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她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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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元還沒開口,夏月然卻接過話頭説,“除了讓我們分開。”張嫺抬頭看夏月然。
卻聽李元元説,“這也叫只要我説,你們就去做?”
“元元姐…”張嫺還沒再開口,李元元打斷了她,“張嫺,你們先走吧。我想靜一靜。”
“…”張嫺沉了沉眸子,“好。”她拉着夏月然走。
夏月然順從地跟着她的步伐,“就這樣走?”
“元元姐希望我們離開。”張嫺説,“我們要讓她如願。”
“現在去哪兒?”
“回家。”
“哪個家?”夏月然的話,讓張嫺頓住了腳步,“我去給元元姐做飯。”
“去我住的地方吧。”夏月然帶她走。
到小區門口,卻看見了來回踱步的羅亞。張嫺頓時有些不自在。
夏月然看張嫺一眼,反倒大大方方地拉着她一起走到了羅亞面前,“羅亞。”羅亞看一眼夏月然,又看一眼張嫺,她心裏一陣酸澀,“蔣念説的是對的。”蔣念就是個神一樣的女人。
張嫺歉意的看向羅亞,“對不起。”羅亞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可對不起的。你們相愛,你們在一起,這才是正確的。”倒叫夏月然對她刮目,“對不起。”
“同樣的話,我沒必要説兩遍。”羅亞擁抱了夏月然,“幸好我離開了三個月,對你還只是喜歡。”説完,她又擁抱了張嫺,“你們不容易。我羨慕你們,祝你們幸福。”她灑的走。只是忍不住嘀咕,蔣念那女人真是個妖孽,要不是她多管閒事,自己為夏月然做的多了,就一定會更難過。
只是不知道蔣念去了哪裏。唉。
羅亞望了望來來往往的車輛,為什麼不過三個月的相處,卻讓自己在蔣念離開之後,很想念她呢?
人心真是不容易讓人理解。
張嫺扣着夏月然的手,“你禍害了人家小姑娘?”
“還不是你推波助瀾?”夏月然瞥她。
“…好吧,揭過這一頁。”她們同進同出,張嫺問,“花花,你不用去上班了?”
“請假了。”夏月然回答,“我猜,譚董一定特別嫌棄我。剛來沒多久,就請假。”
“你還是回去工作吧。”張嫺嘆口氣,“我現在是無業遊民,你要是也無業,咱們的子可就沒法過了。”
“你為什麼要辭職?”夏月然問,“杜染好像對你很好。”張嫺有點心虛,“杜總是好人。只是,我不想繼續這份工作了。”夏月然看看她,也不再過問。她説要去上班,然而念頭一轉,她又去了醫院。
李元元正打算出院,就見到了夏月然。
“元元姐。”夏月然對她笑。
李元元只淡淡點了點頭。
“元元姐其實本不怪張嫺吧?”夏月然幫她辦出院手續,一邊説,“元元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夏經理,不用説客氣話。”李元元神情淡漠,看着夏月然搶先幫自己收拾東西辦手續。
“元元姐,”夏月然陪她一起走,“張嫺子悶,有什麼事情喜歡憋在心裏。除非急了,她都不開口。她哥哥因為意外去世,最難過的人,除了元元姐之外,應該就是阿姨和張嫺了。”夏月然垂眸,輕聲説,“更何況,她是親眼見着自己的哥哥出事,元元姐,你能想象那種刺嗎?她那樣的子,沒有瘋掉,我都已經要燒高香了。這麼多年來,元元姐為失去了丈夫而難過,張嫺呢?”夏月然説着都有點不忍心,“她不僅要看着因為哥哥的去世而帶來的災難,更要時時刻刻處在自責中。她為什麼會病?她神狀態很不好…”
“我剛剛來到醫院時,她在你門口蜷縮在一起…”夏月然説不下去了,“她快撐不下去了吧…”李元元一怔。她見識過張嫺幾近崩潰時的模樣,那時的噩夢還印在李元元腦海中。
“元元姐,她待你如同親人,她真心把你當嫂子,”夏月然幾近懇求,“她似乎有些把你等同於她哥哥。如果你不肯原諒她,不肯幫她,她一定會更加責怪自己。就像是她哥哥在懲罰她一樣,你的責怪會更讓她不過氣…”夏月然握住了李元元的手,“元元姐,可是平心而論,她哥哥的死真的怪她嗎?那是個意外,誰都不想的。誰平時能沒有個爭吵的時候?誰又能料到一場爭執會失去一個生命?張嫺這些年的子是怎麼過的,我不願意去想。只是,如今,能讓她好過一點的,只有你了。元元姐,求你,別怪她好嗎?”
“…”李元元望着緊緊握住自己雙手的夏月然,看起來這麼高傲的女子竟然這樣語帶哽咽的在請求她。李元元苦笑了下,夏月然説的這些,她都懂。她真的是在怪張嫺嗎?她只是自己心煩意亂,所以要遷怒於人。她是被這些年張嫺的順從慣出來的病。李元元看着夏月然的眼睛,“你很愛她。”這是肯定的語氣,沒有絲毫疑問,李元元説,“我也很愛張廉。”她在路邊停下腳步,“一開始被張廉引,是因為他看起來十分不可靠。但是我很少見到一個男人,三句話離不了自家妹妹。張廉很疼愛張嫺,他動不動就像個怨婦一樣對着手機抱怨,”李元元學着張廉的語氣説,“囡囡真是沒良心啊,我不給她打電話,她就不知道問候一下我這個哥哥啊!”李元元含淚笑了笑,“我覺得他很特別。工作起來雷厲風行,可是平時看起來卻吊兒郎當,似乎難有什麼人可以牽動他心神,但是隻要一提到妹妹,他就立刻來了神。我一度懷疑他有戀妹情結。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妹妹,能讓張廉這樣的哥哥牽腸掛肚。”夏月然給她遞了紙巾,李元元接過,擦了擦眼角,止住哽咽説,“夏經理,如果是張嫺因為張廉死了,你會怪張廉嗎?”
“…”夏月然咬。她沒遇到過,她不敢輕易回答。可是如果自己的回答能讓李元元和張嫺的關係改善,她就應該開口。夏月然試着説,“我會恨。我會恨張廉,但是,張嫺一定不希望我這麼做。張廉愛着妹妹,張嫺也一定愛着哥哥。他們一定希望彼此過得幸福。所以,我會試着不怪,不恨。雖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李元元看了她一眼,“我怪過張嫺。也不過就是一陣子的事情。五年了,我和張廉的孩子都已經五歲了,這五年來,是張嫺替她哥哥守護着我們母子。雖然張樂失去了父親,但他從張嫺那裏得到的愛並不少。即使永遠無法彌補我兒子失去的父愛和健康的家庭,可張嫺已經盡力了。而且,”李元元深一口氣,“那是場意外,我知道。”
“元元姐…”夏月然對這個女人佩服又,“謝謝你…”
“不用謝我。”李元元説,“張廉那麼疼張嫺,他會希望張嫺過的好。即使當時他不同意,可如果他活着,我相信到最後,他一定拗不過張嫺。”李元元拍了拍夏月然的手,“希望你們好。”
“一定會。”夏月然忍不住擁抱了李元元,她是個可敬的偉大女人,“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李元元拒絕了她,“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去忙吧。”打量一眼夏月然的衣着,李元元説,“你這樣應該是去上班的吧?”夏月然不好意思的笑笑。
“工作和生活一樣重要。”李元元接過夏月然手裏給她帶的東西,“東西我收下,你去工作吧。”
“元元姐…”
“去吧。”李元元很堅決。夏月然也不好固執,只好去上班。
張嫺可不知道夏月然去找過李元元。她在家裏做好飯送到醫院的時候,李元元已經走了。張嫺嘆了口氣,決定去李元元家找她。這裏本來也是她張嫺的家。
她敲了門,本來以為李元元不會見自己,誰知道李元元竟然讓自己進去了。
“元元姐。”李元元在客廳裏坐着,看看張嫺,“只有你自己?”
“月然去上班了。”張嫺把飯菜放到桌子上。
李元元掃了一眼,問她,“你和夏月然在一起了?”張嫺點頭。
“我不怪你。”李元元嘆了口氣,“我只是一時難過。這些年,你自己也受了不少罪。”她本來也就不怪張嫺,只不過因為自己心思亂,所以煩躁。人一煩躁,就容易有些不正常的情緒。李元元是理智的,她冷靜下來,就意識到自己施加在張嫺身上的責怪多麼不該。死去的人是自己的丈夫,但也是張嫺的親哥哥,誰也不比誰好受。
“元元姐…”張嫺的要死。
“好了,”李元元笑了笑,“不説這個了。你打算告訴阿姨嗎?”
“不,“張嫺垂眸,“我不想刺我媽。”
“不説也好。”李元元打開張嫺的飯菜,“夏月然可是有口福了。”張嫺被她説的臉一紅,又忍不住心中酸澀,“元元姐…”她上前擁抱了李元元。
“好了好了,”李元元也哽咽了,“張嫺,我和你哥都希望你過得好。”李元元拍了拍張嫺的肩膀,説,“張嫺,放下吧!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哥哥的事情真的是個意外。跟你有關,但確實不怪你。”
“不怪”——這兩個字從李元元口中説出來,比誰都有説服力。張嫺幾乎忍不住哭了起來。
“元元姐,”張嫺擁着李元元説,“我希望你擁有全世界的幸福。”李元元眸子一閃,苦笑了下,“傻姑娘。”全世界的幸福嗎?不,她已經失去了全部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