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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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不冰?我快要自焚了。”一口,嫌惡地撇撇嘴角“到底有沒有加冰塊?”不冰嗎?我動動腦筋,將另一杯可樂倒掉,剩下半杯冰塊整個倒入他的杯中,再遞給他“這樣呢?”他似未料到我會這麼做,怔怔地看向我“那你呢?”
“我怕你燒起來會殃及池魚。”我難得俏皮地笑,將可樂杯入他的左手,剝開漢堡包裝,入他的右手。
倉銘也笑了“火氣也許能降下一些,但我現在卻疲憊不堪,你還有沒有好法子?”咬一口漢堡,故意出難題。
這就想難倒我?轉轉眼眸,跳向他身後,掠起袖口,雙手分別按住他的左右太陽,緩輕緩重地推拿起來。
一分鐘後,我問:“怎樣?有沒有舒服些?”
“嗯…”他模糊地咕噥“有些技巧。”
“這可是我老爸的獨門絕技喔。”我嘻嘻地笑“他是中醫院的醫生,最擅長道按摩,總在不經意間傳授我兩招,久而久之也學出點門道來了。”倉銘突然沉默。
聽老爸説,邊按摩邊閒聊,才是使神經徹底松馳的最佳方法,我順口問道:“你爸爸呢?他做什麼工作?”一句話,讓倉銘滿身的神經全都緊崩起來,我能清楚地覺手指下的皮膚硬硬地凸起。我停下來,不知道自己説錯了什麼。
靜默許久,倉銘才説:“我沒有爸爸。”沒有?什麼意思?死了,或是…我不知所措。
倉銘突然動起來“不要沉默,我不需要憐憫。”他握住我的手,扯下來,放開。然後站起,將手中的可樂與漢堡用力扔出,遠投命中一米開外的垃圾筒。
“我…”
“你慢慢吃,我辦完事再回來找你。”不等我有所反應,他雙手入褲袋,直直地走了。
我懊惱,想開啓他心門的慾望那麼強烈,卻找不到合適的鑰匙,退回椅子,拿着漢堡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倉銘天籟的嗓音在耳畔夢幻般地響起:“你的獨門絕技真管用,下次遇到麻煩還得找你。”我猛地抬頭,倉銘神彩飛揚的臉在眼前一閃,彷彿之前的難堪一幕從未發生。
“事情辦成了?”
“辦成了!”他笑着,目光落到我手上,又皺眉“還沒吃完?不要吃了,我也餓了,不如現在去吃頓大餐,解決午飯兼晚飯。”奪過我的漢堡投出,再次命中!
“啊,我來找珩琪!”我急急地掏包包。
“不!今天就我和你!”他率先朝汽車走去“我們單獨慶祝!”單獨?我和他?這…算不算邀請?可不可以成為我們首度約會?我傻傻地跟着他的步伐,心跳加速,呼減緩,適才的懊惱全被拋到九霄雲外。
直到深夜十一點倉銘送我回家,我翻包找鑰匙時,順手挖出一張七點半的電影票,這才想起,艾惟汶正在等候我--他的首度約會。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走入倉銘的世界,雖僅僅略知他的家庭缺陷,但觸及他格的缺陷才真正令我沉淪。
倉銘説錯了,我的沉默不是憐憫,而是心疼,疼得想將他緊緊地擁入懷中,讓他成為我的,或是我成為他的。讓愛將他填得滿滿的,滿到再無空隙收留傷痛。
本以為我可以做到,那麼自信,但最後…
每每想到“最後”頭就會無故疼痛,疼到連一個字,一個場景也想不下去。我得出結論,那“最後”一定是我不可逾越的地。
今天身上處處可見的淤痕,足以印證昨夜倉銘的強勢與霸道。倉銘絕對是個意志堅決的男人,説一不二,這種男人很容易惑女人,但換個角度理解,卻也極度殘忍。
手指輕撫,腦子裏揮不去的是倉銘吻我時不閉的眼睛,及眼中燃燒着渴求的徹骨悲哀。
他渴求什麼?我不願退,所以他得不到的幸福?
“平筱,貸款合同整理好沒有?我們和盧行長的約會定在二點。”楊守益敲門,震回了我出竅的遊魂。
“啊…啊!”我的手指立刻在鍵盤上飛舞起來“還差一份資料,很快就好。”楊守益皺起眉,頓了會兒“再給你二十分鐘。”屏幕上多了一排不知所謂的文字,而腦子裏一片蒼茫,除了倉銘的眼神,什麼也沒有。二十分鐘能做什麼?我甚至無法集中神,只能無助地將臉埋入臂彎。
工作並非如我向倉銘賭氣時所説的那般順利,尤其是近二個月以來,效率一路下滑,出錯機率卻直線上升,楊守益已經開始對我不滿,若非我與倉銘的關係,他恐怕早將我降職或開除了。
與“漢代”合作已有兩年,業績穩定並節節高升,楊守益蠢蠢動,有擴充營銷範圍的念頭,當然首要任務便是得到銀行的支持,卻不知何種原因,貸款遲遲談不下來。聽説盧勒--新上任的銀行最高執行長官,正是將我們貸款一拖再拖的關鍵人物。
楊守益曾想直接拜訪,怎奈人家次次婉拒。處處碰壁,無計可施之下,楊守益要我拜託倉銘幫他疏通關係,卻遭我一口回絕。我不願用夫名義來懇求一個對我連情也退盡的男子。不願!
楊守益沉寂了一陣,原以為他已死心,卻不知怎麼突然得到盧勒的允肯,同意面談。今天與他同行的除我以外,還有財務部的鄭經理。
與倉銘一樣,盧勒也是個身材修長、儀態優雅的男子,只是倉銘有能掩蓋本的笑臉和磁的嗓音;而盧勒,卻是一眼望去便能望透的坦蕩人物,連聲音中也帶着渾厚的凜然氣勢,但我仍更偏愛倉銘的嗓音…
“平筱,把資料和申請書拿出來。”楊守益在催促,而我卻在打量盧勒的同時,又失了心神。
“喔…”我翻包,依順序一一取出文件,突然…“申,申請書,我忘在辦公桌上了。”
“什麼?”楊守益變了臉,搶過我的包包一陣亂翻“你有沒有搞清楚?”
“我、我…”我哭無淚,面如土。
“沒帶全資料嗎?”盧勒不動聲地盯着我。
我想,這回完了,我親手奉送他一條能名正言順剷平我們道路的理由,楊守益會不會殺了我?
只聽他接道:“沒有關係,下次簽約時記得帶全就行了。”啊?我目瞪口呆!才談了半個小時不到,他就同意貸款?那之前的一拖再拖到底意為何?
楊守益已經動地站起來握他的手,肺腑之言一筐接一筐。我在一旁暗自慶幸,這回他應該不會追究我的失職了吧?盧勒將我們送出辦公室,禮貌地告別後,正當我準備尾隨離開,他突然叫住我。
“平筱!”他笑道“初次見面,你好。”誰説初次見面?剛不已經見過了?楊守益的身影已經在走廊消失,我心不在焉“啊,你好!”
“真可惜,你們結婚時,我正巧被派去瑞士學習一年半,沒法參加婚禮;回來後立刻走馬上任,很多事情必須儘快悉,連約你一起出來吃頓飯的時間也不出。”他的笑容看來很謹慎“等過兩個星期,一切上了軌道後,有了空閒時間,你一定要來啊。”
“噯?”我聽得一頭霧水。
他對我的遲鈍深表詫異,解釋道:“我和倉銘是大學同學。”
“啊?!”我怔忡,集中神分解字句後,羞憤開始盤升。不顧盧勒的莫名其妙,一轉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