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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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聲悉的嘆氣聲悽慘地迴盪在食堂內，李廚娘將手中一盅人蔘雞安置在寶眼前，盯著美食，她又重重嘆息。

“你沒聽説嘆一聲氣會老三歲嗎？光你今天嘆的氣就足足老了三十歲。”李廚娘實在是聽不下去，終於出聲阻止寶繼續老化。

“人家心煩嘛。”

“主子昏睡你也煩，他清醒你還是煩。寶丫頭，你真是麻煩耶。”

“一隻雞就要十五文錢、一條魚少説也要十三文…人蔘！天呀！人蔘就像金條一樣貴，我算不清我吃掉幾金條了。”寶小臉皺成苦瓜狀，喃喃算著她積欠皇甫的鉅款。連最基本的吃飯錢都算不完，更別提驚人的住宿費及診治費。

“什麼雞、魚、人蔘呀？還不快把桌上的人蔘雞喝掉？冷掉喝起來很油膩喔。”李廚娘聽不懂實在算啥，只叮嚀著她多吃。

寶咽咽口水，很有骨氣地拒絕“我不能再揹債。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只喝水！”

“胡説什麼！”李廚娘啐了她一聲。

“皇甫説要跟我算清帳，那些吃的、喝的、用的、看病的統統都要錢耶！”把她柳寶賣掉也不值一人蔘的價碼！

“主子如果真的樣樣都清楚算，連你在府裏呼的每一口都要稱斤稱兩！放心吃吧，主子不會樂見你餓死自己，而且你把自己餓個半死，主子還不是得花心思為你看診，那筆費用夠你吃上三頭牛、十隻雞。”李廚娘乾脆陪她坐下來，主動拿起雞湯就往寶嘴裏灌，堵住寶滿口吐的言辭。

“還有呀，你不是説主子同意赤芍小姐回來嗎？這件事可比你那些伙食費來得重要吧？主子那邊解決，赤芍小姐肯不肯還是一大問題呢。”李廚娘邊説邊喂寶“現下該煩惱的是怎麼請回赤芍小姐。”寶咕嚕嚕嚥下雞湯“要怎麼聯繫上赤芍小姐？”總得先找到了人，才能再談接下來的步驟嘛。

“向來都是小姐和咱們聯絡的，這幾年斷了音訊，不過還好當年為赤芍小姐送信的還在府裏。”

“誰？十九嗎？”府里人口極少，只剩十九是唯一可想人選。

“你以為十九是信鴿呀？”李廚娘為她擦去嘴邊油膩“我説的是湖裏那兩隻。”

“大肥鵝！”寶的口氣萬分驚訝“它們是送信的？我怎麼看它們都不像鴿子呀！”倘若鴿子能養得如此巨大，那她可得向李廚娘討教這門功夫！一隻鴿子當鵝吃，怎麼算都划得來。

“我沒説它們是鴿子，是雪雁，非常珍貴的雪雁。赤芍小姐可是花了大把的神才獵到呢。”李廚娘好笑地看着寶活像了十顆雞蛋的訝異表情。

“只不過養得太好，變成大肥鵝。依我看，那兩隻價值連城、生活安逸的雪雁八成忘了怎麼飛吧？”

“那怎麼行！沒有它們就沒辦法找回赤芍小姐呀！”寶拍桌而立，眼眸閃動著誓死的決心。

為了皇甫，她一定會想盡辦法！

“我會讓那兩隻大白鵝想起來自己真正的身分和使命！”她大聲嚷嚷著。

“你打算怎麼做？”

“現下我必須先讓那兩隻白鵝…雪雁飛得動，否則一切都是空談。”雖然她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大白鵝的真實身分。

“加油，我神上支持你。”李廚娘為她打氣。

“謝謝！”她不能繼續費寶貴時間在吃人蔘雞，先料理那兩隻大白鵝再説！寶雙眼骨碌碌一轉，起身從蒸籠裏拎起兩個熱呼呼的包。就用這個當餌吧！

“寶丫頭？”瞧見寶在廳裏東摸西翻地出麻繩又找木的忙碌狀，李廚娘雙眼閃動著大問號。

“我要去釣鵝！”寶甫回完話，一溜煙就往湖畔跑。

兩隻雪雁猶不知死活地在綠波里優遊旋迴。過慣了幸福的白鵝生活，一時之間還真回覆不了身為雪雁的認知。

“喂，想不想吃包？”寶朝湖中喊著，兩隻雪雁靈地抬頭看她。香噴噴的包隨她雙手的揮動，在它們眼前閃亮，它們終於擋不住引誘地靠近寶。

眼見雁影越來越近，就在寶將包放在離她一步遠的地上時，它們也上了岸。

雁嘴甫碰觸到包子皮，寶迅速自身後出繩子，將兩隻貪嘴的雪雁捆成麻花狀。兩隻雪雁呱呱慘叫，寶有絲不忍，但思及皇甫還得靠它們救命，便強迫自己狠下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