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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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得好。你呢?你去那家酒吧做什麼?”方成宣反問她。
彭雲晰沉默,仍然心存懷疑。他的出現太過巧合,讓人聯想到命運、緣分之類什麼的,與之前的壞印象重疊在一起,她的心頭一陣混亂,着實無法相信他。
“不只這樣。我還要問你,”方成宣兩眼勾着她,存心凝得她心慌。他湊近她耳畔,低語道:“那個陳家信有什麼好的?”他起她一綹髮絲,以輕柔的撫觸、低沉的嗓音使她正視他的存在,更刻意點破她心儀陳家信的秘密,讓她沒有辦法再在他面前戴上面具逞強。
“昨晚你抱着我,一直喊家信、家信。我還沒怪你利用我,你倒先以被害者自居了。”彭雲晰睜大眼看着他,臉逐漸發白,後退一步,痹篇他想攬住她肩膀的手。
方成宣微笑,手舉在半空中“我不管現在你怎麼想,我只要求你給我一點神賠償…”
“你做什麼?”
“我有話跟你説。”方成宣笑着貼近她。
“有話直説,不用靠這麼近。”彭雲晰背抵上牆壁,無路可退。
“跟昨晚相比,”方成宣先以手指摩撫她的臉、她的。
“我們這樣的距離還算遠的咧!’他俯下臉,吻上她的時,抬睫望入她瞳眸,不僅要直視她的靈魂,還要將自己嵌入她的思想中!
他張輕含住她的。她因為呆住而沒有反應,亦無掙扎。他再輕,舌尖掃過她乾澀的瓣.又想深吻之際,他覺到自己的心跳。
他離開她的,發覺她原先蒼白的臉龐透着粉紅。
他齒而笑,笑容如赤子般真誠,不似之前的別有意涵。
他輕觸她的臉龐説:“就當昨晚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唯獨這個吻如假包換。”彭雲晰眨了下限,腿雙發軟,沿着牆滑坐於地。
方成宣蹲下身看她。這可奇了,他不過輕輕磋她的,沒施展半點真功夫,威力竟如此之大?
正當他不由得有些自滿時,彭雲晰着額側説:“我頭痛死了,你有沒有頭痛葯?”這什麼意思?剛才她呆住全因頭痛裂,對他的吻一點覺也沒有?
方成宣倒了杯水,拿來一盒普拿疼。
彭雲晰一心只想快點抑住那股強烈的暈眩,將盒內剩下的葯全往嘴裏倒,一口氣下所有的葯。
“小姐,你不要命也別這樣,竟然一次五顆…”
“吵死了,閉嘴!”彭雲晰抱着頭,痛苦得想哀喊。
方成宣看着她,知道她現在的頭疼不是因為宿醉,而是因為…他!
遊戲才剛開始呢!。--。--。--“彭小姐,來吃飯了!”施工部的胡組長笑笑地來到騎樓,招呼站在梯子上做廊柱與天花板連接處細部漆修飾的彭雲晰。近半年來,彭雲晰大多跟着他的小組四處跑,卻不算是他的組員。施工部人員大多在工地現場,鮮少待在公司,加上胡組長生不喜歡聽那些輩短長,在彭雲晰被派來支援現場堡作前,他甚至連她的人和名字都兜不在一塊。
一起工作後,他才開始注意有關她的傳聞。大抵格獨特的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成為眾人議論的對象。人們總是容不下與自己觀點不合的人事物。只因不喜歡附和、湊熱鬧,或只是明確的表達自己的看法,便會遭批評為孤僻、不合羣。據他所知,彭雲晰即因得罪公司某設計紅牌才會被孤立、分派至與她能力不相符的工作。
奇怪的是,其他小組也和她處不來。別人説他是好好先生才受得了她,事實上,他覺得她只是不愛説話,也不愛聽別人談八卦罷了。其實她的能力不錯,做起事來有條有理的,有時他甚至覺得該由她來當組長才對。
以往她從沒遲到或早退過,今天卻過午了才來,他本來還以為她生病了,建議她休息一天,她卻説不打緊。大概因為遲到了不好意思,因此該休息吃晚飯了,她卻還是繼續工作。
看她上漆的動作不若平時俐落,時而皺眉甩頭,似乎仍然覺得不舒服。這樣還讓她爬上爬下的,實在危險。這個店面重新整修的案子只剩下最後收尾的細部工作,警戒線早巳撤除,騎樓人來人往的,還有幾個頑皮的小孩在這裏竄來竄去,胡組長不有些擔心。
“謝謝。”胡組長在她下面站了好一會兒了,她才發現。
“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這邊好再過去。”胡組長笑笑,搔了搔頭,沒有再説什麼。轉過身,接連有兩個在走廊上玩滑板車的小男孩自他身側呼嘯而過。
“哎喲!講了好幾次了,不要在這邊滑來滑去,危險啦!”彭雲晰聞言不微微一笑。論輩分,胡組長可以當她的叔叔;安於現狀的善良個為他博得好人緣,但也因不與人爭而遲遲無法獲得晉升。身材矮壯、五官長相頗為豪邁的他,的是富鄉土味的台灣國語口音,覺應該是阿莎力的男,面對女人時卻格外木訥。由於工作屬較特殊,彭雲晰向來不喜歡別人在工地裏刻意對她作別區分,唯獨在胡組長面前,她可以輕鬆地接受他的差別待遇。
“我是女人呀…”無意識地嘟囔出這句話後,彭雲晰上漆的手突地頓住。
上回特別意識到自己終究是個女人時,是什麼時候?
她輕輕抿了抿。
從沒想過,親吻竟真的能帶給人如此大的震撼。方成宣吻上她前凝望她的那一眼,似是攝走了她的靈魂,令她自那之後,心緒完全無法集中。
“ya!”溜滑板車的小孩仍在騎樓上競速。她似乎又聽見胡組長説:“哎喲!危險啦…”
“等我…”落後的小孩不停地加速追趕,當他發覺恐怕會撞上前面大柱子旁的梯子時,已經停不下來。他驚恐地大叫:“呀…”彭雲晰心頭一跳,轉頭往下看,有些遲鈍地低喊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