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養成之路爭奪戰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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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會變，這幾個字不止一次的在本文裏出現過。俏皮點説，唯有“變”才是永遠不變的東西。

夏月然對家裏的順從，甚至她和田怡然因為夏媽媽分手這個原因，都讓張嫺心生恐懼。更甚者，張嫺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該怎樣走。

同戀這條路，雖然沒有想象中困難，但也並不容易。張嫺陷入困境，她一邊為工作累的跟狗似的，一邊還應付着死不放的張廉，最讓她惶恐的卻是夏月然的態度。

第一次問，夏月然説，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次問，夏月然説，我不知道。

第三次第四次，夏月然就只是搖頭嘆氣。她不能抉擇，她沒有辦法。

張嫺的心越來越沉了下去。如果夏月然能陪着自己一起走下去，那麼後面即使真的遇到阻力，張嫺也有足夠的準備和勇氣去戰鬥。可夏月然沒法給她答案。愛情難道是可以孤軍奮戰的麼？

沒有動力的戰爭，陣亡幾乎是必然結局。

一次又一次無法從夏月然那裏得到希望，張嫺開始自問，我能為這份情做什麼？

她只覺得，只要自己不嫁人，和家裏人拖，就成。她完全不怕張廉，只要張廉不八婆地給她找男朋友製造麻煩。可是，對照着夏月然的情況，張嫺想，萬一自己的父母也自己呢？她雖然冷可以硬着心腸視若無睹，但怎麼才能一勞永逸讓爸媽死了這條心呢？

張嫺想，如果我先結婚，再離婚，這樣就説我心裏受傷，再不相信婚姻，所以不結婚，行嗎？

顯然這是個坑爹的主意。張嫺嘆了口氣，如果夏月然先結婚，再離婚，自己能接受麼？

事實卻不是她能不能接受的問題，而是結婚之後離婚是不是這麼容易的問題。這本不是解決之道。結婚意味着兩個家庭的結合，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湊在了一起，牽涉的人和際圈更多更廣，再離婚難道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這簡直是作繭自縛。單方面結束婚姻關係是不可能的。

可她找不到靠譜的解決方法，很明顯死撐着必然會帶來無盡的煩惱，張嫺被到死路的妄圖在婚姻上找到出路。她是被夏月然那個坑爹的婚約給瘋了。畢業時，張嫺的論文題目就是《論婚姻的不必要》，那幾乎完全是得意之作，她倒是死活寫出來了，可惜導師只看了一頁就給她打了回去，“你可以寫《論婚姻的社會》，注意健康主的社會導向。你的專業和你將來可能從事的工作，都不允許你拿這麼一篇反主旋律的文章去應對。”導師是好人。張嫺的得意之作慘遭滑鐵盧，剛上戰場就死於非命。就像她所想的試圖解決夏月然婚約問題的方法，全然無用。她再不去問夏月然打算怎麼辦，因為她發現當自己設身處地站在夏月然的角度去想時，也完全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一邊是不能受刺的媽媽，一邊是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是要聽媽媽的話結婚，還是冒着失去媽媽的風險選擇自己的女人？

煩心。張嫺更加埋頭在工作和畢業論文裏。晚上回到住處，洗洗就倒頭睡。跟夏月然的越來越少。

另一遭讓她煩心的事情是市場報招的實習生竟然還有一個張嫺認識的人，董沁。這個嬌小的南方女孩，相貌不錯，就是太黏人。早在當初上體育課的時候，張嫺就對這個女生十分無可奈何，哪料竟然還會有機會和她做同事。這絕不是什麼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温馨戲碼，實際上，張嫺見到董沁時，心裏就一咯噔。

董沁比她來得晚些，因此見到張嫺時表現的十分興奮。張嫺愣愣的站着，讓董沁抱了個滿懷。

“張嫺，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當初我們老師推薦我來時我還不願意呢，我又不想做編輯記者什麼的，不過現在看到你，我覺得來對了！”她語速極快，好像不會讓人氣一樣，張嫺不得不自己默默在心裏給她的話加標點符號以助於自己理解。

“你會留在這裏嗎？你打算在這裏實習多久？哎，你住在哪裏啊？我一個人住着很孤單哎，不如我們搬到一起住啊！”董沁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張嫺卻有點茫茫然。

這姑娘説話聲音低軟且快尖，不像張嫺聲音清亮，董沁普通話也總帶有強烈的地方特，含混不清是常態。張嫺細細在心裏過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理解錯她的意思，猶豫又猶豫還是推開了她，這才晃神回答，“我跟同學住在一起。我有室友。”

“啊，那你們住在哪裏？我可以也在你們住的地方租房子啊！難得遇到人，一定要聚在一起！”

“為什麼不和你男朋友一起住，”張嫺被她的聲音轟地腦袋有點嗡鳴，“我們那裏好像沒有空房了，真可惜。”

“男朋友？”董沁很驚奇的模樣，皺眉説，“不行。我不能和他住在一起，要是讓我爸媽知道了會生氣的。”她也是個家教極嚴的人。

張嫺嘆了口氣，難道只有自己這種人是沒人管沒什麼所謂家教的人麼？

正常情況下，遇到老同學，要求合租，這幾乎是難得的美事。即使真的不能合租，無論如何都該幫下忙的，可放到張嫺這裏卻十分為難了，“董沁，實在抱歉。我們那…恐怕真的幫不上忙。”董沁打量了她的臉，見張嫺真是一臉難，於是哀怨的嘆氣，“怎麼可以這樣嘛！好不容易遇見人了…”

“呵呵，實在對不起啊。”張嫺説着，見採編部帶自己的記者要出去採訪，她連忙對董沁説，“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要做，回來再跟你説啊。”不過是句客套話，她這跟着記者一出去，就完全不用回來了，只要回家寫好稿子就行。但這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

報社裏的實習生，幾乎沒有機會接觸稿件編輯。編輯永遠比記者高一等級，不做個幾年的記者，是沒有機會成為編輯的。可是記者又是個極苦的差事，跑腿的體力活，女人當男人，男人不是人，對實習生的壓榨更是不吝嗇。張嫺整跟着記者跑，真是累得跟狗似的，卻又不會讓她上陣，只是跟着打雜，提包拿提綱甚至扛攝影機。扛攝影機的女漢子，比比皆是。張嫺算是幸運的，她拿的是照相機，這個不用扛。市場報裏的實習生一共有八個，張嫺見過跟着另一個老記者出去跑新聞的實習生，女的，是真的自己就扛着攝影機跑前跑後，看得張嫺唏噓不已，報社裏的人卻習以為常。

董沁還沒來得及説話，張嫺抓起自己的揹包就忙跟着那記者出去了。

她幾乎是天天跟着記者出去，除了採訪，除了累的氣之外，也沒什麼。剛出來的人，吃點苦是好事。張嫺心裏清楚，所以有什麼要做的事情也不推，不過偶爾會偷下懶。

採訪完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帶張嫺的記者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吃飯，問清楚下午沒有采訪任務之後，張嫺連忙拒絕了。她要趁着現在大家下班的時候趕回報社，把器材送回去，順便把照片拷貝出來，然後帶回家去做。不然，等到下午上班時間後，就得留在報社裏，到時指不定又有什麼事情要折騰呢。

她快累瘋了，吃苦可以，可不帶這麼吃的。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等到她餓着肚子從報社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再耽誤一會兒估計下午班就開始了。張嫺手腳利索地從報社躥了出去，又累又餓還想睡覺。幸好離市中心不遠，張嫺頭腦清醒又糊，雖然不想吃這美國老爺爺的快餐，但奈何人家“快”啊！張嫺餓極，可樂和雞翅吃的十分盡興。吃完又覺得難受，揹着包慢悠悠晃。

她有點想去找夏月然。

想見一個人，這個人就很快出現在你面前，這是不是一件美事？

張嫺還正想着，慢悠悠的晃，不經意的抬頭時，卻看到天橋上悉的人影，“月然！”她正驚喜，下一瞬間，就看到夏月然身邊那個男生。

年輕的男人。灰休閒裝，笑起來一臉陽光，和夏月然並肩走着，距離很近，看起來很親暱，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我認錯人了吧。”張嫺喃喃自語，“又沒帶眼鏡，那人可能不是我的花花。”她愣愣站了一會兒，仰地脖子都酸了，太陽刺得雙目發痛，“我回家吧。晚上月然就回來了。”她這樣跟自己説着，不過剛一轉身要走，卻又停住了腳步。然後，像是牽線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幾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張嫺站在天橋上，望着夏月然和那個男人一起下去，那男人竟然牽住了夏月然的手。

張嫺瞬間就覺得空氣有點稀薄。愣愣的站着不動，直勾勾地望着夏月然被那男人握着的手。

夏月然剛走了幾步，正要把手掙時，忽然心有所的回頭去望，一眼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張嫺，站在天橋上望着自己。夏月然心裏一咯噔，一下甩開男人的手，連忙往回走，連着幾個台階的跨。

她身邊的男人連忙伸手去扶她，“然然，你小心點！”然然。

張嫺覺得耳朵疼。

“我沒事。”夏月然就要躲開男人的手，卻看到張嫺跟夢遊一樣的轉身走了。

“張嫺！”夏月然大急，蹬蹬地踩着鐵質的階梯往上跑，可是她一跑，卻發現張嫺的步子也加快了，夏月然見狀心裏一涼，大喊，“張嫺，你不許走！”張嫺恍若未聞。她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轉身走，可就是邁不開朝夏月然走過去的步子。夏月然對她的坦誠相告，夏月然的不確定，加上畢業季和實習工作的勞碌，讓張嫺有點不堪重負。身體累，心，似乎更累。

其實，夏月然也一樣。

她追了一段路，卻也走不下去了。

“你跑什麼！”夏月然對着張嫺遊魂一樣只顧走的背影喊，“混蛋！”

“然然？”她身邊的男人驚訝極了，似乎不知道為什麼夏月然突然失控。

“秦文，歡你回來。”夏月然變臉一樣忽然斂了神，朝身邊這個剛剛從美利堅合眾國鍍金回來的男人伸出手，“祝你在祖國大展宏圖。”秦文被夏月然搞得摸不清狀況，他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夏月然額頭，“然然，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很好，也很清醒。”夏月然面無表情，“秦文哥，我心裏一直當你是哥哥。我媽和爺爺都想讓我嫁給你，可是我不想。秦文哥，你幫幫我，不要讓他們我嫁給你。”

“…”秦文頓住，眯眼打量夏月然一會兒，又看看張嫺離開的方向，開了口，“你不喜歡我？”

“我當你是哥哥。”夏月然回答的一板一眼，若是讓方知楠看到，一定會慨，這表情太像張嫺了。

“那，”秦文直直地望着夏月然的眼睛，“剛剛那女孩是誰？你們…”他在國外時見過不少les，嗅覺極其鋭。這一出鬧劇，讓秦文不由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