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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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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嗣昌坐在椅子上,幕僚仔仔細細地將讓人探聽到的消息稟告,“這下次清楚了,那個收茶的焦掌櫃就是給姚宜聞長女辦事的。”姚宜聞的長女。

聽到這個人鄧嗣昌就咬牙切齒,“就是那個將俊堂送進順天府大牢的人?”幕僚頜首,“正是。”真是膽大包天,害了他兒子卻還讓掌櫃的來福建收茶,真是仗着崔奕廷不將鄧家放在眼裏。

“茶收上來了沒有?”鄧嗣昌問過去。

幕僚道:“前些子沒有,這些子卻改收了陳茶,這樣一來,茶園手裏的新茶就沒有了着落,價錢一落千丈,聽説有人已經耐不住簽了文書,要將去年剩下的茶和今年的新茶都賣給他們。”鄧嗣昌不等幕僚説完話,一掌就拍在桌子上,“你不是説福建的茶商不會跟外面來的商賈買賣嗎?”幕僚低下頭嚥一口,他是這樣説過,可誰知道那個焦掌櫃如此的狡猾。

難不成就要讓他們得意洋洋地從他眼前賺走大把的銀錢。

豈有此理。

鄧嗣昌站起身,“收來了多少貨物,都放在哪裏?”幕僚不敢怠慢,“已經收了幾百斤茶葉,表面上是讓人運到了遠離海邊的村子妥善放起來,其實,過去盯着的人説,放起來的都是空箱子,真正的貨物,就在不遠處的小陳村。”鄧嗣昌冷笑一聲,“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海盜。不看看這是在誰的眼皮底下,福建的事由不得他們做主,我想讓他們如何他們就要如何。”幕僚道:“小陳村離官衙近。他們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料想沒人敢動那些貨物,更何況又有崔大人帶着人抓了海盜和船隻…”

“崔奕廷抓的海盜?”鄧嗣昌一股坐下來,如同一座山般,威風凜凜,“只不過是我賣給他的,什麼海盜。都是些傻倭寇而已。老子帶兵這麼多年,哪次打仗不是真刀真槍,那個崔奕廷是個什麼東西。土雞瓦犬之輩,竟然敢這樣猖狂,這次我就讓他親眼看看什麼叫海盜。”汪同海不是説他養寇自重才讓朝廷招安王盧江,又派來了崔奕廷。這次他就讓汪同海和崔奕廷看看海盜的厲害。讓他們帶着人馬去追,看看能不能追回那些貨物。

鄧嗣昌道:“讓人去找張琰、趙祖,將那些貨物的事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要客氣,只管動手。”只管動手,不管殺多少人劫多少貨,他都不會管。

沈家跟崔奕廷串通一氣,就該死。

等到殺了人劫了貨。崔奕廷知曉也晚了,海盜的船豈是朝廷的船能追上的。

鄧嗣昌道:“這次抓不到海盜。老子正好上本奏摺,讓朝廷撥款造船,看誰再敢在老子面前説三道四。”鄧嗣昌話音剛落,就有管事過來道:“侯爺,張琰來送東西了。”鄧嗣昌的眉幾乎豎立起來,“人呢?”管事急忙去請張琰,不多時候,滿臉笑容大步進了屋子,還沒有説話,鄧嗣昌卻劈頭蓋臉地罵過去,“誰讓你來的?這也是你到的地方?”崔奕廷正虎視眈眈,恨不得抓到他的把柄,若是被崔奕廷盯到,豈不是給他找麻煩。

張琰不由地一怔,“不是侯爺讓我過去商議對策,怎麼…”

“不長長腦子,我怎麼可能讓你來府裏説話。”鄧嗣昌如同訓斥家奴般瞪着眼睛看張琰。

在這個地界兒,誰不是要看他的臉行事,崔奕廷這隻土狗追着他喊也就罷了,張琰也不規矩起來。

張琰嚇了一跳,立即道:“是…海上來了一筆貨物,我就想着送來給侯爺。”鄧嗣昌指着張琰,“你快走,回去海上,只要我不叫你,不許再上岸,以後有東西就差人送過來,帶你多少年,你還是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德行。”張琰的笑容僵在臉上。

鄧嗣昌揚起聲音,“還愣着做什麼?”張琰嚥一口,弓下去,如同一隻畜生夾着尾巴退了出去。

一直回到船上,張琰的才直起來,手也緊緊地攥起來,“給他當了多少年的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卻還這樣不給我留顏面。”手下低聲道:“要不然,我們拉人出去單幹,不再孝敬旁人,咱們兄弟都願意跟着大哥。”張琰臉由蒼白慢慢變得紅,望着腳底下忙忙碌碌的手下,想想自己立在船頭時的威風,頓時意氣風發起來,“我們能帶走多少船?”

“三十艘,比王盧江少了些,卻比趙祖多。”趙祖是挑夫出身,一門心思給鄧嗣昌做狗,那就讓他去做,他好歹是個秀才,趁這個機會那鄧嗣昌那個混蛋的命,搏個帽子戴戴。

張琰眯起眼睛,“去跟崔奕廷説,我願意帶着兄弟去投奔。”張琰話音剛落,下面的兄弟就帶了鄧嗣昌的幕僚來,幕僚將沈家囤貨的事説了,“侯爺説了,要將事辦得利索些。”張琰像往常一樣將幕僚送走,轉過身就笑起來,老天要送他高官厚爵,他的機會就這樣到了。…陳寶蒲扇般的手去扇一碗麪條上的熱氣,面香四溢,晶瑩剔透的麪條彷彿在像他招手,他抬起頭看向崔奕廷,崔奕廷還沒有動筷的意思,他只好嚥一口,接着等下去。

那麪條是廚娘新擀的,熬了一鍋雞湯,就將麪條放下去翻滾,撒一勺鹽,出鍋的時候放得葱花,香氣立即就溢出來。

“她現在在哪裏?”突然聽到二爺説話,陳寶抬起頭。

“誰?廚娘?在廚房呢,二爺若是喜歡吃,我就再去端一碗。”説着就要顛顛地端面條。

崔奕廷的眼睛掃過來。陳寶這才發現自己説錯了話,差點就蹲去角落裏。

二爺説的不是麪條,也不是葱花,他心裏都想些什麼呢,怪不得二爺總是跟他無話可説。

嗚嗚嗚。

“你吃吧!”崔奕廷將一碗麪條推過來,她知道了程舉升的身份,程舉升一不小心就會牽連到沈家。以她的子不可能不管。

誰都能明哲保身,唯有她不會,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麪條的聲音。

他頓時有些好奇,這廚娘做了一多長的麪條。

出了門,何英就上來,“二爺。”

“怎麼樣?去打聽了?”何英立即點頭。

“程舉升不是自己回來的。還帶了沈敬琦家的小姐。”沈家的小姐?

何英道:“因為是女眷,程舉升讓家人一路護着,也沒人見到那位沈家小姐。”崔奕廷停下腳步,玉佩上的蘇輕輕撞在寶藍暗紋的長袍上,宛如炸開的煙花,頓時四散,“人去哪裏了?跟着程舉升上了王盧江的大船?”何英點點頭,“是。上了王盧江的大船。”崔奕廷不再説話,旁邊的何英卻嚇了一跳。崔奕廷抿着嘴,目光鋭利,臉頰如刀刻般,帶着一股的煞氣,眉眼眯起愈發地冷了。

何英豁然明白過來,立即道:“不是七小姐,定然不是七小姐,我已經讓人問過了,七小姐坐着馬車去了泰興,永安侯派人一直送到沈家。”崔奕廷不説話而是望着遠處,她真的不在這裏,在泰興姚二老太太身邊?

王二小姐擦着眼淚,讓王舉振皺起眉頭,“嬸孃和沈家小姐説話,將你趕了出來?”王二小姐點點頭,她本想在門口偷聽,誰知道正聽得興起,姚七小姐就將一扇窗推開,然後滿面笑容地看着她。

讓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王二小姐道:“那個沈家小姐定然是勸説太太讓老爺答應招安,老爺能上岸,沈家也就不會被牽連,看樣子太太是動了心思,否則怎麼會這樣喜歡沈家小姐。”所以嬸孃讓人準備了今天的宴席。

叔父和程舉升在屋子裏説了半天的話。

王舉振沉着臉,額頭的青筋浮起,他早已經和鄧嗣昌通好消息,只要壓制住叔父不去見崔奕廷,不向朝廷求撫,將來他就能做閩浙最大的海盜,鄧嗣昌也不會出兵剿他,以後就像張、趙那般買通官府,發他的大財。

他不能讓程舉升和沈家小姐壞了他的好事。

“哥哥,我們可要怎麼辦?”王二小姐哭得厲害。

“別哭,”王舉振看過去,“你好好聽着消息就是,過了今晚,你就再也不用受氣。”今晚,就是今晚。

王二小姐有些驚訝,不微睜大了眼睛。

兩個人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咳嗽一聲,很快就有下人來道:“宴席都備好了,老爺、太太讓奴婢來叫堂少爺、堂小姐。”王舉振點點頭,王二小姐也擦乾了眼角的淚水,跟着哥哥一起進了船艙。

宴席擺滿了整個船艙,王盧江顯得十分高興不時地和身邊的人説説笑笑。

王太太拉着沈家小姐的手在説話。

陽光下,沈家小姐的笑臉格外的靈秀動人,王舉振看過去忍不住心旌盪漾。

可惜了,這樣的面容偏偏要配給程舉升。

不過,到了明,一切都由他説了算。

除掉王盧江父子,這些都是他的。

“這是沈家小姐特意讓人做的點心,老爺嘗一嘗。”緻的點心上灑了一層糖霜,王盧江拿起一塊咬下去。

王舉振心跳頓時快了許多,盯着王盧江的喉嚨,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活動,將一塊點心慢慢地吃進肚子裏。

王舉振的笑容出現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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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