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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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五天，寶才得知皇甫終於下了牀。

若夏每天都吵著要她趕緊請神醫治病，所以在知道他身處書房，寶便硬著頭皮，再度上門拜訪。

“進來。”敲門聲甫完，內室便傳來皇甫低沉輕快的聲音。

寶深一口氣，不顧雙頰的滾燙，推開門扉。

皇甫端坐在桌前，慵懶的視線自書本移向寶。他的臉略顯蒼白，但神看來十分好，十九則如往常一般靜默地站於他右後方。

“坐，別客氣。”皇甫輕揚著手，指示她坐下。

寶聽話地順著他的手勢，坐在離她最近的椅上，臉上有絲不安與無措。

“皇甫先生，你身子好點了嗎？”她小心探問。

“謝謝關心。”皇甫毫無保留地回她一個微笑，燦爛得幾乎要令陽光失。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否為舍妹看病？”寶直道來意。

皇甫放下手上的醫書，撥撥頰邊散落的頑皮銀絲。

“我有説要救她嗎？”他笑着回問寶，口氣輕鬆自在。

“可是…”寶急忙想開口，卻被皇甫打斷。

“我也沒説不救她。”他輕笑一聲，寶不由得再次失神。

“那…”

“不過我病體初愈，不適合太過勞累，姑娘一定不忍心看我一邊為令妹治病，一邊嘔血吧？”皇甫出一副病弱模樣，右手還不忘捂在心房上，令寶幾乎快要為自己無理的請求到內疚。

“是…”

“所以，救不救的問題，咱們先暫時緩一緩。令妹應該還撐得下去吧？”皇甫十分滿意寶的表情，再度投下一個致命的笑靨。

“這…”他的笑容擊中寶心房，讓她融化成一江水。

“如果撐不下去更好，我連救都不用救。”皇甫摸摸下巴，忍住想大笑的衝動。

“咦？”寶看着他，分不出他這句是玩笑話或是認真的。

“如果姑娘不嫌麻煩的話，可否為在下到廚房取來藥汁？否則我可能會再度發病。對了，廚房在拐彎處直直往前走。”皇甫再度捂住心房，眉頭稍稍皺起，還不忘提供路線圖。

“好…”寶傻愣愣地應允。

短短的對答中，寶只説了七個字就被打發掉。

皇甫靠在椅背上，忍不住狂笑起來。好有趣的丫頭！

“爺，您如果不願救她們，直接將她們趕出去不就行了？”始終靜立在一旁的十九疑惑著皇甫的舉動。主子對於不願接的工作，向來拒絕得又快又絕情，這次破例留下兩姊妹實在相當反常。

“最近太無聊，為自己找點樂子。她那妹子一時半刻還斷不了氣。”皇甫懶懶地回答，與方才文質彬彬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他看到柳若夏第一眼便知道，她是天生心悸的病，只要下幾帖藥、靜心休養，活個三、四十年也不成問題；至於她那慘白的臉，則是長期營養不良所造成。這等小病竟然被那丫頭當成絕症？

一想到寶，皇甫角揚得更高。

她不是個讓人頭一眼便會驚豔的姑娘。偏小的眼、略塌的鼻，分開來看是沒啥特，但恰巧鑲在緻小巧的臉蛋上，反而有種清新討喜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