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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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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幸福!”這句話擊饋了我的所有防禦系統,我竟相信了珩琪的“蠱言”更為自己違背淡泊的本,瘋狂戀上倉銘的異舉找了條名正言順的理由--宿命!

其實,狄珩琪的話才是真正顛覆我的生活,改變我命運的“宿命”只可惜那時的我想不通,更不願想。

玻璃櫥窗裏的蝴蝶依舊美麗,透過玻璃,能看到汽車裏珩琪的臉,她將我推進“倉”屋,自己卻堅持在車子裏等。第一次,我猜不透她的心思,着實令人不安。

奈策仍是我初見時的模樣,漆黑的長髮盤在腦後,溪水一樣清徹美麗的臉龐上紅暈淺浮,惟一不同的是,她的肚子高高凸起,略顯笨拙,看得出,她的婚姻生活幸福滿足,怔怔地望着她,我的心沒來由得絞痛起來。

“好久不見!聽珩琪説,你冠上倉姓近二年了,現在恭喜你,是不是晚了些?”她為我泡了杯茉莉花茶,剔透的水晶茶具,飄逸的茉莉花朵,裊繞的蒸氣,濛了她的臉、我的眼,我躲在蒸氣後面,拒絕面對她的幸福。

恭喜?恭喜我與倉銘即將步入離婚的殿堂,又何嘗不可?我嘲諷地笑了“該恭喜的人是你,你很幸福。”

“你不幸福?”她反問。

“結婚當天,突然發覺自己對新上任的丈夫一無所知,你會不會幸福?”奈策皺起眉,似想開口,我立即警覺地轉移話題:“如果時光可以倒,我一定選擇不進你的『倉』屋,不遇見你,聽你的愛情故事,就不會想買水晶,讓珩琪發現我的秘密,更不會相信她的什麼鬼『宿命』論,現在的我或許會很幸福。”

“平筱!”奈策在喚,我抬頭,上她的視線,五秒鐘,她微微嘆息“真可惜,你仍沒改掉躲藏的習慣。”

“什麼?”我不懂!

“如果沒有珩琪的宿命論,你就不會嫁給倉銘?或者説,你覺得是宿命矇蔽了你的眼睛,選錯了丈夫?”我撇開臉“結局也許會有所不同。”

“見到『倉』,想起倉銘,衝動地問價錢,想要買下。但當珩琪由你的言行判斷,詢問你是否愛上倉銘,你卻毫不猶豫地否決、退縮,那是你的直覺反應、你的本。你害怕被看透、被掌握,在沒有防禦時被傷害;你只喜歡躲在殼裏看世界,在確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你…”我驚得説不出話,她在第一眼見我時便已把我看透?所以那時才帶着擔憂?她已有預見?

“有沒有宿命論,你都暗戀着倉銘,這是不爭的事實,珩琪的話才正是推波助瀾的關鍵。如果沒有宿命做前提,你又怎會從殼裏出來?她造就了一段姻緣。”

“你是説我利用了她?”我有些難堪。

“不是利用,”奈策搖頭“你不過是找了個理由,釋放熱情。那是你自出生以來便存在的東西,你卻把它藏了起來。誰與誰相遇,也許是上天註定;但誰與誰相戀--若誰與誰都謹慎地算計着收多少,再決定釋放多少,那麼即便有緣相見,也是無緣相戀的,那不過是一場鮑平的商場易而已。平筱,坦誠些,無論是付出,或是接收,只要覺得幸福,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不!不足夠!你所説的全是藉口,每個人都不同,我和你也不同。”我難堪,血已經沸到頭頂。

“不同的你快樂嗎?不斷地躲藏,可以令你更愛倉銘,還是令倉銘更愛你?”奈策清澈的眸直透我的內心。

“『倉』永遠都在,如果你覺得必須仰仗它才能得到信心,帶來好運,我隨時可以送你。”她從架子上拿下水晶,放於我的面前,組成“倉”的男女抱得那麼緊,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但沒有倉銘,要“倉”有何意義?連宿命也崩潰了“倉”只是一堆垃圾。我後退,撞到椅子倒在水泥地上,發出“”的巨響,我一震,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逃亡似的坐上汽車,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你們聊完了?”珩琪猶豫地望着我。

“還去不去『遜亞』,吃飯?我肚子很餓。”珩琪沉默半刻,啓動汽車,駛入車

“平筱,還記不記得我們有個高中同學,史美珍?那個唱歌很好聽,穿衣服很好看的史美珍?”狄珩琪突然説話,邊説邊觀察指示燈,穿過一個十字路口“上個星期天她約我出去吃飯,聊着聊着突然掩面而泣起來,後來我才知道,她與丈夫剛辦完離婚手續。”離婚?今天的珩琪到底想幹什麼?我快發狂了。

“聽説她的丈夫是個成穩內斂的人,很居家;但她卻生活潑好動,經常與朋友聚會,每每玩到深更半夜;回到家,丈夫早睡了,第二天卻比她早起牀去上班,如此一來,兩個人打不着照面,連説句貼己話的時間也沒有,久而久之,夫之間即使同牀共枕,竟也漸漸疏遠,變得陌生起來。”前面就是“遜亞”餐廳,珩琪駛入旁側的停車庫。

“她的丈夫曾暗示,希望她多留點時間給他。史美珍思維簡單,一來沒懂,二來也沒太在意,覺得丈夫約束了她的自由;這樣積月累,直到有一天,丈夫提出協議離婚,她極力想挽救,卻已經覆水難收。”珩琪停好車,熄火,側着頭定定地望我“平筱,你覺得這樁婚姻的失敗,誰的責任該擔得多些?是她丈夫話説得太少,不夠清晰明瞭,還是…”我深口氣,一扳車門,率先跳下“午餐高峯,時間耽誤久了,會沒位子坐,我們得趕快了。”珩琪急急地尾隨下車,不死心地追問:“平筱,你覺得史美珍婚姻失敗的原因到底在哪裏?你和倉銘…”她自動打住,大概覺得話題不對,考慮一下才又説:“平筱,你瞭解倉銘的處事風格,他…”我被她攪得心煩意亂,乾脆頓步,回頭朝她低吼:“別再説了,我壓就不記得什麼史美珍,也沒興趣瞭解,分析、研究她的失敗婚姻--沒興趣!”

“難道你對和倉銘婚姻的失敗原因也沒興趣?你不想知道…”我用力捂住耳朵,不要再聽“不想知道!因為--我、不、在、乎!”狄珩琪先是怔住,再來沉默,臉上怒火燃燒,突然猛烈蠻橫地抓住我的臂,拖我進餐廳“不在乎嗎?好!很好!但在不在乎別對我説,對倉銘、還有你的情敵説去,説你本不在乎和別的女人共享丈夫,他們大可正大光明地私通。瞧啊,他們就在那裏,你去啊…”他們也在這裏?原來,珩琪今天是帶着目的,存心推我入陷阱?為什麼?被她抓着,我又氣又急,絕望時的求生本能使我瘋狂掙扎。她稍一鬆懈,我便掙了,用盡剩餘的力氣奔跑。路邊正好停着一輛計程車,我跳上去,向司機説了宅址,瑟瑟地躲在後座,死死地抱住頭。

到了家門口,在身上找鑰匙的當口,珩琪開着奔馳同時到達。我啓門,她跳下車;我關門,她抵住門;我放棄,急衝上樓,跳上牀,用被子矇住臉,她尾隨,一把掀開我的防護罩;我蜷曲着,她把我拎起。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為什麼要跑?”

“我突然覺得累了,頭很痛,想睡覺。”我緊閉着眼。

“平筱,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面對現實?”珩琪邊搖我邊吼“你真的不在乎倉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