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養成之路爭奪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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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酒勁兒後勁過足開始發力,混沌的夜茫茫裏,那一排閃閃爍爍的霓虹燈宛如列陣以待的士兵,鼓舞歡慶地接着它們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張將軍心窩發燙,她傲然昂首,睨視着那竄竄躲躲的魑魅魍魎,在光接中推開門大踏步往樓上走。樓梯狹隘仄,卻因着四周裹挾的水銀鏡面延伸出了無限空間,前,後,左,右,頭頂。光線明滅不定,卻都只映出了一個身影。一路往上走,每個拼接的鏡面裏都不斷顯出她的模樣,她看到了無數個一步步堅定地往上前行的自己。
中頓生豪氣。哪怕在這隻堪堪能容兩個人過的樓梯裏,張嫺也覺得自己像個英勇的將軍,要從那羣牛鬼蛇神裏搶出自己的女人來。
她腳下還踩着高跟鞋,一步一“噔”響。白無袖襯衫領口微敞,藍敞懷外套也掩不住鎖骨隨着她的每一步前進若隱若現。張嫺面無表情,徑直找到了夏月然所在的包廂,那門輕易被推開。
音樂震耳的大包間裏,橫七豎八的或坐或躺着有將近二十人,張嫺沒帶眼鏡,也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圍在正中位置的夏月然。房間裏氣氛有些不對,一眾人在張嫺推開門的那一刻,“刷”地目光全投向了她。但夏月然身前站了一個男生,是鄭陽,回頭看張嫺時,張嫺隱約看到他臉上的指印。目光穿過鄭陽,張嫺就看到一臉陰沉的夏月然。
除了音樂聲之外,整個包廂裏安靜的詭異。
夏月然抬頭望向來人,門口站着的那姑娘,襯衫最上端兩粒紐扣沒有系,那瘦弱的鎖骨便若隱若現。依舊是長長的馬尾垂在腦後,依舊是讓人氣不得恨不得的面癱模樣,即使雙頰粉若桃花也擋不住她一身冷峻。夏月然醉着,也半清醒着。她好像看到了張嫺,但又不確定。她已經認錯一次人了。
知不知道,心裏牽念着某個人的時候,就到處都能看到她。
張嫺雖然面無表情,但被這包間裏空調的冷氣一衝,頭腦有瞬間的恍惚。她微微扯動嘴角,幾乎是下意識的對眾人回了個淺的幾乎辨別不出的微笑,偏巧這微笑被繞過去的燈光忽略了,沒人看得到。包間裏依舊靜謐如斯,沒人開口,也沒人詢問她。
張嫺握着門把手,眉眼微垂,也不管眾人,只三步並作兩步着夏月然走去。
夏月然靠在沙發上,怔怔地望着她,直到張嫺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
“…張…嫺?”夏月然嗓子有些啞,她冰寒許久的表情開始龜裂。在鄭陽試着把舌頭探入夏月然口中的那一刻,夏月然忽然睜開了眼睛。那覺不對,張嫺不是這樣的。她動作如行雲水,屈膝一抬,重擊在鄭陽褲襠,順便用手肘擊在鄭陽口,隨即“啪”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鄭陽臉上。
夏月然動作太連貫,以至於旁人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只聽到鄭陽一聲哀嚎,聲音未落時,夏月然便踉蹌着扶着沙發站了起來。在她身旁不遠處的陳晨大吃一驚,見狀連忙扶住夏月然,然後呆呆的望着弓捂襠一臉痛苦的鄭陽。
陳晨的男朋友連忙去扶鄭陽。
夏月然在陳晨的攙扶下,去衞生間洗了個臉。讓陳晨去拿了冰凍礦泉水過來,全倒在了自己臉上,略帶刺骨的冰寒才讓頭腦清醒起來。夏月然了額角,只看一眼緊張不已的陳晨,心中就大概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回到包間時,夏月然靠在沙發上,表情冷的幾乎要凍煞整個房間。鄭陽好不容易緩過來,看到夏月然這個表情,心裏忐忑的七上八下,還沒剛剛站到夏月然面前想跟她説聲對不起,想以喝多了為藉口挽救自己的形象,哪料夏月然見他站過來,直接擰開一瓶冰水,就對着他的臉潑過去。
“喝多了,清醒下。”夏月然臉陰沉,中怒火肆意橫生,卻強忍着按捺不發。鄭陽被這麼一潑,包間裏更安靜了。
在這個時候張嫺推開了門。夏月然不開口,哪有人敢説話。
張嫺聽着夏月然喑啞的聲音,不知是酒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竟突然心頭赫然一跳,幾乎讓她止住了腳步。然而,張嫺也只是略作停頓,仍舊站在了夏月然面前。
“你越來越會混了。”張嫺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來。
“是張嫺!”文藝部也有“老人”並不是所有人當初都和張嫺一起離開了學生會。那時跟着張嫺走的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如今都在校報採編部,是張嫺的左右手。
本來安靜的包間,因為張嫺的到來,竟起了波瀾。張嫺離開學生會時,已經是文藝部部長人選之一,她卻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只説了些場面話,什麼“非常幸運能認識大家”什麼“但是很遺憾,因為個人因素,還是決定離開這裏”之類的。旁人並不知道張嫺離開學生會的真正原因。躁動的學生們閒來無事,就胡亂猜測張嫺離開的原因,很快,“夏月然勾搭上了顧辰,和張嫺搶部長的位置,張嫺不服,索離開”這條小道消息就有鼻子有眼地傳了出去。
夏月然聽到這謠言時,氣的牙癢癢,張嫺卻幾乎笑岔了氣,大讚文藝部的人很有寫劇本的潛質。可是謠言這東西,卻是止不住的。夏月然只能當做聽不見,子久了言平息了,但並不代表它真的消失了。
夏月然和張嫺關係好,外人也看得到。但總有一些“聰明人”一臉不屑的告訴旁人,“做戲誰不會,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女人天生都是演員。”於是夏月然和張嫺便稀裏糊塗被演了戲,親密友好嬉鬧也都被人戴上了有眼鏡來看,成了虛假。學生會的人閒來無事時,總要捏造一些“有趣”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夏月然和張嫺是很好的藍本。宮鬥戲看多了的孩子們,總覺得這兩個女人並不像她們看起來那樣好,幾乎默認的所謂“事實”是,兩人明裏祥和,暗裏互嗆。再加上很多時候張嫺都是沒什麼表情的人,於是這“事實”就更加落實了。
有心人的眼裏,總能看到有心的故事。有些閒地蛋疼的大學生們,以製造故事和言為樂。
包間裏的人雖然喝的差不多都暈了,但是被夏月然這麼一凍,也多半清醒了不少。見到張嫺來,一時眾人都神高度集中起來,不知道她來是什麼意思。
“…”夏月然握着的拳頭鬆了開來,她想去摸張嫺的臉。張嫺眉眼一挑,截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裏,“這麼晚了,我們回去吧。”夏月然茫茫然,被張嫺牽着站了起來。
眼見兩人就要走,文藝部的人登時清醒過來,有人壯着膽子喊了句,“部長,咱們不是説好的不醉不歸嗎?你走了,我們玩着還有什麼意思!”無論哪裏,總有人這麼不識趣。張嫺握着夏月然的手,站定了,看向説話的那人,“不醉不歸麼?”張嫺掃一眼包間裏的人,“還有誰沒醉?”其時,這些人早就暈暈乎乎的了。文藝部裏本就男多女少,女生們不怎麼説話,吵鬧的全是男生。
“那部長也不能走…”有誰小聲嘀咕了句。
張嫺垂了垂眉眼,角勾出笑意來,抬起頭看那説話的人,“是還有誰想來和你們夏部長舌吻麼?”夏月然登時心裏一咯噔,驚訝的睜大眼睛望向身前的張嫺。她還不知道陳晨已經把照片傳到學生會的羣裏去了。
“張嫺…”夏月然連忙攥緊了張嫺的手,要出口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説。
張嫺回頭看她一眼,安撫的笑了笑。
夏月然眼神閃爍地望着張嫺,見她竟然不在乎,登時心中説不出的酸澀難忍。忍不住的委屈情緒開始氾濫,夏月然扭過頭去,眸子裏漸漸氤氲起來。
張嫺這話一説,説話的那人卻再不敢開口了。沒錯,他們趁着夏月然醉醺醺的時候,慫恿別人親吻了她。雖然是一個人的侵犯行為,但實際上,卻是一羣男生的狂歡。
張嫺笑了笑,她右手牽着夏月然,左手倒了一小杯白酒,舉起來向眾人示意,“你們夏部長這兩天正在被她媽媽的姐姐光顧,喝這麼多酒傷身。而且,”張嫺回頭看了眼夏月然,“她已經喝醉了。這麼晚了,我是奉命來把人帶回去的,這杯酒,我代她敬你們,還是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吧。”張嫺一飲而盡,將酒杯底朝天朝眾人示意了下,“祝你們玩的愉快。”還有人要説什麼,陳晨連忙站了起來阻止別人再開口,“好,你們路上小心。”張嫺朝她點了點頭,放下杯子牽着夏月然走。
見兩人都出去了,陳晨才輕輕吐出一口氣,剛關上門,就轉頭瞪向説話的人,“剛剛誰跟張嫺叫板的?長沒長腦子?”陳晨心裏堵了一口氣,“玩鬧也要有眼,看看對象是誰再説話行不行?”剩下的人悶悶不做聲。
陳晨的男朋友摟住了她,“生什麼氣,大家都在玩呢。”
“你不懂。”陳晨不耐煩的推開他,“張嫺那個人很恐怖。”是的,陳晨覺得,張嫺這個人恐怖。因為她看起來不苟言笑,在陳晨看來,張嫺固執又一本正經,是個十分沉悶無趣的人。當初張嫺沒走的時候,陳晨有跟着她一起寫過稿子,張嫺一篇稿子都要修改不知道多少遍,一個標點符號都不錯過。偏偏張嫺又是負責人,陳晨陪她一起改稿子改到頭昏腦脹,雖然很佩服她的毅力和耐心,但一篇質量並不怎麼樣的稿子來回看上十來遍,只是為了檢查修改,真心會讓人想吐,可張嫺愣是一句話都沒説。大一下學期徵文比賽那次,張嫺手裏有將近幾百篇稿子,她熬了兩個通宵全部看完了。陳晨的卻都只是看了一個開頭,不順眼就扔。反正比賽什麼的,運氣的成分也不能不算對不對?從那以後,陳晨只要一跟張嫺合作就發憷。張嫺認真的讓人覺得變態,不過後來,有了不那麼變態的夏月然和她一起,陳晨的子才好過了點。陳晨對張嫺有心理陰影。
“那樣的女人更有味道…”陳晨的男朋友喝的有點高,望着門口喃喃道,“有氣質的女人,和夏月然不是一個風格…但,越難搞越有意思…”陳晨沒怎麼醉,聽自己男朋友説這些話,她冷笑一聲起身,一腳踹在他腳腕,“分手吧,給你機會去追她。”
“啊!”慘呼聲裏,文藝部的兩個挑大樑的女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