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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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靜瑜的臉豁然紅起來,如同被火燙過般,心裏油然生出一股氣憤和難堪,不過就是用了下姚婉寧的法子,姚婉寧卻這樣直截了當駁了她的面子。
什麼是她的法子。
天底下那麼多的醫書典籍,那麼多杏林聖手,不可能沒人治過這樣的病症,她是抬舉姚婉寧,才恭維她説用了她的法子。
沒想到姚婉寧卻一口咬定,還出這種表情來。
像是在怒斥她,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姚婉寧不過是在嫉妒,嫉妒她能治好大皇子的病,將來必定會得皇后娘娘的獎賞。
想到這裏,蔣靜瑜眼睛有些發紅,委屈地看了一眼外祖母,外祖母卻沒有替她説話的意思,她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小聲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用妹妹的法子,我只是看了家裏的藏書,裏面有先人的醫案,記載着病患情志異常該當如何。”婉寧不去看蔣靜瑜,蔣靜瑜接着道:“我是為了給大皇子治病,沒想許多,本來治這種病症就不容易,若不然下次進宮我向皇后娘娘説明,都是妹妹的功勞…”姚婉寧不過就是看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搶了她的功勞。
既然如此何必這樣遮遮掩掩,姚婉寧不留情面,她就徑直説出來,好讓外祖母也知道姚婉寧本就是心狹窄。
蔣靜瑜將賀家抬出來,用先人的醫案做藉口。她沒空和她繞圈子,婉寧看過去,“你看得醫案可和大皇子的情形相同?”哪有完全相同的脈案。蔣靜瑜剛要辯解。
婉寧道:“大皇子這樣的年紀為何受了驚嚇?宮中的皇子三歲之後就令居別殿,身邊的嬤嬤、**不知換了多少,宮人出入也是常有之事,我給李御史太太治病的時候,讓下人打開窗子,讓屋子變得明亮起來,那是因為李大太太久居內室。下人小心翼翼,以為李大太太久病纏身,讓李大太太的情志越來越陰鬱。病情也就愈發嚴重。”婉寧向前走了兩步,笑容中帶着輕視,“大皇子是個孩子,白裏也會在外玩耍。從前又沒有久病卧牀。屋子裏也不是常年不見光,你用這樣的法子又有何用?”
“你以為治病,就是開開窗子,找人説説話那般簡單?”
“《黃帝內經》裏説,悲可治怒,以愴惻苦楚之言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懼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觸之;思可以治恐,以慮彼志此之言奪之。凡此五者。必詭詐譎怪,無所不至,然後可以動人耳目,易人聽視。”
“怒傷肝,悲勝怒;喜傷心,恐勝喜;思傷脾,怒勝思;憂傷肺,喜勝憂;恐傷腎,思勝恐。”
“書上説的簡單,你也確然都看過,你倒是説説大皇子的病算是哪種?”姚婉寧向前走一步,那和她一般高矮的身影,卻像一座大山般頓時傾壓下來,讓她有種被牢牢罩住的覺。
她頓時息不得。
她何曾這樣過,讓她最為得意的就是外祖母教的醫術,外祖母説過除了二舅舅,最有天分的人就是她,可偏偏秦伍將姚婉寧掛在嘴邊。
婉寧抬起眼角,目光清亮,帶着傲氣和自信。
蔣靜瑜不知怎麼的彷彿從中看出了幾分的端倪,難不成姚婉寧已經知道大皇子到底得了什麼病症。
難不成她真的治錯了。
不可能,有二舅舅的藥方在,又有秦伍説的那些話,大皇子確然在好轉,她不可能會錯。
姚婉寧搖了搖頭。
蔣靜瑜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一股坐在椅子上。
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婉寧道:“一個醫者,提起病患的病症都將自己嚇成這個模樣,如何還能給人治病,提起先人的醫案也不過只是給你自己仗仗膽而已。”不過只是給自己仗仗膽。
蔣靜瑜張開嘴,額頭上的汗卻頓時掉了下來。
“婉寧,”賀老太太站起身來,臉上現出憂慮的神情,“老身也不怕你嫌棄,給大皇子治病,我這心裏也少了些底氣,大皇子的病該怎麼治才好?”蔣靜瑜瞪圓了眼睛,現在連外祖母都這樣説,當着姚婉寧的面問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不信任她。
“外祖母。”蔣靜瑜像被人拿走了糖果的小孩子,急着開口,“外祖母,大皇子已經好多了,昨兒睡得十分妥當,皇后娘娘還給了賞賜…”婉寧道:“我沒看到大皇子,不能深言,似大皇子這般年紀,突然受了驚嚇,宮中這般緊張,定然不是第一次,想要治情志,就要知曉原由,否則必會誤人。”賀老太太點點頭,看向蔣靜瑜,“瑜姐,婉寧的話你可聽到了?以後不要再用婉寧的法子給大皇子治症,出了差錯我也不能護着你。”蔣靜瑜嘴顫抖,外祖母沒有幫着她説話。
姚婉寧這樣羞辱她,外祖母,二舅母卻都彷彿沒有聽到。
她是賀家的外孫女,在自己家中卻受這樣的委屈。
姚婉寧不過是強辯幾句,她一時説不過而已,她治好了大皇子的病,外祖母怎麼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