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臉上就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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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是坐副席的那人自始至終沒有驚慌,甚至悠閒地點上煙,火光中閃現出一張姣美無匹的女面容。薇雖然心裏也暗暗吃驚,但並不奇怪,在陳先生身邊,什麼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出現。
彪子也許只是奉陳先生的命令改送她去某處而已,可是路越走越陌生,而且彪子的表情也嚴肅得過份,不時往後看,握着方向盤的手緊張得青筋都暴了出來,不尋常的舉動不讓薇開始疑竇叢生。
“你要帶我去哪裏?”薇故作輕鬆地問。彪子繃着臉,置之不理,只管埋頭開車,雨下得更大了。
刮雨器已經基本失效,擋風玻璃上水濛濛地幾乎無法辨識方向。薇越發覺得不對勁,她與國家大劇院的演出合同實際上只持續了三天,周文出現後,陳先生為防意外,就把她帶在身邊不放,除非外出應酬。
這天,陳先生留在夜總會和朋友應酬,就叫阿貴負責先把她送回來。彪子如果不是奉令那是為了什麼,救她?不可能,彪子是陳先生最忠心的手下,雖然津河區的恥辱之夜是彪子的那一槍將她從深淵拉了回來。
但她決不相信他會為她貿然背叛,彪子也不是個好人,其兇狠殘忍她曾親眼目睹,找不出任何理由救她。
那麼是為了她的美綁架她?這未免更可笑,換成阿貴倒説得過去。她開始頭疼,索不想了,聽憑這台不祥之車帶着她滑向何方。車突然停了下來,四周黑影幢幢。彪子的臉忽青忽白,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這裏是津河區與城郊的結合部,沿着這條路筆直走十分鐘,你能看到一個灰白的三層小樓,記着大門口帖了個倒的福字,三樓頂左頭,周文和一個女人住在裏面。陳先生也知道,很快就會找到你們,你找到周文就趕快遠走高飛吧。”
“你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了,在我沒改主意前,快走。”薇的心劇烈盪,星眸異常明亮,手搭到了車門把手上,自由和幸福近在咫尺,只要一觸手就能摸到。
然而,久久沒有動靜,彪子奇怪地看過去,薇淚滿面,眼中的光芒一層層黯淡下去。
“你不知道,我是走不了的。”靜默,死一般的靜默,只有女人悲憤的啜泣聲。
一聲霹靂炸響,電光將半邊天空映得失血般慘白,小車已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僅距五百米遠的小屋裏,周文不知道他思夜想的人兒與他錯而過。
“該吃藥了大懶蟲。”梅子端着一碗中藥小心翼翼地往牀邊走,眼睛被爐火的煙燻得淚汪汪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周文倒早就坐了起來,倚在豎立的枕頭上。全身還是無力,人也瘦了好幾圈。
不過比起前幾來神倒健旺了許多。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他自然明白是誰的功勞,對面前這個俏皮的女孩子打心底“謝謝你。”梅子笑了。
臉上笑出兩個可愛的旋渦“怎麼謝呀,是以身相許呢,還是來世作牛作馬呀。”周文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臉紅了一片“以身相許”幾個字讓他想起了兩人肌膚相親的時刻,他原也不是迂腐之人,也是在非常情況下。
不過與薇以外的女人發生關係畢竟是件難以啓齒的事情。梅子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過了頭,也不羞澀起來。
“實説了吧,我媽常説,善惡到頭終有報,要我做個好人,多做好事。你幫我一次,我幫你一次,算是互不相欠啦。”梅子忽然又説:“你信不信,這世上有因果報應?”
“我不知道,應該是不信吧。”
“我媽信,信得要命,她自己就是個濫好人,可惜和我那個短命老爸一樣,早早病死了,繼父在我14歲那年,把我強姦了,又怕後孃罵,索把我趕出了家門,現在他們在另一個城市,聽説生活得滋潤的。所以呀,什麼因果報應,都是他媽的狗屎。”梅子像在述説別人的故事,臉上沒有一絲悲,連髒字都沒有幾個,很隨口講來,只有笑容收斂了,大大的眸子深處,濃黑得不見一線光明。周文無言,這個世界的不平實在是太多了。
可笑他剛警校的時候,還曾熱血沸騰,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現在方才明白,最不公最有害的就是天,有權有勢的人才是真正替天行道的人,至於小民,如同螻蟻一樣。
不想逆來順受就自取滅亡,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他恨不得現在能有一隻巨手,掀起撼天巨瀾,把這片不平的天砸個粉碎,可是,痴人説夢啊,你能與天鬥,你能逆天嗎?無能的痛苦遠甚體的折磨。
梅子見周文表情難受,反倒來開導他“我不是要你同情我,這麼多年,我早想開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也不恨誰了,沒有那些事,説不定我也還是會走上這條路,命是如此,誰能説得清呢。只要人活得開心,比什麼都重要。”周文搖搖頭“我做不到,有些東西,是永遠放不下的。”沉默了一會,梅子注意地看着周文糾結的眉心,那裏聚集着濃得化不開的思念和愁緒,輕輕嘆道:“你是對的,有些東西,想放也放不下。”兩人的眼睛同時望向遠方。
梅子轉過話題“其實,是乾哥哥説過要我幫你的。”
“哪個乾哥哥?”
“就是發二呀,你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嗎?喔,我忘記説了,他老想做我乾爹,可我認他做我乾哥,嘻嘻。”提起發二,梅子臉就放晴了。
開心了不少,看得出他們之間也許還存在着別的神秘的關係,遠不是乾哥乾妹那麼簡單“乾哥哥説,你是個好人,也容易衝動,受壞人陷害,要我在可能的情況下幫你一把。
我還不信,説堂堂警察還會要我這個做…做那個的幫忙?不想還真讓他説中了,不過,你這麼慘,我倒是寧願他説不中。”周文一陣汗顏,想起與發二對話那,自己年少氣盛的模樣恍如隔世。梅子輕輕地説:“如果一切能重來,你會怎麼作?”
“沒有如果,沒有如果啊。”周文眼神黯淡“梅子,我想求你件事。”
“這麼客氣幹嘛,説吧。”
“我求你幫我找一個人。”
“是一個叫薇的女人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
“每天在夢裏,你都在無數次地叫這個名字,有一次你喊得太大聲,我怕有人聽見,乾脆把你的口堵住了記得嗎?”周文心中刺痛“是啊,是啊,薇,她是我的最愛,可是現在她失蹤了。”
“我要到哪去找呢?”
“在我昏的前一天,我在國家大劇院看到了她,我拚命叫她,她不理我,有很多人,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周文的心慢慢被回憶浸透,顯得語無倫次“你問她的名字,她叫陸薇,也許她現在還在那裏演出,你找到她就告訴她…不,如果她不願理我你就別説我在哪了…”
“陸…薇,就是那個跳舞的陸薇?”周文黯然點點頭。梅子突然起身説:“我出去一下。”她馬上跑出去,不理周文詫異的目光,重重地關上門,背靠在冰涼的牆上,心澎湃,眼淚止不住了出來,天哪,原來周文命相系的愛人,竟然就是舞后陸薇!幾天前那齷齪的一幕慢慢浮現到她的眼前…
***麗歌大舞台。小川堂最重要的實業,也是黑白兩道各人物穿梭來往集會的地方,黃賭毒可是一應俱全。
梅子本不來這種黑社會的地方,自從上次被周文救過一次以後,她越來越討厭自己從事的職業,每每有從良的念頭。
可是她一直痴心守候的那個人會給她一生的承諾嗎?想到那個既滑又可愛的老男人,她是從心底又恨又愛。這次姐妹一再相邀,説有大老闆光臨,看了幾撥小姐都退了貨,不得已一定要她來救場,説是出手大方,做一次能頂好幾次。
梅子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趕到大舞台二樓ktv包廂,裏面已有幾位衣冠楚楚的男客人,陪酒的小姐卻只有兩個。
客人果然一眼看上了她,領班如釋重負地出去了,她被安排坐到了正中間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邊,男人只正眼瞧了她一眼。
然後默默地喝酒,那一眼就讓她心底一寒。梅子已看出這裏為首的就是她身邊這個叫陳先生的男人,別人雖説也是客,在他面前卻不敢放肆調笑。
陳先生既不説話也不摸她,梅子不知道叫她來幹什麼,只好也悶聲作臨時招待,見男人快喝光了就添上酒。卡拉ok機空放着音樂。真是一些怪人。梅子想。
“小楊,時間差不多了,叫她進來吧。”陳先生對一個年輕男人示意。小楊出去,不一會帶了個女人進來。女人進來時全場人眼睛都為之一亮,太美了。
那女子簡直就是女神的化身,身着玄花中式旗袍,款款而立,儀態萬方,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與她相比,梅子不自慚形穢。
“陸薇,過來坐我旁邊。”陳先生拍拍他另一側的皮椅。
陸薇?果真是新近在媒體風頭無兩的新一代舞后…陸薇!難怪梅子一見她就心跳加速,薇可是她的偶像,一直沒有福分見到本人。
陳先生到底是什麼人,能把這c市第一美人叫到這等骯髒地方來?薇走到陳先生身邊,剛要坐下,陳先生突然問:“穿內褲了嗎?”梅子嚇了一大跳,懷疑自己聽錯,薇好像也是同樣的覺,臉上一下就泛紅了,驚惶地看着陳先生。有人發出猥褻的輕笑。陳先生不再重複第二次,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薇侷促地看看周圍,用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音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