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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7章誰才是不開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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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白底細的人都知道,就張青山那和綠帽客,這年唯唯諾諾的樣子,他有什麼本事和人合夥開礦啊?自家娶的老婆自己都撈不着用,還有本事做這麼大膽子的生意?

彭三福和晁海泉兩個人嘴裏都提到過的那個高瘸子,其實原來並不是瘸子。高瘸子四十多歲的人了,名字還是叫高小超,當時彭大福在欒山卧牛坡開礦的時候,高小超是第一批被招到礦上的臨時工,他不僅自己跟着大福哥去幹活,還把老婆也帶到了坡上去給那些礦工做飯,時間長了在礦門口平整了一片山坡,蓋起了幾間窩棚子,開起了小飯店。

要説他佔據的那個地勢,也算是‘得天獨厚’,在礦門口,把着煤炭車輛出入的山路,開個小門面、小賣部、小飯館啥的都能養家餬口。不僅僅是來拉煤的司機,還有那些本地的以及一些從外地僱來的礦工,三五個人一夥要上幾個菜兩瓶酒,消費也不算小。

後來別人看着眼熱,又在高小超飯店旁邊蓋了幾間房子,有開飯館的,也有開旅店的,這幾年隨着彭家的煤礦規模越來越大,礦門口洗澡堂,歌房、廳也有了。只是這些場所比較低檔次,但麻雀雖小,也算是五臟俱全了…

要論説,兩口子帶着一個孩子,就這個小飯店的收入就夠養活一家人的。但是人就是這個樣子,誰也不嫌錢多了咬手,有了五塊想十塊,高小超還是繼續在礦上挖煤,只是在休班的時候才幫着老婆在飯店裏面乾點活。

天有不測風雲,前年彭家開新坑口,在礦上幹活的時候,井口落下的大石頭砸在了高小超的身上,椎斷了,還搭進去了一條腿。因為向彭家索要賠償的問題,結果給彭三福把另一條腿也打折了。村裏人驚震之餘,卻也沒人敢站出來説個啥,就連高小超的本家兄弟,也因為懼怕彭家五虎不敢吭氣。

也就是鄉長晁海泉還敢主持點正義,但是帶着高瘸子的老婆去和張青山説了幾次,張青山一共給了高小超五千塊錢,還不夠高小超住院吃藥的呢。

就因為這,彭三福還放出話來,説要是晁海泉再不識趣兒,也要砸斷晁海泉一條腿。

晁海泉在仙溪鄉也是本鄉本土的,在仙溪鄉這一塊兒,姓彭的和姓晁的都是大户。他不僅是鄉長,家族勢力也不算小,哪裏會怕了彭三福?

本不理彭山福這個茬兒,該怎麼幫着高小超還是怎麼幫他,他自己也往縣委縣政府、縣紀委、縣公安局遞彙報材料,但是因為有張兆元的支持,晁海泉所有的信件都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見了蹤跡,晁海泉心裏罵娘,但卻也有點無可奈何。

在法律上幫不上高小超,晁海泉也就只能在平常從經濟上援助一下那兩口子。自從高小超變成了高瘸子,為了給他治病,老婆的小飯店也沒有法子經營了,還欠下了一股的債還不清。一個殘廢,一個沒什麼用的婦女,兩口子帶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這子是夠清苦的。

現在,趙建輝的車子就停在了高小超家原來開飯店的那幾件茅草棚子門口,看着張兆元不住的冷笑:“你張書記很牛啊?啊?我就不相信彭大福他們把礦門關上和你沒關係?關上門不讓一個人進去,他們想幹什麼?毀屍滅跡嗎?外面這麼多羣眾都來了,這個事情能瞞得住嗎?你要想想清楚,不要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趙書記…我…我哪敢啊?剛才您也看到了,我喊門裏面也不答應…”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對面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省委趙書記,哪裏還有剛才從煤場二樓下來時候的那股子氣勢?大冷天的,他不停的抹着臉上的汗水,心裏也把彭家弟兄幾個人罵了個半死。媽的,你們這不是想害死人麼?

“…年初省委和省政府聯合發文,一直都在強調有關礦業方面的幾個問題,對那些手緒不齊全的私營礦業要關停整頓,他們在開採中不具備安全條件和開發技術,事故率往往很高。尤其是你們這個地方,是國家級的自然保護區,本就不允許開礦的,這個你難道也不清楚?沒有你點頭,彭家怎麼敢在這地方開礦的?你們這是在犯法,不出問題也要追究你的責任,出了問題你更是第一個跑不掉…”趙建輝嚴厲的聲音像炸雷一般震撼着張兆元的神經。張兆元彎着,低了頭,一句大話都不敢説。

“趙書記,剛才程秘書長來電話,縣市兩級的救援隊伍馬上就到仙溪鄉…”劉明看到趙書記罵累了在氣,趕緊趁空過來彙報了一聲。

“我知道了,讓他們快點兒。…你再去叫門,你給他們説,如果拒不配合,一會兒我掉武警戰士過來,他們一個也別想跑掉…”趙建輝答應了一聲,一轉頭,又對着張兆元開了火。

自己帶着樂靜、劉明等人來了之後,卻發現礦門緊閉,外面一堆老百姓有的羣情昂,有的哭哭滴滴,可都被攔在了門外面一個人都進不去。他亮明瞭身份,讓張兆元去喊門,裏面居然理都不理。這種情況,讓趙建輝不由得黑了臉,小小的蛋丸之地,居然也有人要一手遮天啊?!

在趙建輝呵斥張兆元的時候,那些老百姓也看出來來的這一車人是上面來的大官了,要不然張書記捱罵能這麼老實?

他們全都圍在路邊,眼睛盯着趙建輝再看,滿臉的希望盼着這些當官的能夠叫開門救出自己的親人。

可是,這個時候不僅縣裏市裏面的救援隊伍沒有趕到,就連張兆元在車上打電話叫的人也沒有過來呢,趙建輝倒是能翻牆進去,但是自己一個人進去了能有什麼用處?再説了,那些老百姓這個時候要真的闖進礦裏去,絕對只會給工作添亂子,幫不上救援一點忙的。

所以,趙建輝黑着臉訓斥張兆元,看上去好像很生氣,其實他只是在着急,不知道縣裏的救援隊伍什麼時候能過來。很不幸,張兆元現在成了趙書記發焦慮的活靶子。

正在這個時候,圍在外面一圈看熱鬧的人突然亂了起來有些人紛紛轉頭往礦門口看,還有幾個人喊叫着:“這下好了,大夥快看啊,晁鄉長帶着人過來了,啊,看這架勢他打算撞門呢…”趙建輝看了一眼樂靜和劉明:“咱們也出去看看,晁鄉長又是哪路神?一出場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礦門口圍滿了人,幾個壯的漢子正搬了幾個樹樁墊在腳下想往大門上爬。院牆裏面,幾個橫眉立目的傢伙也不知道站在什麼上面,隔着院牆出了大半個身子,手裏拿着鎬把鐵鍁等“器具”只等着外面的人在往上一點兒方便他們砸的時候,那些人手裏的鎬把鐵鍁就會毫不留情的砸下來。

“,你個斷子絕孫的龜兒子,這個時候你居然敢攔住我不讓進?要是那些礦工出了問題,老子一定會槍斃了你…”一個身形瘦的男人,穿着一身的深藍衣服,正站在門外面跳着腳的大罵彭大福。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伸出手想抓住牆頭翻過去的漢子,頭上已經捱了鎬把子,疼得哇哇叫着從樹樁子上面掉在地上,晁海泉然大怒,更加的口無遮攔,罵得更兇了。

但是,不管你怎麼罵,裏面的那些人都不還口,但只要是有人眼看着要爬過牆頭去,那邊的人就會掄起鎬把,劈頭就是一鎬把子。

“媽裏個巴子的,派出所的人來了沒有,彭福山你個王八蛋死哪去了…”派出所所長也是姓彭的,自然不會聽他的,任憑晁海泉叫破了喉嚨,彭福山才從最後面的警車上晃晃蕩蕩的走過來:“晁鄉長,這種事情既不是殺人放火,又不是偷盜搶奪,我們也不能亂來啊,這個…這個是有紀律的…”

“放你孃的,礦都塌了,他彭福仁關着門不讓人進去救人,這不是殺人是什麼?你要想清楚,這個時候你要是還有一點人,你就帶着你的人給我衝…”晁海泉是真的急眼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帶着人來到之後會碰上這麼一出。

“晁鄉長,這個…要不你給我們局長打電話,我沒有命令可不能亂調動警力啊?”彭福山本就不賣呼他,反正派出所又不歸鄉里管,就算是到時候你晁海泉能説難聽的,可是咱不是還有張書記的麼?

一邊説着,他一轉頭,兩眼不由得就是一亮,真實説曹道啊,這不是張書記麼?

看到了站在山坡上面的張兆元,彭福山馬上就甩開了晁海泉,顛的跑到了張兆元的面前:“呵呵,張書記早來了啊?晁海泉那瘋狗在下面亂咬呢,沒有您的命令,我本就不鳥他是幹什麼的。這個老晁越來越不像話了,誰不知道這個礦是您罩着的,您説這個不開眼的傢伙還這麼鬧騰,他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