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十八歲末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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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一聲驚喜從路邊的孩童口中傳出，陳宇梵睜開微紅的眼眸望着灰沉沉的天空，潔白無暇的雪花從天而降，一片又一片，漫天都是。

天京今年的第一場雪終究在新年前夕，還是下了，陳宇梵不嘆自己十八年來青的尾巴，短暫而灰敗，像一首鋼琴曲的最後一個音符那樣，無論用上多麼高亢的調，結局都是消失與離開。

緩緩伸出手心，輕輕接住一朵晶瑩的雪花，涼絲絲的，就像少女的輕吻，不想起那張清秀恬淡的面容，一個相信星星會説話，石頭會開花的白衣女孩，如果自己沒有在蓬萊仙島出現過，那個天真單純的她是否會依然恬靜…

手心中的雪花轉瞬即逝，化為清瑩的水滴劃過指尖，只留下一片冰冷，雖然雪花漫天都是，但卻沒有片相同的，陳宇梵緊緊按住自己的，世間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東西，它就會永遠的不見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卻偏還要留下一細而尖的針，一直在心頭，一直拔不去，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

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失去的疼痛，面對孤單的子。

背對着幾女的陳宇梵不再停留，踏着大步，着漫天飄零的雪花緩緩而去。

沒有人見過深海魚眼淚，就以為它不會悲傷，那是因為它生活在深深的海底，它的眼淚，人們看不到而已…

風，吹起凌亂的長髮，看着遠方霓虹燈下的寂寞，此時的陳宇梵已是淚滿面…

凝視着那緩緩消失在街角的落寞背影，幾女都極為默契的沒有出聲，任由那串串晶瑩的淚珠劃下臉頰，她們知道這個男人從不會讓別人看到他的脆弱，倔強的他只會在黑暗的寂寞中獨自傷，不過她們堅信的是這個男人終究有天會從新站起，至少那筆直的脊樑從未有彎下過，而她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站在黑暗的出口等候…等侯那個屬於她們的陳宇梵醒來…

緩緩回過頭的楚嫣婷抹乾眼角的淚水，對着譚西英悽然一笑“讓你笑話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西英能幫我個忙嗎？幫我看着他！”潭西英望着眼前五位如花似玉，美貌絕倫，卻一臉悽苦之的女子，或許是同為女人受到她們情緒的染，又或者是看到陳宇梵那孤寂的背影，心有不忍，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了。

開着那輛黑的路虎車，如龜速般緩緩行於路邊，潭西英已經跟在陳宇梵身後好幾條街了，那黯然落寞的背影也看了許久，或許旁觀者清，潭西英有些能體會到陳宇梵對幾女的用心，心中暗歎，難道他是個為了愛人幸福，而甘願獨走天涯的男人？

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此時的陳宇梵肩頭已全是白雪，刺骨的寒風吹起長衣，卻從未吹彎他的身，潭西英長嘆一聲，一腳油門，手中方向盤猛轉，黑路虎一個橫甩攔在了陳宇梵身前“上車吧！”潭西英望着已快成一個雪人的陳宇梵輕聲説道，全然沒有之前的冷硬！

望着那張趨於柔和的漂亮臉蛋，陳宇梵出了久違的微笑，潭西英畢竟不是自己的女人，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面對討厭自己的她，陳宇梵反而放的開“怎麼？潭警官是不忍心我落街頭，好心收留？”

“哼！做夢吧，你是個極度危險分子，我作為人民警察有必要盯住你，省得你危害社會！”潭西英有些驚異於陳宇梵全然一副淡然的樣子，卻沒有想象中的傷，不由也打趣道。

“好嘞！説好，時刻看住！我睡覺的時候你也陪着我！”陳宇梵不等眼前女警發飆，連忙竄上車。

“去哪？”陳宇梵有些意外的看着身邊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話而發飆的潭西英，或許受到陳宇梵怪異的眼神，潭西英難得的面紅暈，她也不懂自己為何沒有因為陳宇梵話中的輕佻之意而生氣，一向對人對事都是一副嚴謹態度的她，平時哪有人敢這麼對她説話。

“你想去哪？”潭西英有些侷促的凝視着前方，儘量讓自己不去看那張曾一度讓自己劃為惡人的臉龐，卻沒想到此時的自己是多麼的誘人！

看着面生紅暈的英氣俏臉，陳宇梵沒有過多停留，更沒多想，轉過頭望向窗外，這樣的潭西英太過誘人，他怕自己又忍不住生出非分之想，卻無意間透過後車鏡，陳宇梵忽然發現幾輛悉的跑車遠遠的跟在後面，心中暗歎幾女還是不願放下自己，本想回校的他，有些逃避式的説道:“去你家吧！”潭西英情緒還在恍惚之間，下意識的問道:“哦！去幹嗎？”

“睡覺！”陳宇梵看着後車鏡中的那幾輛跑車，心生苦惱口而出，潭西英聞言先是一愣，反映過來後緊接着一腳急剎車，陳宇梵“咣”的一聲，一頭撞在車窗上，頓時腦袋上升起老大一個包“你有病啊！無緣無故剎什麼車！”陳宇梵捂着腦袋，對着潭西英抱怨道。

“你！你！你剛説去我家幹嘛？”潭西英也不知是氣憤，還是想起剛才陳宇梵上車前説的輕佻話，那張面對持槍歹徒也未曾變的俏臉頓時腮紅若霞。

“睡覺，能幹什麼？我現在很累！”陳宇梵近乎咆哮的吼道，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女人怎麼總這麼一驚一乍的，不願意讓自己寄宿一宿，就直説嘛，有必要這麼故意報復嗎？而且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坐了一天的飛機，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睡覺。

潭西英知道自己誤會了陳宇梵的意思，不過心中卻滿是憤恨，這個男人也太直白了吧，有這麼和單身女子説話的嗎？去我家睡覺，哼，行，如果你敢做出什麼，正好有藉口丟你進大牢！

潭西英心念想到，也不再説什麼，一腳油門又直踩而下，沒有準備的陳宇梵又是“咣”的一聲。

“我靠！你會開車嗎？”車內又響起陳宇梵那痛苦的咆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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