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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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隨意晃了下四周,我打算回去。吧枱附近的一個角落裏突然有些嘈雜,接着燈光亮起,一下適應不了強光我眯起了眼。
“親愛的各位來賓,下面是本店特意為各位準備的週末特餐,希望各位喜歡。”等眼睛適應過來後,便看見了台上站着的阿曉。和其他男孩一樣,他穿着黑緊身無袖小皮馬夾,下身是同樣箍皮短褲,出他修長白皙的腿雙。
緊接着,在轟然而起的讚賞叫好聲裏,穿着的男孩們在台上跳着貼身熱舞。我忽然間明白阿曉為什麼從來不邀我來看他的現場表演,甚至很少提起他的工作了。
僅僅是一瞬間,我又有了一種後悔的覺。一種親手碎掉美好事物的悔恨。一如曾經翻開記的那刻。
“我能請你喝一杯嗎?”當我離去之際,一個悦耳的男人聲音傳來。眼睛斜斜撇到一個身影。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不遠處笑着對我舉杯。我乘着樂聲只當沒聽見,徑直走離人羣中心,低着頭向大門而去。經過側門時,先前的嗓音再次響起,這次聲調高了不少,他大概真以為我沒聽見吧。
抬首便見,先前那男人靠在側門邊含笑看着我。看得清楚後,才發現他年齡並不如他的身形看來那樣年輕。一張臉龐無論誰目光觸及都會在上面到一種久歷人情世故的滄桑與成。這個男人,我看不准他的年齡。
***這個男人,我看不准他的年齡。氣質上不可掩蓋的沉穩與成讓人覺得他已年屆四十,可他眼中的鋭氣息及外表的拔又讓人以為他不過三十有餘。
“裏面太吵,這裏要好些。”男人笑得彬彬有禮。我靜靜地看着那張魅力十足的成面孔,總覺得這彬彬有禮的笑臉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稔。
我回憶着,以前同學中有沒有和他相似的。所謂覺,便是人瞬間產生的一種意識,等你若真正定下心來想抓牢時,它卻又攸忽不見了蹤影。我有些閃神。
“肯賞光嗎?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怎樣?”男人頗具興味的眼神睨着我,等待回答。突然間,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説道“我叫李浩然,今年四十有五。自由職業者。”他一口氣介紹完自己,卻並沒像一般人那樣接着詢問我的情況。
不過,那並不代表他沒有意願不想知道。雖第一次來,我對這種地方搭訕的人的目的卻再清楚不過。正要回答,猛聽到前廳中人羣裏一陣轟然夾着喝彩叫好,抬頭一看,脖子頓時有些僵硬。
舞台上,阿曉被一個很高大的男人扯住上衣親吻。這個熱吻沸騰了整個現場。那男人的手還在他赤的身上蛇一樣的遊走。我覺得頭忽然痛起來。
“怎麼,台上是你的人嗎?”這句話讓我醒起身旁還有他人存在。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不打算一起喝一杯嗎?”他看上去仍沒死心。突然他目光瞅着台上那邊曖昧地一笑“你那朋友在看你哦。”我下意識地望向台上,阿曉似乎真看見了我,頭朝着我所站的方向,怔怔地站着。我不待與他目光匯看清他的表情就把頭轉了回來。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沒關係,咖啡也行。”我停下腳步,語氣無奈:“先生,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不必費力了。”我快步走出酒吧。
把還是温熱的飯盒往桌上一放,我坐在沙發上便不動了。腦中還不斷回放店中看見的那幕,甚至止不住想,除了這種算是煽情的場面,阿曉還會不會有其他的…
突然間,想支煙。下樓到附近超市買了包。回來時,四下裏望望,心裏不免有些奇怪,很難得的,今天寧揚竟沒有在我周圍出現。阿曉回來時,我坐在沙發上看深夜節目。
“你在等我?”沉默很久後的開口。我關掉電視,沒有否認。
“你想問什麼?該看的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語氣的冷凝,讓我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和平時在我面前撒嬌賣乖的男孩不是同一個人。
看着這種表情,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問了自己不該問的事。雖然目前我和他住一起、吃一起,和他很投緣,甚至有種把他當親人當弟弟看的覺,但這只是我的認為。或許對方只是拿我當一個普通的合租人來看,止於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想到這點,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今天去店裏是想給你帶點夜宵,順便去看看,”我拿着飯盒問“你餓不餓,我去熱一下。”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覺得我做這種工作很下賤是不是?”背後的男孩用生鐵般的聲音質問我。
“阿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你有。可能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你那一刻的眼神有多失望!”他朝着我竭力低吼。失望?我真的有嗎?我辭竭。男孩走到我面前,紅着眼瞪着我:“如果你連這個都看不慣,那若是我告訴你,我不僅和男人吻過,還和男人做過,你會怎樣?”他嘴角泛起自似的殘忍笑容“是不是嚇着了,説話啊,司希哥。”
“阿曉,你是在氣我自作主張跑到店裏去,所以才故意將這些氣話對不對?”我問,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糟糕。
“氣話?”阿曉哈哈一笑“你想想我連高中也沒畢業,如果不是做那種出賣自己的事,能賺那麼多,能住得起這麼好的單身公寓?!”話一説完,客廳裏霎時悄然無聲。眼前的男孩像一個被撕開傷口後呲牙咧嘴嗷嗷痛叫的幼獸。他急需撫,可我卻不知該怎樣撫。
“你現在看着這樣的我覺得噁心、覺得骯髒吧。”
“阿曉。”
“你不用説了,我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我是個下賤噁心的男…”房門在喃喃低語中砰地關上。
我走到緊閉的門前,敲了兩下,意料中的沒有理會。
“阿曉,如果你是氣我不該擅作主張去你工作的地方,那我道歉。
這個城市裏,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近的朋友,甚至,某種程度上,我把你當成親人,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我並沒有權力干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但,我沒有瞧不起你。我説的是實話。”時間已經很晚,我依舊醒着。這件事後,我和阿曉之間的諧和將不會再現?對明天會出現怎樣的相處模式,我覺,就像一組不盡人意的未知方程式,無法估量。
清脆的敲門聲在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司希哥,你睡了嗎?”門外響起阿曉小心翼翼地聲音。
現在是凌晨三點,阿曉現在找我做什麼?我緩緩閉上眼睛。門被輕輕旋開又輕輕合上。阿曉微熱的鼻息在我耳邊吐翕。手指在我臉上來回輕撫,我直覺不會就這樣停止。接着,阿曉吻了我。
吻得很輕,似乎擔心把我驚醒。
“討厭我了吧?可是,我是這麼努力地在你眼前做一個乖小孩,還是被你不經意地剝掉了全部的偽裝。我知道你是被我嚇到了,雖然你説你沒有。”語聲輕得彷彿夢中囈語,漸漸帶上了嗚咽的聲調“我是那麼努力,甚至退掉了很多生意,很認真地做一個你眼中的乖小孩…還是被你發現了。”一直到阿曉回自己房間,我才睜開眼,心不規則地跳動着。明天,我和阿曉將會是一種怎樣的相處模式?不只一點,我的惑,很多。難得的一天休假,被我睡去了差不多一半,昨晚的失眠讓我將近十一點半時才起牀。
阿曉不在,平常白天他一般都在休息的,今天可能是故意躲我出去了。沒什麼食慾,到下午我只吃了點麪包。六點,我看着桌上的菜不斷冒着熱氣,升起,再又暈開,然後消散。
等了會兒,阿曉還是沒回來。六點半,我把剩菜倒掉,心裏一陣不安晃過。洗碗時,電話鈴響了,第三聲時我提起了話筒。接完電話,我馬上打阿曉的手機,沒人接。
剛剛的電話是阿曉所在的歌廳老闆打來的,説阿曉今晚7點的場,可現在6點40分了還沒見人。
阿曉不想在家裏看到我,難道連工作也不做了嗎?十點時,我照着先前的號碼撥回那家歌廳,不出所料,阿曉依舊行蹤不見現。我心裏隱約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即使賭氣彆扭,以阿曉的脾氣也太過了點。
第二天,乘中午午休之便,我又撥了次阿曉的手機,顯示説關機。下午時,我提前下了班去阿曉常跑的那家歌廳。
問一個看上去像那裏服務生的男孩,阿曉平時都和一些什麼人來往。那年輕男孩説阿曉平時就只和店裏的人打打招呼,並不和客人多搭腔。
“只是…”
“只是什麼?”我見他言辭有些猶豫,不免一番追問。
“只是前陣子,有幾個很像…來意不善的人找過他,曉熙似乎很討厭他們。”
“你知道那些人的來歷嗎?”
“有點像…道上混的。”我腦中回憶起前陣子阿曉一些緊張怪異的舉動,心裏更加不安了。回到公寓,什麼事也不想做,連動也不想動。
道上的人?阿曉會與他們有什麼關係?我斜靠在沙發上,深深到一種對未接觸過事物的無力。心裏只是希望阿曉今晚能回來就一切無事。不然,面對這種情況我會到有些觸手無策。
這個城市,除了阿曉,我再無其他相甚厚的朋友。不知為何,我腦中突然想到了寧揚。這兩天沒看見他在我四周晃。大概是晃累了,放棄了吧。我嘴角上翹,有時還真有那麼點佩服他這種不求功只求仁的神。嘲笑了一番,想起阿曉眉頭又皺。
深夜時分的電話鈴,只能驚醒夢中人。而這時的我卻清醒得很,不過突然遭逢深夜1點的鈴聲,心還是緊了一下。