梆梆梆的叩門聲,福娘開了門,沈宓拎了一撂印着張李記酥餅坊的大小紙包走進來。

沈雁嘟着嘴,背過身去。

“還在生父親的氣?”沈宓湊到書案前,討好地把紙包放在桌上打開,是一堆桃酥麻糖桂花丸子之類的零嘴兒。

沈雁瞄了一眼便就抱着書站起來,挪到窗口又坐下。

沈宓挑了顆芝麻丸子跟上來,伸到她嘴邊道:“張李記的招牌丸子,外酥裏糯,我特意等他們才出爐的時候去買的。你嚐嚐。”

“不吃!”沈雁轉過去,伏在窗台上,渾身上下都透着不高興。

“冷了就不好吃了。”沈宓很耐心地勸説。

可沈雁就是不買帳,哪有這樣的父親?自己打不下手就讓把她推到母親那兒,那雞撣子起來也很疼的好伐?背上挨的那兩下,哪裏是幾包零嘴兒就能補回來的?

“好了乖女兒。”沈宓順勢在旁邊小杌子上坐下來,爭取與女兒平視,“父親又不是有意想讓你捱打,你今兒確實是胡鬧過頭了。韓稷是魏國公府的嫡長子,如無意外是要繼承爵位的,韓家祖輩與先帝是異姓兄弟,這層關係又比顧家稍稍不同一些。

“我們家雖然以清自詡,不屑去折奉承功臣勳貴,可眼下這樣的處境,也不便去與人結樑子。這跟咱們與顧家通是一個道理。你往頑皮雖頑皮,卻也還是識大體的,如何今卻又闖下這禍來?父親訓斥你,那也是有道理的。”沈雁從窗口轉過頭,收回雙臂,負氣道:“我又不是説我沒做錯,可你問過我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他嗎?你本什麼都不知道,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教訓我,你本就沒有做到公正廉明,如果你官老爺,我就是你手下的冤民!”她這樣連珠炮似的一番抱怨,沈宓卻是不由笑起來,他伸手將她拉過來,柔聲道:“雁雁説的是,是父親不對,都沒有調查取證就胡亂判案。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那樣做?難道你之前認識韓稷?”沈雁站在他面前,雙翕了翕,又默下來。

沈宓分明就是來問緣由的,她躲也是躲不過去了。自打姓韓的上門那刻起,那就知道這事已經捂不住,她被他劫持那事她倒是不怕説,目睹過韓稷被五城營的人追捕她也不怕説,可就是怎麼得罪他招致他上門來敲打她這事不好圓過去。

但無論如何,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説出來了,畢竟韓稷將來要做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沈宓身處朝堂,能夠早些察覺這廝心懷不軌也是好的。

她説道:“這得從劉氏那事兒開始説起…”這一細細説下來,就是半盞茶的工夫,“他劫着我出了大街之後,我怕連累家裏,想起從前聽説過中軍僉事府秦家就在不遠,於是謊稱是秦家的人,騙開了秦家大門,避了過去。”

“中軍僉事秦家?”沈宓目瞪口呆,他哪曾想到沈雁與韓稷之間還有這麼一段瓜葛,更是沒想到北城營那出事乃跟韓稷有關,間那面蒼白渾身透着高貴之氣的少年,私底下竟還有這麼深沉的一面?這個韓稷,他藏頭尾地去北城營惹事,他想幹什麼?!

他這番作為,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來自於手擁重兵的魏國公的意思?

沈雁説的每句話都令他震驚,再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曾經被他劫持,這麼兇險的事情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假若不是沈雁機智,韓稷會不會對她動殺機?而這麼小的沈雁在那個時候還能想到替沈家避開危險,同樣也令他到驚訝!

中軍僉事秦家?他蹙眉想了想,已記不起什麼時候在沈眉面前提起過,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雁口中的這緣由的確強大的很!

他抓住胳膊的那隻手,不覺抖了抖。

“對不住,父親錯怪你了。”他聲音很軟很軟地緩下去,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女兒這麼懂事。默了片刻,他站起身來,又説道:“照你這麼説來,這韓稷年紀雖小,但卻表裏不一心機深沉,他去北城營做什麼我們暫且並不知道,但為了大局着想,這件事只宜詐作不知,而不能透給別人,以免招惹麻煩!”

“就是就是!”沈雁趁機跟他吹耳邊風,“這個韓稷不是什麼好人,他們家又自恃功臣,只怕將來跟宮裏勾結擾亂朝綱什麼的也有可能!所以這件事我一直沒告訴過別人,但我沒想到會在顧家遇見他,更沒想到他真的會尋到家裏來,要不然,我早就告訴父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