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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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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有竊文墨者,勉力一防崔嘉寶心情好,朝他歪歪頭,道:“薛哥哥,你有話就説吧?”薛明澤微微一頓,他從先前開始,他便一直在門外守候。一是怕影響她的考核,二來也是避嫌之意。可這樂聲,卻不是他想避就能避的,若是堵耳不聞,又有些過了。因此將那段樂聲聽了個透。

以樂傳情,以情動人。

教他的先生是這麼説的,還總抱怨他是個榆木腦袋。而這一次,他倒是難得體會了那種覺。

面前的小姑娘年紀很小,眼神本該是清澈分明的,她給人的覺卻很沉靜。薛明澤有些好笑,覺得自己居然淪落到在一個孩子身上找同類的覺。

但他還是開口了。

“我不明白你的生活,本不該指手畫腳,只是聽完以後,很希望你能快活些,不要憂思過重。這世上的事,愁是愁不完的,努力往前走就好了。”崔嘉寶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他。

薛明澤也不知怎麼地,居然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中。半晌,才縮回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樑,道歉道:“是我逾矩了,剛剛也是,淺言深,嚇到你了?”崔嘉寶搖搖頭,突然笑了,極天真的意味。

兩人不再談,薛明澤將她帶到負責書畫一科的地方,負責這個的先生喝醉了,醉醺醺地畫着畫。崔嘉寶一懵,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情況。薛明澤就在門外,她要是現在出去找他也使得,但想了想,還是湊過去試圖喚醒先生。

然而一走近,便被他的畫所引。崔嘉寶自己的畫以細膩見長,不擅這種豪放潑墨。而先生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天裏就瀟灑,頭先幾筆又散又重,彷彿將畫面割裂。接下來的寥寥數筆卻在獷與細膩中轉換自如,原先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筆墨此刻卻成了畫面的主幹,一副大氣凜然的鯉躍龍門渾然天成,令人歎為觀止。

崔嘉寶忘了要叫先生,先生卻沒有真醉,雖然他看起來兩頰通紅,雙眼離,卻還記得朝她招手,喚道:“你也是學子?來喝口酒!”崔嘉寶連連擺手。

先生奇道:“莫非你不是來‮試考‬的?”崔嘉寶一怔,考這門課都要喝酒不成?若是如此,以薛明澤的細心程度,應當會提醒她一句才是。或者説這也算在‮試考‬內容裏,是不能透的?

崔嘉寶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可靠的答案,只好上前接過那杯酒,一口喝了。

那酒與家中釀的給姑娘家用的果酒不同,一入口一股氣便直衝腦門,崔嘉寶一個不防,咳了起來。

先生嘆口氣,道:“彆着急,慢慢來,可醉了?”崔嘉寶喝完只覺口中辛辣,難喝極了,神智倒還清醒,便懵懵懂懂地搖了頭。

先生道:“那便接着喝。”崔嘉寶沒覺自己喝了幾遍,臉便滾燙起來。

先生看了眼,了只筆給她,道:“來!作畫!題詩!”崔嘉寶覺得腦子還清清楚楚,但怎麼也控制不好手,下筆不是歪了一點,便是差了一些。她最擅長的風格本無法發揮,且她作畫時有些偏執,一點差別都會讓她極為難受,想要費心補救,此刻簡直要瘋她。

怎麼畫也沒法畫出她想要的線條。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她難得發起了小孩子脾氣,在紙上大筆塗抹,將那些不合格的線條全數覆蓋。覆蓋好後,看着那一團團墨雲,又索綿延起來,適時加上一兩道鋒利的折線。最後成作竟是一副青山繞雲圖,倒真有幾分意趣。

先生擊掌笑道:“好!現在題詩吧。”崔嘉寶看着眼前的畫沉思一會兒,扁着嘴將筆扔了,道:“我的詩配不上我的畫。”她的詩作水平一般,中規中矩,偶爾有些小雅趣,卻成不了什麼驚世之作。此刻也不知是藉着酒勁還是別的什麼,她的畫超常發揮了,那麼她的詩再題在她的畫上可就不匹配了。

先生哭笑不得,道:“我總得評估你的能力吧?好歹作上一首。”崔嘉寶眼珠子一轉,見到他剛剛畫完放於一邊的鯉躍龍門圖,有了主意,飛快便做了一首出來。這詩確實平平無奇,毫無靈氣,但勝在辭藻華麗,韻律合拍,倒也勉強拿得出手。

先生佯怒,道:“你這小丫頭,不忍心作踐自己的畫,怎麼就拿我來開刀?”崔嘉寶笑嘻嘻道:“我觀先生筆墨,瀟灑自如,想來看不上我這種風格,但我以先生之畫為題,緊扣主題,想來先生也懶得為難我。”先生被她逗笑,將畫卷起,輕輕點了下她的頭,道:“伶牙俐齒,這畫就贈給你了,只一點,把你的詩提上去,回去後裝裱好了,掛你書房裏。”崔嘉寶一下苦了臉,詩作水平中是一回事,鑑賞水平又是另一回事,把這詩題在好畫上掛起來,那可真丟人了。

那先生顯然不打算再理她了,又自顧自地喝起了小酒。

崔嘉寶只好認命,走了出去。

薛明澤見她垂頭喪氣,皺了皺眉,正想細細看她可有不妥,便見她面酡紅,身上還發着股悉的味道。

薛明澤輕輕一嘆,道:“王先生又喝醉了。”崔嘉寶辯解道:“先生沒醉,先生還考了我。”薛明澤看她一眼,道:“他可叫你飲酒了?”崔嘉寶抱着手指數了數,道:“我也就喝了這麼…幾杯!”薛明澤道:“那便是喝醉了。王先生嗜酒,總向山長建議,要學詩書便要先學飲酒,喝多了,自然就會寫會畫了。山長不應,他便悶悶不樂,總向我們抱怨,若是讓他逮到落單的學子,必然要着人飲酒,然後作畫唱詩。”崔嘉寶看着他,杏眼濕漉漉的,似乎聽不懂他説了什麼。

薛明澤情不自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把人帶到下一個地方。

崔嘉寶笑眯眯地開口:“下一門去哪裏?”

“術數一門,你現在可還好,要不要清醒了再去?”術數一門,包括了算數和陰陽曆法之類。崔嘉寶聽完,很肯定地説:“不用。”薛明澤只以為她是有成竹,倒也為她的博學多識微微嘆,就聽見她道:“反正我也不會,趁着酒味還沒散,先生可能看着我剛剛被王先生給禍害過的面子上,給點好臉。”薛明澤微哂,沒説什麼,按着她的想法帶她去了。只見崔嘉寶暈乎乎地進去,又暈乎乎地出來,一臉被摧殘的樣子,竟有些可愛。

因着是單考,她補考倒是快的很,現在也只剩下兩門,一門術、一門御術。若是現在趕過去,指不定還能趕上先上來的學子們。

經過術數先生劈頭蓋臉的一番提問,崔嘉寶的酒勁總算是散了點。

演武場上還有許多人,在排隊箭,一人有三隻箭的機會,弓用的便是學院提供的同一只弓。

這場裏都是女子,有些考完的便在一邊坐着,崔嘉寶找了找,果然在一邊找着了考完的崔嘉惠。她既然趕上了其他學子,接下來就沒有再麻煩薛明澤的道理了,考完她跟着崔嘉惠便是。

想到這裏,崔嘉寶便回身向薛明澤道:“薛哥哥,你送到這裏就好,我等會兒去排隊,考完了就找我姐姐去。”薛明澤也看到了人羣中的崔嘉惠,卻搖搖頭道:“山長既然叫我領你‮試考‬,我便不能擅離,況且待會兒最後一門御術是我負責的,送你也只是順路罷了。”聽到這裏,崔嘉寶也不再推辭,轉頭去和站在隊伍末尾的女先生説去了。

女先生姓吳,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模樣,穿了件水紅的箭袖,看起來英姿颯的模樣。她見了崔嘉寶倒是眼前一亮,滿場都是嬌滴滴的小姑娘,穿着裙裝青可人的模樣,卻被服裝束縛得連手都拉不開。

崔嘉寶倒是穿着一身適合騎的打扮,雖説看起來文弱了些,但有心總比無心好,吳先生對崔嘉寶倒有了不錯的印象。

崔嘉寶這時候才來,自是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尤其她是薛明澤送來的。眼前的小姑娘們年齡參差不齊,但今出現在這裏,無疑都是新入學的,不知道薛明澤煞名在外。只見他面容冷峻,長身玉立,只靜靜站在那裏,便如巍峨玉山。

大家打量的目光雖不至於都帶上惡意,但多少有些讓人不舒服。這段時,崔嘉寶的格也硬了很多,被打量煩了,她索抬眼,一個個對視回去。

若是對方移開眼了,她再看向下一個。

她要表現得軟弱些,這些人只會更肆無忌憚,這一下無聲的強硬,反而把不少臉皮薄的看紅了臉,肆意打量她的目光總算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