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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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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言官喋喋不休地説着,張戚程半晌才回過神來。

御史言官並不是在説崔奕廷收受了倭人的賄賂,所謂的“大周朝竟然會出這種事”

“世風下”

“成何體統”這些話都不是在説崔奕廷。

皇后娘娘的母家人,説的不是先皇后崔家,説的是當朝皇后的母家汪家。

是汪成禮和鄧俊堂,這兩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人。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來不及想個清楚。

只是覺得不可能。

李子年道:“廣恩公,讓您執筆,是因為姚三太太是您的愛女,姚大人向來不肯出頭,不過是囑咐順天府定然要仔細查案。”瑜珺的馬車是被賊匪劫了,這件事是有蹊蹺,他卻怎麼也想不到汪成禮和鄧俊堂身上,更何況那些賊匪被抓了之後,順天府裏也沒傳出汪、鄧的消息。

再説,汪家不是滿京城的在找人嗎?

張戚程幾乎要搖頭,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廣恩公,您看這奏摺要怎麼寫?汪家還想就這樣將人領回去,大周朝的法度在那裏,勾結賊匪那是重罪。”張戚程抬起頭看向周圍。

所有的官員都在盯着他,看他是什麼態度。

他的女兒被賊匪劫走,他要怎麼和汪家、鄧家清算這筆賬,如果他不計較,後在人前他怎麼能抬起頭來。

廣恩公府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張戚程難以置信,“小女不是被賊匪劫走了。怎麼會跟汪成禮和鄧俊堂有關?”嚴御史道:“廣恩公還不知道此事?”大家面面相覷。

張戚程只覺得説不出的煎熬,他想要回府問個清清楚楚,這些人想説又不説。個個都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站在那裏就是看他的笑話,看他到底會怎麼樣。

李子年道:“公爵爺方才那般模樣,我們還以為你全都知曉了。”這是在打他的臉,讓他嚐到被羞辱的滋味,聽到他答應執筆寫奏摺,李子年幾個定然已經笑不可支。他偏偏還以為抓住了崔奕廷的痛腳,心裏想着的是將崔奕廷折騰的死去活來。

張戚程只覺得心頭湧起一股的憤怒,讓他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身。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李子年彷彿早已料到,“公爵爺,您去順天府看看吧。那些賊匪和汪家的小廝已經招認。順天府可什麼大刑都沒用,姚家的下人也去辨認,當時登上姚三太太馬車的人就是汪成禮。”張戚程腳底一片冰涼,脖頸上卻説不出的灼熱,一腔熱血彷彿就要噴將出來。

“不止是這件事,”李子年頓了頓,“在鏢局查到的幾十箱倭國的物件,跟鄧俊堂有關。如今已經移刑部。”張戚程的臉難以抑制地變了一瞬。

他猜想的沒錯,汪、鄧的失蹤跟此事有關。只不過他猜到其一沒有猜到其二,怎麼也想不到汪、鄧不是被崔奕廷私自抓了,而是以這樣的方式進了順天府大牢。…張氏忍着疼痛,將藥吐在痰盂裏,門外的如媽媽開簾子快步走進來,看到張氏的模樣言又止,“太太…”張氏抬起臉,髮髻散亂眼眶青紫,如同鬼魅般,“不是讓你守在門口,你進來做什麼?”如媽媽忙道:“是…親家夫人來了。”母親來了。

母親這時候過來,張氏空落落的心一下子有了依靠,到底是母女連心,母親知道她這時候艱難,來幫她渡過難關。

説着話張夫人已經進門,看到張氏的模樣吃了一驚,立即上前握住張氏的手,“這…怎麼成了這般模樣。”張氏眼淚瞬間滑落,嘴嗡動,“母親。”將屋子裏的人遣下去,張夫人匆匆開口,“郎中怎麼説?太醫院有沒有來給你診脈?”張氏點點頭,“太醫説我受驚嚇動了胎氣。”如果就這樣滑胎,沒有人能説她什麼,這是最好的結果。

“孩子,”張夫人慾言又止,卻還是咬牙説出口,“你這胎不能掉。”張氏睜大了眼睛,彷彿聽錯了般,“為什麼?母親為什麼要攔着我?”張夫人不知道怎麼説好,慢慢鬆開了張氏的手,“我們被人算計了,攔你馬車的人是汪成禮,汪成禮買通了賊人劫車,劫的是你的繼女姚婉寧,鄧俊堂也帶了人過去幫忙,你們姚家下人將汪成禮和鄧俊堂當做賊匪一起抓了送到了順天府大牢,今天順天府過審犯人,這才知道了。”張氏驚訝地張開了嘴,那個登上她馬車的男子,竟然是皇后娘娘的侄兒汪成禮。

她早就覺得她是替人受過,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還以為一切都是姚婉寧的詭計,姚婉寧是要她臉面難看。

“我們家和鄧家的關係你知道,如果你因此滑胎,外面會怎麼説汪家和鄧家,我們家又要怎麼自處?姚婉寧只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你若是這樣滑胎,就是被姚婉寧和崔家利用了,他們就是想要我們自己亂起來。”聽着母親的話,張氏覺得四肢百骸如同被蟲子啃咬,説不出的難受。

張氏淚眼漣漣,期盼地看着張夫人,“母親,您知道為了歡哥,為了這孩子女兒受了多少的苦,要歡哥是父親、母親的主意,不要這孩子也是您和父親説了算,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您怎麼能説這樣的話,要女兒後怎麼辦?”張氏分不清楚臉上是汗還是淚,張夫人有一瞬間動容。

“若是平裏也就罷了,如今…你父親危難…他們就是要鄧家和我們家起了猜疑之心。御史言官都受了鼓動緊盯着不放,你沒事你父親也能看在勳貴的臉面上作罷,你出了事。掉了孩子,那是你父親的外孫兒,你父親要怎麼自處?放過汪家、鄧家定然會被人詬病,後別想再抬起頭,人人都會説你父親是勢利小人,連女兒、外孫也不管不顧。”張夫人説到這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想到你受的苦我心裏就如同刀割。你父親卻也不易,我是兩面為難,恨不得將這些替你們都受了。哪怕損了陽壽也是值得。”張夫人説着握住張氏的手,“我們家到了這地步,難不成你父親和我都不是替你着想?”張氏動了動嘴,只覺得口鼻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