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養成之路爭奪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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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家守着元元姐，非跟着我來幹嘛！”張嫺實在氣悶，她就是趁機回來跟夏月然和解的，可張廉非跟前跟後，她本沒有身的機會。

“順路順路！”張廉遞給張嫺一瓶礦泉水，“小妹，火氣別這麼大嘛。”

“那你去忙你的，還跟着我幹嘛！”張嫺心裏急，卻總甩不掉他。張廉非要去她住的地方，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可張嫺怎麼會願意讓張廉去。她現在還沒跟夏月然和解呢，貿貿然把張廉帶了過去，多尷尬。

可不讓張廉去，還真是找不到理由。

“哥！”張嫺停步，伸手攔住他，“哥，我跟我同學住在一起呢！你這樣突然過去，不合適。等我先回去，跟我同學打個招呼，你再去行吧？”張嫺嘆氣，“你説，你這樣去，萬一我同學在房間裏沒穿戴整齊什麼的…”

“你現在打個電話回去不就好了？”張廉真的是順路，藍運是做房地產的，張廉作為銷售總經理，藉着營銷會議的機會帶着張嫺過來，他會在這裏待上兩天，趁着現在還有空不去看看張嫺住處條件怎麼樣，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張嫺大學四年，他每次要來看她，都被自家妹子各種拒絕，四年來竟然不曾認真來過一次。這對張廉來説，真是莫大的遺憾。

“不行！”張嫺拒絕的義正言辭，“哥，求你了，你讓我先回去準備一下…”

“有什麼好準備的！”張廉不理解，“哥又不是外人。”

“那總得讓我室友準備一下吧？”張嫺有些無力。

“所以，你打電話啊！”

“哥！”張嫺磨牙，“哥，你能不這麼死皮賴臉麼！”

“囡囡，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張廉皺眉，他西裝革履，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還被自家妹妹嫌棄，這讓他臉上掛不住了。

“我不回去了！”張嫺生氣，“省的嚇到我室友。”

“…那也好。”張廉説，“先跟我去酒店，下午和你一起去單位裏請假，晚上有空請你室友出來，我請你們吃飯。”

“什麼？”張嫺咬牙，“哥，我跟你去酒店幹嘛？你自己去就好了啊。我不住酒店，你出差又不是我出差！再説，我有地方住。去單位請假，我自己去説就好，你和我一起幹什麼？晚上請吃飯就不必了，你不是開會來着？那你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總惦記我。”

“我正好今天有空，明天一整天不是開會就是應酬，不出時間來。”張廉嘆口氣，“囡…小妹，你怎麼這麼抗拒我見你室友啊？”張廉的確只有今天有空。他執意要見張嫺的室友，為的是張嫺那個“男朋友”張廉知道自家妹妹不可能跟自己説，就想從她室友那裏打探消息。沒見過自家妹妹的男朋友長什麼樣，張廉實在不放心。尤其還聽李元元説男方情況有些複雜之後，張廉就更不放心了。他恨不得直接跟張嫺説，“小妹，把你男朋友牽出來給哥看看。”但是李元元囑咐他了，讓他不要過問張嫺這事兒。可他怎麼放心得下，就這一個妹妹，捧在手心裏護着還怕她受委屈呢！哪知道什麼地方冒出個野小子來，就這樣把自己妹妹拐走了，還連個照片都沒見過，想起來就憋屈。

張嫺不答，反問道，“哥，你就打算今天和我寸步不離了是嗎？”

“我就今天有空。”張廉見自家妹妹好像是真有點嫌棄自己，頓時覺得很受傷，“囡囡，你就這麼不待見大哥？上大學四年，每次我要過來看你都被你拒絕，為什麼啊？四年的時間，我都不知道你學校長什麼樣。”

“…”張嫺轉頭看他，見張廉真的一臉受傷，立刻心軟了，“哥，我只是不想耽誤你時間。你剛工作沒幾年，又做的銷售，每天都很累了。要是過來看我肯定得請假，我在這裏好好的，而且逢年過節也會回家，實在沒必要讓你白跑一趟。你來，不僅耽誤你的行程，也會打亂我本來的程安排。”張嫺一直都是個“計劃控”只不過這幾年在夏月然的影響下，好了很多。

“哪有女生的子過得像你一樣呆板的？唉。”張廉瞭解她，從很小的時候起，小小的張嫺就會拿個小本子，一筆一劃的寫上今天做什麼，明天做什麼，上午做什麼，晚上做什麼。張廉都知道。他以前覺得這樣一本正經的小小女孩可愛，可等張嫺長大，這種習慣不僅沒改反而變本加厲，就讓張廉嘆息了，哪有這樣一板一眼無趣的女孩子！

“把你今天的程安排給我看看。”張嫺一頓，攥緊了手上的包，轉移話題道，“那有什麼好看的。哥，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帶你去我們學校參觀參觀吧，讓你看看它長什麼樣。”

“這個好。”張廉絕無拒絕的理由。

張嫺慨地笑笑，“那先去酒店吧，把東西放好，下午帶你去參觀學校。”張廉高興地同意了。張嫺可不知道，四年來張廉其實順路到過她學校不止一次，只不過顧及張嫺不願意讓他來的話，沒有見張嫺而已。

這個時間點，學校裏已經幾乎沒了張嫺這屆同學的身影，實習的實習，考研的考研，他們只有在接到學校通知的時候才會專門為了什麼事情趕回來。張嫺帶着張廉回到她已經快一年沒回來的宿舍時，看着瀰漫着一層灰塵氣息的宿舍，頓時滿腹傷。宿舍裏沒人，空蕩蕩的房間，沒有夏月然，沒有程，沒有宋琦。她們生命中最光輝燦爛的歲月，已經用宿舍裏的荒涼和塵埃表現出了衰頹。青，將逝。

張嫺突然很想念夏月然，很想念，很想念。也想念宋琦，想念程。四年的朝夕相處，不是沒有吵過鬧過生氣過，可是轉眼間這一切都將終結時，卻發現這個空空的宿舍裏滿載了她們的回憶，那讓人留戀眷戀的歲月，和人。

“夏花花…”張嫺鼻子酸酸的，呢喃着這個名字，撫摸着夏月然的牀鋪，靜靜地笑。當初多麼幸福！什麼時候，自己和夏月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不知道子怎麼過的，為什麼時間越久，矛盾越多？當初一起上課的子，多麼無憂無慮。自以為全世界都要為她們的愛情讓步，勇氣十足的一往直前，到頭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愛情就已經被生活磨得辨不清面目。

張廉靜靜地看着自家妹妹在那裏發呆，也只暗自嘆息。他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光，也傷懷念過，也和宿舍裏一幫兄弟爛醉如泥過。只不過時過境遷，每個人的青都會成為回憶。他理解張嫺。

“我好想她們。”低聲説罷，張嫺看完宿舍裏每個人的牀位，對張廉説，“哥，我們走吧。我帶你去看校園！”

“好。”張廉愛憐的了張嫺的頭髮，跟在她身後走。

三四月的時節，天氣還不是熱，甚至還有些微涼。學校有張不老的臉，校園裏盡是青澀稚的臉龐，張嫺看着，就好像看到她們自己曾經的樣子。從大一，大二，到大三，一直到現在，一隻腳已經踏出了校園。

她所謂的帶張廉回來參觀校園，忽然就變成了她自己的懷念之旅。張嫺前所未有的思念夏月然，突然好想把夏月然拉過來，像以前一樣，兩個人一起手拉着手踏過校園裏的每個角落。

越走，她越心事重重。

張廉嘆了口氣，“囡囡，我去個衞生間，哪裏有？”張嫺回神，指了指田徑場旁邊宏偉的圓弧形建築物，“圖書館大廳左側就有，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説着，張嫺忽然一頓，“我跟你一起去。我在大廳裏等你。”

“好。”張廉去了，張嫺坐在大廳裏古銅的藤椅上，盯着大廳裏古樸的巨大屏風笑。當初她們同學還吐槽學校燒錢，大廳裏竟然擺了這麼大一扇紅木屏風，雕刻細還古韻極濃，跟大廳裏光可鑑人的現代化裝飾本不搭，聽説還價值不菲，據坊間傳聞大概至少得十幾萬。真不知道學校領導哪筋搭錯，有錢沒地方花還不如多建幾個電梯方便大眾嘛。

夏月然還説，學校就會搞面子工程。程説，我每次經過圖書館大廳，都忍不住摸一下那屏風，覺好像手裏摸着一沓厚厚的人民幣一樣！宋琦笑，學校擺這屏風就是為了招仇恨的吧？就放在大廳裏，也不怕被偷了？就算不被偷，萬一哪個同學不小心給撞倒了，哎呦可怎麼賠得起啊！張嫺説，誰敢去撞它啊！我見了那燒錢玩意兒都恨不得繞得遠遠的。程和宋琦合計説，等以後出去混不下去了，就回來把這扇屏風偷出去賣了，説不定還能週轉幾天。張嫺反駁，你們沒看見警衞大叔就在門口守着？八成就是專門守着這屏風的。宋琦眼睛一眨説，一個門衞大叔算什麼？咱們月然出馬，十個大叔也不在話下！秒殺！張嫺那時很不厚道地説，也就是大叔能看上月然這樣的了。

“哧——”回憶着回憶着，張嫺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裏實在百味陳雜，慨萬千。她記得，自己那句話説出口後夏月然當時就黑了臉，纖一扭跨坐在自己腿上，毫無節地對自己拋媚眼，手上卻狠狠掐着自己上的細，説“本宮這叫老少通殺男女通吃你懂不懂？羨慕我？嫉妒我？恨我？沒關係，本宮氣量大。”多美。多好。多年輕。

張嫺説不清心裏什麼受，只怔怔地發呆，沉浸在回憶裏不可自拔。直到聽到悉的聲音。

“宋琦，你為什麼不信呢？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張嫺抬頭看去，竟然是魏旭。他身邊是看起來走得很急的宋琦。

宋琦本不搭理他，自顧走。

魏旭拉住了她，“宋琦，你別躲我了！你…你…”

“放手。”宋琦一點好臉都沒有，冷冷地看着魏旭，沒有一點和解的意思。

“宋琦，”魏旭拉着她手腕不松，“我承認我喜歡過張嫺，但那隻不過是一時戀，我…我真的喜歡你。你別不理我好嗎？我們在一個單位工作，你總跟別人有説有笑，卻視我如無物，我…宋琦…宋琦！”魏旭緊緊握着宋琦手腕，見她用力掙扎，連忙説，“我覺得出，你也喜歡我。那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呢？”宋琦不理他。

“宋琦…”魏旭幾近哀求了。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宋琦面無表情，“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張嫺不肯給你機會嗎？我告訴你，因為她是同戀，她喜歡女人。”遠處的張嫺聽得腦子一轟，愣在原地。

魏旭也愣住了。

宋琦甩開他的手，“你喜歡的是一個同戀，很抱歉，我不是。所以，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呢？”宋琦冷笑，“你可以去變，説不定張嫺還能看你一眼。”説完，她甩手就走。

魏旭很震驚，追上去急忙説，“我怎麼會喜歡同戀？我不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宋琦，我喜歡你！”

“因為她是同戀，所以你不喜歡她？”宋琦氣悶，“她要是不是，你就會喜歡了？”她簡直是在強詞奪理，可這話在這當口，卻顯得理所當然。

“…”魏旭啞口無言，“宋琦！你別這樣…”

“我就是這樣！”宋琦甩開他的手，“你別跟着我了。”説着，她急急向前走，轉彎繞過屏風的時候，瞥眼看見了坐在藤椅上木然望着自己的張嫺。

宋琦愣住了。

魏旭跟上前，順着宋琦的目光看過去，也愣住了，“…張…張嫺？”他“張嫺”二字一出口，宋琦本來有些愧疚的心頓時又被浸泡在加了鹽的醋裏，又酸又澀。看着張嫺，也沒動。

“你…你怎麼能…”張嫺怔怔然，望着宋琦説，“你…”你怎麼能對魏旭説這個…你是我的好姐妹，是我們宿舍的老大，你怎麼能為了一個男人，就這樣告訴他她張嫺的取向…

張嫺話雖然沒説全，宋琦卻是聽得明白。她眸子閃了閃，忍着酸澀對張嫺冷笑，“怎麼了？你敢喜歡女人還不敢讓人説？”她不是有意要説這話，只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這事兒做得不對，又因為氣憤，所以才故作強硬，看一眼身邊的魏旭，宋琦反而話説得更冷絕，“當着你愛慕者的面，你自己説你是不是同戀？不然，別人還以為是我污衊了你。”張嫺動動，心裏冷的厲害。她腦子發懵，卻説不出話來。

魏旭見狀，心有不忍，連忙拉了拉宋琦的手腕，“宋琦…”

“幹什麼！”宋琦心裏也愧疚，只是她也難受。她中了愛情的毒，又自己心裏有心魔，喜歡魏旭卻又惱恨魏旭對張嫺的愛戀，她不知道自己是恨張嫺還是很魏旭，亦或者是恨自己。她過不了這個坎兒，“你又心疼她了？那你去做變手術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

“呵！”張嫺忽然低頭一笑，她心裏冷得幾乎要發抖。剛剛還無比懷念大學時光，無比想念宿舍裏的姐妹，這會兒宋琦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打得響，打得透。

“宋琦，老大，我…後悔把你當姐妹。”她蒼白着臉説着，看向魏旭，“宋琦説的沒錯，我是同戀，所以不是你不好，是我做不到對你動心。魏旭，對不起。祝你們幸福。”她再不想看見眼前這兩人了。張嫺起身，轉身要走，一回頭，就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身後陰沉着臉眼神陰鬱的張廉。

“哥…”張嫺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裏爆炸開來，太陽突突地跳，連四肢百骸都開始發軟。她幾乎要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