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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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贊成玉濂的。”帝羅冬懷斂了下眼簾,淡聲應道:“雖然我不喜歡打仗,但是我也明白,有些仗不得不打。”
“我以為你會反對。”慕連非鷹撫過帝羅冬懷的長髮,那三千烏絲總令他眷戀,滑軟得教人抓不住,卻又想緊擁在懷。
“不喜歡,跟不贊成是兩回事。”帝羅冬懷搖了搖頭,略微沉思了下,才道:“自從愛上非鷹後,我就明白了,眼前這華京族人的幸福子若要長久,勢必得令北塊土地上所有的戰事都平息,但是…”
“説説。”慕連非鷹催促着,他就喜歡帝羅冬懷的各種看法,畢竟他們來自不同的部族,許多事他在華京族裏是見不到的。
“非鷹,你知道我去世的爹親有多喜歡打仗,他為的不是子民的長久幸福,僅是想展現帝羅的強大,像這樣的人只要存在一天,北槐就有打不完的戰爭,所以即使我不願意見你征戰,但我知道,要令亂世終結,就必須將這樣好戰的人都除去,才有辦法做到。”帝羅冬懷將頭依偎在慕連非鷹懷中,並揪住了他的衣衫。
“我説非鷹,等到你將北槐變成只由華京族統治的地方後,能不能改改大家的想法呢?”以戰止戰,那只是開端,他們真正該改變的,是戰火平息後的制度。
“你説,做得到的,我一定做,做不到的,我會想盡辦法去做。”這是慕連非鷹能給帝羅冬懷的允諾,也是他併北槐的決心。
一切,只因為他擁有了她。
所以他想與她好好相處到永遠,而不是成天煩惱着今天要打誰、明天又要反攻誰。
“男為囚、丟命;女為奴、泣半生…非鷹,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帝羅冬懷聽過太多部族在得勝後,恣意蹂躪戰敗部族遺民的事情,像這種不把人當人看的殘暴行為,自然容易在後再度生亂。
可慕連非鷹卻不同,他願意接納新意見,將敵人、將俘虜都視為重要的生命,願意花心思讓部族相融合,漸漸成為同一族人。
而且在面對戰事來臨的時刻,慕連非鷹既不逃、也不隨意興風作,懂得體恤子民、休養生息。
是這樣的慕連非鷹,讓她明白更多現實的道理,亦令她學到,一個部族的強盛,是在於養足兵力、獲取勝利的同時,更要在得勝後深入民心。
教人心悦誠服,才能讓敵人心服口服,願意不興戰禍,願意和諧相處。
這些,都是慕連非鷹之所以傲立於各大部族之上的主因,更是她寧願放下仇恨,一心眷戀着他的理由。
“我明白。”慕連非鷹摟住帝羅冬懷的臂膀,緊緊地將她擁在懷抱裏。
這些事,不僅是帝羅冬懷,律景鳩羅和檀玉濂亦同他提過。
一個視萬民萬物皆平等、人人都心滿意足又幸福的地方,那就是身為族長的他希望給予子民的。
而在屢次戰事、擴張領地,並擁有帝羅冬懷這個侍妾之後,他更有即使非華京子民、亦有如此幸福子過的宏願。
“我知道非鷹你做得到的。”帝羅冬懷仰起臉,捧住慕連非鷹的面龐,往他的上烙了約束的印記──“去吧,非鷹…我想見你伸展如鷹的雙臂,將北槐擁抱在臂彎裏,像疼愛我一樣,照顧所有的北槐子民。”不僅只是華京族人,她與慕連非鷹都想達到這樣的願望──北槐子民共一家。
草原連天,朗空潔淨,宛若為雨所洗,山峯連綿,在天與地之間畫出深淺不一的曲線。
一匹駿馬穿梭在草原上,速度飛快,馬背上的兩個身形,在野地上拉開了轉瞬即逝的長影。
“非鷹!你騎這麼快想去哪啊?”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幾乎掩蓋住帝羅冬懷出口的問話。
“別説話,仔細聽。”慕連非鷹連停下半步都不捨,僅是盡力策馬狂奔,直到這兩人一馬闖入了一羣又一羣動物之間。
一聲聲拉長的“咩──”讓帝羅冬懷聽得訝異,此起彼落的高低聲更讓她徹底明瞭,此刻他與慕連非鷹必定是闖入某羣動物之間了。
“這是古爾族所養的羊羣,牠們身上的是拿來做衣服保暖的。”慕連非鷹勒住繮繩,讓兩人停駐在羊羣之間。
方才受驚的羊羣在附近四處閒晃,不時發出叫聲,帝羅冬懷抓住慕連非鷹的衣襟,聽得又驚又喜。
“牠們就是羊嗎?”這吵人的聲音,她聽來卻覺得欣喜,只因為她又多認識了一個她原本見不到的事物。
“今天趕路,過陣子再帶你來趕羊,讓你摸摸牠們。”慕連非鷹低頭往帝羅冬懷頰上吻去,跟着又拍馬上路。
“趕羊?若是讓玉濂知道,你肯定又給他説教了。”帝羅冬懷迸出了笑聲。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慕連非鷹這族長,不是在閒暇之餘找女人玩樂、夜酒池林,卻是待她這侍妾一心一意,更帶她馳騁山林。
“放心,大事都告一段落了,總得讓我休息。”慕連非鷹沉聲笑應。
“那今天究竟上哪去呢?”聽慕連非鷹説的話,表示來“聽羊”並不是此行目的。
“等等。”慕連非鷹又往前趕了段路,離開放牧牛羊的原野,在轉往田邊小徑時停步。
“怎麼了?”帝羅冬懷努力地豎耳傾聽,卻沒能聽見什麼聲音。
原以為慕連非鷹又帶她上別處聽聲音了,可卻不是這樣。
“仔細聞,是否有股淡淡的味道?”慕連非鷹輕聲問道。
帝羅冬懷依言細聞,發覺四周果真有股微香。
“非鷹,這是花嗎?還是其他的?”帝羅冬懷驚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